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城堡之外

幽暗的房間中，處處瀰漫著魔法力量帶來的波動，如果仔細聽，可以聽見魔法能量流動的轟隆聲。只見好幾顆魔晶正懸浮在空中，散發著淡淡的光芒，無數的魔法能量正在吸入范達爾·赫爾的體內。而此時的范達爾·赫爾也沒有閑著，他正舉著裝滿鮮血的紅酒杯品嘗著。

「轉眼間就已經十五級了呢。真是快啊。」

范達爾魔法等級增長的速度，就連亞當也震驚不已，短短几天內范達爾就從一級升到了十五級，這對於吸血鬼來說是十分驚人的。不知是由於范達爾本身的天賦還是吸血鬼始祖帶來的加成。但是據亞當所說，到達二十級時，范達爾就會進入瓶頸期，到時候只靠這些細水長流的微弱魔力是無法衝破瓶頸的，而是需要大量的強烈魔力，這就需要動用大型魔晶了。

不過，這種魔晶在城堡內是無法產出的，一般都是需要到城堡之外獵殺高級魔獸獲得。

想到這兒，范達爾才發現自己來這個世界好幾天了，卻沒有戰鬥過一次。

「尼尼斯。」

「是。」

「今天我打算去城堡大門的軍營看看，能讓羅克和伊洛娜來接見我嗎？」

「可以的，大人，不過那裡有點危險，您真的要去嗎？」

「當然。」

兩個人很快來到了軍營之前。

「這樣一來，大部分的部門，我應該都去過了吧。」

「大人，您最近會不會太操勞了，我看您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就沒有休息過。」

「不會的，反倒是你們，即便條件這麼惡劣，還依舊堅持自己的使命，剛開始我真的以為我的部下們都是不靠譜的人，直到我見了亞當，見了凱德奧，還有那麼多熱情的子民……當然，最重要的，還有尼尼斯。」

尼尼斯聽完這段話后，方寸大亂地紅了臉蛋，嬌滴滴地說道：「哪有這回事……小的只是個沒什麼用處的貼身侍衛而已，哪裡值得大人注意……」

「尼尼斯，雖然你平常總是一副優雅女人的樣子，但是情緒一激動就會變成小姑娘啊。」

「哪裡有這回事……好了，大人，別胡鬧了，我們去軍營吧！」尼尼斯別過臉去，羞聲說道，隨後便往前走去。

軍營是一片比魔獸養殖場還要大的空間。

當范達爾來到軍營時，所有吸血鬼士兵紛紛端正了自己的站姿，顯露出戰士的肅穆和嚴明。士兵們大多穿著皮甲，而比較高級的士兵則穿著鋼甲。

「大人！」

羅克走到范達爾面前，跪了下來。他此時穿著特製的鋼甲，頭戴鋼盔，背後一把大劍，顯得威風凜凜。

同時，在虛空之中也鑽出來一道身影，正是伊洛娜，她也跪了下來。她穿著皮甲，暴露出凹凸有致的肉體，戴著兜帽和面具，背後背著一把長弓。

「起來吧。今天我來的目的，主要是想看看軍營的情況，還有，想看一下城堡之外的荒原到底是長什麼樣的。」

「大人，您要和我們一同出一次城堡嗎？這可是很危險的啊。」羅克說。

「非常危險。」伊洛娜補充道。

范達爾點點頭：「我知道，但是，我不希望我的軍人們認為我是個懦弱的統帥！在未來，每一次守衛城堡，每一次對外開拓行動，我都會和諸位一同前往！」

士兵們發出驚愕的討論聲，羅克也露出驚訝的表情。

「等等，大人，你在說什麼？你要親自對外征戰嗎？」尼尼斯問。

「沒錯。」

「大人，小的不希望您做出這麼危險的舉動，還希望您再三考慮！」

「我不會改變我的主意，先前，是上一任統帥的力量拯救了你們，現在，你們還是處於死地之中，我又怎麼忍心呆在安逸的城堡高層，讓你們受傷，死去！」范達爾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堅決而冷靜。

「大人！何等的英勇！原諒小的這幾天對大人偏執的看法，小的一直認為由於您之前是人類，所以如今只是個有仁慈心腸和好脾氣的懦弱統帥，沒想到！大人的覺悟和勇氣竟然遠遠超越人類之範疇！小的願意做你的劍！願意做你的盾！」

羅克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他的身體也開始劇烈抖動，雙手瘋狂地揮舞。

「太肆無忌憚了。」伊洛娜冷冷地說道。

聽了伊洛娜的話，羅克才冷靜了下來，露出抱歉的笑容：「剛才有點太激動了，畢竟沒被大人這麼看重過，激動之情難掩啊。」

「不必激動。還是我在會議上說的，做出你自己的行動，羅克。」

「是，大人！」

「不過，令我在意的是，相比於羅克的裝備，這些士兵的裝備要差上很多啊。」

聽了范達爾的話，羅克滿臉酸澀的苦笑：「沒辦法啊……我們城堡的鋼鐵產量少的可憐，士兵的裝備都是魔獸養殖場提供的皮毛做的。」

「鋼鐵產量少？怎麼會這樣？」

「由於城堡之外魔獸的肆虐，我們根本無法建立礦場，只能由少數冒險家帶回鐵礦，但是這些根本不夠用，所以鋼鐵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奢侈品。」

「對外開拓沒有成效嗎……」

「是，恕小的無能。」羅克愧疚地說道。

「這些事往後說，我現在有幾件想要做的事情。」范達爾說。

「什麼事？大人儘管吩咐。」

「第一，我希望現在出城門看看。第二，我希望能夠和一隻魔獸戰鬥。」

「戰鬥？大人，您是認真的嗎？」

「怎麼，你認為我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

羅克擦去額頭上的汗，說道：「不是的。那我現在就帶您去城門。」

四個人走在幽暗的長廊中，每過幾米就有一個士兵站崗。范達爾還看見所有瞭望台上站著士兵，士兵的手上都有一把長弩。不僅如此，透過窗戶可以看見城堡外的景色，在凄涼的白雪上，屹立著很多類似於路障的建築物，不遠處還有幾個高高立起的瞭望塔，就像是冰天雪地中孤獨的巨人一樣。

四個人來到了城門之上。

「大人，現在是晚上，我們可以出去，如果是白天的話我們會被日光侵蝕的。」

「在白天的話，士兵們都是無法行動的嗎？」

「可以行動，但是必須施展反射日光的元素魔法，並且只能保持一段時間。」

「限制很大。」伊洛娜補充說。

鐵門發出慘叫聲，牆壁內傳來齒輪痛苦的轉動聲，伴隨著鐵門的逐漸打開，那凄厲的風聲逐漸變大，狂風吹入幽暗的長廊，范達爾看見了鐵門外漫天的白雪。

四個人走出了城堡，范達爾能明顯感覺到氣溫的降低，不過這點氣溫的變化對於吸血鬼來說十分微弱，但是對於比較脆弱的生命便是致命的。

城堡之外，無盡的荒蕪，除了漫天的飛雪，孤獨的瞭望塔，遠方的群山，猙獰的懸崖，其他的一切都是寂寥的白色。

范達爾的腳踩在厚實的白雪上，來到了城牆之上，俯瞰著外面的世界。

「羅克長官，還有大人！」

幾名士兵走了過來，朝范達爾他們跪了下來。

「這麼冷的天氣，就不必跪下浪費體力了，兄弟！這裡交給我們了，你們回去休息吧！」羅克豪爽地摟住這幾名士兵的肩膀，笑道。

「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你沒看我們統帥大人都來了嗎？」羅克說道。

『呃……話說我是這裡所有人裡面戰鬥力最弱的吧。』范達爾內心說道。

士兵們離開以後，羅克原本掛在臉上的笑臉也逐漸收了起來，他看著城門之下的蒼原，嘆了口氣，說道：「這裡就是城門。」

「羅克，那副笑容只是為了安慰士兵們嗎？」

「是的啊，大人，這裡的士兵們一年四季都很少能看見自己的家人，幾乎每天都有魔獸在城門附近出沒，即使不經常發生戰鬥，但是他們在這裡過的已經夠苦了，我不想讓他們看見我苦哈哈的樣子。」羅克說。

「魔獸應該不會直接攻打城門吧？」

「不會的，再強大的魔獸也攻打不了我們的城門，魔獸主要是不斷地吞噬我們在城門之外的駐紮地，不斷地壓縮我們的空間。」

「但是還有魔人。」

「沒錯，還有骯髒的魔人，這些具有智慧的人種，會成群結隊地在白天偷襲我們的城門，我們的士兵幾乎都是死在魔人的襲擊下。」

「為什麼魔人要襲擊我們？」

「魔人和魔獸一樣，天生嗜殺成性，他們的原始慾望就是殺掉所有外族的生命。」

范達爾看著高聳的城門，城門上滿是破敗的痕迹，雪落在城門上，在霧中猶如巨龍的骸骨。

在這雪中，范達爾喃喃自語：「如果再不走出去的話，恐怕……」

「大人！看那裡！是一個魔獸！」

范達爾向遠處看去，果然，一隻通體白色的長毛魔獸正在荒原中緩緩行走，它的額頭長著一根巨角，有十幾米之長，五米之高。

范達爾打開魔法儀，魔法儀顯示這個魔獸只有二十級的魔法等級。

「就它了。」

范達爾走到城門的樓梯處，回頭說道：「羅克將軍，迎戰吧！我一個人解決它，你們負責在旁邊警戒就行。」

「大人，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范達爾沒有猶豫地走下樓梯。

其他三個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隨後點點頭，跟在了范達爾的身後。

范達爾的眼神中爆發出無盡的殺意，他並不是隨口說說要來戰鬥，要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就不能做一個溫室里的花朵，他必須親身經歷一次以性命相搏的戰鬥，才能確定後面的路。

「尤克！帕頓！」范達爾念出符咒。

只見他的頭頂出現一個碩大的魔法陣，同時，他雙手爆發出冰霜魔法，形成兩根冰霜長槍。這是范達爾在捲軸上學習的【冰霜長槍】技能。

他轉動上半身，如同長弓一樣拉動自己的身軀，隨後積攢力道，丟出了長槍。

兩道冰霜長槍劃破天空，不偏不倚地砸在魔獸的頭頂。

魔獸發出怒吼，鼻孔噴出白氣，邁動自己的雙腿，朝著范達爾賓士而來，讓大地都為之顫抖。

尼尼斯不禁雙拳握緊，如果要幹掉這隻魔獸的話，她現在這個距離就能一擊解決，但是，范達爾大人居然要求了……

看著范達爾堅決的背影，尼尼斯甚至不敢想象這個人在幾天前還是個普通的人類，勇氣，堅決，果敢，毅力，仁慈……范達爾身上的品質，讓原本對於人類嗤之以鼻的尼尼斯都刮目相看，更不要提對范達爾已經發自內心地崇拜了。

「不要輸啊……大人。」

【隱者之術】發動。

范達爾的身形消失在空間之中，魔獸頓時停下了腳步，尋找著范達爾的身影。

【空間短距離移動】發動。

范達爾出現在魔獸的面前，雙手再次出現兩把冰霜長槍，他一個回身，直接把兩把長槍刺進了魔獸的腿上。

魔獸發出哀嚎，想要一腳踹飛范達爾，但是范達爾很靈敏地鑽入了魔獸的腹部底下。

【雷暴】！

范達爾右手朝上舉起，頓時，狂放的雷電爆發，難以控制的魔法力量直接將魔獸的腹部炸開了一個血盆大口。

「好強的判斷力！這真的是沒有經歷過戰鬥的人類嗎？」羅克不禁讚歎。

「很強，很有天賦。」伊洛娜說。

【瞬間移動】。

這次，范達爾沒有給它喘息的機會，瞬間出現在了魔獸的頭頂，再次拔出長槍，狠狠地將長槍刺進了魔獸的腦袋。

魔獸連哀嚎都沒有發出，就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命。

鮮血很快染紅了雪地。范達爾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魔獸的屍體。

「這就是……戰鬥的感覺嗎？」

事實上是他多慮了，未曾經歷過戰鬥的他，也不會對於戰鬥感到生疏，因為在戰鬥中，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副身體的本能反應在驅使著他作出反應，雖然戰鬥的策略和臨場的判斷是他冷靜頭腦的產物，但是如何協調動作，卻是身體本能在發揮作用。

范達爾的第一次戰鬥，落下了帷幕。

但是，第二場戰鬥，很快就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