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銀光禁衛
誰不知道自從小皇帝登基以來,天秦大小事務幾乎都掌握在溫相手中。
滿朝文武除了來自禹州的李墨染大人一派,還有他們這些無人搭理的所謂中立派之外,皆是溫黨。
兩年前小皇帝似乎長大了,想要掌控國事,幾次沒有聽從溫相的建議。
溫相就開始病體纏身,少有上朝。
然後國事開始日漸混亂,不過兩年就到了今日的地步。
鬚髮皆白的老臣心中暗想到:「你這小皇帝,為何要和溫相作對。如果乖乖的聽話,不是還能再做十幾年皇帝,我也能安然退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到了今時今日竟然還想重振皇權。」
搖了搖頭,老臣和其他臣子互相交換目光。
他們倒也想去找溫相問問該怎麼辦,其實如果能進得了溫府還用得著擔心什麼。
但可惜他們不夠資格,要知道溫相的府門可比皇宮難進的太多。
看著王座上的皇帝似乎已經不想多言,十幾名臣子也沒辦法繼續表演了,只能無奈退場。
陳燁嘴角帶笑,眼神冷漠的注視著十幾名小角色的退場。
等眾人退出慶安殿,陳燁笑容散去,神情變得嚴肅了起來,對著站在陰影中的銀甲侍衛招了招手。
彷如雕像一動不動的銀甲禁衛,在皇帝陛下招手后緩步走出了陰影。
頭盔下的臉容隨著走出陰影顯露了出來,這高大的禁衛竟然是一名長相俊美的青年之人。
年齡絕對不到三十的青年禁衛,俊美的臉上雖無表情,但眼中卻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嘲諷之意。
當然不是對著皇帝,而是那些剛剛一直蹦跳錶演著的大人們。
皇帝陛下雖然年輕,國事如今雖然變得如此糜爛。
但銀甲禁衛這些年一直伴隨左右,自然知道皇帝是多麼的努力,付出了多少,只可惜已回天無力。
如果皇帝陛下生在前幾代的天秦皇室,應該能做一名好皇帝。
接近了皇帝陛下身前,銀甲禁衛收斂了眼中嘲諷,微微低頭道:「陛下有何吩咐。」
陳燁盯著在王座下低頭的銀甲禁衛,心中微微有些不爽:「這傢伙,武力值高就算了,怎麼還能長得如此俊美!」
不過想著銀甲禁衛不管怎樣終究還是自己的臣子,陳燁心裡又舒服了起來。
「蕭瑜,你現在是銀光禁衛的大統領了吧。」
陳燁淡淡說道。
名為蕭瑜的青年禁衛,眼中的嘲諷又一閃而過。
天秦皇家禁軍銀光禁衛,共分十衛,每衛八百人,總計八千人。
曾經無比榮耀的身份,只有天秦高門望族的弟子和真正的精銳戰士才能選入。
千年以來一直保持著九衛由高門望族弟子,一衛由精銳戰士組成。
如今只剩下一衛精銳八百人,高門望族弟子組成的九衛都早已解散。
明面上的緣由是帝國財務緊張,已無法維持如此龐大的皇家禁衛。
但實際理由自然是天秦帝國將塌,高門望族弟子當然要各奔前程。
所以,千年來都是由高門望族當擔的銀光衛大統領,今日落在了蕭瑜的身上。
蕭瑜腦海中這些念頭一閃而過,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笑意道:「都是陛下恩典,這大統領也能輪到臣來擔任了。」
陳燁無視了蕭瑜話語中的暗含之意,口中嗯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就立刻集合可用的禁衛,還有天京城剩下的所有守軍。」
透過大殿外射入殿中的陽光,
陳燁大概估算了下時間,繼續道:「末時,我要親率你們出城平叛。」
蕭瑜猛然抬頭,眼神驚訝的直視著皇帝陛下。
不能怪蕭瑜做出如此大不敬的動作,只能怪陳燁說出的話太過驚人了。
陳燁看著王座下驚訝的蕭瑜,問道:「怎麼?懷疑朕,以為朕是在說笑?還是說你害怕城外那些叛軍?」
蕭瑜此時反應過來自己的無禮注視,重新低頭答道:「蕭瑜不敢懷疑陛下,也不會害怕城外的叛軍。只是徽州叛軍號稱二十萬,打個折也有十萬。此次就算只是前軍來襲怎麼也有幾萬人,先不說能否戰勝。陛下要率天京全部守軍出城,天京城亂了該怎麼辦?」
陳燁微微一笑,道:「既然不懷疑,那就聽從朕的指示就是。天京城也亂不了,我們走了到時自然會有人接管。」
那些各有心思的大人們可都還全在城中,怎麼可能會讓天京城陷入混亂。|
蕭瑜滿心疑惑,不明白皇帝陛下為何突然做出如此決定。
要知道皇帝自從登基以來,連皇宮都沒有踏出一步,今日竟然要率軍出城,以數千殘軍去平叛數萬叛軍。
難道是壓力太大,小皇帝承受不住崩潰了不成?
但皇帝既然說了話,那就是聖旨,身為臣子領命就好。
反正所有的大人們都已經拋棄了這個朝廷,就剩下了自己跟小皇帝,也沒人會制止了。
蕭瑜覺得無論發生什麼,大不了自己和銀光衛的兄弟們守護皇帝跑到南境去罷了。
「臣遵旨,即刻去辦。」
蕭瑜彎腰抱拳領旨後退。
陳燁隨意問道:「銀光衛的軍馬器械都可用吧?大家最近吃的可好?」
蕭瑜退後身形稍停,回答皇帝的問話道:「銀光衛軍馬器械具可用,衛中兄弟也都吃的很好。」
別看陳燁似乎隨意問的這句話,實際上這正是天秦軍隊中目前最大的兩個問題。
軍械破舊,不堪使用,兵士吃不飽,每月軍餉就更別想了。
這次微州叛軍就是因為大半年沒有發放軍餉,士兵每日又只能吃點稀粥度日,實在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導致本來是守護微州的軍隊反而成了禍亂的叛軍。
銀光衛能吃飽有軍餉,甚至軍馬器械具好,也是多虧了陳燁每月從皇室內庫中的補貼。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蕭瑜和八百銀光衛才還能守護在陳燁的皇宮之中。
要不然光有忠心,沒飯吃了也只能散去。
天秦的政務系統,自從溫相病退,就幾乎陷入癱瘓之中。
苦苦支撐的小皇帝每日都要面對數不清的要錢請錢的奏摺,年紀輕輕頭髮都不知道掉了多少。
退出慶平殿轉身之前,蕭瑜偷偷地看了眼站立在王座前沉思的皇帝。
總覺得今日的皇帝陛下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用力搖了搖頭,打斷了自己更多的聯想,蕭瑜轉身而去。
蕭瑜眼中變得不一樣的陳燁,正在摸著自己的下巴想著,錢啊!
似乎此刻自己的皇室內庫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剛剛經歷了一次重生輪迴,記憶有些模糊,還是去親眼確認一下好了。
陳燁走下王座,大步走出慶平殿外,前往皇家內庫所在的武極殿。
走出殿外,立刻有稀稀落落的數名內侍和禁衛跟了過來。
這可憐的皇帝排場,陳燁倒是無所謂,只是掃了眼說不清是誰家勢力留下的幾名內侍眼線,心中冷笑。
此時的陳燁已不是昨日的陳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