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Chapter 96
【故事】
隨著門板掩緊,滑鎖陷入凹槽——周遭景象變換,波紋盪開,一顆水珠從天而降,「啪」地一聲在手背濺開。
唐靖西怔了怔,眼看木門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排銹跡斑駁的鐵柵欄,以及變形嚴重的鎖。
「室外?」他驀然轉身,略顯意外地抬頭看去。
天幕昏暗,雨絲飄搖,積雨雲沉沉壓向大地,呈現出一種渾濁而略帶黃調的厚重感。四周植被叢生,針葉喬木長勢喜人,地表積攢有厚厚一層腐殖質,散發出植物分解后特有的糜爛氣息,卻不令人反感。
唐靖西起手接雨,仔細分別那種與真實無異的冰涼感,看水珠炸開,煥發出微弱電芒,再倏地消失不見。
「原來Bug空間還有這種形式,我還以為都會跟……」他不自然地略略頓住,總覺得以第一人稱帶入不那麼自在,於是改口,「會跟博士住過的地方有關。」
伊薩瑞爾注意到細節更改,意味不明地覷過一眼,淡淡解釋道:「大部分的確相關,不過總有例外,況且「孤兒院」的Bug空間更特殊些……」
一經提醒,唐靖西即刻反應過來:「這裡不只是Bug,它本身也算是隱藏線索的其中一環。」
幾步開外,喬臻撥開灌木,露出隱藏在林地間的雜物堆,再找手示意跟上。
「要喝茶嗎?」他一邊彎腰翻找被演算紙掩埋的電熱水壺,一面轉過腦袋依次看過兩人,「我在公共食堂找到的,除了有點發霉,其他一切正常。」
唐靖西:「……」
伊薩瑞爾:「……」
唐博士正色拒絕:「不渴,謝謝。」
喬臻很不厚道地笑了:「那坐下說吧。」
雜物堆旁邊橫七豎八地倒了幾根斷木,三人各自落座。
唐靖西注意到不遠處的灌木底下有團咋咋呼呼的樹枝,縫隙被爛泥糊住,乍看活像個大號鳥巢,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巢里鋪了不少破衣爛布,沒來由地,他想到了防盜網圍出的小隔間。
「那是什麼?」他抬手指過去。
伊薩瑞爾順方向瞧了眼,沒有說話。
喬臻頭也不回道:「應該是狗窩,體型不大,窩裡還有褪下來的胎毛。不過我把這裡面轉遍了,也沒看見那隻狗,看來寫Bug的人沒留下活物。」
唐靖西隱約有種熟悉感,像被棉線細絲一類纏繞著,雖說不悶不勒,但異物終歸存在,就不那麼舒坦。
伊薩瑞爾問:「剛才你提到看著我們進來?」
「對,我也是閑的沒事瞎搗鼓。」說著,喬臻從褲兜里摸出手機,觸控解鎖,他點開臨時應用i,最後展示給二人看。
手機屏幕均分四塊,每一小格都展示有不同角度、不同地點的夜視畫面。像連入了某種質量很差的監控探頭,那些畫面清晰度一般,卡頓嚴重,雪花黑屏等問題時有發生,但依然不難看出監控地點正對應現下正在進行的「孤兒院」密室。
再抬頭時,伊薩瑞爾看喬臻的眼神登時就不一樣了:「你黑了超管控制室的監控系統?」
黑客先生謙虛一笑:「過獎,其實只抓取了一小部分數據。手機硬體不比電腦,拿太多容易過載關機,別問我為什麼會知道。」
伊薩瑞爾:「……」
「ENICA學聰明了,新增條款明確規定,禁止玩家攜帶筆記本進入密室。」喬臻身子歪斜地靠上樹榦,長腿交疊架起,姿勢拽得二五八萬,表情更是囂張得一批,「這小崽子想針對我,想得到挺美,以為沒電腦老子就廢了?那我這輩子可真是白混了!」
唐靖西:「……」
唐博士忍不住笑了:「真有你的。」
喬臻這回不謙虛了,朝他跑了個wink:「那當然,你家JoeJoe我最diao了!」
總監先生高冷一咳:「說到哪兒了?」
唐靖西操作嫻熟,把偏去西伯利亞的話題掰回正軌,對喬臻道:「聽你意思,好像早就知道我們會來?」
「嗯。」喬臻坦言承認,「不過這跟我沒多大關係,是密室本身具備的隱藏設定。」
唐靖西不免疑惑:「隱藏設定?」
伊薩瑞爾提示道:「訪客。」
「對。」喬臻看過唐靖西又看向伊薩瑞爾,握住手機的指節無意識地磨了磨。他感覺機身發燙,金屬貼合皮膚還有種不舒服的刺痛,於是開始有一下沒一下地拋接手機,以分散注意。
「起初沒想太多,直到看了邀請函,我發現那上面沒有任何涉及通關要求的條款。這不合理,因為密室不可能有進無出,沒提只能說明它藏在線索里,需要玩家自己挖掘。」
唐靖西輕輕嘆氣:「果然……」
而他真正想說的是,那些寄希望於交替輪迴的玩家,果然是理解錯了「孤兒院」的秘密。
喬臻翹起嘴角,鼻腔發出一聲嘲意十足地哼笑,高深莫測地問:「見過那些自稱上輪玩家的東西了吧?」
唐靖西:「嗯。」
喬臻:「是不是還聲情並茂地講了遍他們當初的遭遇?」
唐靖西:「……嗯。」
喬臻:「然後求你們幫忙找人,再把我交出去,這樣他們就能完成交替,重新恢復玩家身份,通關密室。反正還會有新人進來,我不會真的出事,只是需要多等一輪而已。」
唐靖西:「……」
唐博士已經懶得再「嗯」了,開門見山地問:「邀請函下半部分到底說了什麼?合照提示很明顯,那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活下來?」
喬臻笑得無可奈何:「因為這間密室是在變化的,今晚你們所能看見的,跟我進來時已經不一樣了。」
唐靖西霍然睜大眼睛,心念電轉,他腦中再次浮現出304宿舍泛黃模糊的集體照,這才意識到,如果從一開始線索便堂而皇之地掛在牆上,那「孤兒院」就沒資格被稱為「會吃人」的密室。
「合照最開始是什麼樣的?」他詢問似的看向喬臻。
喬臻道:「其實相片所展示的不是一張合照,而是發生在收容所的故事。這其中有三位主角,分別是狗窩裡的孩子、跟學校來做義工的學生,以及他們撿的狗。」
「從機場返程的路上,我遇見了送邀請函的東西,後來從守門人那裡得知,它是密室信使。」他口吻輕佻,帶著股玩世不恭的痞,彷彿那不過事件不關痛癢的小事,「信使是個小姑娘,臉白得像鬼,看得出很努力嚇人,只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害怕,她就因為橫穿馬路被撞碎了。」
唐靖西:「……」
伊薩瑞爾:「……」
喬臻煞有介事地分析道:「我
猜開發者靈感來自『閱后即焚』,信使大概算『貨到自殺』?」
黑客先生天賦異凜,正經不過三秒,破壞氣氛一絕。
唐靖西哭笑不得:「說正事不要瞎發揮!」
喬臻晃晃手機:「別在意,我有點躁,不能太嚴肅。」
伊薩瑞爾面無表情:「正常現象。」
唐靖西狐疑看他,伊薩瑞爾不多言語,以眼神示意對方口袋。唐靖西下意識去摸,只覺觸感薄韌,很快反應過來,是代表領養人身份的信封。
唐靖西:「……」
差點忘了,訪客屬於反派角色,其中領養人最慘,站著挨打還不許還手。那喬臻這是……唐靖西腦子嗡地一響,心想不會這麼快吧?
兩人對面,黑客先生一臉無辜地摸摸後腦,總感覺他遠道而來的朋友們眼神似乎不那麼友好?
怎麼形容好呢?大概跟防賊似的。
喬臻:「???」
唐靖西有點心累:「長話短說。」
喬臻不明所以地「哦」了聲,又道:「我是開車過來的,來這密室的玩家都一個套路——偶遇信使,獲取邀請,載具自動導航,大家誰都別想跑。」
唐靖西:「……」
喬臻:「開始我也沒在意,畢竟玩法萬變不離其宗,找線索就完事了。我能想到ENICA分配的懲罰密室會難,但沒料到會這麼難。」
「你們知道嗎,「孤兒院」的第一晚只有玩家。」
伊薩瑞爾一陣見血道:「你的意思是守門人和瘋修女都不在?」
「對,是不是很意外?」喬臻說,「玩家以收容所新接納的孤兒身份進入密室,拿到半張邀請函,上面沒寫通關要求,只提到每晚零點會遭遇靈異事件,並且必定損失一人。」
「當時距零點還有時間,雖然來不及檢查整棟建築,但搜索304宿舍還是沒問題的。我可以負責任的說,任何可能藏匿線索的縫隙都翻遍了,因為那時的304宿舍沒有傢具,是空的。」
唐靖西:「相框也不在?」
喬臻點頭:「沒錯,設定真他媽絕了。」
喬臻道:「然而當時的我們一無所知,只能感到不對勁。畢竟密室名叫「孤兒院」,現在孤兒到位,結果沒人管也沒地兒睡,那會兒我只有一個想法——」他頓了頓,「這密室他媽壓根沒法玩!」
「為什麼呢?這就好比年級第一上考場,摩拳擦掌打算來個滿分秀年級主任一臉,結果一看卷面,懵了!那老不死知道學神不懼考試,正道走不通他索性玩個騷操作,卷面上壓根沒有題目!」
「想考滿分嗎?好的,那先猜猜我準備用什麼考死你呀?」
唐靖西:「……………………」
喬臻拍著大腿怒道:「你說這是不是賤?!」
伊薩瑞爾問:「那第一晚有沒有人員損失?」
「有。」喬臻聳聳肩膀,「跟我同批有一家五口,是一對夫婦帶仨孩子自駕,小的不滿一歲,大些的雙胞胎正是鬧騰年紀。倆孩子一進門就跑沒影了,我們分出一半人去找,儘力了,幾乎踩著鐘響才回宿舍,孩子父親不願意放棄,所以沒跟其他人一起回來。」
「不過結局很有戲劇性,落單在外的仨人安然無事,因為孩子媽媽利用密室設定,鐘響後主動跳進了壁爐。」喬臻嘆氣,「很聰明也很有犧牲精神,差點兒就把我感動了。」
唐靖西:「?」
喬臻:「當時站位不好,離得近了些,大概看我英俊可靠,她二話不說直接把小女兒朝我一扔!事發突然,人和鬼都嚇了一跳,就我懷裡多個孩子,剛睡著,我沒敢跳。」
唐靖西:「……」
喬臻再嘆氣:「實不相瞞,我恐童。」
伊薩瑞爾深以為然:「我也是。」
「是不是因為哭起沒完還難以溝通?」黑客先生眼睛一亮,「我這人有個毛病,只能跟具備舉一反三能力的成年人打交道,當然,八分顏值的適齡獨身男性是最好的了。」
「不是。」總監先生淡定否認,「因為ENICA。」
唐靖西:「………………………………」
「你倆夠了!現在是聊天敘舊的時候?還恐童?」唐靖西實在聽不下去了,神色陰冷地一抬眼,「這世界上,但凡活著能喘氣的,不管男女公母,您起碼得先有個對象,然後再費心思考恐不恐下一代的事吧!」
喬臻:「……」
黑客先生作為在場唯一一條單身狗,只想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唐靖西緩了口氣:「喬臻。」
喬臻一個沒留神,手機啪地摔在地上:「誒?」
唐靖西一字一頓道:「我只想聽有關這間密室的真相、隱藏設定、推斷和線索,以及你活下來的原因,理解?」
喬臻又乖又慫地點了點頭:「就……太久沒見,怪想你們的。」
唐靖西回以禮貌客氣的微笑。
喬臻清清嗓子,給先前的通篇大論做了個簡短精悍地總結:「第一晚304宿舍全空,玩家減員一人,我沒能獲得任何有用信息,初步計劃苟到天亮再說。」
唐靖西沒做評價,淡聲吐出兩字:「繼續。」
「邀請函提示被證實無誤,怪物只要一名玩家,得到就走。」喬臻正色道,「半小時后,那哥們兒帶雙胞胎回來,我把女童交給他,轉述情況,此處省略抱頭痛哭描述。」
唐靖西:「……」
喬臻:「第一晚狀態最好,不容易入睡,有人提議趁機尋找線索,獲得了不少響應。於是他們分成四組,把這棟樓檢查了一遍。」
「你沒去?」伊薩瑞爾問。
喬臻搖頭:「系統分配的宿舍都是空的,其他地方能有東西才怪。況且這密室有點邪性,我沒把握不想冒險,所以找地方睡了。」
「你是對的。」唐靖西說。
喬臻扭頭看他,並報以禮貌客氣且嘚瑟的微笑。
唐靖西:「……」
喬臻:「變故出現在早晨五點半,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正好鈴響了,我特意確定過時間。」
「就算是作息提醒這時間也太早了點。」唐靖西不解,「了解到鈴聲和時間的含義了嗎?」
「我不確定,等下會說明。」喬臻擰了擰眉,「我也知道這裡必然有蹊蹺,因為每天都會響一次,分秒不差。不僅如此,像這樣的響鈴時間還有下午兩點一刻和夜裡十一點。」
唐靖西問:「五點半的變故是什麼?」
「守門人回來了,帶著採買物資。」喬臻道,「跟現在不同,他不駝背也沒有瞎。守門人按流程
介紹了收容所背景,對玩家到來表示歡迎,最後解釋了昨天缺席的原因,總之就是普通密室NPC的套路。」
「整個上午負責送貨的NPC都在布置傢具,我利用這段時間把室外轉了遍,當時沒發現關聯線索,現在來看倒是有一點能對應上。」
伊薩瑞爾:「Bug空間。」
「對!」喬臻頷首,「咱們身處的Bug其實復刻了孤兒院後門對應一小片林地,我也是進來以後才發現的。」
唐靖西若有所思地靜了幾秒,總結道:「也就是說,第二天的變化是守門人出場,宿舍設施完善,相框一定也有了,照片內容是什麼?」
「是孤兒院的建築照片,入口附近有個人影,鏡頭很遠,沒有聚焦,所以很模糊。」喬臻徹底嚴肅起來,「那時我忽然意識到了這密室的難點究竟在哪裡,看上去只是普通劇情,NPC外出歸來,帶回採購物品。然而經過一番布置,先前的收集和判斷自然而然被全部推翻,一切都要從頭再來。」
唐靖西也明白了問題的複雜性:「換句話說,你們雖然身處「孤兒院」,但實際上每天都在經歷全新的密室?」
喬臻笑著搖頭:「不是每天,而是每時每刻。」
「「孤兒院」的變化從未停止過,它越來越舊,日漸荒蕪,長出雜草。宿舍設施也在迅速老化,床板發霉,牆壁斑駁。不誇張地說,住進這裡后你會產生一種幻覺,似乎腐爛的不止是密室,也包括你本人。」
「干擾項太多會影響分析能力。」伊薩瑞爾看向喬臻,「你什麼時候真正注意到照片的?」
喬臻頭痛似的按住額角,哭笑不得道:「回想起來都覺得累。」
「整個世界都在變,前一秒找到的疑似線索可能下一秒就沒了,再加上每晚固定走失一名玩家,那幾天所有人都很崩潰。我沒崩潰不是因為我心理素質好,而是我放棄得更早。」
說到這裡喬臻忍不住罵:「媽的老子找得沒它變得快,那還找個幾把?一氣之下我就不想玩了,於是躺床玩了兩天手機。」
唐靖西心說不愧是你,揶揄道:「玩手機給了你靈感?」
「那不可能。」喬臻說,「是躺床給了我靈感。」
唐靖西:「……」
喬臻解釋道:「「孤兒院」是個很特殊的動態空間,玩家置身其中,根本不可能掌控變化,只會越來越焦慮,越來越忙碌。」
「養過倉鼠嗎?」他忽然問道。
這跨度太過跳脫,唐靖西一時沒跟上對方節奏。
喬臻提示他:「見過哪只倉鼠跑得過滾輪的?」
唐靖西一怔,緊接著恍然大悟:「真有你的!」
喬臻心滿意足地笑了兩聲:「在這裡,玩家是倉鼠,密室則是滾輪,倉鼠跑得越快,滾輪自然也就轉得越快。」
「這時我停下來了,躺著不動,從靜態角度去看動態環境,這時我發現,密室其實在講一個不幸的故事。」
「那座建在山腰的收容所日漸衰敗,財務吃緊,又得不到社會救助,而需要接納的孤兒卻越來越多。於是宿舍變得擁擠,設施沒錢更新,屋頂連年漏水……條件艱苦加上難以果腹,工作人員怨聲載道,陸續離職,孩子們則不得不爭搶每日限量供應的食物。」
「人手不夠,院方只好一再降低招人標準,甚至放棄背景調查,這時他們收穫了一個年輕漂亮的修女,名叫瑪麗。」
唐靖西打斷他:「修女第幾天來的?」
喬臻回答:「第三天夜裡十一點。」
伊薩瑞爾:「跟響鈴時間對應。」
「嗯,但也只是對應。」喬臻說,「感覺用處不大。」
唐靖西:「後來呢?」
喬臻:「可想而知,瑪麗是個變態,那些依靠搶食過活的小鬼們也越來越刻薄。」
「孤兒院越來越符合叢林法則,成年人頂級掠食者,肆意挑選目標,從施虐中獲得滿足。孩子們則拉幫結派,像聒噪的食草動物,成群出沒,在更低級的物種身上發泄戾氣。巧的是,住在304宿舍的新人里正好有這麼一隻符合條件的低等動物。」
「低等動物身材矮小,智力缺陷,不會說話,經常尿床,一哭起來沒完沒了。所有人都討厭他,尤其是同宿舍的另外25個孩子。他們孤立了低等動物,起初只是把他趕到了位置最差的床鋪,後來因為嫌棄他尿床有味兒,索性跟防盜網上搭了個狗窩,把他關在窗外,以免熏到別人。」
「孤兒院每天都有放風,以宿舍為單位,孩子們獲准在院子里自由活動。低等動物沒有朋友,不管到那兒都遭人嫌棄,所以遠離人群,躲到後院,甚至鑽出圍欄,在那裡他發現了一隻沒人要的狗,同類相吸,狗不嫌棄他,他就養了狗。」
「已經兩個主角了。」唐靖西說,「第三個要出來了吧?」
「嗯。」喬臻道,「有天下午,孤兒院接待了一批參加社會實踐的孩子,送溫暖嘛,你懂的。」
「劇情總是驚人的雷同,三號主人公也是不招人待見的異類,同學三五成群,他一個人瞎逛。然後同類相吸原理再次生效,被孤立的小三遇見了後山逗狗的小一,惺惺相惜,兩人一狗互不嫌棄。」
喬臻說得口乾,端起發霉茶包灌了一大口水:「對了,這裡邊還有隻送溫暖的毛絨兔子,見過吧?現在還跟窩裡扔著呢。」
唐靖西略一頷首:「後來呢。」
「下面就是悲劇了。」喬臻說,「小三年長,不知道從哪裡聽說可以領養孩子,他對小一承諾,成年後就辦理領養手續,帶他回家。結果嘛,晚了一點。」
「瑪麗也喜歡欺負低等動物,每天晚上十一點會把他帶到員工宿舍,折磨半宿,然後拔下一顆牙齒當做紀念,直到無牙可拔。」
「小一被折磨的不成人樣,念想除了後山的狗就是每周下午過來送溫暖的小三。但他體質太差,有年冬天太冷,他睡在狗窩裡,沒再醒來。」m.
「小三兌現承諾,卻沒能領養小一,只是帶走了他們的狗。」
「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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