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長門賦

第二百四十三章 長門賦

「這是司馬家家傳功法,魔音攝心。」柳凝詩單膝跪地,廢儘力氣說道。

「據說此功法以內力驅使音律,直接攻擊對手大腦中樞,使其渾身酸軟無力,心脈跳動亦會逐漸緩慢,直至停止。」佟博咬牙回應道。

「人體心脈跳動有總會有一個最低次,若是於這個極限,便會昏迷,在痛苦中死去。」柳凝詩說話的同時,殿中的旋律越來越凄涼、哀傷,音符漸漸凝成數個美人附在幾人身體之上。

「此功法強弱因人而異,在樂聲中投入的情感越多,威力越強。」佟博被音符凝成的美女附身後,也支撐不住,左膝跪地。

「這唱詞凝詩曾經聽梁伯伯說過,武帝時,失寵皇后阿嬌為了重新博得皇帝的寵愛,花重金請蜀中大才子司馬相如所作,其名曰為。。。。。。」

「長門賦!」柳凝詩與佟博一同說出唱詞的名字。

「眼前這個前皇后與當年的阿嬌皇后境遇頗為相似,所以魔音一處,威力才會如此之大。」佟博努力支撐著身體,不讓右膝觸碰地面。

「蕭重,你這個負心漢!你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蕭重,我恨你,若今生不能報仇,死後也會化作厲鬼取你性命。」

音符凝聚出越來越多的美人,圍繞著幾人不停的旋轉,老婦心底的哀怨之聲也直達幾人的腦海之中。

「難道我們真要死在這裡了?」司若水想站起來,身體卻不聽使喚,緩緩倒下,眼中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欣兒!這些年,你真的過得如此痛苦嗎?早知如此,當初我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也會阻止你入宮。」陸管事雖說要與老婦斬斷情分,可這份深情厚意又豈是說斬斷便能斬斷的,終於在歌聲的衝擊下,支撐不住倒地昏迷。

「再這樣下去,大家都得死在這裡。翔雲哥哥,現在該怎麼辦?」柳凝精通音律,受到的衝擊比其他幾人更為嚴重,若非有幻心訣護體,恐怕早已倒下;饒是如此,此時的意識也漸漸模糊起來。

「記得曾經有一個人,非逼著我學一首唱詞!」佟博也好不倒哪去,在音符的繞身衝擊下,說話都不怎麼利索了。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說這些?」柳凝詩見佟博並答非所問,不盡埋怨起來。

「本來我是拒絕的,可那人說必須得學。」佟博並沒有理會柳凝詩的埋怨,而是繼續說道:「他說這首詞是他們那個家族成員必須學會的,能教我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

「唱詞?這老婦也在唱,莫非翔雲哥哥是想?」柳凝詩明白佟博不會在這種危急時刻連續說無關緊要的話,細細一想便領會其意。

「雖然美妙的聲音是用來陶冶情操,可用人一定要用它作為武器去攻擊別人,那也應該正面回應。」佟博堅定的點了點頭:「當然是以聲應聲。」

「悲而垂淚兮,涕流而從橫,息悒而增欷,履起而彷徨。」隨著老婦的歌聲,音符凝聚而成的美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流下了眼淚,張開雙臂朝著佟、柳二人抱去。

「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佟博將全身的內力聚於喉部,縱聲高歌。

佟博的歌聲高亢,明亮,豪邁的音符凝聚而成數具帶甲兵士,手持長矛沖向展臂而來的美人。

「哧哧哧!」圍繞在幾人身旁的美人音符被持矛兵士紛紛刺破,柳凝詩聽了佟博的歌聲,也是精神為之一震。

「沒想到這令人懷念又憎恨的歌聲,居然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天意?」老婦聽到歌聲,更加投入的吟唱起來,可佟、柳二人的意識中卻傳來老婦怨憤的心聲。

帶甲士兵與垂淚美人於空中混戰,哀怨之音與豪邁之曲彼此交織,若非柳凝詩親身體會了這其中的兇險,還真以為自己此刻身在梨園之中。

佟博雖然內力深厚,可畢竟以自身內力強行催動歌聲與對方的魔音抗衡,時間一久也有些吃不消,額頭上汗珠直冒。

一盞茶的功夫,佟博只覺喉部疼痛起來,空中的帶甲兵士數量極劇下降,此消彼長之下,哀怨垂淚的美人數量急速增加。

「時候該結束這一曲了。」老婦雙手撥弄著篌弦,唱道:「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

此詞一隻,滿場哀怨美人發出的凄厲的悲鳴,似要想人撕裂一般,向著幾人圍了上去。

「可惡,難道必須用那一招嗎!」佟博眼見危險逼近,扣著冥火石的左掌猛然擊向自己的前胸。

千鈞一髮之際,一陣豪邁的樂聲驟然響起,居然與佟博的歌聲完全契合,先前沉醉於溫柔鄉而被擊散帶甲兵士,彷彿受到了鼓舞一般,再次聚攏起來。

「這?」佟博不及多想,猛然收住左掌的同時,放聲高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配合這聲樂,佟博的唱詞一出,帶甲士兵便如猛虎下山一般,殺伐四起。

「哧哧哧!」在佟、柳二人唱與樂的配合之下,垂淚美人被帶甲兵士紛紛擊破。

「哇!」老婦終於支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停止了吟唱,此時半空中音符凝聚而成的帶甲兵士已將垂淚美人盡數擊破。

「終究還是敵不過你嗎?蕭重,我好恨!」老婦捂著胸口,恨恨道。

「你只是敗給了我與這位姑娘而已,與你口中那人又有何關係?」佟博輕舒一口氣,停止了吟唱。

「敗給了你與這位姑娘?蕭重,聽見了吧!老身並沒有輸給你,也永遠不會輸給你。」老婦反覆說著佟博的話,突然縱身狂笑了;漸漸的,笑聲逐漸小了下去,直到消失。

「還真是可悲!」柳凝詩瞧著老婦瘋狂的模樣,不禁嘆道:「一入侯門深似海,何況皇家!若她當初選了陸前輩,應該不會有這種結局了吧。」

「也許吧!種因得果,任何人都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不管這代價是好是壞。」佟博點了點,笑問道:「想不到姑娘也聽過此曲;方才若非姑娘以笛聲想伴,我可能已經敗了!」

「梁伯伯喜歡此曲,便逼著凝詩學會奏予他聽。」柳凝詩一雙妙目沖著佟博眨了幾眨,問道:「這曲大風歌本為漢高祖所創,傳至本朝成了歷代君王必學之曲,而其他人若想學唱必須得到君王恩賜;翔雲哥哥不但能唱,且比之時雨哥哥有過之而不及,這又作何解釋?」

「這就說來話長了。」佟博沒想到柳凝詩對自己所唱之曲如此了解,不禁搖了搖頭,輕描淡寫的轉移著話題:「恐怕現在沒有那個時間再解釋了。」

「什麼人?」柳凝詩以龍形匕護在身前,回身嬌喝道。

「這話應該本座來問來對?」一個儒雅的長須勁裝漢子,緩步走來,身後數十個黑衣護衛將整個長門殿團團圍住。

「閣主?」陸管事功力深厚,在佟、柳二人唱和下,緩緩睜開雙眼,卻在他看來人之際,吃驚的喊出聲來。

「原本閣下本是紫煙閣主?真是失敬!」佟博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一番,抱拳施禮。

「老陸!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你,也有了專屬護衛,不知可否介紹一下?」長須漢子並未回應佟博,而是對陸管事笑道。

「閣中的規矩,管事有權擁有自己的專屬護衛,無需向任何人介紹。」陸管事緩緩站直了身子說道。

「不錯,是有這規矩!」長須漢子對陸管事的態度似乎並不意外,只是淡淡一笑,指著地上躺著的鬼面與司若水:「不過這兩人先前也是張伯天的專屬護衛,可真實身份卻是廷尉府的鬼捕與京衛府的玄武院院主,這恐怕就不太好了。」

「便是因為這樣,你便將張管事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陸管事盯著面前的漢子,眼中充滿了怒火。

「以在下所見,此事並非閣主所造成的。」柳凝詩瞧了佟博一眼,她不明白佟博為什麼要替對方說話。

「殭屍散極為罕見,區區紫煙閣閣主還不配擁有。」司若水也幽幽轉醒,適時的替佟博作了解釋。

「院主所言甚是。」佟博拍了拍陸管事的肩膀,助他平息情緒

「哈哈哈!真是得來全不廢功夫,人都在這裡了。」還未待長須漢子說話,令狐悲也進了長門殿:「陸行雲,還廢什麼話,直接將他們殺了便是。」

「翔雲哥哥,這些人之中有著熟悉的氣息!」柳凝詩一眼瞧出了令狐悲正是在禽舍中以內力操控陸少雲之人,可她卻更加在意那數十個黑衣護衛。

「哦?姑娘此言何意?」佟博心中亦有計較,可他依舊想聽聽柳凝詩的想法,加以印證。

「紫煙閣主身後的這些黑衣人,在咱們被凶牙追逐的時候,便感知過這其中幾人的氣息。」柳凝詩低射說道。

「看來咱們自打進入禁地之中,便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了。」佟博點了點,小聲回應道:「只是禁地道路狹窄,這些人藏在何處?」

「若是石壁之中有暗門呢?」柳凝詩憑藉強大的感知,大膽的做出了猜測。

「若是照姑娘所言,那這一切都能說通了。」佟博神秘一笑:「我倒想看看,紫煙閣主處心積慮的謀划,到底是為了什麼?」

「想殺他們可以自己去!」佟、柳二人暗中說話之際,陸行雲那中氣十足的笑聲傳入眾人耳中:「不過依本座看來,憑你這兩下子別殺人不成反被誅。」

「陸行雲,你找死。」令狐悲猛吹口哨,雙眼血紅的張伯天身形若利箭般沖了進來,右拳直線轟向陸行雲。

陸行雲右掌迎上一把握住了張伯天的右拳,身形急退五步,突然以臂膀之力將其橫向甩了出去。

「先以自身內力接下對手的拳勁,然後瞬間後退卸去衝擊,再以純臂力將對手甩出,紫煙閣主果然厲害。」佟博贊道。

「陸玄!方才你的護衛可沒說錯,伯天如此模樣確與本座無關。」陸行雲指了指令狐悲:「這一切都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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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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