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露鋒芒
「雷奇？」
卓恩一眼就認出了擋在身前的這個瘦小的男人。
他身材矮小，長相普通，是屬於放在人群中怎麼也找不見的人。不過卓恩卻對他非常熟悉，因為雷奇正是卓恩原主生前最信任的朋友。
朋友，是這個世界當中相當罕見的辭彙，但是對於卓恩和雷奇來說，兩人之間的關係卻絕對可以稱得上「朋友」二字。
「魯，魯迪……我，我們已經把債務全都還清了！你還來做什麼！」
雖然從雷奇顫抖的聲音和雙腿可以看出，他此時非常害怕，但是這位瘦小的男人卻依舊站在卓恩身前，不肯移動半步。
魯迪譏笑了一聲，上前幾步，伸出粗糙的手掌拍了拍雷奇的臉，口中的臭氣差點沒把雷奇熏暈過去。
「本金是還了，利息呢？」
「利息？」雷奇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生氣地喊道：「該死！上次我們還清的就是利息！整整兩枚銅角！你怎麼……」
「砰！」
雷奇的話還沒說完，鼻子上就挨了魯迪重重的一拳。
「混蛋！你這種骯髒的蟲子居然也敢罵我？」魯迪看著被打倒在地，捂著流血的鼻子不斷慘叫的雷奇，說道：「讓你還多少錢，你就還多少錢，哪那麼多廢話！」
欺凌，是這片土地上的常態。
背靠當地最大焚屍人團伙的魯迪在卓恩和雷奇這樣的獨行客面前，天生就處於強勢地位。
弱者，在這裡沒有任何的權利。
看著瘦弱的雷奇被擊倒在地，周圍的焚屍人們非但沒有出手阻止，反而爆發出一陣笑聲。
顯然，所有的人都對眼前的場面習以為常了，如果這種事情哪天沒有發生，那反倒有些不正常。
雷奇倒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自己的鼻子，他知道自己的鼻樑應該是斷了。
「魯迪，我，我們真的沒錢了……」身材瘦小的雷奇在結結實實挨了一拳之後，感到有些眩暈，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爬起來。
但是凶神惡煞的魯迪可不會管這些，他咧開嘴，露出了滿嘴的爛牙，想要伸手去抓雷奇的衣領。
然而，還沒等他碰到雷奇，一隻略顯蒼白的手宛如鐵鉗一樣抓住了他的手臂。
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力量，魯迪明顯得愣了一下。
但是當他抬起頭看清楚來人的時候，卻立刻憤怒地吼道：「卓恩！把手放開！」
面對著對方的怒吼，卓恩沒有絲毫退縮，雖然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他和那位名叫雷奇的男人沒有太深的感情，而且他也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
但是對方實在是有些欺人太甚，卓恩心裡很清楚，在這樣弱肉強食的世界當中，一味地忍讓只會為自己帶來災禍。
在合適的時候，卓恩並不介意用強硬的姿態來保護自己。
「砰！」
和魯迪所想象的不一樣，他沒有等來卓恩的道歉，他等來的反而是一記勢大力沉的重拳。
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響起，原本還氣焰囂張的魯迪立刻捂著自己被擊打的部位，痛苦地跪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讓魯迪的同伴愣住了，同時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原本還人聲鼎沸的焚屍人小屋此時完全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跪倒在地上的魯迪，以及那個眼神冰冷站在原地的男人。
要放在平時，恐怕不會有人相信一直被魯迪壓著欺負的卓恩居然會一拳把魯迪給打的站不起來。
然而這樣違背常理的事情卻真實地發生在所有人眼前。
其實，單從力量上而言，得到「突襲」能力增強的卓恩也並沒有超出魯迪非常多。
能夠取得這樣效果的原因還是在於卓恩「突襲」能力所帶來的，能夠準確判斷並攻擊對方弱點的能力。
就在卓恩想要進行攻擊前，他的視野中清晰地看到了魯迪的左側肋骨處有一塊略微凹陷的地方，這很有可能是對方之前所受的陳傷。
而事實證明，左側肋骨的凹陷處也確實是魯迪的弱點所在。
如果換做別人，自然是無法發現魯迪身上如此隱蔽的弱點，但在獲得了「突襲」能力的卓恩的視野中，這小小的凹陷卻像打了高光一樣明顯。
還沒等魯迪的同伴反應過來，卓恩再次採取了行動。
這一次，他的攻擊落在了魯迪的咽喉處。
卓恩的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精準而狠辣！
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響起，魯迪的咽喉被徹底打碎了，暗紅色的鮮血頓時從口鼻處涌了出來，染紅了廉價的木地板。
這一下，焚屍人小屋內再也無法保持寂靜了。
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他們震驚地看著魯迪那具癱倒在地上，被鮮血覆蓋的軀體。
魯迪死了？
他居然被卓恩給殺死了？而且還是這麼容易得被殺死了？
「轟」的一聲，人群中立刻炸開了鍋。
但是出乎卓恩意料的是，那些圍觀的焚屍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憤怒的情緒。
相反，他們非常興奮！
幾乎每一個圍觀的焚屍人都舉起了雙手，有酒杯的甚至還舉起了酒杯，興奮地大聲喊叫著。
對於他們而言，沒有比這個更好的娛樂項目了。
鮮血，復仇，反殺……這些元素彷彿根植在這些底層生存者的基因中一樣，一旦出現，總會激起他們強烈的快感。
圍觀的群眾雖然感到非常興奮，但是魯迪的同伴們可不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他們來自於同一個焚屍人團伙，雖然平時大家的關係並不緊密，但也絕對不允許別人當面挑釁！
尤其不允許被一個一直被踩在腳底下欺負的底層焚屍人挑釁！
沒有任何交流，幾名魯迪的同伴立刻蜂擁而上，抄起手邊的木椅，酒杯砸向了卓恩。
收入極低的他們自然是買不起匕首之類的武器，但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中，木椅、酒杯同樣能夠造成不小的殺傷。
「卓恩，快跑！」
剛剛從震驚情緒中恢復過來的雷奇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他雖然不知道自己的這位朋友怎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兇狠，但是有一點他是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對方的人數佔據了絕對優勢，就算卓恩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得過這麼多人。
但是，卓恩卻並沒有選擇轉身逃跑，在他的眼中，那幾名向自己衝過來的焚屍人身上充滿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