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廢物利用
李道長的專業性還是非常強的。
畫符，舞劍，擺物，念經，渡魂，入棺，下葬。
一套白事下來花了近一個時辰，看的陳初眼花繚亂。
他也跟著燒了點黃符，偷學了幾手，以備不時之需。
日後總是要踏千山萬水，尋仙道百宗，一路上會發生什麼也說不準，技多不壓身嘛。
做完白事之後，李道長領了賞錢，坐上了陳初的馬車。
陳初一看這個陣容，有他在，有李道長在，也不太需要普通人護送了，便將剩下的侍衛全部留在了村裡駐守，以防嗜血妖人殺個回馬槍。
村長等人也是欣然接受，相比神秘莫測的李道長，他們更相信十個帶刀侍衛。
回去的路上，李雲奇駕車，陳初和李道長在車廂中論道。
「李道長，你能感受到嗎？」
陳初捂著自己的心口，表情嚴肅的問道：「我這澎湃的雷霆氣息。」
我能感受到你小子瘋了！
李道長看著陳初，眼中流露出懷念之色，曾幾何時，他也如同陳初一般，對修仙極度狂熱，剛剛得知一點修鍊知識，便纏著師父問東問西，日復一日，月復一月。
然後呢，這極度的狂熱在現實面前倒下了，他那顆炙熱的修仙心也冷卻了幾十年。
修尼瑪的仙，浪費時間！
一天時間，問我能不能感受到你身上的雷霆氣息？
你不如問我你還能活幾天更實在些。
李道長一臉難色，艱難措詞之後，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感受不到，太弱了，幾乎沒有，你還是在修行一段時間再說吧。」
像陳初這種自命不凡，認為自己絕對能修仙的年輕人他見多了，可最後無一例外，全部倒了。
外面趕馬車的那個，就是其中之一。
他修鍊五雷正法幾十年一無所獲，這讓他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懷疑這個世界是不是已經無法修仙了，懷疑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修仙資源了。
他很想將這個事實告訴陳初，但還是將真相咽了下去。
萬一陳初聽到了這個殘酷現實后，承受不住打擊直接一命嗚呼了，那他豈不是也完蛋了？
就當是個善意的謊言吧。
「是嘛。」
陳初露出了失望之色，剛剛升起的飄飄然又壓了下去。
果然，他還是太弱了，在李道長眼中，連他的氣息都感應不到，這有什麼可飄的？
不就是一個掌心雷嗎，人家李道長抬手直喚天雷，這才是修士呢！
哎，道心還得練啊。
「不過......」
李道長見陳初很是失望，話音一轉，又誇讚道：「你的身體要比之前健康了些，看樣子你還是有點資質的。」
「那倒是。」
陳初笑了笑，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李道長現在是什麼境界，能否透露一下？」
他只知道修仙者境界劃分，什麼練氣築基金丹元嬰的，還不知道跟這個世界上的是否相同。
李道長：「......」
李道長一臉心累表情，他是真的不想和陳初交談下去。
我是什麼境界，我是凡人境界啊！
李道長心中暗暗嘆氣，在腦海中搜索著古老的記憶，在沉默近半分鐘，他才想起來玄道的境界劃分。
還是數百年前仙蹤在世時的劃分。
「貧道現在入道境。」
李道長面不改色道：「玄道四境，
後天，先天，入道，宗師，貧道不才，區區入道而已。」
他說這話時，蒼老的雙手收在袖子中，緊緊攥著。
入道？！
陳初聽聞后大驚，他知道李道長很厲害，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
四個境界，已經走到了第三個境界，再向前踏一步，豈不是要原地飛升了？
厲害厲害，要是能收我為徒就更厲害了。
陳初在心中暗暗計算著，後天先天他也聽說過，後天對應的就是練氣期，先天對應的就是築基期吧？
果然，不管境界叫什麼，最後都是一樣的。
「就這四個境界嗎？」
陳初再次問道，太少了，有種斷裂的感覺。
「當然不是。」
李道長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百道通仙，這前四個境界只是玄道修鍊法，與其他修行道不同，但後面就完全一樣了。」
「各道修士在走過前四基礎境界后，會踏入統一境，也就是第五境。」
「第五境過九雷，第六境破三災，經歷九雷三災后，方才抵達成仙路口。」
這是他在青年時期，在宗門內聽說的。
不，應該是背下來的。
整個宗門，包括他師父師祖，往上數五代全部背過，但卻沒有一個人修鍊到後天境......
明明事不可為，卻偏偏要以傳承的名義延續宗門。
呵呵，一群智障。
「原來如此。」
陳初一臉恍然，三災他不知道是什麼，但九雷他明白，不就是渡劫嗎？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成仙，要渡劫九次啊，挺難的。
就是不知道御雷珠好不好使。
見到陳初安靜下來，李道長擦了擦頭上的細汗，暗暗鬆了口氣。
終於把這小子給唬住了，幸好老夫懂得多啊。
不行，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否則真容易露餡。
李道長想著站起身來，隨口說道：「我去上個茅廁。」
說完便直接朝著車廂外走去。
「誒？」
陳初微微一愣：「修士也要上茅廁嗎？」
「啊？」
李道長也愣了，臉色瞬間僵住，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修士不需要上茅廁嗎？
這誰知道啊！
「這......」
李道長沉吟道：「廢物利用。」
他留下四個字，便狼狽鑽出車廂。
「廢物利用？」
陳初一臉疑惑，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胯下，仔細想了想后才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瞬間對李道長肅然起敬。
年近百歲，一心向道，不染紅塵，這份道心絕對值得他提倡。
但絕對不值得他學習。
陳初也是狂熱的修仙粉，他對男女之情不感興趣，但是他對男女之事感興趣啊！
前世在病床上躺了二十幾年，身上插著輸尿管，連廢物利用的機會都沒有。
這輩子，廢物利用四個字可擋不住他的好奇心，男女之情是修仙阻力，但男女之事卻可以嘗試一下。
「李道長，真人也，吾遠不及他。」
陳初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