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明知無力是無理

閑羽有怒不明言，質問系統亦無聲。多是從心暗芳許，不是慫包亦苟王。

誠然，面對李某人的質問，系統輕拿輕放，三顧左右而言他，流水行雲間，把系統的責任推卸地一乾二淨。所有的鍋從哪裡來，又回到哪裡去，彷彿所有的過錯都出在天、地、自身。總之，一切與系統無關……

至於系統的理由，諸如此般：

宿主道運退卻三萬丈，霉運不請自來，宛如烏雲蓋於頂，便是喝冷水都塞牙，如此即便「超幸運」加諸於身，最多也不過和霉運相抵，是故抽到冰泉玉露礦泉水，也屬正常，絕非系統黑箱操作……

宿主天生臉太黑，自帶暗黑光環，不適合拼手氣，因為光環與之全都是負相關，故為了心態不崩，應淡看抽獎如浮雲……

宿主今日出門先邁了左腳，易子有云：左腳跳財，右腳跳災。連山八卦：近日不宜出門，居家安無事，出門必有災。是故宿主不諳易卦之道，當有此劫……

……

如斯之理，蠻蠻而不用其極，斷無不可斷也，其對耶？其無不對耶？吾言而出於權，權於勢，勢必行，行之將至，則無不到……

然而，面對強權，弱者的反駁註定是蒼白的，無力即無理，無理則辯無可辯，還不如不辯，省卻那些許口舌。如是不爭，則天下莫能與之爭……

如是，道祖之言，懟天下之不可懟，將之於心，安如道，自欺於誠，則法乎自然。言於心，心法乎言，行而有道，亦存而理乎？

好吧，面對著自己不願承認的慫，李閑羽不惜搬出太上道祖這座巍峨大山來，以自己的歪曲之言，強行解釋之，不想自圓其說，宛若道之本、意之真也……

太上如淵，仰觀之愈高，俯查之愈深，玄玄乎，幾近於道。包納如海，萬有、萬象、萬法，倒映於其上，查而觀之，若出其里……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太上萬古五千言，囊括諸天，橫斷古今，諸如你我，亦存於其道而非其道。

正所謂：我非我，道非道，眾生非眾生，諸我非非我，諸道非我道，玄乎一念可為道……

確實，究竟是我扭曲了太上之言，亦或是太上於萬古前照見了扭曲的我？

這些可怖而不可言說之事，深思不可久，久者必沉迷，沉迷於祂道，便是道祖又如何？我已非我，而為太上之影，行乎入道，歸之於道祖之道也。

於是，拋卻這些不可言說之恐怖，李閑羽與系統質論失敗，心中頹然之氣驟增，不由得鹹魚之意爆表，悔聽系統之言。

但是，亡羊補牢，其猶未晚。過去的歸於過去，不可追也，當下的還需苟且，未來的不可控也，與其為古之嘆息、今之惋惜、來之茫兮，不如跳將出來，做一條自在的魚兒，順流而下借乎勢，逆流而上用乎力，躍出水面求乎變……

相由心生，咸乎如魚。

李閑羽心念一動，欲作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道出於心，明心則明道。是故道合乎於心，鹹魚意高漲，道不證自明，不求而得，玄之於此，自然而道然。

而他本人呢，放棄求道之心，無功利，忘浮名，斷妄念，止於盛怒，淡泊於心，道將引而出，出而遠，不知其由，不明其意，合乎無為而自然也。

鹹魚道之如是，不咸而咸，無知焉，無感焉，渾然一體焉，天成於自然，不求道自證。

但是，這樣的鹹魚躺平大道真的是他所期望的道嗎？還是說是大道已廢后的無奈選擇？又或者是超脫大願攜大勢強加給他的道？

面前，李閑羽不得而知，但時間會告訴他答案，不管好與壞，一生修道於此，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