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若我們是螞蟻,那你們也必將毀滅

第90章 若我們是螞蟻,那你們也必將毀滅

「怎麼,真以為一群螞蚱聚集在一起就能翻天了。」

毒二娘笑容瞬間消失,臉若冰寒,嗤笑無比。

眾人停下了腳步,目光冷冽的看過去。

但下一秒,人群中便有人大聲反駁。

「在巫妖倆族欺辱時,我們是螞蚱。」

「當域外天魔進入時,我們是螞蚱。」

「當仙魔大戰時,我們是螞蚱。」

……

隨著一句一句的展開,毒二娘的臉色逐漸難看,眼中帶有一絲恐懼。

「但最後呢,他們要不是逃之夭夭,要不就是消失在天地間。」

隨著一道不容置疑的震吼響起時,場上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

所有的人眼神變了,變得犀利而又驕傲,那是一種九州民族特有的自豪。

「而今日。」

眾人的聲音慢慢匯聚,宛如一股洪流。

「我們同樣是螞蚱,而你們最後的結局只有被毀滅。」宛如海浪一般向倆人襲來,緊接著踏踏震地的聲音響起。

天上,數百靈光飛舞,將天際印得絢爛多彩。

地上,數百凡人衝鋒,他們眼中的恐懼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有無畏。修仙者高高在上不容侵犯又如何,今日,他們便要弒仙。

「沖啊。」

相隔幾百步,滔天的黃沙襲來,將倆人的臉蓋住。在這等毫無畏懼的恐怖氣息碾壓下,墜山宗修士下意識的後退幾步。她看了一眼對方,臉色難看不已。

堂堂倆位金丹修士,竟被一群凡人和修為低微的修士所震退,這是一種史無前例能夠看到的景象。

但今日,就這樣發生了。

因為這個少年,因為這共同的信念,一群螻蟻毫不畏死,向著那明知會死的危險衝去。

正如無名所言:這個民族從不缺少英雄,每當危難時,便有鋪天蓋地的人站出來。

但是,此刻,無名並不知道他的話應驗了。

他現在身處一個黑暗的空間,他又一次回到了這裡,正如魔龍山脈那次,但比那次又嚴重多了。

他被困在這個空間,不,更準確的說他被束縛在地上。他無法動彈,全身都被一股未知緊緊栓住。

「終究是死了。」

無名苦笑,身上宛如萬鈞重,即便苦苦掙扎也無用。

他放棄了,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他也深知自己是死了。

沒有人能承受住那等恐怖的殺意,他想即便是元嬰修士也不敢吧,更何況當時他還處於油盡燈枯之下。

「終究是自己無用了。」

無名沙啞的開口,眼中帶著深深的憤怒與痛恨。

在他閉眼的那刻,他看到了黃袍男子向長城走去,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死了,連帶著長城也死了。

「守了五十年,終歸是沒有用了,畢竟啊,只有我一人。若是有世人知道,應該也算是奇迹了吧。」

無名有些不確信的說道,畢竟沒有人會來的。再說他將這方長城給丟掉了,怎麼說也不算奇迹,更可能是罪過吧。

無名搖了搖頭,有些痛恨自己,明明都死了,憑什麼還要為那長城擔心。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的責任啊,但是,守城這麼多年,他早就與那方長城融為一體。這樣想來,終究歸於自己的無用。

「使命已經結束了,我也該放下那本就承受不了的重擔了。」

無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整個身子異常的輕鬆。他躺在這裡,

就像躺在那母親的懷抱里。是這麼的溫柔與輕鬆啊,他好像就從來沒有這麼享受過。

無名閉上了眼,他終於可以酣暢淋漓的睡一覺了。不會有異族馬蹄響起,也不會有人在長城外叫囂,不會有那麼隨時射進來的靈劍,也不會身體破碎,血流滿地,不會有……什麼也不會有了,他就跟常人一樣了,他緩緩的進入長眠。從此,時間少了一人,但不會有人知道。

許久。

無名猛然睜開了眼睛,面色難看而又痛恨。他不知道,明明沒有重擔了,但為啥感覺全身沉重,甚至比以前更重,壓抑的讓他沒法喘氣啊。

「一定是心理作用。」

無名沙啞的開口,他想忘記腦海中的一切。但卻無濟於事,一股極致的感情湧上心頭,他割捨不下啊。那神州,那方長城,那裡的人,他通通割捨不下啊。

這世間怎麼有如此賤的人啊,明明都死了,為何這般痛苦也放不下,難道還能從地獄中翻出來不成。

無名瘋狂的扭斷身子,但沒有一點作用,他連一根手指也動不了。

「是了,是了,自己遭了這麼多的殺孽,受盡十八層酷刑折磨也是應該。」

無名自嘲的一想,但他痛苦壓抑啊。

「啊。」

他大聲吼了出來,聲音越發撕裂與痛苦。

他痛恨自己這個人,毫無用處。

長城他守不住,現在死了,他都不想安生,還惦記著那活著的一切。但這有什麼用啊,他只有一個人,他的力量微不足道,長城終歸是要毀滅的,只不過在自己的手裡多存活了幾年,無名這樣安慰自己。

慢慢的,他平靜了下來,臉上無悲無喜,看不出痛苦還是絕望,但他知道,他已經放棄了,更可能是無可奈何。

他就這樣躺著,宛如一具死屍。不,他就是一具死屍。

他什麼都做不了,他無能為力,也只能靜靜的等待那酷刑降臨。

他在想,或許受了那地獄的酷刑后,他就可以忘記那些痛苦,他就可以不用這麼累了吧。

無名獃滯的望著上空,上方一片黑暗,他看不到任何光亮

孤寂,茫然,痛苦,種種情緒就這樣蔓延在他身上,肆意的翻滾,縈繞。

「這死了好像跟那活著沒有倆樣。」

無名淡淡的說著,若是有可能,他想把自己的靈魂扯碎,這樣他來世也不會遇到痛苦了,他就可以輕鬆自在了,擁有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舒適生活。

他麻木的睜大眼睛,痛苦襲來他也只能就這樣承受,畢竟他現在連一根手指都不能動了。

恍惚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似乎有人在為他吶喊。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無名自嘲的笑了。

他現在索性連眼睛也不想睜開了,畢竟他現在能看到的只有黑暗。

就這樣行屍走肉的躺著,一切都跟他無關了。慢慢的,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消散。

或許,這就是要通向那舒適了吧。

無名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但突然,一聲怒喝響起。

「起來。」

無名猛然睜開了眼睛,這道聲音很熟悉。他焦急的向前探索,但眼前什麼也沒有,他有些失望。

「父親,是你嗎。」

無名宛如一位走失的小獸,他迷茫而又小聲的喊道。

但是,終究沒有回應,他的心瞬間又跌入低估。

他明白了,或許自己出生就是一個錯誤,要不然他的父母就從來沒有找過他。其實,這也正常,畢竟自己這麼無能,誰也不想要一個這麼丟人現眼的兒子吧。

無名自嘲的一笑,接著便又要閉上眼睛。

「站起來。」

還未等他完全閉上眼睛,一道怒吼便平地般炸起。

無名立馬臉上露出喜悅,激動的喊道:

「父親,父親,你在哪裡,快出來,我想見見你。」

但是,周圍並沒有出現任何身影,連聲音也沒有了。

「父親,請讓我見一見你吧。」

無名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父親,我就要死了,臨走前只求見你一面。」

他的聲音異常的卑微與低沉,無名臉上布滿了祈求與哀傷。在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守護長城幾十年的硬漢,即便諸般疼痛加於身上他都沒這般可憐。

他也是一個人啊,他不是那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幾十年啊,什麼事都是他一個人扛著,要麼就是去城外向著黃沙傾訴。他時常在想,要是爹娘能夠抱一抱他多好,即便只是遠遠上看一眼,他也心滿意足了。

可是,沒有,留給他的只有幾十年的孤寂與痛苦。

但現在,他又聽到了父親的聲音,他瘋狂的想要見一面,就那一面,死了也無憾。

可是,不給他機會啊,無名神色落寞,眼中前所未有的絕望。

或許他的一生註定便是與孤獨寂寞做伴吧。他這樣安慰著,心裡稍微好受了那麼一點。

「站起來,我見不得你這般懦弱的模樣。」

那道聲音又響了起來,但沒有剛才那麼響亮,透著一股虛弱。

但這已經夠了,無名眼中又恢復了生機,眼中爆射出一道精光。

原來,父親並不是不喜歡自己,他只是見不得自己無能的模樣。對啊,畢竟連他都痛恨自己的模樣。

「站起來,我的兒子沒有懦夫,守護長城是你的職責,你逃不掉,你也不能逃。」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嚴厲,那道聲音也溫柔了一些,他緩緩道,言語中透露著慈愛。

無名的眼睛突然劇烈的抖動,一股熱淚彷彿要溢出來。但他強忍了下去,因為父親不喜歡懦弱的男人,也不會喜歡哭泣的人。

「孩子,守護這片土地吧,或許有一天,我們能夠見到。」

那道聲音越來越小,接著消失不見。

但是,無名聽得分外認真和清楚。

父親,沒有拋棄他。

他的身體不斷顫抖,漸漸的一股熱血湧上心頭,激動與喜悅繚繞全身。

「父親,我懂了,我不會屈服的,這方土地我還要守護。」

無名大聲的吼道,隆隆的聲音響徹空間。

「來吧,所有苦難加身吧,我不怕。」

無名震天怒吼,臉上爆發強大的戰意。

他的身軀慢慢挺直,一股力量緩緩恢復,身上的束縛越發緊了,他甚至感覺勒進了肉里。無名面色如常,就這般疼痛,沒有什麼。

一個人最為強大的永遠不是外部力量,而是信念,自身那無比堅守的信念。唯有信念擊破那黑暗。

「給我開。」

無名面色猙獰,身體被勒得不成人形,但他依舊沒有放棄。

守住這方長城,他要讓父親驕傲,他也要見一見父親。

他的身體驟然湧現一股強大的力量,接著慢慢流轉全身。

……

「道友,這小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墜山宗修士眉頭一皺,向著毒二娘說道,他剛才看到了無名的眉頭時不時在猙獰翻滾,這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是嘛?」

毒二娘撇了一眼,臉上毫無表情。痛苦的掙扎罷了,有什麼用,最後總是死路一條的。

墜山宗修士仍是有些不放心,他想一刀把少年給解決了,但看著對方那兇狠惡毒的眼神,話到口中不由塞了回去,但心中總是隱隱不安。

「放心吧,一有問題,我會將他擊殺。」

毒二娘自然知道心中所想,不由鄙夷的望了對方一眼。自己的大哥被殺了,他卻懼怕的都不敢拚命。現在這仇人都奄奄一息了,還如此的嬌弱造作,真的是讓人噁心。

面對對方的眼神,墜山宗修士不以為意的轉過了頭。修仙界哪有那麼多的真感情,誰不想那無拘無束,瀟洒的多活幾年啊。任何時候,都是自己的命重要,要不然苦修這幾百年一切都枉費。

「那現在怎麼辦。」

毒二娘修鍊邪道,那一身折磨人的本事自然比他多,他有些期待的望著。

「放心,保管他們喜不自禁。」

毒二娘面色一展,露出陰惻惻的笑容。

墜山宗修士不由心裡一顫,有些畏懼的看著這婆娘。

鋪天蓋地的吼聲仍在繼續,他們士氣如虹,高亢的衝破一切險阻。

「趕走這些強盜,我們一百多位修士,就算堆也要堆死他們。」

領頭的一位築基巔峰修士眼中高聲大吼,幾十年了,他從沒有這麼酣暢淋漓過。不就是死嗎,那個少年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金丹修士,他都不懼死亡。自己天資平平,苦修多年都沒有長進,他怕什麼,無非世間少了那麼一人。

況且,他們後面有數百位同胞,對方就倆人,未免不能一戰。

沖。

氣勢到了高潮,所有人都是眼睛通紅,天空上各種靈器飄蕩,氣勢駭人。

「出手,擋住他們。」

毒二娘面色發寒,冷冷的說道。

「我們快點沖,不要讓他們搶先出手。」

人群中有人急迫的大喊。

「哼,真以為人多就有用啊,你們永遠不知道金丹修士的恐怖。」

毒二娘不屑的撇了眾人一眼,雙手快速掐決,周身浮現恐怖的力量波動,一股強大的威勢驟然升起,在場所有人身子一滯。

但還未停止,毒二娘臉上露出陰笑,接著單手一揮,一股攝人的靈光向前方涌去,接著形成一道厚重的靈牆,威勢駭人。

與此同時,墜山宗男子也出手了,他注入了磅礴的靈光。

砰砰砰。

眾多修士猝不及防撞到了靈牆,一個個掉了下來,場面瞬間亂成了一團,嘈雜聲不絕入耳。

「各位,大家穩定身形,各自站在原地不要動。」

長袍中年修士站了出來,接著踏步虛空,平靜得說道。

場下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那掉落在地面的修士也重新飛上了天空,他們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堵靈牆,眼中透著驚駭與不知所措。

「不要慌,一起出手,破掉靈牆,救出少年。」

長袍中年修士顯然見過大世面,他眼中微動,隆隆的聲音傳遍全場,接著率先出手,一股磅礴的靈力出現在手中。

其餘人也冷靜了下來,面色堅定。一時之間,各種靈光,靈器,符篆向著靈牆砸去,這恐怖浩瀚的威力即便是金丹修士怕也不敢抵擋。

墜山宗修士面色一白,掏出了一個小印,接著旋轉變大,透出一股厚重的黃光,緊接著便向靈牆補去。

毒二娘則面色平淡,漠然的看著眼前這群人。一群螻蟻而已,是翻不了天的。

「轟轟。」

耀眼的光芒撞向靈牆,靈牆出現陣陣漣漪。長袍修士面色一喜,手中靈光驟然增大。

但突然之間,靈牆快速閉合,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將眾人甩飛。

「螻蟻就是螻蟻,連我身都進不了,你們憑什麼敢這般放肆。」

毒二娘緩緩走了幾步,狂狷的笑道。

「我不誇張的講,你們神州都是一群蠢蛋。他是,你們也是。」

毒二娘指了指地上的無名,接著猛然轉過了聲,臉上布滿了毫不掩飾的狂狷與不屑。

「你。」

不少修士起身,手中靈光飛舞,便又朝著靈牆斬去。

「噗。」

這次反彈的力量更加強大,不少人大吐一口血,神色萎靡的躺在地上。

「你看看你們的樣子,真的是可憐。」

毒二娘嘖嘖稱奇,依舊不停的嘲諷。

「你們的反抗在我眼裡一無是處,包括你們。」

眾人皆是一臉憤怒,眼中欲要噴火。不少人依舊不停的撞擊著,但除了吐出一大口血便一無所用。

「想要殺我,可惜,連我周身都進入不了。我知道你們狠的牙痒痒,但是沒辦法,誰知道你們九州人都這般孱弱。」

毒二娘漠然的聳了聳肩,絲毫不理會面前的憤怒狂吼。

「我知道,你們敢這般瘋狂都是受了這個少年的感染。」

「不過,這也正常。獨守孤城五十年,孤立無援。今日,這方長城依然存在,這是一個曠古的奇迹。」

說著說著,毒二娘眼中露出傾佩。雖說將對方狠的牙痒痒,但並不妨礙這個少年的偉大。

前方的眾人眼中也露出無盡的敬佩,毫不掩飾,激動無比的看向少年。

這是他們的光,是他們的希望,也是整個神州的希望。

「可是啊,他不會成為奇迹。」

毒二娘突然話鋒一轉,冷笑一聲。

場上不少修士心裡一震,額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他們心裡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今日必死,你們也會死,沒有人會知道北疆發生的事情。」

毒二娘咧開嘴,朝著他們陰森森的冷笑。

「你們親眼看到自己追尋多年的希望破滅,這滋味怕不會好受吧。」

毒二娘舔了舔嘴唇,眼中儘是殘忍。

「道友,就由你送他最後一程吧,不過一定不要讓他舒舒服服的走去。」

墜山宗修士一愣,接著眼中湧現一股巨大的喜悅。他雖然怕死,現在對方已經毫無反抗之力了。能夠親手摺磨這少年,這讓他舒爽不已。憑什麼這少年裝的這麼英勇無比,你以為人人都不怕死啊。

「不要,放了他,沖我們來。」

「強盜,有種撤開靈牆,我們單打獨鬥。」

「不要動那個少年,不然我們死都不會放過你們。」

人群瞬間爆炸了,他們激昂無比,眼神通紅,瘋狂的朝著靈牆撞去。

墜山宗修士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眾人,接著將無名提了起來,慢悠悠來到了靈牆旁邊。

「這就是你們的希望,你們睜大眼看看。」

「轟。」

墜山宗修士面色猙獰,狠狠給了無名一拳。一大口鮮血噴出,對方的氣息更加微弱。

「放手,給我放手。」

長袍修士眼睛漲紅,幾乎欲要炸裂。他瘋狂的拍打著靈牆,任憑血肉模糊。

「可惡的強盜,給我放開他。」

幾位築基修士從人群中竄了出來,渾身籠罩著靈光,狠狠的朝著前方衝去。他們渾身青筋暴起,攜帶著一股衝天的憤怒。

「砰砰。」

靈牆紋絲不動,他們被撞飛。但立馬又掏出各種符篆,法寶。

「轟轟。」

靈牆紋絲不動,幾人氣急敗壞,瘋狂的捶打著。

「哈哈。」

墜山宗修士本來還有些擔心,但看到對方無奈狂吼的表情后高興的哈哈大笑。

「你們剛才不是很英勇嘛。」

「進來啊,殺我啊。」

墜山宗修士非常的囂張,他面目猙獰,瘋狂的挑釁。說著,還拍了拍靈牆,眼中儘是不屑。

「這就是你們的希望,你們睜大眼睛看看,他毫無用處。」

說著又是一拳朝無名揮去。

「砰。」

無名的整個身子彎曲變形,五官不斷往外冒血,這是一副極其恐怖的畫面。

「看看,奇迹,這就是奇迹。」

他將無名扔在了地上,緩緩走上前,邪魅的狂笑道。

「奇迹,狗屁的奇迹,你信不信我一腳就能踩碎。」

「你敢。」

狂野少年跳了出來,他渾身的肌肉暴漲,目光猙獰,宛如凶獸一般,死死盯著他。

緊接著,無數人圍了上來。他們瘋狂的拍打靈牆,咆哮,憤怒。

墜山宗修士面色微微一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中露出一絲暢意。

「當然,我可以不弄死他。」

「甚至能將他還給你們。」

「你在幹什麼。」

毒二娘眉頭一皺,冷聲道,說著便要前來阻止他的行為。

但瞬間,她的耳朵微微一動,臉上露出笑意,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對方。沒想到啊,有人比她還狠毒。

「什麼條件。」

有人下意識的回答。

不過,在場人並沒有一個面色緩和,反而更加沉重。

「很簡單。」

看著這群人祈求的模樣,他的眼中露出一絲得意。

「那就是給我跪下,跪下磕頭求饒,只要讓我滿意了,那自然就放了你們。」

「什麼,你放屁。」

狂野少年率先出聲,勃然大怒,瘋狂的砸向靈牆。

「轟轟。」

身後的人一個接一個擠了上來,他們面目猙獰,似乎剛才的那番話將他們的憤怒又上升了一個層次,狂暴的靈光洶湧的朝靈牆撞去。

「砰砰。」

靈牆有些晃蕩,墜山宗修士嚇了一跳,立馬灌入靈力才穩了下來。

「好好好,很好。」

他面色極為難看,他沒想到這群人這麼頑固不化。

正要踏腳向無名踩去。

突然,一聲蒼老虛弱的聲音傳來。

「等等,你說的話算數不。」

緊接著一個老婦人擠到前面,她的身子一片血肉模糊,這本該死去。但她憑著一股超強了毅力爬了過來,她靠到靈牆上,滿臉苛求的看向對方。

看著對方的模樣,墜山宗修士一愣,接著眼睛一轉,一臉誠摯的點頭。

「當然是真的。」

「那好。」

老婦人深深的喘了口氣。

「不行。」

周圍眾人圍了上來,面色嚴肅。

「九州人從不向任何人下跪磕頭,更何況是這些無恥至極的強盜。」

「哼,假惺惺的幹什麼。」

「那些叛逃到異族的九州人可不少,那磕頭下跪的也沒見不情願的。」

墜山宗修士不屑的開口。

「你……」

不少修士面目漲紅。

「行了。」

老婦人擺了擺手,慈愛的看向那個少年。

「這一切的罪過由我承擔,那位少年如此之難,就讓我幫幫他吧,即便毫無用處。」

老婦人咳出了一大口血,面色蒼白的說道。

「這。」

一些人動容,他們也考慮過這種想法。但只要下跪了,他們這一生都要在恥辱中活下去,還有他們的後代也不得安寧。況且,對方明顯就是玩弄他們,這話一點也不可惜。

看著眾人仍然怒氣沖沖,老婦人面色悲哀,凄涼的說道:

「所有污名都加諸吾身吧,我不在乎,畢竟這是我的罪過。」

她十分抱歉的望著無名,顫顫巍巍的說道:

「這個可憐的少年,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他已經那麼難了,總有有人也犧牲一下吧。」

她的眼角流出一行淚水,悲切至極。

眾人沉默,接著便有人往後退去。

嘩啦啦,很快,前方留下了一片空地,老婦人神色悲哀,接著又似乎恢復了點神色,她跪坐在地上,艱難的將身子給板正。

「那就跪吧。」

墜山宗修士皮笑肉不笑的望著她,眼中露出得意。

「你看看,這就是你們九州人,孱弱而又毫無底線。」

眾人握緊拳頭,牙齒幾乎要咬碎,眼中近乎要冒出火焰。

「哈哈。」

老婦人艱難的將頭埋了下來,慢慢的,一寸又一寸。

滿行淚水從眼角滴落,啪嗒啪嗒。

三郎,我為你丟臉了。

你要打要罵都隨你便,我終究沒有見到你最後一眼。

不過,我並不失望,反而慶幸,因為我現在不配。

墜山宗修士的嘴角得意的翹起,看著對方的額頭離地面僅有倆個拳頭的距離,他臉上的興奮近乎要溢出來。

等我攻進了長城,我定要將這件事傳遍九州,讓那群愚蠢的人失望痛哭。

這想想就讓人興奮,他的額頭蹦出青筋,下一步便要大肆的羞辱眼前這幫人。

突然。

一道冷森森的聲音響起,宛如地獄中的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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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鎮長城百年,我無愧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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