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那少年太多苦難了
「虛幻,安敢欺騙我。」
黃袍修士手上靈力劇增,瘋狂朝魔劍灌去,他要將這幻境徹底劈爛。
「消失吧。」
看著龐大的魔氣劍光向前斬去,黃袍修士臉上布滿了痛快。
「給我散。」
「轟轟。」
巨大的劍光似乎劈了空,發出陣陣空氣激爆聲,無盡的威力散於虛空。
黃袍修士的心臟突然一顫,他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果然。
前方的黃沙盡數散開,連那微風也消失了,天空前所未有的湛藍透明。
這本該是一副極其賞心悅目的畫面,黃袍修士卻是驚的後退了數步,頭望后歪,似乎前方有大恐怖,讓他不敢直視。
「長城,真的是長城啊。」
幾位金丹修士同時大聲吼道,目光驚駭的望向前方。
巍峨的長城宛如一條巨龍盤旋在前方,高大雄渾,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他們心顫。
沒有人敢相信。
五十年了,他們也曾見過九州的輝煌。當時可以說是萬族朝拜,無人敢輕視。
在場幾人都來過九州,極其繁華與強大,當時讓他們震撼無比。
但自從五十年前。
九州徹底塌陷,那天外的異族來勢洶洶,強大無比,即便是他們所在的地方也早就投降。
他們早已知道,不,應該說就連神州人也知道。駐守北疆的都是一群老弱病殘,精銳兵士早就被抽走了,就連強大的將領也沒留下一個,北疆就是一座孤島。
在那異族強勢的攻擊下,頂多數年,他們便徹底的被斬殺,這座長城也被徹底的毀了。
他們雖然遺憾,但知道事實就是這樣。
可是,這眼前出現的是什麼。
長城,他還在,依舊輝煌與雄偉。
「難道那個少年守護的便是這方長城。」
他們同時冒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他們連做夢也不敢夢到的想法。
幾人齊刷刷的掃向了那癱在地上的少年。
……
遠方。
在那黃沙徹底散開,顯出了那裡面的景象后,停留在原地的十幾位人愣住了,接著便是身體劇烈的顫抖,彷彿抖篩一般。
一股熱血突然在他們心中瘋狂涌動,接著徑直衝向腦海,沖向那天靈蓋,頭皮發麻,一股難以言明的電流襲遍全身。
老婦人眼中的狠毒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震撼。她的嗓子似乎瞬間被堵住,直讓她發麻,難受。
她顫巍巍的看向那個身影,接著重重的將頭埋進了黃沙。
嗚咽痛苦的哭聲洗刷不清她的罪孽。
那個少年,他所厭惡的少年。
在為她守住這塊長城,在為九州守住這塊長城。
他做到了。
他現在依舊在堅持,即便血肉橫飛,他在守護,他在堅持,他在拚命。
他是英雄,他是英雄。
他應該被歌頌,他應該被敬佩,他應該得到自己的幫助。
可自己幹了什麼,居然厭惡他是一位妖魔,居然咒罵他該死。
上蒼啊,這是極大的罪孽。
老婦人悲痛欲絕,止不住的喘息。
「砰。」
那位長袍修士跪了下來,虔誠的向前方磕頭,他一眼不發,只是在閃乎間靜靜的看著,似乎那便是長久。
「長城,你還在,還在。父親你說的沒錯,長城不會拋棄他每一個子民,我堅信,我從沒有懷疑過。
今日,他實現了,你看到了嗎,就在前方。」
狂野少年將夾在胸前的罐子高高舉起,滿臉熾熱的盯著前方。
「同胞們,同胞們,你們快回來,快回來,你們看,奇迹出現了,就在前方。」
老漢用力的嘶吼,即便年邁,但此刻卻顯得精神無比,彷彿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時代,他瘋狂的舞動著手臂,大聲的吼叫。
前方數里之外,有人下意識的回頭,但大部分人神色木然,一無所動。奇迹,哪裡有什麼奇迹,都是安慰人的話。他們就是流民,他們是無家可歸的孩子,以後也不會有家。
「走吧。」
一位婦人拉住了旁邊的丈夫,面色灰暗的嘆息了口氣。
對方紋絲不動,婦人想要再次拉去,突然丈夫身子巨顫了一下,躲過了她的手,接著背轉過來,捧著她的臉一臉興奮。
「婆娘,你看,長城,長城啊。」
婦人心頭一顫,呆愣愣的望向丈夫,他該不會瘋了吧,她似乎下定了決心,悲哀的說道。
「老白,是我太過執念了,我們走吧,不等了,不等了,遠離這個傷心之地。」
「這是真的,你看。」
丈夫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一臉興奮將她頭轉向後面。
婦人先是一驚,接著眼角極速的濕潤。
「走吧,我們快過去,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摸摸它了。」
倆人快速向前奔去,前方便是希望。
與此同時,眾多人也發現了長城。
他們驚顫,他們咆哮,他們瘋狂的拍打著自己的身子,這不是幻象,奇迹出現了。
宛如無盡的洪流,從四面八方而來,最後又匯聚到那片紅色的汪洋大海。
胖男人他剛才沒有走,因此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前方那長城。他身體僵硬,久久沒有動彈。頭埋得很低,他只感覺前方刺眼。
「大人。」
身前的車夫出言提醒,胖男人回過了神,眼中的難以置信依舊沒有消失。
他的臉火辣辣的痛,他能夠感受到,周圍無數的嘲笑目光向他望來。
「得意什麼,你以為這長城守得住嘛。聖族等了這麼久,不過是想今天在你們面前,徹底將那方長城給搗毀。」
胖男人臉色難看,強硬的咆哮。
眾人神色緊張的望向前方,至於胖男人說的話,他們自然半點都不相信。
……
「你看,偉大的英雄,居然有這麼多人在觀望你。」
黃袍男子走到了無名面前,面帶笑容,但眼中那股寒意卻怎麼也掩蓋不住。
可惡的傢伙,為何還要守這長城,難道就為了等著一刻嘛,就為了看他驚恐的醜態嘛。
黃袍男子內心努極,看著那方長城,一股內心深處的恐懼便涌了上來,這讓他噁心。
「你不是英雄嗎,起來啊。」
「你要不起來,我就去劈了那長城。」
黃袍修士陰惻惻的笑道,接著狠狠朝無名踢了一腳。無名吐出一大口血,氣息微弱癱軟在地。
「哈哈,我就要看看你這愚蠢的堅守者,當你親眼看到守護了許多年的東西破滅后,你的表情會是啥樣。」
黃袍修士不屑的望了無名一眼,接著大踏步向前走去。他要將前方令人作嘔的東西斬碎,他要將心中恐懼徹底消除。
魔修也是時候回到九州了。
黃袍修士眼中充滿著極致的渴求。
「站住。」
虛弱無比的聲音響起,低微無比,幾乎沒人聽到。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無名翻過了身子,倆隻眼睛死死盯著前方,血淚滴落,憤怒充斥全身。
「還是只能用這一招了。」
無名悲切的看向長城,眼中皆是留念。他知道,這次觸動封印后,它必將壽元耗盡而死。
再見了,長城。
我死。
但你不能消失,你是這華夏民族的魂啊。
無名不舍萬分,但最終神色堅毅,便要將血劍攝過來。
突然,他的腦海響起一聲嘆息。
「若能經受住便是你的造化。」
聲音沙啞而又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感情。
話音落下,無名的腦海中傳來一團銳利的光團,彷彿萬劍刺入,將他的腦袋給紮成篩子。
「啊。」
無名抱著頭在地上翻滾,一聲嘶吼爆出,帶著極致的痛苦,似乎將靈魂都要從身體中吼出。
「這是什麼?」
黃袍男子後退數步,他眼神驚懼的看向少年。
不知為何,正當他要出手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將他給撲開。緊接著,少年的身上便傳來一陣恐怖的殺意,宛如地獄中走出,寒氣森森,讓人膽寒。
「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其餘四位金丹修士來到了黃袍修士面前,面色驚疑不定。侏儒男子想要觸摸,但被一股極致的寒意逼退,他竟無法靠近無名數步。
黃袍修士默然,但看著對方宛如瘋獸一樣在地上打滾,心裡也不由相信。
畢竟獨守孤城幾十年,絕望與孤獨時常伴隨。而今日,又不會有一點希望,瘋了也是正常。
他甚至覺得,這個少年之前的堅韌都是瘋了的舉動,畢竟正常人承受不住這麼大的痛苦。想到此,他的心裡才有一絲安慰。
「早不瘋晚不瘋,偏偏這個時候瘋,我不信。」
毒二娘眼中帶著深深的懷疑與惡毒。雙手一揮,一團毒蜂從袖口中飛出,嗡嗡的朝無名飛去。
周圍幾人眉頭一皺,不愧為毒婦。但也沒人阻止,他們也想看看這傢伙是真瘋還是假瘋。
無名毫不知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很快周圍黃沙便被血液映紅。與此同時,他的鼻子,眼睛,耳朵流出大量血液,猶如噴灌一樣,將他的整個臉糊住,宛如在那地獄中承受過十八層酷刑一樣。
幾人不自覺的又向後退數步,即便他們活了幾百年,但也從沒有見過如此恐怖殘忍的場面。
毒二娘沒有動,或許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面對這修羅一樣的場面也無所變化。
「寶貝們,去啃食,去。」
她的嘴角露出獰笑,愉悅的看著眼前一幕。
「倆個瘋子。」
年邁的修士忍不住嘀咕。
毒蜂慢慢逼近,而無名似乎沒有一絲察覺。他使勁拍打著腦袋,眼神痛苦而又絕望。
「該死,這是什麼,給我滾出去。」
無名內心在咆哮。他現在甚至連張嘴都不能做到,只要喉嚨一動,便彷彿有千萬把刀劍來割。
他不知道為什麼身體會有殺意灌入,但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這團恐怖的傢伙,一進入身體便分化出無數道劍氣,似乎要將他的身體給割成無數快。
在這等恐怖的清掃下,他所能做的只是用殘餘的神識去壓制。但他知道,要不了多久,他的意識便會被抹滅。
「嗡嗡嗡。」
毒蜂越來越近,毒二娘的臉也越發恐怖猙獰。
但下一秒,那群毒蜂便被盡數湮滅在空中,連屍體都未留下。
「後退。」
侏儒男子跑的最快,其餘人也緊跟其後。毒二娘雖然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但也深知性命重要,神光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無名的身上爆發出一股極致的殺意,方圓數里之內,所有飛石盡數粉碎。
虛空中透出一股極致的寒意,一股狂暴的氣息籠罩周圍。
幾位金丹修士立於半空,神色凝重的向下掃去。走火入魔的少年,在場沒人能夠制服,他們只能靜等暴體而亡。
無名突然站了起來,他神色很是迷茫與恐慌,似乎也預料到了自己離死亡不遠。
但很快一股極致的痛苦湧來,他舉起赤血劍,東倒西歪的揮舞,但那股疼痛他實在忍不了。
「噗。」
他將赤血劍刺入了大腿,一股血箭飆出。
少年的面色減緩了些,甚至帶著一股舒適。
但很快,殺意湧上他的腦袋,他丟棄了劍,抱著頭使勁的捶打。
「啊,為何不殺了我。」
少年癲狂的大叫,透出一股極致的絕望。
「為何遭難的總是我,為何,為何。」
「我要睡了,我要休息了,你給我滾出去。」
少年面色猙獰,他重重的一巴掌扇向自己的臉,嘴裡含糊不清的不停嘶吼。
遠處。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他們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這個少年,難道一直都是這麼痛苦絕望嘛。
這才是一天,就已經讓他們膽寒與害怕了。
更別說那五十年啊。
每一天都是折磨,每一天都是煉獄。他就是這樣的活著的嗎。不,他就是這樣的生活在煉獄中的嘛。
五十年啊,就為了守住他們的希望。
他甘願遭此無盡的痛苦啊。
人群中,有人在啜泣。
他們痛苦,他們流淚,他們也深感自己的無力。
「上天啊,請憐憫一下這個少年。」
老婦人將頭抬了起來,看著那宛如煉獄的的場面,她的心宛如刀割。
但是,上天顯然沒有聽到她的呼喚,少年依舊痛苦不堪,他朝著地面不停撞去,血液四濺。
「上天,你拿走我的命吧,去換那個少年。不,我不配,我的生命跟他一比什麼都不是。」
老婦人渾身顫抖,她不停的擦拭淚水。但眼前沒有奇迹發生,她突然朝旁邊的人咆哮。
「你們不是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嘛,你們平日不是俯瞰眾生,無所不能嘛。你們怎麼不上,你們快上啊,去幫助那個少年。」
老婦不住的嘶吼咆哮,但沒有人去。他們知道,去了也是枉然,改變不了結果。
「去啊,去救救那個少年。」
「求求你們了。」
老婦人艱難的爬了過來,扯住了長袍中年修士的衣袖,不住的磕頭。
哪怕頭破血流,只要能救那個少年,她心甘情願。
中年修士有些不忍,艱難的開口:
「那個少年已經走火入魔了,沒救了,沒救了。」
他低聲喃喃道,他也不願相信啊。他才見到希望啊,怎麼就要破滅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死的,他明明那麼堅毅勇敢的。」
老婦人臉色瞬間煞白,彷彿被抽走了所有信念,她一下子癱軟到了地上。
「你騙我,你騙我。」
老婦人不停的捶打著地面,接著一動不動的倒在了地上,她眼神空洞的看向上方。
三郎,我是罪人。
你看到了嗎。
就是因為我的咒罵,我將害死這個少年,但我也不知道他是你的隊友啊。
若你在那長城上看著,你是否會想扇我一巴掌。我想會的,畢竟我是那千古罪人,我將害死這個英雄,破滅場中眾人的希望。
「為何這麼痛苦啊,為啥。」
「我不如死去,我應該死去的,畢竟這是我應得的。」
場上,少年嘶啞痛苦的聲音傳來,她的心裡一顫,空洞的眼睛突然一閃。
不對,死去的怎麼是他,應該是我呀。
老婦陡然站了起來,面色平靜,接著憤恨的盯著前方。
「你們這些可惡的強盜們,給我滾出這個地方,滾出長城。」
老婦人驟然大吼,震驚了場中眾人。
幾位金丹修士面色一皺,不屑的掃向後方。一介凡人也妄想挑戰他們,真的是痴心妄想。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似乎突然湧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她毫不畏懼,悍然的朝著前方衝去。
「孩子,不要怕,我們來了。」
「強盜們,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們的家。」
老婦人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少年時代,她的話語很是中氣十足,藐視世間一切邪祟。
「螻蟻撼大象,真的是可笑。」
站在前面的毒二娘眉頭一皺,眼中凶光顯現,憑什麼還有人幫助這個可惡的少年,明明他那麼殘暴,連自己唯一的夥伴都不放過。
她想不通,這種低賤的少年就應該孤獨的痛苦死去,絕不能讓人給他希望。毒二娘的握緊拳頭,接著向前一揮,一道恐怖的靈力球向前拋去。
後面幾人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這個女人已經瘋了。一介凡人能夠對他們造成什麼威脅,況且相隔如此之遠,對方連她衣袖都摸不到,何必下這種手。
「砰。」
靈球砸落到地面,濺起的衝擊波將老婦人震得數尺之高,接著重重砸到地上。
「噗。」
老婦人艱難的躺在地上,吐出一大塊血沫,這一擊已要了她半條命。
「殺我呀,你們在幹啥。」
無名此刻已經神志不清了,但他感知到對方放了一招,但不知為什麼沒有朝他砸去。
「快點,不然我把你們都殺了。」
無名跪在了地上,渾身止不住的抽搐,他的額頭青筋暴起,彷彿下一秒便會從中炸開。顯然,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三郎,我儘力了,你要是看到了也別太過怪罪我。」
老婦人已經沒法動了,她全身都在那一擊下碾為粉碎,即便殞命也是正常。
她閉上了眼睛,帶著悔恨。
眼前少年痛苦哀嚎的咆哮任在繼續,老婦人的心也一顫一顫的。
她就這樣死去,那是幸運,畢竟有人替她承受了千百倍的痛苦。
但她怎麼能這樣做啊。
五十年了,也該我們分擔一點了。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眼神堅毅而又可怕。
她將五指插入地下,接著緩緩的拖拽著自己的殘軀。
「你錯了。」
老婦人將全身力量匯聚,朝天怒吼,無所畏懼。
「螻蟻,你們才是。」
聲音陡然變大,穿透雲霄。
這一次,幾位金丹修士都鎮住了。
他們不可思議的盯著下方。
一介凡人,竟敢蔑視修仙者,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
「我們九州子民一向不畏懼任何邪惡勢力,因為他們終將被我們消滅。」
「始皇帝曾說過,邪祟來,必叫他有去無回,我們做到了,數百年的安閑。」
「今日,始皇帝去了。我們依然能做到。」
老婦人毫不畏懼,她的文采似乎並不高,但那股膽氣卻越發強大。
「你看看,那個少年,他是螻蟻嘛,他殺得你們膽寒,你們敢否認嘛。」
老婦人指著癱軟一團的少年,眼中留出悲切與自豪,她披靡的掃向上方,彷彿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鏗鏘喊道。
「少年能做到,我也能做到。九州自古不缺乏熱血,自古不缺少英勇頑強的人物。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華夏的榮光依然閃耀。」
她的速度驟然加快,拖行著留下一條血痕。她眼神期盼,顫巍巍張開大手,似乎想擁抱那個少年。但倆者相距數十里,宛如天塹。
「不自量力。」
幾人收回了眼神不再望去,小人物的自嗨罷了,你以為那些卑微的傢伙會被蠱惑嗎,他們會比相信的更惜命。
黃袍男子不屑的一笑,他在魔門中長大,這些場面見多了,最後也只是孤獨的死去罷了。
他望向了長城,眼中露出貪婪。他雖然不知道那霸族為何還讓這長城存留,但這可便宜他們了。從這裡進去,直攻九州腹地,魔道數百年的夙願就要實現,這想想都讓他心顫。
但突然,後方傳來一陣震耳的嘈雜聲打亂了他的思緒。
「這是在幹什麼?」
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