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醉酒消愁
「螻蟻,賤民,你是怎麼騙到這護衛長之職的?簡直不堪一擊嘛,哈哈哈!」一陣陣嘲笑聲不停的回蕩著,安大防猛然睜開緊閉的雙眼,一咕嚕從床榻上坐了起來,額頭上的冷汗珠「滴答滴答」的滴在榻邊。
安大防低下頭來,輕撫著布帶扎著的右臂,陣陣刺痛直入心房:「與人拼拳居然敗了,還敗得如此之慘。」
「來人,有支應的沒有。」安大防吼著嗓子大聲叫道,彷彿在發泄心中的悶氣。
「客官,您有什麼吩咐。」一個短打布衣的小二推門而入。
「這裡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安大防一激動,原本感覺好了一點的身體刺痛又起。
「客官,這裡是風遠客棧;兩個時辰前是一個模樣看上去很可愛的姑娘送您來的。」小二如實回答著:「這位姑娘還吩咐了,她要去抓點葯,還請您在這裡靜養。」
「養什麼養?來,扶我去大堂找個上好的位置,先給我上二兩燒刀子,一碟花生米。」安大防掙扎著站立起來。
「可是那位姑娘吩咐了。。。。。。」小二還沒說完,就被安大防狠狠的瞪了一眼:「啰嗦什麼?照辦就是。」
一個時辰流逝而過,安大防的臉上也漸漸泛起了紅光,周身散發著濃濃的酒氣:「小兒,酒沒了,再給爺添二兩來。」
「客官!您今天已今天喝很多了,不能在喝了。」小二勸道。
安大防一把抓住了小二的衣領:「叫你拿就拿,是怕大爺沒銀子給嗎?」
「是,是,客官,小的這就去。」小二驚恐道。
鄰桌的三五個潑皮正在喝酒賭錢,其中一個潑皮罵道:「今天這什麼破手氣,又輸了。」
「怎麼樣,老兄,你也輸光了,我看今天就到這裡吧。」贏了錢的潑皮得意洋洋的喊道。
輸了錢的潑皮怒道:「你急什麼,誰說我沒銀子了。」說著,走到安大防的身邊,一隻手搭在安大防的肩上:「喂,老兄,借點銀子給我用用。」
安大防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潑皮的臉上:「給我滾遠點,別妨礙大爺喝酒。」
潑皮站了起來,摸了摸嘴巴,看著一手血漬叫道:「反了天了,這人盡敢打我,弟兄們,給我上。」
三五個潑皮一瞬間就圍住了安大防,安大防冷笑一聲:「就憑你們這些貨色,簡直找死。」
安大防借著酒勁,正要收拾這些潑皮;突然心頭一震,一口鮮血噴出,瞬間沒了力氣;幾個潑皮乘勢沖了上來對著安大防一通拳腳,幾乎把他打的昏死過去。
「哈哈,就你這種病貓還敢動手打人,找死。」幾個潑皮趾高氣揚的往安大防臉上吐了幾口吐沫,順手拿走了安大防的錢袋,陸陸續續朝著門外走去。
突然,一條粉色身影在這些潑皮周圍一閃,幾人或中拳打、或者中掌擊、或者中腳踢,皆被打得鼻青臉腫,抱頭鼠串。柳凝詩左手拎著一個枯黃色的紙包,右手朝著幾個潑皮一指:「你們還不過來向我大防哥哥道歉。」
幾個潑皮一起跪在了安大防的身前,磕頭如搗蒜:「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我們吧。」
「你們都給我滾。」安大防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
幾個潑皮聽了如蒙大赦,丟下安大防的錢袋,一溜煙的跑得不見蹤影,此時他們只恨自己的爹媽不給他們多生兩條腿。
柳凝詩上前扶住了安大防的左側臂膀,幽幽問道:「大防哥哥,你沒事吧?都是凝詩不好,不該丟下你一個人的。」
「凝詩,你知道嗎?這是我第一此戰敗,而且敗得是如此徹底。」安大防歇斯底里的喊道:「最可恨的便是司若水,若不是我當初救她,別說院主的位置了,她早就死在杜寒山的手上了;如今我遭難,她卻無動於衷,虧我心中還對她。。。。。。」
「對她什麼?」柳凝詩搖了搖安大防的手臂:「哎,又暈過去了?小二,來幫個忙。。。。。。」
「沒用的!這次如果不靠自己的力量度過這個難關,誰也幫不了他。」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柳凝詩的耳中。
「翔雲哥哥,你來啦。」柳凝詩驚喜的看著佟博:「大防哥哥不但被人誣陷為行刺院主的兇手,而且被張野打傷了。」
「哎!我都已經知道了。」佟博輕嘆一聲:「柳姑娘,還是先將大防扶回屋吧。」
佟博一縮脖子,將安大防的左臂伏於自己的脖頸之上;右側的柳凝詩則輕扶著安大防的右臂,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扶回房安頓下來。
「呼。」佟博不停的轉動著自己的脖子,甩著雙臂:「這個大防,又重了幾斤,真是累死我了。」
「你這話要給大防哥哥聽見不氣死才怪!」柳凝詩原本緊鎖的眉頭給佟博這一打趣總算舒展開來:「對了,翔雲哥哥!來這裡找凝詩有何事?」
「博想見一見梁太傅,但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拉著柳姑娘一起去受這份罪,要不我這心裡不平衡啊。」佟博尷尬的饒了饒頭皮。
「明白了,原來翔雲哥哥是想求凝詩帶路。」柳凝詩會心一笑,玉掌朝著佟博一攤:「這也不是不可以,但凝詩一個女孩子總不能不食人間煙火的為你帶路吧。」
「柳姑娘,我這可是為你的事情才要見梁太傅!」佟博一頭黑線:「再說了,贏來的那些銀子不都在你那存著呢。」
「哼!翔雲哥哥,凝詩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嘛,這你也能當真。」柳凝詩笑彎了腰。
「女人是老虎,這話還真沒說錯!」佟博只覺渾身哆嗦,喃喃自語道。
「翔雲哥哥,你在說什麼呢?」柳凝詩一雙看似天真的雙眸直直盯著佟博。
「沒,沒什麼!哈哈哈!我只是在想,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出發了?」佟博被柳凝詩這麼一盯,只覺渾身發毛,趕緊岔開話題。
「我們將大防哥哥一個人丟在這裡真的不要緊嗎?萬一再遇見剛才的事情怎麼辦?」柳凝詩斂去了笑容,不放心的看著榻上躺著的安大防。
「人生有些事情終究還是需要自己闖過去才能柳暗花明,旁人也是無能為力。我只是不知道,大防當這個護衛長是對是錯?」佟博一臉惆悵之情盡顯於臉。
「不管是對是錯,大防哥哥現在都已經是護衛長了,不是嗎?」柳凝詩聽了佟博的話雖不解其意,卻堅定了自己的心志:「現在我們確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多餘的事情;出發吧,去太學。」
「是啊!後悔什麼的還真不是我的風格,一切都得向前看。」佟博被柳凝詩這麼一說頓覺豁然開朗,舒眉一笑:「好,去太學。」
京衛府玄武院的東廂房內,又換回一身的黑袍的元瑾正盤膝坐於一個淡黃色的蒲團之上,身前的一張矮桌上放著一個漆黑的銅鼎。
此鼎約莫一隻手掌般的大小,鼎面雕刻著幾條栩栩如生的盤龍;鼎面一縷縷的黑氣隱隱升起,元瑾雙目緊閉,雙掌握拳於黑氣之上不停的揮動著,只見這黑氣一圈圈的自她的拳與手腕之間環繞著,越來越濃密,她的臉上略顯痛苦之色。
「郡主,韓勛求見。」廂房外傳來了輕微了敲門聲。
「進來吧。」元瑾聽得聲音,斂去了黑色氣息,臉色亦恢復如常。
「不知道郡主找勛來有何要事?」韓勛進得屋來,雙手的托起長衫的衣角,跪坐於元瑾對面的蒲團之上。
「王兄來信了,對於我們在齊的狀況很不滿意;韓相,請您先看看吧。」說著,元瑾取出一個打有火漆的信封遞給了韓勛。
「郡主!魏館驛被毀,我們要向想齊皇索要足夠的賠償以及問責於齊國護衛不利之人,方能平息王爺之怒。」韓勛自懷中取出一份手稿:「請郡主過目。」
「韓相果然想得很周道。」元瑾微微點頭:「不過,想到我們這次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慕容離那幫人卻坐享其成,心裡就不舒服。」
「郡主且寬心,我們雖然小有損失,亦可在接受範圍之內。來日方長,不必爭一日之得失。」韓勛看上去還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還有一事,元瑾不明,還請韓相為我解惑。」元瑾話鋒一變:「就在館驛遭襲那日,我們卻剛好去與慕容離見面,是不是太巧合了?」
「郡主是懷疑這些殺手是燕國的人?」韓勛試探的問道:「但也不太可能,不管如何我們還是盟友,襲殺我國館驛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不管如何,他們的嫌疑最大;如果查明是他們,即刻動用紫衣衛將慕容離永遠留在這金陵城。」元瑾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
「這不太好吧?郡主,王爺吩咐過,紫衣衛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動。」韓勛作揖道:「還請郡主三思。」
「沒什麼不好,就這麼定了。」元瑾不再給韓勛反駁的機會:「若無其他事,韓相請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