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潘德的瘋狂
王宮寶庫門口
菲尼根正在對亞歷克低聲面授機宜：「不論魔法用品還是武器、盔甲，你知道自己，你可以隨意選擇。如果難以抉擇，用心去感受。」
侯爵的聲音壓得極低，但旁邊庫房總管的臉已經有些難看，說道：「亞歷克先生，請隨我來。」說罷打開門領著亞歷克走了進去。不多時，滿心笑容的總管就領著亞歷克走了出來。
在門口的菲尼根侯爵一看總管的臉色就知道亞歷克沒選到什麼好東西，果然等亞歷克走到近前侯爵發現亞歷克拿著的是『潘德的瘋狂』。
三百年前，當時王國最負盛名的鑄甲匠潘德宣布：他決定在自己封爐前為家族製作一件寶甲，作為傳家寶。潘德一生製作了無數的盔甲，甚至有亞聖器級寶甲。他決定封爐讓無數人為之唏噓，也對他的封爐之作充滿期待與好奇。一年後，潘德宣布正式封爐。在慶祝封爐的酒宴上他拿出了一套紅色全身盔甲，標準的鋼甲樣式，卻是用皮革製成。面對眾人的不解，潘德宣稱這套皮甲是用龍皮製成，對中級以下魔法全免疫，而堅固度猶如最堅固的巴拉爾精鋼鋼甲，將是一件神器。
自從最後一位龍騎士死去他的坐騎龍火系巨龍峨爾槎爾飛走之後，歐羅巴大陸當時已經有兩百年沒有見過真龍，但人們對龍的畏懼依舊。傳說中龍是一種極危險、極暴虐、極殘忍的動物，也從沒有人敢拿龍皮來製作物品，傳說那樣做的人都被龍當了點心或做了燒烤。酒宴上所有人聽說這套甲是用龍皮製成，紛紛臉色大變。正當大家心中發慌之時，天空中忽然風起雲湧，有人大叫：「龍來了！」眾人紛紛奪路而逃。當時天地變色，宴會場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狂風呼嘯，飛砂走石讓人睜不開眼，只聽到潘德的大笑聲。當雲散風息、光明重回大地，眾人戰戰兢兢的回來時，潘德已倒在那件皮甲上沒了氣息，口吐鮮血的潘德卻面露笑容，場面詭異。
潘德的一世英名毀在了這件盔甲上。這件鋼甲樣式的皮甲經過測試，功能僅比普通皮甲強上一點點，估計也是因為材料的緣故。它可以擋住箭，擋住刀劍的劈刺，卻無法擋住鐵鎚的重擊。三百年間潘德家有三位子孫穿著它上了戰場，卻無一例外的第一次上戰場就遭到了重鎚或鏈錘的打擊，魂斷異鄉。有人說這是因為潘德的瘋狂行為遭到了龍神的詛咒。這套甲便被人稱為『潘德的瘋狂』或『龍之詛咒』。這套甲被潘德的六世孫賣掉后，幾經輾轉成為王室的收藏。它的價值也就在名氣，而不是它的作用。
寶庫總管的臉上笑開了花，『潘德的瘋狂』左邊是亞聖器『戰神之錘』，右邊是寶甲『西鋼的祝福』。這個小傭兵單單挑中了它。寶庫裡面的寶貝就像總管的孩子，他看著它們就會感到無比的快樂，每拿出去一件就如同總管丟失了一個孩子。如果非得丟一個孩子，丟『潘德的瘋狂』這種殘疾兒比丟心頭肉舒心多了。
…………
侯爵府餐廳
所有人邊吃邊聽菲尼根講述『潘德的瘋狂』的來歷，凱文第一個說道：「亞歷克，你的好運氣這次不靈了，這個實在是雞肋。」旁邊的小輩紛紛附和。亞歷克說道：「一進寶庫，我就覺得這件甲親切，就選了它。只是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比了比，好象我穿有些大了。提姆，你穿應該合適。」
提姆擺手道：「我不要，你自己留著，過幾年你再長高些就可以穿了。不過，這個也就是個皮甲，穿戴又不方便，
又有些邪門，你小心點穿。」
大家談論一陣，忽然麗雅問道：「凱文哥哥，你是不是認識國王陛下？」
這個問題其實所有人早就想問了，一聽所有人都停下來看著凱文。凱文也早猜到會有這一遭，笑了笑道：「我此前從未覲見過陛下。」
雖然這是句實話，但在有心人的耳里這個答案敷衍的意思太明顯。凱文在幾雙眼睛的逼視下，接著說道：「我七歲的時侯見過凱瑟琳王后一面，那時我叫她表姐，現在我還可以叫她嬸嬸。」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愣愣地看著他。
蕾拉最早反映過來，說道：「你是考珀王子的子孫？那你的媽媽是？」
八十年前，紅月曆1185年，海諾王國的六王子考珀無心王國政事與軍務，只願依紅偎翠，混跡於青樓楚館。終於惹怒了父親。國王陛下給了他兩個選擇：進入軍隊擔任軍團指揮官或者放棄王室身份成為平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考珀王子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立即離開王都混跡天涯，將所有的勸說者甩在了身後。國王陛下極度的憤怒傷心，此後誰也不敢提起考珀。
考珀此後一生沒有踏足王都，再沒有與王室有過任何交集往來。考珀的子孫仿若遺忘了身上的王室血統，靜靜地生活在民間。但命運總是這樣神奇，二十多年前考珀的一位孫輩也就是凱文的父親，娶了凱瑟琳的姨媽。數年後凱瑟琳嫁給了哈林頓王子，考珀的子孫又與王室扯上了關係。
眾人弄明白其中的關係后，都感嘆命運的神奇。「凱文，你會回歸王室嗎？」提姆問道。
「不！我現在自由自在的多好。陛下想封我為伯爵，我沒要。」凱文的回答很考珀。
「太可惜了。」麗雅小聲地嘀咕著。
「沒啥可惜的。王后陛下勸了兩次，我就用那個伯爵挑了個稅收區。陛下原先準備的稅收區是在東南行省的達拉鎮，我給換成了富勒鎮。」凱文滿不在乎地說道。
「為什麼？」菲尼根來了興趣。達拉鎮雖小位於海邊，漁業發達，又是產鹽區，稅收比王都附近的富勒鎮高。
「達拉鎮離威斯萊的老家近，一看就是陛下為了安撫他的補償。雖然稅收高，但頻海當道，危險性也高。金色鬱金香可沒有艾米陛下的小傭兵團資本雄厚，我們可守不住西林島。」凱文說道。
「很好的選擇。亞歷克他們六個馬上進入哥頓學院學習，富勒鎮離王都近相互照應也方便。」吉爾說道，看到亞歷克欲說話，擺手阻止，又道；「前天，菲尼根已經為你們六個辦好了入學。不必推辭，用心去學習。」
蕾拉對蒂娜笑道：「蒂娜，富勒鎮稅收不高，但緊靠龍堡，沒有防衛壓力，事情不多。你們要經常來坐一坐，有時間還可以到學院聽聽課。」
註：王都伊斯特弗德的周圍建有十數座堡壘，以野獸命名：龍堡、熊堡、狼堡、獅鷲堡、鷹堡、蛇堡、魯斯堡……這些堡壘都卡在王都外圍要害處，是王都的屏障。數百年的發展，人口不斷聚集，倚靠著這些堡壘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城鎮，大的城鎮居民已達數萬戶，小的城鎮居民僅有千餘戶。凱文曾經提到的狼堡便是前者，緊臨交通要道，又有水路連接，因此商業繁華，發展迅速，現在的狼堡已經被城鎮完全包裹起來，已不再僅是一座軍事堡壘。龍堡便是後者。龍堡離王都13公里，建在一塊山間的高地上，是黑森林官道的第一站。山上地方狹小且建築不易，龍堡駐守軍隊的家眷房屋和最早的客棧酒館便建在了山腳下，慢慢形成了小鎮富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