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計中之計
吳斐仁見到倆人都是這樣說了,也是點了點頭。
「如今之際,上官島主和我,都中了毒,不宜再大動干戈,我看我們倆,還是先進入到密室里各自解了身上的毒再說吧!」
吳斐仁看向了上官乘風。
上官乘風一怔,本來他想趁著這個時候回到丐幫,安頓一下妻兒老小,但是這好不容易也算是和吳老莊主結成了共識,實在是不好再推卻了。
嘴上只好深深硬擠出幾個字:「好吧!全憑老莊主做主!」
「蘇幫主,就勞駕你暫且等我和島主幾個時辰,過後,我們再且詳議,」吳斐仁又走到蘇譚跟前,朝著蘇譚抱拳說道。
「老莊主不必客氣,你們先去吧,我在此先行等你,」蘇譚也抱拳回禮,示意兩人可以離去。
「來人啊!」
吳斐仁眉宇一閃,開口叫道。
彼時的清華庄雖然死了好多丫鬟小廝,但大部分,趁著那時,都躲了過去,這時庄內風平浪靜,再無殺戮,所以,也都前後走了出來,聽候吩咐。
「把這些死了的家丁,都抬出去好生埋葬,
「另外,都一一查明他們的親人地址,為每個人,發上一百兩銀子的安葬費,」吳斐仁盯著門外橫七豎八的屍首,心裡也是十分難過,希望這點銀子,能彌補我對你們的心意。
「是!」
小廝們也是扯著嗓子說道,便開始收拾起這股殘局來。
「蘇幫主,這是我的家傳療傷聖葯,青花膏,你用它塗抹在傷處,定能移筋倒血,恢復如初,」說話間,一個小廝拿進來一個玉瓶,放到了蘇譚的跟前。
「嗯,有勞莊主了,都聞你清華庄的青花膏,是普天之下最好的療傷聖葯,今日我這個老頭子也是有福消遣了,」蘇譚一把拿過眼前的玉瓶。
接著,慢慢地揭開了蓋子,一股青草般的芬芳鑽進了蘇譚的鼻子。
蘇譚攤開手掌拿著瓶子往下倒,一股綠色的,糊狀的粘稠物瞬間到了手上。
只見他用另一隻手撕開先前受傷的小腿上的衣物,只是心裡沉了一下,那股青花膏就粘連到了他的小腿受傷之處。
一股白煙接著騰起,蘇譚只感覺受傷處像是被刀斧齊剁一樣,只是這股疼痛只持續了幾秒鐘,換來的就是一絲如冰雹般地涼意,而順著這股涼意,那道傷口竟然奇迹般的不疼了,看來,這東西果然是名不虛傳。
「蘇兄就好好在這裡養傷吧,我們且先去了!」
吳斐任對他這青花膏,是非常滿意的,尤其是又能在蘇譚的身上得到了印證,這一點,莫過於是當前最值得高興的事情了。
「好!」
蘇譚應答著。
而就在這時,清華庄外,一道殘影又是一閃著而過。
「你看清楚了嗎?」
「是的,大漠那群人,返到了白露寺,而吳斐任他們,也是在療傷解毒,好不狼狽!」
「青狼回來后,有什麼異常嗎?」
「青狼大人只是一直在密室周圍轉悠,在細細的觀察,我看,八成是要劫獄,解救那望江樓和那個嬰兒,」
「哼~
「這傢伙,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去把他給我叫來,我要好好耍耍他!」
「是!」
洛陽城,一家名為「亨通閣」的客棧之中,一男子端坐在正堂凳子之上,一手扶搖著他的那把摺扇,一手端著茶杯,正在細細的品匿著一種名叫毛蘭萬尖的新茶,只是砸吧抿了一口,
立刻便覺得香甜怡人,神清氣爽,好不自在。
「少爺,青狼來啦!」
「嗯!知道啦~
「你且下去吧!」
原來那品茶之人,就是先前已經早一步離開清華庄的鄭天翼。
「青狼,身體好些了嘛?」
鄭天翼轉了一下眼珠子,朝著下站的青狼問道。
「不礙事的,敢問主人叫我來,有何吩咐?」
青狼長刀傍肩,躬身問道,問的時候,眼睛還瞪了一眼上座的鄭天翼。
「現在我和那老東西,算是徹底決裂了,這樣吧!為了防止那老東西先下手,你給我把望江樓和那個嬰兒,送到一個更加隱秘的地方,」鄭天翼吁了一口熱氣,又飲了一口熱茶說道。
「敢問主人,那隱秘的地方,是何處,還請明示?」
青狼又抬頭瞄了一眼鄭天翼,此時的鄭天翼穩坐凳上,胸有成竹,惹得青狼心裡也暗暗較勁,只想一刀斬下,斬他個粉骨碎身。
可是,青狼心裡又是清楚得很,這鄭天翼,是一個狡猾無恥的的大惡人,他詭計多端,必須要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才可一擊斃命,現在貿然出手的話,死的人,應該是自己。
「具體事由,魏富會告訴你的!
「魏富~鄭天翼喊了一聲。
只見從樓下,緩緩走下來一男子,一身麻布的衣物,手拿著一把寶劍,走路的樣式虎虎生風,十分矯健,臉上皆是歲月刻過的痕迹,十分黝黑,不錯,此人正是先前鄭天翼想要借刀殺人而無果的魏富。
「魏富~青狼見下來之人是自己的好兄弟,也是好朋友,便連忙朝著他打了一個招呼。
「青狼,幾日不見了,你小子跑哪去了,快讓我看看,你有沒有事!」魏富一邊下樓一邊打量著一旁的青狼。
「我能有什麼事?快快下來,主人有事要交代!」
「哦~知道啦!」魏富也是隨口應答了一聲。
「主人,叫我來,何事?」
「就是我昨夜和你講的那件事,你說過,非兩人不得為,所以,我便又給你找了一個人,」鄭天翼盯著青狼,又用手指指了指,示意這人,就是青狼。
「行,沒有問題,主人,你就瞧好吧!」魏富十分滿意,諂媚的朝著鄭天翼笑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快快去辦吧!」鄭天翼又催促道。
「好的!」
說著,青狼和魏富,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這家客棧。
待兩人走後,鄭天翼又是正式開始了他的品茶之匿,好不快哉!
洛陽城此刻街上,商販嘈雜,沿途叫賣,好不熱鬧。
青狼被整的一頭霧水,心裡也是紊亂不堪,於是趁著這股空擋,開始了他的疑問。
「魏富,我問你,剛剛鄭天翼說的事,是何為?」青狼一把拉住魏富的衣裳,把他揪停了下來。
「嘿~人人都說你青狼清高不堪,只是悶頭苦做事,從不胡亂問緣由,今日,怎麼這麼沉不住氣,竟要問個明白,」魏富白了青狼一眼,也是想成心逗她,於是故意壓低嗓門問道。
「魏富,我沒有時間和你玩笑,你快說,鄭天翼到底讓我們去做什麼?」見魏富一副散漫的樣子,青狼頓時也是來了脾氣,示意他快快講來。
「兄弟,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那鄭天翼……
魏富也是收起了玩笑之心,突然意識到這青狼,是和平時不一樣,多了一副面容,少了一副傲強。
「鄭天翼,讓我們把望江樓和那個嬰兒,轉移到那孫家舊址,」魏富也是瞧出了不對勁,只好說出了真相。
「孫家舊址?把人轉移到那裡幹什麼?」青狼又問道。
「鄭天翼沒告訴我,我也不知道,」魏富無奈的聳了聳肩,這接下來的事情,自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兄弟,莫非這鄭天翼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魏富心虛的問了一句。
青狼看了看眼前的魏富,只得從頭講起,講了自己被趙千里怎樣搭救,又被丐幫幫主蘇譚怎樣治療,然後那鄭天翼是怎麼欺負莊主侄女,怎麼狠下手來要整死自己的事情,都全盤托出,一一相告。
魏富聽得又驚又怕,後背只是不停地發涼。
顯然,他也聯想到了那日鄭天翼為何要讓他獨自一人去跟蹤趙千里,要不是少林寺的那群和尚嗎,想必自己,那日就死了。
「兄弟有所不知,這趙千里,現在並不在鄭天翼的手上,而是在少林寺的手上?」
「什麼,少林寺,這,我倒是有點搞不懂了?」青狼撓了撓頭,一臉疑問的瞧著魏富。
於是,魏富也把那日趙千里被下毒,然後怒斬了少林寺的佛印,以及被那少林寺的十三棍僧降服的事情,也都告訴了青狼。
青狼人聽完后,久久不能平靜,自己猜的不錯,鄭天翼果然開始懷疑他了,要不,昨日問答之際,為何非拋下趙千里這事不談。
魏富也是越說頭皮越發麻,他不敢相信,鄭天翼竟然是這種卑鄙小人。
「哼~我現在就找他去!」魏富一臉敵意,準備拿著寶劍折返回去,一劍刺死那個卑鄙小人。
青狼見狀,也是一把拉住了他,旁邊的路人,此時也皆對兩人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議些什麼。
「你站住,現在去殺鄭天翼,無疑是去送死,去送死,你知道嗎?」青狼朝著魏富大聲說道。
「那你說,我們現在該當如何,」魏富甩開了青狼的手問道。
「現在,我們先去密室,救下望江樓和那個嬰兒,然後立馬去到丐幫,我相信,他們會收留我們的,」青狼見魏富也冷靜了下來,也是一字一句說道。
「你知道嗎,那鄭天翼先前在太陽城和漠北刀王打鬥之時,就中了刀王的毒,我思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解了那毒,我們可以從這點入手,到時候,我們刀劍輪番攻他的右臂,我就不相信,他還不死!」魏富還是不死心,想立刻就去殺了鄭天翼。
青狼只是安慰,讓他和自己先去救人,這殺人之事嘛,哪怕救下人之後去做,都是好的。
魏富拗不過青狼,也是同意了他的做法,於是兩人達成共識,先救人,再殺人!
囚著望江樓的那間密室,離著二人現在的方位,不遠,於是只用了半盞茶的功夫,二人就來了一家店鋪,這家店鋪,表面上是做著正常勾當,但是經過鄭天翼多年的苦心經營,也是可以變成一間囚人,甚至殺人的好地方的。
密室的所在之處,是在店鋪的二樓,那裡有著一道純鐵打造而成的門,無堅不摧,聽說要是沒有鑰匙開門,就算這樓塌了,此門也是開不得的,更別說要解救裡面的人了。
由於二人都屬鄭天翼的心腹,幾年下來,這個地方算是再熟悉不過了。
於是二人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大步踏進此鋪。
「奇怪,這家店鋪的老闆呢?此刻不是應該窩在前廳招呼客人的嘛?」魏富先前一步進來,看到此鋪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所以開口說道。
「是呀!真是奇怪的緊啊?我昨天前來,還是好好地」
「莫非,這是那鄭天翼的陰謀?」青狼也是看了看四周,桌椅板凳,柜上存貨,都在,只是沒有人。
「好了,不要亂猜了,我們先上去救人吧!」魏富一刻也是等不下去了,想著趕緊去把望江樓和那個孩子救下來。
「好吧!」
兩人前後踏上了樓梯,在樓梯口,有著一間格柵,平時是住店的客人們上去的地方,但要把這間格柵翻轉過來,就成了先前說的過的那道鐵門,而它的後面,就是望江樓之所在。
青狼看著翻轉過來的鐵門,透過鑰匙孔向裡面望去,裡面是一道黑暗的長廊,並無半點光亮。
這場景,也是和平時一樣,看來那鄭天翼,好像是真的讓他們來轉移望前輩的。
「魏富,快快開門!」青狼催促著他。
說話間,魏富就從脖子上解下了一道紅繩,而那紅繩上穿著之物,就是此門的鑰匙。
魏富順著鑰匙孔插了進去,「咯吱」一聲向右擰去。
只見此鐵門發出了嘈雜的機器運轉之聲,不知是樓上隔音的緣故,還是樓下的輕聲所致,這間店鋪的大門,不是何時,又被何人,關上了!
鐵門打開以後,黑暗當中的長廊呈現了出來,只見青狼往進一走,廊上立刻光亮如初,彷彿白晝。
而隨著魏富最後一步踏進,此門也是繼續響起機器的嘈雜之聲,只一會兒,就自動合上,關閉了。
而從外面看,根本就瞧不出這裡剛剛發生了什麼,或者說,存在過什麼?
長廊的光亮,照射著兩人,細細看來,這道長廊,只有這兩間屋子。
一間屋子,在長廊的盡頭,而且還連接著一道鐵門,而另一間,像是一間住房一般,碩大無比,門窗之物,歷歷皆在,單從外表來看,這間屋子,就不簡單。
青狼和魏富,此刻都默不作聲,繞有默契的同時行到了這最後一間,也就是長廊盡頭的這間屋子,看來,這間屋子裡面關押的,就是望江樓了!
「望前輩,您在堅持一下,我們來救你了,」青狼朝著鐵門裡面的望江樓說道。
不知道是鐵門隔音的緣故,還是裡面沒有人,好久!青狼都沒有聽到答覆。
青狼不知所措,扭過頭去看向魏富。
魏富被這一看,心裡也是有些害怕。
莫非?這望江樓,不在裡面?
實踐永遠是檢驗問題的最好答案!
所以,魏富也是把心一橫,拉開了這道鐵門。
果然!
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們中計了!」青狼瞪大了眼睛,朝著魏富說道。
魏富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把利箭就射了出來,魏富來不及閃躲,只得用著嘴,接下了這一箭。
「呸!
「那鄭天翼,好狠的心,竟然,竟然想同時治我倆於死地,做他的大夢去吧,」魏富也是唾掉了口中的利箭,招呼著青狼往後退去。
「咻!
「咻咻~
利箭朝著倆人越射越多,越射越密,兩人只得互使刀劍,用來抵抗。
「我們先進這間屋子!」
青狼朝著魏富大喊。
很快,那間屋子的大門就被打開,兩人前後奔了進去。
這間屋子,前後左右之寬,抵得上外面的兩間屋子的樣子,屋子裡沒有任何桌椅擺設,只是有著一道木樁,呈著人形,十分怕人。
「兄弟,你看,這個東西,你可曾見過?」魏富指了指這個木樁,向著青狼問道。
「怪了,我倒是有幸進過這間屋子,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具木樁,這,怕是鄭天翼新拿上來的吧!」青狼也是只盯著這具人形木樁,一臉疑問。
「你看,這木樁,從我這邊看,就像是一個人的形狀,你說,它會不會是活的?」魏富突然發問。
然後,他就伸出手,往著木樁上摸了摸,這一模不要緊,只是,他摸到了體溫,甚至,還摸到了心跳聲。
這一幕,直接嚇得魏富趕緊撤手,無奈,已經遲了,只見她的手指上,被劃破了好幾個口子,疼的他直咧嘴。
「這木樁子,是活的!」
魏富也顧不得喊疼了,示意青狼不要觸碰它。
青狼著實被嚇了一跳,所以也是立馬遠離了這個木樁。
而就在這時,從木樁里跳出了一個人。
兩人齊刷刷的向這人看去,只見跳出來這人,是個侏儒一般,身高不過幾寸,頭髮,眉毛,被剃的光溜,只拿著一把彎月長舌刀,驕傲的朝著兩人轉著手腕,比著招式。
魏富一見此人,便立刻猜出,應該就是他,先前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所以,氣也不打一處來,迎著劍舞,攻向那人。
那人身高雖不足,但是舞著他的那把刀,猶如游龍一般,遊刃有餘,幾番交戰下來,這魏富,卻是漸漸呈了敗勢。
青狼看到此處,也是二話沒說,提溜著他的那把刀,也加入了局勢。
一瞬間,兩人同時發難,一劍攻左,一刀取右。
那侏儒不慌不忙,先是迎著劍鋒砍了上去,只聽「鐺」的一聲,刀劍碰出了聲響,青狼頓時只是覺得左臂麻痛無比,原來是那侏儒刀的力量震到了他的體內,所以青狼此刻才會出現此感,於是立馬撤刀,想要敗退。
可是,那侏儒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又是結結實實的一刀,這次,直接震得青狼牙齒,頭顱都有些麻痛,眼神也有些迷離。
魏富看到此處,想要幫助青狼,可是同樣,他也沒有認清自己的實力,只見那侏儒又是一擋,刀劍相交,閃出了火花。
魏富向後跳了一步,揮舞著劍鋒,身體也隨著劍而詭異的扭動了起來,突然,魏富以閃電般的速度刺向侏儒,侏儒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竟然,竟然用刀尖,接住了這一擊。
青狼看的真切,他知道,剛剛那一劍,是魏富的最後王牌,這都拿他沒辦法,應該怎麼辦呢?
還見青狼思索之際,那侏儒又向空中砍了幾刀,突然一個連慣性的殺招,一刀就捅進了魏富的胸膛,魏富甚至還沒有反應來,就這樣瞪著眼睛死了。
「魏富!」青狼見魏富挨了一刀,立馬撿起了手中的大刀,向著那侏儒砍去。
只見那侏儒一個撤步,他的刀是順著魏富的胸膛抽了出來,拉出了連綿的血絲。
這一會兒,魏富才感覺到了痛楚。
只是「啊」了一聲,就倒地不起了。
這侏儒,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
還殺了一人。
實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