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治病
九個仙草，歇息了一夜，自然精神飽滿，渾身靈氣充沛。
早上天還未亮，九個人就收拾好屋子，走到前堂，打算認識認識江湖堂內的所有人。
「各位起這麼早？」當歸看九大仙草來得這麼齊，屬實驚訝。
冬蟲夏草看著門外掛著的葫蘆說：「不早了，掌柜的也很早，人來齊了么，掌柜的互相指引下，讓我們說說話。」
「來齊了。」當歸拍拍手，聽到動靜的所有人紛紛抬頭看向當歸，「大家把手下的活先放下，給幾位介紹一下。」
當歸伸手指向九人，「這九位是九大仙草，諸位應該都聽過。」
「石斛。」
「雪蓮。」
「人蔘。」
「首烏。」
「茯苓。」
「靈芝。」
「珍珠。」
「冬蟲夏草。」
「蓯蓉。」
九個仙草挨個說了下自己的名字，然後轉頭看向藥鋪里的所有人。
「我是二查（zha）櫃，柴胡，大查櫃是掌柜的，掌柜的負責去葯市採辦藥材，而我在藥鋪里乾的是查看司葯售賣藥材的對錯，還有與抓藥的說說話。」
「我是司葯，是青草靈，在藥鋪里幹活的，都是草靈，我們五個草靈是賣葯打包的。」
當歸見說得差不多了，站出來，「時間還長，慢慢認識，不急，我帶諸位去街上逛一逛，若是有什麼想買的，與我說。」
九個仙草聞言點點頭，跟著當歸出了門。
大清早，正是早市開了的時候，沿街的早點鋪子，紛紛開張營業。
「包子嘞！賣包子！」
「熱乎的羊肉湯啊！羊肉湯！」
人參看著沿路的各色小吃，下意識吧嗒吧嗒嘴，想要嘗一嘗，回頭看落下幾步的八大仙草，像是絲毫不受誘惑，連看都懶得看。
人蔘站在原地等了片刻，見他們跟上來，便問：「你們看這滿街的小吃，難道就不想嘗嘗嗎？」
聽到人蔘這麼問，幾人面色古怪的看向人蔘，首烏指指自己說：「你忘了我們是草藥，不能吃人間的吃食的，還有我們只能喝藥茶，其他的別想，你做為五皇子要是實在太饞了，可以試試，只要一會兒你不肚子疼的話……。」
人蔘越聽臉色越白，明白了首烏的未盡之意，伸手捂住肚子，隱隱感覺肚子疼。
「自己賣自己，還自己喝自己，這還當什麼仙草啊！」
人蔘特別悲憤的喊了出來，路過的行人聽到，紛紛朝著他們指指點點。
其餘仙草看到人蔘太吸引目光了，趕緊拽住人蔘的胳膊跑路。
跑過一條街，幾人才停下來，珍珠埋怨道：「都怪你，把我早上新梳的頭髮都跑亂了。」
人蔘聞言只好走到珍珠的面前，摸摸她的頭安慰她：「好了，你在看看有什麼好看的頭飾，我買給你。」
珍珠聽到滿臉欣喜，「真的？」
「真的。」
正說著話，從天上飄落下來幾片樹葉，人蔘下意識伸手抓住，翻過來竟然看到樹葉上有字。
「升麻被抓進大牢，甘草。」
「我這還有一片。」靈芝揮揮手中樹葉，「出大事了！甘草。」
「這是什麼意思？」人蔘拿著樹葉子有些發懵。
靈芝看著從遠處刮過來的樹葉子說：「是葉子信，有靈之物傳消息用的，看來有草藥出事了。」
「互相都不認識，如何相幫啊？」
聽人蔘這麼問，
石斛覺得五皇子特笨，「我們也寫葉子信不就行了，我在他的葉子信背面寫。」
「我們不知對方發生了什麼，咱們這麼寫。」茯苓凝思片刻，指指樹葉子，「寫事在何地，事在人為還是不明方向，就這麼寫，名字寫九大仙草。」
石斛以手指為筆，靈力為墨，將茯苓說的寫完，把樹葉子朝空中一揚，「去往該去之地。」
一陣旋風轉眼就把樹葉子颳走了，見葉子信沒影兒了，當歸問：「還去逛逛嗎？」
茯苓怕他們要說去什麼奇怪的地方，趕緊出聲：「去，我們不了解這是哪個國家，這個國家的主人是誰，而且主人性格怎麼樣，我們能不能存活下來，這是我們草藥靈必須要知道的事。」
當歸點點頭，邊慢慢走邊說起這個國家，「此國名曰土，土國，在四國之中，連繫著各國的商路，因在中間所以土國皇帝居住的城池名曰中京……。」
………
天漸亮，宮中侍候的人也早起忙活上了，皇城中走動的人，漸漸看見兩位身形略佝僂的大人。
刑部尚書林大人見大理寺卿張大人的一面，堪稱訴苦二人小會。
林大人耷拉著腦袋，第一句話就是：「出事了，又死人了。」
緊接著張大人也拉長個臉，第一句話是：「是嗎，死了誰？我大理寺也出事了。」
二人對話的樣子越來越淡定，林大人邊往皇城外走邊說：「是皇城門的兵將，死了有一個小隊。」
張大人背著手，長長嘆息一聲，「我記得一個小隊是二十個人，都怎麼死的？」
「與六大首輔的死狀相同，仵作在刑部驗屍，驗屍結果明天才能由仵作書寫出來。」
「在我大理寺放置的六大首輔的屍體不見了，若是有人問起，我都不知如何回話，你也要派人看著，那二十人不知會不會成為幫凶，雖說是死了吧。」
「你說這…這怎麼辦哪？」兩位大人異口同聲，皆露出苦笑。
「守衛皇城的將軍該知道皇城裡的事了。」
「你是說，黃芪大將軍。」
「對，之前怕傳出去引得人心散亂，現在有嘴快的，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若是連軍心都穩不了，皇城怕該是別人的了。」張大人說著話，站在走出皇城的南城門前。
兩位大人回頭看著這偌大的皇城，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悲涼，明明皇城在此地矗立，卻帶給人一種搖搖欲墜之感。
大人們無言片刻，轉身走出皇城。
林大人看著張大人道：「我們去城外的軍營，儘快請黃將軍回來鎮守。」
張大人點點頭，「先回家收拾收拾，幾天沒收拾自己，都沒有大理寺卿的樣子了。」
兩位大人呵呵笑幾聲，分頭回家去了。
………
大理寺牢房裡，皇城司司長甘草，拎著食盒來看望老朋友升麻。
「我把你的事寫在葉子信上，傳了出去，若是有草藥靈看到，說不定能施以援手。」
甘草拿出食盒裡的藥茶，遞到升麻的手中。
「你怎麼能把宮裡的事傳到外面呢？」
甘草挨罵了，心裡有點委屈，「可是，宮裡的事已經傳的內外皆知了，大人們都想找皇上的兄弟扶持登基，若是找不到兄弟，大臣們就打算把龍家的江山翻篇兒。」
喝著甘草配的藥茶，明明不苦，卻也覺著滿嘴苦澀，「本想我進了大牢，能安一部分人的心，可沒想到，倒給了他們方便。」
「升麻，就算你不進大牢，你也保不住命，誰不知道你是皇帝的朋友，你之前得罪大臣們，朝中的事有不少是皇上在幫你擋著，要是大臣們找茬，你也逃不過被砍頭的命。」
「說是這麼說，你就算找草藥救命，對方也攀扯不到宮裡啊？」
「這可說不準，你都能參加科舉成了狀元，陞官過快還成為土國悠久歷史中歲數最小的首輔，雖然你也有上百歲了，可皇上認準了你，你也只能成為別人羨慕的份。」
升麻被甘草誇得有點不好意思，正要說話，卻從牢房的木窗外飛進來一片樹葉。
伸手抓住將要落地的樹葉，升麻念：「事在何地，事在人為還是不明方向，九大仙草。」
甘草接過升麻手裡的樹葉，掃了一遍葉子信上的字，高興道：「看來九大仙草已經到了，這會我們有幫手了。」
「不要高興太早。」升麻一出口，就將甘草到嘴的甘甜變為苦澀。
「九大仙草一旦扯進皇族之間的爭鬥，就會很難脫離出來，到時，皇上也會知道，不敢想，當一個凡人知道神靈的存在，會不會利用他們。」
聽了升麻的沉重話語，甘草也變得蔫巴了。
「……算了，想那麼遠沒用，看病、治病、開藥方、抓藥、喝葯，大夫治凡人的病，就幾個步驟，卻是需要花很長的時間磨鍊自己才能為人治病，國家也一樣，國若是病了也要有人治才可。」
「治病分治未病和治已病，現在未病不可能了，已病卻能治，找到看病，開藥方的人，病就好了大半，剩下抓藥，喝葯就是病人自己的事了，去找仙草們，讓他們想辦法找到皇上，這時不能靠大臣們，土地上的草藥會守護凡人的子子孫孫，這是從我們草藥出生起就必須行使的使命。」
聽了升麻的話，甘草拎起食盒，鄭重地朝升麻點點頭，轉身走出了牢房。
………
一輛馬車行駛在羊腸小道上，揚起的塵土遮蔽了尾隨之人的視線。
「沒想到，綁個皇帝這麼容易。」白衣女子看著躺在身邊的龍季言得意道。
「別大意，說不定他們很快會知道是我們乾的。」黑衣男子左看右看，防著可能會發現他們的人。
白衣女子眼眸中帶著對土國大臣們的懷疑，語帶對自己人的信任：「怎麼可能？我們有她，萬事不可能被發現。」
「吁吁吁！誰在攔路！」
黑衣男子緊拉著韁繩，防止馬沖得過快，撞傷人。
「哎呀，兄弟，你看我的牛車壞了，牛也受傷了，折騰半天也修不上，已經晌午了，我要去城裡的學堂接兒子，兄弟，你看，能不能捎我一程，就去城裡，我給你們錢。」
黑衣男子聽到此話轉身掀開馬車帘子，跟白衣女子小聲嘀咕兩句，等白衣女子點點頭，黑衣男子就跳下馬車，走向站在壞牛車邊的綠衣大漢。
「兄弟，我們答應捎你一程。」
大漢聽到黑衣男子答應了，握住男子的手直晃：「哎呀，兄弟真是太謝謝你了。」
綠衣大漢拍拍站在身邊黃牛的牛頭，「豆子，你自己慢慢走回家去，天黑我就回去了。」
叫豆子的黃牛，哞哞叫了兩聲，晃晃頭，調轉方向，自己慢慢走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