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列島 傳達
失蹤了?在這個島上?
「別開玩笑了。」哲笑道。
虛偽的笑容,在場眾人都看地出來,因為,每個人都是這種表情。
「在那之前,我們還是先找找吧。」卡莎提議道。
「沒,沒錯,先找找吧,找不到再下定論也不遲吧?」麥倫望向前輩,眼神中透著苦惱。
前輩沒有說話。
一切都要以最壞的結果為前提行動,因此,當面對絕望時,才不會自亂陣腳——前輩以前說過。
想必她現在也這樣想著吧,真是冷靜,但說難聽點,是無情。但是——
「去找吧。」
抱歉,前輩,我的想法玷污了您那聖神的思想!放心吧前輩,我將會被處以極刑的!但首先——
「走吧。」
我率先走了起來,回頭望向眾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不安,想必我也一樣吧。
「哦噢噢噢!」
龍高舉右手,喊到:「偵探社,復活!哦噢噢噢!」
「別那樣啦龍,很幼稚耶。」卡莎試圖將龍的右手拉下來。
「有什麼關係呢,就當是打氣吧!哦噢噢噢!」麥倫也跟著吼道。
我們通知了服務生后,便一起開始了尋找。
——
儘管我們信心滿滿地出發,但是結果卻辜負了我們的期待。
我們找遍旅館后,又去旅館周圍的樹林里尋找,而服務生呆在旅館里,龍守門。但是卻依然沒有伽勒的身影。
「他會不會是趁我們去樹林的時候又偷偷溜回去了。」我向前輩問到。
「我一直守在門口,沒有任何人進去。而且我們也仔細搜索過旅館了,他不可能還躲在旅館里。」一旁的龍說道,「該不會是你殺了他吧?」
龍向昂海質問道。
「怎麼可能!?」
昂海青筋暴起地吼道,隨即便向龍沖了過來,舉起了右拳。
「怎麼,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嗎!」龍舉起左手擋住了昂海揮過來的右拳,然後順勢抓住他的右臂,來了一個過肩摔。
「額啊!」
昂海以倒立的方式飛了出去,然後撞在了一旁的樹榦上。
「太過激啦,你們倆!」哲從一旁沖了出來,推開了打算乘勝追擊的龍,「現在應該要找伽勒才對!你們倆在這打,說不定伽勒已經陷入危險了啊!」
龍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昂海,哼了一聲。
真是有夠孩子氣的,不,不能這麼說吧那不是我的摯友,所以我在心情上可能沒有那麼緊張吧。但以龍的角度來看,想必他一定很擔心吧。
「伽勒失蹤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吧。」前輩平淡的說道。
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昂海沒有吭聲,隨後,他背靠在身後的樹上,說道:「他與我的關係,想必各位都知道了吧?」
在場眾人——我,前輩,哲,卡莎,龍,麥倫——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但其實不是那樣的。」
昂海低下了頭。
「確實,代寫關係是真的。但其實我們是互相代」
「等等,等等,你從剛才開始就在說什麼啊?」麥倫撓著頭說道。
但昂海並沒有搭理他,繼續說道:「我其實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
眾人露出驚訝的表情,洱海看到我們的表情后,欣慰的笑了:「幾年前,我和我的家人來到他的家裡住宿。
「一開始我們的關係不能說得上是融洽,
甚至可以說是冷淡。即使坐在一起,也沒有任何話可以交談。但是後來我們得知,其實我們都是作家。」
「都,都是作家,這是什麼意思啊?」這次輪到龍發問了。
昂海苦笑一聲,繼續說道:「但是我們都對現在所經手的這個題材感到了厭倦,煩躁,不,不能這麼說,我們寫的作品只是為了符合市場而被迫寫的題材,都是我們所不喜歡的題材。但是…」
昂海望了望眾人的臉,站了起來:「當我們觀看對方的作品時,發現對方的題材正是我們所喜歡的,我們所熱愛的,我們當作家的初衷。聽起來很荒謬吧?但確實就是那樣。於是我們互相代寫。」
「這種關係不能叫代寫吧?只要互相交換作品就好了。」前輩說道。
「確實,但是過了一陣子后,我幫他代寫的作品得獎了。但去領獎的是他。沒錯,領獎的是他。也就說明那部作品仍然是他的。而且後來他幫我代寫的作品也獲獎了,而去參加頒獎典禮的是我。這不就是代寫關係嗎?」
「我們一直以為是他單方面為你代寫。」前輩整理了一下發梢說道。
昂海苦笑一聲,默不作答,他想必已經沒有反駁的力氣了吧?但是討論的大方向不對吧!
「那為什麼伽勒會與你決裂呢?」前輩說道。終於說到正點上了。
「其實,伽勒他想自殺。」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我們的腦袋上。使我們的大腦暫時陷入了空白。自,自殺…什麼意思?!
「什麼?!」龍抓住了安海的肩膀,使勁搖晃著喊道,「他想自殺!?你給我說清楚這是為什麼啊!」
「其實他的妻兒們已經死了。」
已經死了。但是這與他們之前爭吵的內容不對吧?之前爭吵的內容只是提到得了重病,並沒有說死了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那只是演戲啊。」
昂海垂下頭,無力的說道。他望向我們身後的大海,用空虛的聲音說道:「只是為了驗證一個答案。」
「答案,那又是什麼?能不能不要盡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啊!」龍再次喊道,他似乎已經不耐煩了。
「為了驗證這個世上是否有其他人還記得他。」昂海——不,應該是伽勒吧,他的聲音早在中途開始就已經變了調了,從昂的聲音變成了伽勒的聲音——說道,「我為此拜託他協助我。」
聽到這裡,我一切都明白了。但是:「他為什麼要協助你?你們不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嗎,你死了對他沒有好處吧,那他為什麼還願意協助你?」
聽到這裡,我一切都明白了。但是:「他為什麼要協助你?你們不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嗎,你死了對他沒有好處吧,那他為什麼還願意協助你?」
「之前,我單方面拒絕代寫。他為此很困惑,後來,我說要自殺並要他協助我這件事。他當然拒絕了。但是我之前已所經斷絕代寫關係,因此他為寫作一事萬分煩惱,所以我說協助我便給他我為今天所準備的所有稿子,於是便同意了。」
「為了他自己才幫你的啊。」
聽了我的話,他苦笑一聲。
還真是一個愛拐彎抹角且狡詐的人吶。眾人都默默流下眼淚,哲擦著眼角的淚說道:「說什麼啊,伽勒。即使你的妻兒已經死了,你不是還有我們嗎?可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友情啊。」
「昂海」轉身面對大樹,扯下了臉皮,露出了他原本的臉——伽勒那張充滿憂鬱的臉。
沒錯,早從一開始伽勒就已經在誤導我們了。在甲板上的時候,在去旅館的路上,在爭吵的房間里。
「也就是說,當時在旅館房間里的爭吵是說給我們聽的吧。」前輩在一旁分析道。
「爭吵?」麥倫扶著眼鏡問道。
「沒錯,當時我們在服務生的規定的休息時間內休息的時候,聽到了伽勒與昂海的爭吵。內容是,伽勒為昂海代寫,但昂海給伽勒的分成卻少的可憐,於是爭吵的核心就是因為昂海明知知伽勒妻兒重病卻仍然分成很少。至少在我們不知道詳情的時候,這樣的內容很具有誤導性。加深了伽勒為昂海單方面代謝的印象。」
「這樣啊。」卡莎低下頭,沮喪的說道,「你這人。」
伽勒則在一旁低喃道:「不愧是清溪啊。」
「而且在甲板上的時候,在來旅館的時候,表現的都是昂海為上,伽勒為下的關係。看來伽勒那細膩的心思仍然沒有退步啊。」前輩誇獎道。不對,這能被稱為是誇獎嗎?
伽勒苦笑著。
「就是說,其實,從在旅館內爭吵的時候,你們的身份就已經調換了嗎?」前輩問道。
「沒錯,其實當時的「昂海」是我,而「伽勒」是昂海。」伽勒說道。
「那躲在我房間里的是…」哲捂著嘴露出驚訝的表情。
「沒錯,是昂海。」
「也就是說,現在失蹤的其實是昂海吧?」前輩望向周圍的樹林。
「他並沒有失蹤。走吧,我帶你們去找他。」伽勒轉過身,打算往前走去。
「不,不。相比起尋找昂海,更重要的其實是你吧。」
聽到卡莎這麼說,我們都點了點頭。卡莎放大了聲量說道:「那麼現在我問你,你還要自殺嗎?」
「……」
「我們不會讓你自殺的,要是有那個本事的話,就試試吧。」
卡莎說出了這句如此有氣勢的話,讓我都有一點崇拜他了。不對,我最崇拜的仍然是前輩,這可不能說是出軌哦。我在說什麼啊。
「哈,哈哈哈哈……」
伽勒突然大笑了起來。我望向身旁的人,他們都默不作聲的用關心的眼神看著他。
「哈哈嗚嗚嗚啊啊啊……」狂笑變為了傷心欲絕的哭泣。他使勁捶打著地面,彷彿要將大帝錘爛般的捶打著地面,「我怎麼會…要是我能多把心放在家庭上面,就不會啊啊啊嗚嗚啊……」
痛哭響徹了整個森林,傳到了遠處的山谷,飛到了廣闊的大海上,鑽進翱翔的飛鳥耳中,穿到了雲層之上,傳達到了……那思念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