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刑部
黃芪趕在太陽下山前,帶兵到了皇城門外。
升麻站在城門外,帶著幾個守城兵將,迎接帶兵而來的黃芪。
黃芪下馬與升麻互相施禮寒暄。
「將軍,我長話短說,在皇上回來之前,皇城一定要包圍的嚴嚴實實,宮內宮外任何地方的人馬都不能少。」
升麻小聲與黃芪說:「我懷疑朝中大臣與四國報信,宮中甘草的隱衛在查大臣們的底細,宮外有可能出亂子,皇城的安危就勞煩將軍了。」
聽升麻這麼一說,黃芪也知道自己要怎麼做,爽快答應:「好,任何心思陰暗的小人,都難逃我的一雙利眼,首輔大人就放心吧。」
升麻與黃芪互相施禮告辭,一個轉身回到宮中,一個走向皇城城牆上,兩個草藥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在皇上回來前守好皇城。
黃芪安排的很快,不大一會,宮裡宮外的兵將就都換成黃芪的人馬。
黃芪的人馬都是曾上陣殺敵的勇猛之人,不管在哪一站,身上的殺伐氣勢藏都藏不住。
鴻臚寺的人,睡了一個白天的覺,再狂吃了幾鍋的飯菜,這吃飽了,歇息好了,找事的毛病就衝上頭頂。
四國心思多的人,見鴻臚寺外面站的都是鎧甲在身的將士,臉黑得徹底,招呼幾十個容易往前沖的直率人,走向白朮所在的鴻臚寺大堂。
白朮坐在鴻臚寺的大堂里,看著四國幾個臉色不善的臣子將軍,從外面豪橫走來。
過了一會兒,不大的大堂就擠滿了人,白朮低頭一咳嗽,門口的兵將把門一關,屋裡發生的任何事,外面的人都不會知道。
四國的臣子兵將只來了一小半,見白朮把門關上,眾人這心就噗通直跳,感覺非常不好。
白朮坐在上座,氣勢上完全變了,說話也就不那麼客氣。
「我就不請諸位坐了,屋子裡可放不下那麼多椅子,人來這麼多,有何貴幹啊?」
四國的臣子兵將被白朮漫不經心的樣子,氣的要死,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被關在屋裡了。
水國跟來兩位首輔,其中一位站出來,也不施禮客氣一番,上來就說:「我國皇帝失蹤,你國為何不儘力去找,反而將我們困在鴻臚寺,我們要與本國寫信,將在土國發生的所有事,都要告訴我國臣子,讓他們決斷如何處置你們土國。」
水國的首輔話說完,白朮看不少人跟著點頭附和,還和邊上不知道哪國的人竊竊私語。
「啪!
白朮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四國心思各異的人頓時打了個激靈。
「我說……諸位,你們來這吃我國喝我國,我國不求你們還什麼,必竟諸位是為了和平而來,但你們不能在五國危機時,四處挑事吧,你們不會沒想過當消息傳回國時,應該會有人造反,既然你們想傳消息,我讓你們傳,不過,我國也要寫信……。」
白朮平常稍顯哆嗦小聲的模樣消失個徹底,說話聲音恢復到當草藥時的低沉,毫不容情的威嚴感,漸漸爬上白朮略顯少年的臉。
白朮話語上的停頓,四國的人差不多都注意到了,這心裡也在琢磨土國要寫什麼。
「看諸位現在的樣子,應該在想我會寫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們,我會寫,你國大臣所書寫之事為假,他們想要趁著皇帝不在朝中,慫恿皇子造反,你看看,我剛說了兩句,諸位的臉色就都不怎麼好看,那要是這封信真送出去……可想而知……。」
「你……你放肆!」
金國只來了一位首輔,
此時被白朮氣的滿臉通紅。
白朮從座位上走下來,站到金國首輔的面前,面色淡淡道:「我放不放肆,不用你說,你沒看我在諸位面前,一直稱我么,……來此的諸位,應該有人勸過你們,不要來,讓你們安心去等,可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決定鋌而走險,拿我土國作筏子,來成全你們的榮華富貴!」
白朮這一番高聲譴責,讓四國的臣子紛紛低下了頭,有不服者,張嘴高喊:「你胡說,我們來此就為討一個我國皇帝,在你們土國失蹤的一個道理。」
白朮走到他的面前,呵呵笑了幾聲。
「你笑什麼,難道不該是這樣么?!」見白朮嘲笑他,不服者更要不服了。
白朮上下打量他一番,才發現這人身份好像不一般,「你之前穿著與這些大臣一般無二,可今天換了一身綾羅綢緞,看起來氣勢與之前不同,你是木國的皇子?」
所謂的木國皇子見白朮已經看出來了,挺挺胸膛,一副我是皇上親兒子,你能怎麼樣。
白朮搖頭笑笑,不搭理他,轉而看向木國的大臣,「他一直都這樣?」
木國大臣見白朮這麼問,頭垂的更低了。
白朮伸手拍拍皇子的肩膀,笑道:「皇子,你抬頭好好看看你國臣子,再看看站在這裡的所有人,問問他們有沒有私心?我就想對在場諸位問一句,你們能不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鴻臚寺,靜等消息呢?」
白朮望著在場的諸位大人,心情頗為沉重,當了幾年的官兒,也知道五國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僵,原因就在眼前的這幫子大臣身上。
吃裡扒外,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
皇子很聽話的看了一遍在場的大小官員們,發現他們的眼底,都帶著一絲不屑與算計。
輕輕嘆口氣,皇子心中也不是不明白這裡頭的彎彎繞繞,只是不想摻和罷了。
皇子朝白朮拱拱手,轉身向門口走去,白朮拍拍手,門口的兵將把門打開,皇子率先抬腳邁出門檻,向著鴻臚寺自己的屋子走去。
一幫子低語的大臣見木國皇子都走了,也紛紛跟在後面回自己的住處。
白朮將他們全送走後,招來門口的一個兵將,讓他附耳過來。
兵將聽了一會兒,有些憋不住笑,噗嗤一聲,笑得彎下腰,「哈哈哈……大人,哈哈……你這招太損了,咳咳……,屬下遵命!」
升麻是突然想起刑部還有二十具死屍的,趁著天黑沒什麼人注意,升麻決定去刑部的停屍房看看。
來到停屍房,就見刑部侍郎也在,正圍著屍體不知幹什麼,升麻見狀,悄悄地走到刑部侍郎的後面,輕輕一拍肩膀……。
「啊!不是我!」
刑部侍郎被嚇了一跳,心虛的不行,一開始都沒敢往後面看,可眼角餘光看見一片衣角,才知後面有人。
這時只好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喊了出來,可這說出口的話,又把自己嚇得不輕。
等回頭一看是升大人,又害怕被升大人看出什麼,趕緊抬手用袖子擦擦滿臉的汗,來掩飾心中的慌亂。
升麻原本沒太注意刑部侍郎,可刑部侍郎從大驚失色恢復到一派從容,變臉速度實在是讓人驚訝,這心中不起疑好像也不太可能了。
升麻走到停屍床邊,掀開白布,低頭仔細看看屍體的面色。
看著與六大首輔相同的活人面色,升麻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眼角餘光瞄了眼,朝自己手上動作看的刑部侍郎,升麻飛快將二十具屍體上的白布都掀了開來。
升麻對靠牆站著的刑部侍郎招招手,「過來,你站那麼遠幹什麼,我有事問葉侍郎。」
刑部侍郎走到升麻對面,朝著升麻施了一禮,又瞟了眼屍體。
刑部侍郎的小動作升麻看的清楚,只是有些疑問在升麻心裡徘徊不去。
「仵作驗屍如何?之前刑部尚書不在,麻煩侍郎們了,你這個左侍郎在這,右侍郎呢?」
見升麻問起右侍郎,左侍郎葉大人趕緊說:「右侍郎大人,一直沒見到面,聽同僚說是在家躲著,害怕朝中有大事發生,將自己牽連進去。」
「呵。」升麻一聲輕笑,拍拍左侍郎的肩膀道:「葉大人真是盡責,皇城現在四面危機,葉大人還能來刑部驗看屍體,本首輔自愧不如,說說仵作驗屍的詳情。」
「仵作說與六大首輔的屍體相同,打開屍體時,還是會噴血,沒有在內臟中發現有毒物的跡象,只是……這屍體總發出異香,仵作查找了半天也沒找出是什麼散發出香味。」
聽刑部左侍郎這麼一說,仵作看來也是聞到了異香,那異香環繞在屍體上,究竟是因為什麼呢?
升麻站在原地猜想著各種可能,首先想的就是人蔘之前發現的香爐。
可是這二十人是守城門的兵將,不可能會燃香驅除異味,而香料是只有皇親貴族才能擁有,那……這個說不清的異香是從何處而來的呢?
升麻停下腦中的猜想,看看左侍郎,試探著問:「葉侍郎對仵作所說的異香,有何想法?」
葉侍郎想要說些什麼,可到嘴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猶豫著說:「升首輔,微臣不知什麼異香,雖說仵作聞到了,可我是聽仵作所說,等微臣湊上去聞時,已經沒有異香了,……微臣也說不清。」
見葉侍郎一副心中有事卻不會說的樣子,升麻深思片刻朝刑部大堂而去。
走到刑部大堂,升麻環顧一圈,問:「案卷在哪放著呢?全都找出來,不管是判了或沒判的案子,案卷都要翻一遍查一查。」
葉侍郎從升麻身後走出,「首輔大人,外面天色已晚,……您是現在看,還是等天亮后?刑部現如今人手不夠,恐怕不能如首輔您所願。」
升麻可不管這些,招來門口的兵將厲聲道:「你多帶幾個人將在家躲事的大小官員都押來刑部,又不是讓他們去宮中,若是不來,當場斬首,國家危難當頭,一個個膽小怕事,像什麼樣子,既然這麼沒用,那就徹底沒用好了,他們若是問為什麼,你就這麼說,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