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一塊塊石頭從手頭上扔出去，激起了一道道漣漪和水花。

伴隨著每一次全力扔出去，那一種力量的抒發以及激起水花和盪起漣漪的景象出現，沈斌心情就越發明媚。

真是給點陽光，就要燦爛了。

沈斌漸漸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喜歡上了往河裡面扔石頭這件事情，原因很簡單，這能夠讓沈斌感覺到自己是有本事的，自己的出手能夠引發奇異的景象。

滿足了一個無能為力的弱小渣渣，戰五渣的空想意淫。一扔，水就炸！

就在沈斌搬起了最後一塊大石頭，正打算直接扔下去，引發一次深水炸彈就收工回家的時候，忽然間沈斌看到河邊不遠處出現一道身影。

不得不誇讚中國朝廷的基建工程實在是牛逼，穗和橋儘管在此時基本上十分鐘才有個人影或者是有一輛汽車經過，但是穗和橋上依舊是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在這樣的燈光輔助下，沈斌很確定自己並非是眼花了，而是真的在河邊有一道身影出現。

而且這道身影將一個似乎是信封一樣的東西放在河邊之後，就一步步往河中央走去了。

如果是別人，或許一下子還反應不過來這是要幹什麼。

但是對於有過類似經歷的沈斌，一下子就意識到對方要幹什麼

了，對方要投河自殺！

之所以說沈斌有過類似反應，那是在沈斌大學三年級的時候，那個冬天，沈斌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做了孽，意外患上了雙向情感障礙的精神疾病。

說白了，就是情感很容易兩極分化，很容易有時候信心膨脹到了原子彈都炸不死自己的地步，也很容易突然間感覺了全世界最廢柴的人就是我自己。

當時沈斌剛剛患上這種病的時候因為即將大三第二學期開始，所以沈斌提早回到了學校，在學校發病了。

稀里糊塗的沈斌胡思亂想著走了十幾公里去到了隔壁的大學裡面，思維混亂地朝著朝著一個湖的中心走去，當時將那附近的保安們嚇死，拼了命地來把沈斌撈回去。

在病情最嚴重的時候，沈斌不知道產生過多少次輕生的想法，幾乎是無數種自殺的嘗試都有過，當然包括來清溪河頭和自殺。要是當時真的一念之差，也許現在就是一隻鬼魂在打字寫書了。

直到事情過了好幾年，沈斌這個病才徹底解除。

有過這樣的夢魘般的經歷，沈斌自然一眼就看出那個朝著清溪河河中心走去的人想要幹什麼了！

沈斌下意識地對著那個身影大喊道：「不要去啊！很危險啊！」

沈斌太清楚清溪河有多麼危險了，作為本地人，清溪河是穗城的母親河珠江的其中一個分支，看上去平靜，但是清溪河河底可以說是相當危險，非常容易產生各種暗流，非常危險！

沈斌當初雙向情感障礙最嚴重，自殺傾向最強烈的時候，不知道有過多少次徘徊在清溪河邊，想著自己要是朝著河中央走去需要多久才會死。沈斌自己的游泳技術雖然很爛，但是絕對不算差，要是刻意掙扎沒準能夠撐到有人發現來將他撈上去。

但是要是真心尋死，沈斌可以確定，走到河中央沒有10分鐘肯定會死！

似乎是聽到了沈斌的大喊，那道身影停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往清溪河中央走去。

沈斌這下急了。

沈斌不是什麼大善人，但是沈斌絕對算得上是一個有善心、有惻隱之心的人，至少平時路過街邊看到那些可憐的乞丐或者是賣藝者，

手頭上有散錢的情況下沈斌往往不吝捐助。

再加上自己也有過的特殊經歷，讓沈斌沒辦法看著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投河自殺！

這算是同病相憐還是同命相憐？

不知道，這個問題也不重要！

反正已經走出了雙向情感障礙的沈斌比以前更加珍惜生命，熱愛生命。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沈斌還是決定要去救人！畢竟他會游泳！

要是不會，那麼他可能也就是幫忙打電話求助，之後就在一旁等著。

但是既然他會游泳，那麼他就應該出手去救人！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沈斌沒有文天祥那麼偉大，那麼充滿正氣，但是至少沈斌知道該做的事情要去做，否則過不去自己內心那一關！

當沈斌跑到河邊的時候，那道身影已經快要進入河中央區域了。

冬天的穗城雨量雖然少，但是卻並非沒有。秋風秋雨凍煞人的感受在穗城變成了冬風冬雨，推延到了冬季和新春。

所以此時的清溪河河水算得上是豐沛，不然沈斌也不會來這裡扔石頭看浪花飛濺了。

此時的沈斌看清楚了那道身影，很明顯是個女人，那長長的秀髮直接披散到了腰間，而且河邊留下的的確是一個信封，信封上兩個清秀雋永的遺書二字顯示出書寫者書法底蘊之深厚。

不過沈斌是個不解風情，不懂藝術的傢伙，書法再好對沈斌都沒有什麼感觸。

沈斌急忙再次對著那道身影大喊道：「喂，別走了，河中心很危險的！」事到臨頭，沈斌到底是有些害怕的。畢竟他游泳的技術撐死可以保證沈斌不淹死在普通的水塘裡面，但是對於暗流洶湧的清溪河來說，沈斌那點游泳技術根本算不上什麼。雖然清溪河遠遠比不上珠江這樣的洶湧的大江大河，但是此時卻是在冬季的深夜，而且清溪河由於河底沙子被盜採，河流暗流太洶湧了。危險係數那是直線提高了！

看到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照舊朝著河中心走去。沈斌真有一種打退堂鼓的衝動。畢竟人都是怕死的。沈斌還有大好年華，壓根不想死。尤其是經歷過差點自殺的噩夢經歷，沈斌對自己性命更加珍惜。

但是男兒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要是沈斌這個時候退縮回去了，最後面前的人真的死了，沈斌估計接下來的日子沈斌別想睡好一個安穩覺了。

沈斌不是英雄，-不是勇士，從來都不是！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老天沒有給他任何男主角的待遇！

但是他也有當男主角，至少是當一個真正的男兒的心！沈斌一咬牙，迅速將身上各種零碎東西放下，比如說手機鑰匙錢包等等，脫掉了鞋子襪子之後也朝著清溪河中心走去。

雖然清溪河很危險，但是沈斌說到底也算是從小到大在清溪河邊玩大的，在以前小時候，每逢盛夏都會有很多當地人來清溪河有用，包括沈斌老爹都帶過沈斌來清溪河來游過很多次。

哪怕清溪河很危險，但是沈斌也未必一點把握都沒有！

靠著對清溪河的熟悉程度，沈斌一點點地往那個正在慢慢被河水淹沒的身影走去。

雖然很著急，但是沈斌卻也並沒有像當初那幾個將他從隔壁大學的湖中心撈回來的保安一樣迅速接近對方，當初在是大白天，而且湖是觀景湖，最中心的湖水都不超過正常人的腰間，根本就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清溪河河中心的水深至少超過4米。沈斌的確是想要救人，但是卻也不想要把命都搭上去。平白無故犧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就像是《迪迦奧特曼》大結局的時候，吉剛局長想要留在tpc殉葬，被澤井總監一頓怒罵：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救人也是要講究方法和策略的，不能夠傻乎乎地往前沖，那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雖然沈斌沒有傳統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之類的思想，但是螻蟻尚且偷生的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要是救人不成還把自己搭上去，死了都沒法對著閻王爺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