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7

這個女孩子是我初中的同桌，初一轉到我們班上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一頭柔順的長直發，給人一種很溫柔嫻靜的感覺。熟悉以後，也確實證明我的感覺沒有錯。她皮膚很白，長發飄飄，齊劉海襯得她多了幾分乖巧，說話聲音也是溫溫柔柔的，她很愛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名副其實的文靜美少女一枚。我就暫且稱她為星星小姐吧，為什麼呢？先賣個關子，請你接著往下看，星星小姐在我們班人緣還是蠻好的，文靜的氣質可是吸引了不少的男生樂意和她交朋友。大概在初二的時候，星星小姐第一次有了小秘密，她對班裡的某一個男生很關注。至於我為什麼知道，是後來這件事成為了整個班公開的秘密。這個男孩子成績優秀，尤其擅長數理化，活潑陽光，喜歡打籃球，為此可是收穫了一眾的小迷妹。星星小姐也說不清這種感覺，她只知道每當籃球場上洋溢著少年們歡呼奔跑的聲音時，她總會下意識尋找男孩的身影，只需要一秒鐘，之後目光就像定住了一般，目之所及，全都是他。她喜歡偷偷跑去看他打籃球，她曾經也想要去給男孩送水，卻始終沒邁出那一步。讓她確定自己對男孩感覺的是某一天下午的課間。星星小姐對物理很感興趣，碰巧遇到了一道比較難纏的電阻題，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男孩剛剛打完球走進教室，她鼓起勇氣去向男孩請教。想象中的拒絕並沒有聽到。男孩很耐心的拿起了題，看過之後在演草紙上寫寫畫畫，很快就解出了題，男孩很耐心地給星星小姐講解，兩個人靠得很近，男孩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傳來，那一刻，窗外微風陣陣，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音，金黃的陽光灑在少年身上，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很多年後，可能那道物理題早已模糊，可那一天的少年一直藏在心裡，這大概就是一眼萬年吧。八月長安曾說，「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也是一輩子的刻骨銘心。」星星小姐很確定這就是喜歡，她喜歡上了男孩子。喜歡一個人，就會沒來由的自卑，總覺得自己不夠好，配不上那個喜歡的人。星星小姐也是這樣，她想要再靠近一點他的光，變得優秀一點，再優秀一點就好了。她開始改變，在五點鐘起床背書，複習功課，中午也會早早到班刷題，不再像以前一樣點到為止。現在她有了動力，想要成為那個可以站在男孩身邊，肩並肩走下去的人，勢均力敵的愛情才是最長久的。很幸運的是，她成功了，成績和排名都從班裡的中等一躍成為前五名。星星小姐很想跟男孩分享喜悅，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男孩的生日快到了，關於星星小姐的心意整個宿舍的人都心照不宣，大家鼓勵她要做出行動，畢竟這麼優秀的男孩子肯定很多人喜歡。在大家的鼓勵下，星星小姐下定決心要表白。

男孩的生日如期而至，星星小姐還特意打扮了下。說是打扮，其實就只是編了一下頭髮，當時的大家都素麵朝天，完全沒有化妝的概念。編了頭髮之後更加可愛俏皮，耳邊別了一枚天藍色的星星發卡，比起平日的文靜讓人眼前一亮。晚自習下課後，星星小姐是在操場表白的，她拜託男孩子的好朋友把男孩約到操場，送出去了親手摺的幸運星和神秘禮物。在當時的操場有一場算不上興師動眾的表白，操場當時並沒有圍觀者，星星小姐本來就比較靦腆，不想那麼張揚，被眾人圍觀起鬨。星星小姐祝男孩生日快樂，只說要男孩回去打開那個神秘禮物，結果明天再告訴她，就一溜煙紅著臉跑了。第二天的結果是沒有在一起，星星小姐被拒絕了。神秘禮物其實是一張寫著「我喜歡你」的紙，因為當時我們正學到了數對，那張紙是寫了密密麻麻的坐標，按照提示的坐標進行描點連線，最後會呈現出「我喜歡你」。我不得不感概她的精巧構思，中間具體的細節我不得而知。但是之所以成為全班公開的秘密，是那個男孩回去以後跟室友炫耀了。也許青春期的男孩有一種天然的炫耀欲，女孩子的喜歡就像戰利品一樣，是可以拿來大肆吹噓的。後來的後來，男孩喜歡上了隔壁班的女生，當時也是追得整個年級人盡皆知，女孩禁不住男生的強烈攻勢，最後和他在一起了。但是還有一件讓大家忿忿不平的事，男孩把那罐幸運星送給了現在的對象，據說是為了哄她開心，那個女孩顯然很受用，把那些星星扔的扔，拆的拆，總之是全部進了垃圾箱。我不知道星星小姐是怎麼想的，反正被拒絕那段時間就一直挺消沉的，能看得出來心情很不好，有幾次我總看到她眼睛紅紅的，有點腫。後來啊，星星小姐也慢慢放下了，呈現出來的是逐漸在淡忘，但暗戀的心情呢，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經過初三一年的努力，星星小姐也考到了一中，如願成為了那個更優秀的自己，男孩也不例外，正常發揮進入一中。他們是成為了校友，但關係也只停留在初中同學上，僅限於見面了打個招呼。我想，這該是他們最好的結局。每個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曾暗戀一個人，它是難以訴說的秘密，是穿過雲層照進心間的暖陽，是自己內心的兵荒馬亂。表白不是索取關係，而是表明心意。作為局外人，我不發表任何關於男孩的言論，暗戀是一場無聲的啞劇，說出來就成了悲劇。我有問過星星小姐，你恨他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星星小姐很感謝他，是他讓自己成為了更加優秀的人，青春是獨一無二的記憶，在這段不可複製的旅途中，有歡聲笑語也有心酸痛苦，但依舊閃亮。隨之而來的是我們的高中，要知道我和星星小姐也是校友。不過遺憾的是，沒有一直見證她的成長。高一文理分科后，我是文科，她毫無疑問選擇了理科。要補充的一點是，她的理科成績一直在我們班名列前茅，數學和物理是拿到過滿分的，不止一次，當然這其中不否認那個男生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