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兇殺案
電梯內
高馬尾的女人五官精緻,三十齣頭,左臂叉腰,右臂垂放,臀腰向一邊頂著,黑色的西服,白色的襯衫
當然,不少憲察同僚天天看她可不是看她制服的,往往都是看向被鼓脹脹的胸撐起來半懸空的領帶
「怎麼是你小子」長長的柳葉眉一邊挑起,一雙桃花眼眼神銳利眼角一顆淚痣
澤在短短几秒內立刻調整好了表情,微笑著「知,知夏小姐好」
他早有耳聞,和竹,葉前輩同級,新人的煉獄,被她帶過的新人,該辭職辭職,該傷傷,還喜歡使喚人
作為文職,她經常的給其他部門建議,瘋狂的刷存在感,最喜歡緝捕時坐鎮軍中帳
對於澤來說,知夏是一個迂腐刁難的人,能力什麼的不了解,人品,不好評價
「怎麼坐個電梯都能遇見這種人啊…」心裡吐槽著,臉上艱難的掛著笑容,緩緩走進電梯
要是這時候不走進電梯,恐怕問題要變得更加的嚴重
兩人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這也忒尷尬了」澤心裡有些崩潰
「我記得你」知夏看著電梯顯示的屏幕,紅字用短線排列出層數「除夕行動的功臣?」
聽著,澤下意識的摸了摸鼻樑上細長的疤痕,兩頭纖細,中間鼻樑部分尤其粗,怕是有一指寬,當時火灼般的疼痛記憶猶新
「您過獎了…」澤看著被憲察制服勾勒出的曼妙身材,挺拔的背影
「總之…先誇獎一下,對辦事有好處」心想著,打好了腹稿
「沒記錯的話…您是最年輕的三級憲偵吧」
澤選擇了她身上最明顯的優點,年輕,要說的話,竹和葉,一個四十齣頭,一個三十五六,葉已經是受高層賞識賞識了
可知夏,她硬是比葉年輕了四年左右
憲察有五級,按從低到高,五級憲員,四級憲探,三級憲偵,二級憲司,最後,也是能和內閣面對面交流的,一級憲督,而澤是四級憲探
說到底,澤是要高升的,這事利大於弊,雖然父母過世,但他還要養自己打算辭職的弟弟
「知夏記得我的名字,說明她對自己印象不錯,要是能靠她高升…」澤心裡打著算盤
知夏微微回頭展現出冷艷的側臉「馬屁什麼的就免了」,澤心裡一涼
「完蛋…說錯話了,誰知道她是個正直型的,不吃這套啊」
她側身審視,澤臉上掛著純真青春的笑容,絲毫沒有表現出自己說錯話的后怕,這笑臉他從小到大沒變過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層,知夏轉過頭看向緩緩打開的電梯門
「後會有期」說著她大踏步離開,皮鞋聲清脆悅耳
澤看著對方遠離,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思維活躍起來
「電梯從上往下來的,也就是說…她來醫院也是來看望他人的」說著,澤抬頭看向其他樓層
可一瞬間
他感到身上毛毛的,汗毛倒豎,皮膚被緊張的神經收縮,擠出冷汗
一個男人,在高層,看不清五官,判斷不出歲數,探出了半個頭,一手撩著窗帘,低頭凝視著澤
澤反而有種偷看別人被發現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
這眼神嵌入身體,冷著眼,眼神彷彿要將澤狠狠刺穿,這種感覺,他在殺人犯身上見過,可他,更像是一種…
蔑視,全方位碾壓般的蔑視,澤只能想出這樣的描寫
那人輕輕把撩著簾的手放下,
把探出的頭收回去,澤這才把屏息的肺鬆開,大口的喘息著新鮮空氣
「看來這個人是個我無法招惹的大人物,知夏小姐就是來看望他的嗎」想著,他坐上憲察部的黑色專車
副駕上坐著一個板寸髮型的男人,一雙眉毛淡如摻水墨色,細長的眼睛,薄嘴唇
「哎呦呦,我高攀不上你嘍~」一句話陰陽怪氣整的澤很不舒服,他邊發動車子邊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神經病啊」汽車隨著鑰匙扭動轟鳴三聲,發動機顫動起來
男人壞笑一聲「你當我牛犢啊?」
「你不就是嗎」澤順桿爬,反將一軍
代號叫慶奎的年輕人白他一眼「滾滾滾,我可都看見了啊,知夏小姐和你前後腳出的醫院,說吧,什麼時候結婚」
澤聽見這話差點沒把早飯吐出來,心想著「我是得多想不開能找這麼個女魔頭當老婆」
「我可去你大爺的」澤開著車,不敢翻白眼,只能趁著紅燈一巴掌拍上身邊人的肩膀,疼的身邊人嗷嗷直叫
「小逼崽子,我看你是抱著大粗腿膨脹了,連你大爹都敢打!」
澤嘿了一聲,抬手就作勢要打看見慶奎的一臉賤笑樣嘆了口氣把手收回去
「嘿嘿,你還是有良心的嘛」慶奎笑著打趣
「行行行,老子現在煩的很,你自己玩去吧」說完專心開車,懷裡揣著木的辭職信,奔向憲察總部…
醫院
木正在走廊里徘徊,他的槍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正思考著辭職后的打算
「按理來說,憲察的辭職了基本上一輩子也就和這個職業斷絕關係了,那還有什麼職業呢…」他看著走廊里缺胳膊少腿的病號,慶幸夾雜著后怕
「私家偵探不錯,不少人都靠這個賺著大錢…間諜?好像不太靠譜…」他左思右想卻是怎麼也想不出來
「要不…就先去工地打工吧,總之不能在家裡拖累哥哥」
木的父母走的早,是哥哥當憲察供木上的大學,當時在警校的他資質過人,於是,被憲察的預備隊看中
本以為…那是一次上天賜予的機遇…一次像哥哥一樣發光發熱的機遇,但現在看來,這機遇不要也罷
看著醫院窗外街道的車水馬龍,他不得不感嘆一下首都的繁華程度…
可就在這時
一道黑影突然從他餘光略過,雖然不可置信…但
這黑影貌似是從樓上墜向了樓下
從上往下…沒錯,從上往下!
如果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或許會忽視,但經過一年憲察預備隊訓練的木不會
他身子一緊,心中發慌「會不會看錯了…畢竟…」樓下人群聲沸騰打斷思緒,木已經意識到自己猜的沒錯
他迅速扒開窗戶,窗戶撞在了窗框上發出砰的一聲,頭往下探去
一圈的人群圍繞著一個四仰八叉的的人…對於人來說他算合格,只能勉勉強強看出四肢
從三樓往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死屍扭曲的姿勢和甩飛的斷肢
木本能的想下樓勘探現場,保持現場完整但…
「我都要辭職了…還管這個閑攤子嗎?」思來想去,秉持著長長見識的心態,他還是乘電梯來到一樓
木的病房正對著街道,死者正好墜在醫院的入口處,所以他能看到死者墜落的瞬間…
他緩緩的走向人群,冬日的寒風刮的他臉上生疼,穿堂風灌入他的衣袖,但他並沒有放緩腳步
人群死死的圍住了死屍,大家紛紛評頭論足,有幾個離得近的,撐不住,就擠出人群來朝著花壇,對著人吐
這基本上是外圈的人想一睹死屍的殘像,里圈的人基本噁心的不行,只想趕緊跑出人群圈緩一緩,呼吸新鮮空氣
不一會,警鈴響起
附近的警察趕到,將人群立刻疏散,圍上警戒線,一個地中海的警官穿著厚厚的棉襖,下身是普通的制式長褲,一腦門子黑線
他轉頭環顧四周,卻發現四散開的老百姓里有個年輕人站在原地不動,眼睛是死死的盯著這具死屍
「喂!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小心做噩夢!」他心想著「這孩子鐵定是被嚇破魂了,愣在原地」
見對方沒有反應,他又走近了些「喂,說你呢」說著,打算叫人把他帶走
可只見那年輕人緩緩從病號服的兜里掏出來一件牛皮製的開合式的證件,輕輕一抖,牛皮上粘著一張紙
圖片,代號,信息完全,最讓這個警官要命的是,這張紙上用黑色印上了兩個大字
「憲察」說完,他頓了頓
清澈,如女人般美麗的眸子抬起望著對方
「我懷疑這裡…有一起兇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