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夜

包間窗外便能看見野外的農田，細雨不斷的打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冷色的鄉下只有連接著這個孤零零的小樓和首都的一條公路上的路燈和包間里的燈光照亮

聊天聲，碰酒聲不絕於耳，木坐在擺滿珍饈的圓桌旁苦思冥想昨晚哥哥的忠告

「血腥味？」他心想，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嘴邊裝滿酒的酒瓶中混入了一抹紅色，被酒精稀釋

他摸了摸嘴，心想著自己思考的時候咬嘴唇的習慣還是沒有改變啊

旁邊高大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背，連酒瓶都隨著晃了晃

「我跟你說，不是吹啊，我當時就像你一樣年輕，我啪的一下…」木的嘴角微笑弧度不斷減少，為了不讓對方看出來自己對這些故事的無聊，木只能時不時喝一下酒來擋住嘴

「一下子！你知道不，一下子！就把那個傻子踢飛兩米遠！」木賠著笑「當然當然，您這麼健壯，肯定隨隨便便就能打過」

「這孩子嘴真甜！」說著高大的男人又拍了拍他的後背，大笑起來

「那個…我，我去上個廁所…」木的微笑有些掛不住了

男人並沒有想象中那樣回答，而是擺了擺手，轉身又和別人聊天去了

木感到一陣生氣，難道自己就這麼無所謂？就這樣活該陪著別人聊天？但又感到對方有些失望的眼神，低著頭轉身走了

「小時候母親也常常露出來失望的眼神…」他邊低著頭閑逛邊想著「只有哥，從來沒有對我露出過這種眼神」

看向澤，他正和三四個老狐狸有說有笑，說到高興處就拍一下桌子，震的菜肴都跟著抖了抖

「要是我也能像哥一樣就好了…」木嚮往的看著對方，感到旁邊肩膀碰肩膀的觸感傳來才回過神

他趕忙道歉「抱歉抱歉…」說著低頭又轉身走開，但對方卻沒有回應他，這讓他覺得他像個小丑，灰溜溜的

雙手插著兜就這樣在這個大包間里走來走去像個無頭蒼蠅，就好似其他人都有著自己的事，除了局外人一般的自己

「別光顧著喝酒啊，吃菜！」旁邊好不容易聚餐一次的憲察們在一起喝酒慶祝自己又多活了一年

「別光顧著喝酒…」木嘴裡小聲嘮叨著這句話，心想「也就是要我多觀察四周」

向四周看過去

人，人，人，還是人，要不就是站在包間口的服務員

基本上都是同行…難道說

想到這，木不敢停留，趕忙去尋找竹他們

「借過，借過，不好意思」木在人群中穿梭走向包間的門

「喂」

木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轉過頭，對方卻突然不見了，這聲音好熟悉，到底是在哪聽過？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慌慌張張的走出包間，左邊還有一個包間，這個兩層的小樓被憲察包下，連接兩層的是一段樓梯，中間有個樓梯間

「他們人呢」木只覺得一陣口乾舌燥

下樓去，基本上都是服務員和廚子在忙活，但沒有前輩兩人的身影

走出便能看見筆直的公路連接著首都和鄉村，餐館落在公路一旁，方圓百里可能都沒有其他建築物，把酒席安排在這也是出於安全考量

天空中下著濛濛細雨，可見度極低

木看著鄉間的田野，四周無人，雨霧為遠處的稻草人增添了一絲詭異

「你下次能不能少喝點酒…」聽到熟悉的聲音，他趕忙跑到小樓側面的樹林

「前輩！」木的聲音讓兩人回頭，

葉正扶著樹狂吐，竹就這樣靠在相鄰的樹上抽煙

「你來的…來的正好…」葉走起來有些搖搖晃晃，身上的酒氣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喝醉了

葉一把摟住吸煙人的脖子，「你…評評理，他是不是不懂享受？」竹很無奈的用肩膀把對方支撐起來

「那個，前輩，我覺得現在不是…」木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怎麼不是！」說著葉又走到竹身前，把對方的頭往下掰，強迫對方看著自己

「你看，又是這一副拽樣子，什麼都聽不進去…」木有些無語，只能等對方說完

「你喝醉了」竹按住對方肩膀把對方推開「不要離我那麼近」葉昏昏沉沉的把全身的重心都放在竹按住她的兩隻手上，止不住的向前傾

「你…」竹搞不懂這個女人天天到底都在幹什麼

「前輩，我懷疑這裡可能有問題…」木說出自己所想

竹淡定的看過去「看來我昨晚的忠告沒白說，講講吧，為什麼覺得這裡有問題」

木向林中走去

「因為…」

他來不及說下面的話，身後的槍響把他打斷

他感到一陣推力，腰間一顫，身體往前傾，時間好像被放慢了無數倍

眼前之物突然變得模糊，腰間的疼痛無異於撕裂肌肉，一股股溫熱之物流下，身後手槍的火花映照在身前兩位前輩錯愕的表情

木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了濕潤泥土的味道，和肌肉的疼痛

首都鄉下宴廳19點23分突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