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歲的我娶了個老太婆

二十歲的我娶了個老太婆，這對於我來說真是一件又驚又喜的事。

二十歲的我年輕帥氣。一頭濃密的黑頭髮，兩個大大的眼睛像是燃燒著青春的烈火。

我是完美的。有車有錢有房，我走到哪裡都是不一樣的存在。因為我陽光帥氣，很能得到美女的青睞，再加上我喜歡健身，我的軀幹健康得像一棵大樹。小時候我和朋友一起玩，我就有六塊腹肌。我們在路上跑，全都光著上半身。大夏天，夜晚溫度也不低，只有把衣服脫掉，跑起來才有點風。長大了，我由於天生有六塊腹肌，所以，稍加鍛煉就有八塊腹肌，這真是美死我了。

近些年有疫情，新冠病毒像瘋子一樣襲來。不管你是誰，都有可能被感染。一個城市接著一個城市，這個城市控制好了那個城市又起來了。這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年。

我呢，由於有錢，就在城裡租了一間房子。為了安全起見，我一個人住，不與別人來往。過了一些時間，小區被封閉了，我只能在房間里活動，甚至不能下樓。就這樣過了兩個月…

兩個月里，我過得像是雲里夢裡。時間過得像是夢遊一般。

有一天我在屋裡沒事，有一個人要給我開視頻。我一看頭像，竟然是一個木頭。我不知道她是誰，就沒有接她的視頻申請。可是，我經不住她的幾次視頻申請就點開了。畢竟來者是個女人，我要看看裡面到底藏了什麼貓膩。

「嗨，我是你老婆。」

「我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年紀這麼大的的老婆。」

「怎麼了，你敢不認賬？」

「我是說，我怎麼不記得認識你。」

「我現在一臉皺紋，還有滿頭白髮，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我沒有嫌棄你啊？我只是想不起你是誰。」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屏幕里突然出現了一道神奇的光，把我整的頭暈目眩，然後，我搖了搖頭，立馬清醒了過來。

「我們相識在一排樹下，你記得不？」

「記得。」

「你吻過我的嘴，然後我們一起拍了照，你記得不？」

「記得。」

「你的那輛車去接我，新婚之夜你流淚了，你記得不？」

「記得。」

「那我是不是你的老婆？」

「是的。」

我揉了揉眼睛，感覺那些記憶竟然如此真是。可是，我怎麼會娶這個又老又丑的女人呢？真是怪異。男人都喜歡漂亮的，風騷的。最起碼，我怎麼走了這麼一條變態的道路。我是審美不正常吧。我不想承認她是我的老婆。她的面貌真難恭維，眼窩塌陷，鼻子高高的像是一片雪裡凸出的撅頭。胸部更難說了，這個年紀，胸部還能堅挺那叫個邪門。

然而，我的記憶不容許我質疑。眼前的這位真是我的老婆。我才二十歲，她卻看起來已經有六十歲。

真是天使配魔鬼！

我睜大了眼睛，對準面前的屏幕，一本正經地說：「老太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當然有。我們倆感情很深，像是天上的兩顆星辰。不過，接下來我們倆要受到老天爺約束了。」

「什麼約束？！你知道，我是最討厭約束的人。自由是我的追求，被人管著很煩的。」

「現在有新冠疫情，你必須接受約束。而且，接下來的日子你要聽我的。」

「我要幹什麼？難道以前我做的不夠好嗎？」

「我看是的。你這傢伙習慣不好，

存在懶惰好色的成分。如果不改的話，是不配做我的丈夫的。」

「什麼？我不配做你的丈夫！你未免有點太張狂了吧？我這麼英俊瀟洒而且有錢，而你呢，對不起，我在凝視你，我有點說不出口…」

「你是說我很醜是嗎？你要知道外表並不能代表什麼。」

「怎麼不能代表什麼？難道天下的男人要拋棄那些年輕漂亮的美女不愛，專去找丑的，各種條件都不高的老妖婆嗎？」

「你這樣說我很傷心。你閉上眼睛吧。」

我慢慢地把眼睛閉上。然後，從我的手機屏幕里又傳來一束光，這束光把我照耀，一些記憶浮現在我的腦海。

我牽著她的手走在馬路上；

別人嘲笑她像個小矮人，她卻踮起腳跟吻了我；

她腰扭了，還要忍著疼痛打掃客廳；

我出差了，她在家養了一條狗，我回來的時候，那條狗對我很親近；

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看到**的殘忍的時候，她把頭投入了我的懷裡；

一個朋友整天上門找我，她告誡我說要遠離那些表面上親近你的人；

我因為工作的事情夜裡睡不著覺，她夜晚起來給我燒水喝……

這些記憶那麼真實，讓我情不自已。人生啊，會受到多少虛情或假意，會受到多少欺騙和傷害，如果有個人能夠在你身邊給你指導，讓你做正確的事情，那麼人生還有什麼好求的呢？

我想著想著流淚了，這位眼前的老太婆好像是我的真名天女一般，我今生都不想放她走。

「老太婆，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呢？你說吧。」

「嗯嗯，你明白了就好。你要勤於打掃卧室的衛生，知道嗎？」

「每天都要打掃嗎？有必要嗎？這個房間每天都沒人來。」

「不打掃衛生你幹啥？睡覺嗎？你知道，懶惰是一種罪過。」

「好吧，我聽你的。」

「要用消毒水把地板噴一噴，然後用毛巾擦一擦。」

「可以。」

「要每天都洗澡。」

「行。」

「你的房間里有個窗檯。每天，你要花費一個鐘頭看窗外的樹木。」

「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會照做的。」

「每天試著寫點東西。能賺錢的最好，你知道，你現在這樣一貧如洗的樣子，我和你在一起要受很大的苦。」

「我會加油的。為了愛，我要提升自己。我會多看書，多做運動，學會與人溝通的技巧。」

「嗯，好的。今天我們就先聊到這裡吧，我掛了。」

我點頭示意了一下，那邊就把利索地關上了視頻。

孤獨的日子最難熬。我原先是一個非常懶散的人，事情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現代城市生活壓力真是太大了，我常常發獃，有時候腦子裡甚至有邪惡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那讓你看一看我沒有工作，隔離在家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吧。前些天學學習，提高一下自身的能力，想著這些日子不能浪費。可是時間久了就覺得無趣，於是開始學會了打遊戲。打遊戲也是自己一個在打。一天三頓飯還是能吃的，吃的太好不行，保暖思淫慾。

孤獨是考驗人的一種利器。耐不住孤獨尋花問柳自身健康就會受到損害。懶惰也不行。人家打打牌看看電視也比一直睡覺有收穫。可是，一旦人產生無希望的情緒，他知道自己無論怎麼努力還是無法提高，還是無法改變自己的處境。那麼，他就會習慣性地利用孤獨的時間墮落。

我呀，並不是一個道德上完美的人。我也有生氣、好色、貪睡？軟弱等毛病。我想那些牛叉的教授、政治家也是如此吧。嘴上一口全是好話，實際上已經把人的血給吸了。新聞中爆出的專家學者的桃色新聞還少嗎？真的不少，學風不正，道德敗壞最終淪為學術的笑柄。

所以啊，我看的很明白。虛偽的道德不行，不講道德也不行。表面上謙謙君子也許背地裡把你給賣了。哈哈，一定要小心那些笑裡藏刀的人。表面上和藹，遇到事情的時候老慫，這樣的人道德再完美有什麼用呢？可是，不講道德也是不行的。我想這個社會很現實，現實的在金錢面前出賣肉體，現實的在權力面前認親。很簡單的道理，搔首弄姿的女人多了，你的思想里就種下了這樣的種子。貪慕權力的人多了，你的思想里不知不覺就把權力強化了。

當一個社會的年輕人不再為了愛而勇敢追求，而是躺在被窩裡對女人不管不問了，那真是一個社會的絕望。

我就經歷過這種絕望。我年紀輕輕，本是大好年華，可是失業的打擊，疫情的威脅讓我喘不過氣來。還有那些孤獨著的日子，躁動著、幾欲瘋狂著、分裂著、拯救著。不過，令我做夢也沒想到的是我竟然遇到了她。她，一個老太婆。她的白髮真是太瀟洒了，鋪得我的手機屏幕像雪一樣。哈哈，這個老太婆是我的老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就要歸這個老太婆管了。我每天按照她說的定點起床，每天做一定量的運動，每天保持一定時間的靜默。你還別說，這老婆子的管理使我的生活習慣好了許多。我變得自律自省自愛。過了一個星期，她來又撥通了我的視頻電話。

「小子，你現在看起來精神多了。」

「那當然，我就是精神小伙。」

「還不行。誇你一句你就驕傲，將來怎麼維護一個家啊？不行，我要對你進行更為嚴酷的鍛煉。」

「你又要折磨我了是不是？」

「哈。我要給你加上寫作課，好好磨一下你的性子。記著，每天夜晚的時候要寫日記，記錄一下今天都是幹了什麼，哪些事情沒幹好，哪些言語沒說好。」

「好吧，我知道了。」

她那邊掛斷了視頻。我很是沮喪，因為自己要面臨更為嚴苛的訓練。每天我的時間都會被安排的滿滿的。說話中有驕傲、自卑、嫉妒、張狂等都不可以，只要我發現了，就會被我記錄到日記里。時間長了，我漸漸變得很優秀。而這都是那個老太婆的功勞。

老太婆還找我打遊戲，我們一起玩遊戲，很過癮。不過，她留給我們一起玩的時間很短，覺得可以的時候就不玩了。嗨，這個老太婆真有趣。她真像個過來人，我想老太婆啊老太婆，如果你的容顏是個青春少女的話，我一定拉你過來。嘿嘿，既然是老婆，怎麼不可以睡在一起，這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

時間流淌，樹木和小草按照自然的節律生長。我愛上了這個老太婆。她在我的記憶里佔據著這麼重要的位置。給予我關懷、給我燒水做飯、指出我的不足。這個老太婆真是太有魅力了。我十分愛這個老太婆，有一次，我隔著屏幕向她表達了愛意。這種衝動是我自然而然的感情流露，那麼純真，又那麼熱烈。

我愛你，老太婆，我把蘊藏在心中積壓了三個月的情感表露出來，可是沒想到，老太婆突然微微一笑，就是從這個笑容開去，她的臉上的皺紋淡了，白髮逐漸變成了黑髮。一個活脫脫的青春美少女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了她的模樣，也是她最後的模樣。她從此消失在了我的通訊錄中。我再也聯繫不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