第6章 陽光與我
思來想去,鄭西洲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
在這個毗鄰一中、二中和幼兒園的學區里,120多平的三居室絕對算不上小,原先鄭西洲一個人居住的時候還面臨空間太大打掃麻煩的痛苦。現在看來,至少大掃除的時候多了幾個幫忙的人手。
抱著這種稀奇古怪的想法,鄭西洲把自己的房間清掃一空。雖然很多在此時期的男生的房間里會出現一些奇怪的東西,諸如奇怪的味道,某些奇怪的痕迹,或者是一些不該有的書籍,但鄭西洲的房間里依舊保持著令人安心的正常。
不過說是清掃一空,但也沒有什麼好清掃出來的。除了一些當季的衣服和比較敏感的貼身衣物之外,房間里值得拿出來的也就一個筆記本電腦。再加上本身鄭長及的房間就保持地比較整潔乾淨,所以除了掃掃地之外,不用怎麼打掃也沒有問題。至於客房和原先鄭氏父母居住的主卧就稍微麻煩一點,畢竟久不住人,雖說是在高層,但是清灰打掃什麼的還是很有必要的。
於是鄭西洲穿過客廳,走到陽台拿起了掃把和吸塵器又走了回去。
原本和張華聊天的溫柔看著忙進忙出的鄭西洲,原本坐立不安的屁股現在更覺得彷彿有針在扎一樣。感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臉皮又沒有厚到不管不顧安心看電視,跟張阿姨說說話也感覺好奇怪,尤其是在阿和說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現在看到張阿姨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去看看西洲吧。」
電視里的湯姆貓看到了飛揚塵土裡突然出現的小白貓,眼睛都看直了。阿和安靜的坐著,像是一隻白鴿。
踢著暖和的拖鞋,溫和穿過走廊,看著飛揚塵土裡的鄭西洲。東向窗戶的光線不甚強烈,像是從一滴晶瑩剔透的水光之中散射出的,不知為何,在溫柔的眼中產生了一種迷幻感。窗邊的綠植,靠牆電腦桌上的白色音響,攤在桌上沒有合攏的一本小書,嶄新的白色被子上有著夏日太陽的氣息。通頂的書柜上放滿了他的收藏。
溫柔突然有些哽咽。她想起了同樣的一個夏天,也是和今天一樣,陽光很好。
她帶著阿和來找鄭西洲玩,小電驢上的風很涼快,太陽下一切的顏色都很亮。她帶著阿和站在門前,他來給他們開門。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物,熟悉的打掃衛生的動作,彷彿一切就在此刻重合。
「真好。」
「怎麼了?」鄭西洲回過頭,站在光里對她笑著。
「沒事,我來給你加油打氣,怎麼啦?」
「打掃衛生而已,用不著加油打氣的。」
鄭西洲看著突然精神起來的溫柔,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書桌。
「這個桌子,以後你就坐在那吧。」
「等會我打掃乾淨之後,你就可以休息了。住我的房間應該可以吧?」
溫柔點了點頭,三步並作兩步走,坐在了床沿邊上。看著鄭西洲提著吸塵器進進出出。
或許,這樣也不錯吧。
只是有點麻煩到他了...
「西洲...」
理所應當地沒有被聽見,溫柔的聲音細若飛蟲,只有她自己的心才能聽得見自己的聲音。
支撐自己的腰身頓時排出了力量,溫柔仰面朝天躺在溫暖的白床單上。側身環抱著被子,攝入吸滿陽光的蓬鬆空氣,用溫暖的棉花環抱其自己緊縮的軀體。眼前驟然濕潤,不知道是被子沒有晒乾,還是西洲的手沒有擦乾。
被子上有一片潮濕的痕迹,當溫柔回過神時,她決定用自己的面龐擋住這片深色。
「真過分,姐姐已經偷偷躺到床上了,也不洗澡,臟死了~」
不知何時,客廳里電視的聲音已經小了下來,阿和雙手提著我的箱子站在門口,嘿咻嘿咻地一步一步走進來,把並不算重的箱子放在我的手邊。
「好好收拾一下吧,辛苦你了,姐姐。」
阿和放下箱子之後就拍了拍手,拿起放在桌上的沒有合攏的小書,雙手兜在背後一跳一跳的跑到門口,或許是剛看了貓和老鼠,溫柔總覺得她小短腿亂跑的樣子像極了傑瑞。
「放心吧,我會幫你關門的哦。」
臭小鬼,什麼時候被湯姆逮去了我可不負責來救你哦!
溫柔朝著門口的方向做了個鬼臉,又把臉藏在被子里,沉默起來。
真是的,今天也真夠丟臉的。姐姐就沒想過西洲哥哥看到之後會怎麼樣嘛,還得我來給你擦屁股,大人真是沒用啊。溫和邁著小短腿,提著箱子朝鄭西洲正在收拾的客房走去。不過雖說是客房,也就離溫柔住的房間一牆之隔而已,又不是什麼180平大獨棟,哪有那麼寬裕的地方哈哈。
張華阿姨也沒有在客廳呆著,而是去收拾主卧了。我不太方便進去,只好帶著箱子等西洲哥哥了。
「阿和,在門口稍微等一下哦,房間里灰塵還是有點大,很久沒有人住了。」
「西洲哥哥,家裡一直都沒有客人嗎?」
「我又沒什麼可以留宿的朋友,你叔叔阿姨一天到晚也不在家,他們不在的時候他們的朋友也不會過來玩,久而久之也就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呆著了。」
門裡傳來吸塵器的嗡嗡作響。
「西洲哥哥,那我們住過來不是很麻煩你嗎?」
「啊,什麼?」
「就是,我們住過來,不會很打擾到你嗎?」溫和的聲音大了一些,穿過了房門和吸塵器的雜訊。
「哦哦哦,沒事的啦,我自己一個人呆著也挺無聊的,你們來了也好,只要不嫌棄我就好。」鄭西洲的聲音同樣大了一些,門口的溫和聽得很清楚。
「況且,你們和朋友是不一樣的。」雜訊戛然而止,房間的門突然打開,陽光的聲音也變得近了起來。
「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我是你的西洲哥哥,不是嗎?」鄭西洲在光里,看著溫和,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那姐姐呢?」溫和不假思索地問道。
「我也是她的西洲啊。」鄭西洲摸了摸溫和的頭,從她的手上接過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