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念悲天
山下,王人孫放下了手中的刀。
「爾等誅魔之心如此之盛,與魔何異!」慕君安的這一聲怒喝在山下回蕩。
無禪也收了手,他雙手合十,低呼佛號,同樣的話語,在他初遇無心之時也曾聽他說過。此時他身上的灰色僧袍已經被打得破爛不堪,頗為狼狽。
而且他知道,雖然被打得狼狽,但是王人孫早已手下留情,不然他的命怕是早已被留下了。
「問題的答案,你尋到了么?」王人孫忽然問。
無禪沒有說話。
王人孫忽然一笑,將手中之刀用力一甩,竟直衝那山坡上飛去,那一瞬間,無禪才終於覺得那個傳說中的武林神話在眼前完完全全地復現了。
一刀碎盡長空!
山上的大覺禪師猛地轉身,朝天怒喝:「王人孫!」
大覺禪師一拳揮出,拳與刀劍相碰!
刀在瞬間折返。大覺禪師吐出一口鮮血。
王人孫在山下接回了手中的刀,卻已面色慘白,彷彿瞬間老去了十歲,他拿起刀朝著山坡的相反方向行去。走過無禪身邊的時候,輕輕說了一聲:「去吧。」
隨著大覺禪師吐出一口鮮血,身後的六位禪師更是面如土色,原本已負傷的大普更是直接暈了過去。
虎魄劍回鞘,慕君安忽然一笑,眼中紫光流淌,一如之前的嫵媚妖嬈。
大覺他立刻穩住了心神,卻見那無心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他感覺身體的真氣忽然如潮水般泄去。
虛念功
慕君安一掌將大覺推了回去,大覺面如死灰,那一身金色瞬間退去,原本變得高大的身形也變回了原樣,從新變成了那個蒼老瘦削的老僧,只是比起之前,似乎更多了幾分枯敗之感。在他身後,那六位僧人已經悉數暈倒了過去,只有他依然撐著一口氣,能夠勉強站著。
「大覺,你們幾十年的修為,我已盡數毀去了。」
「但你們佛門這羅剎堂三十二秘技,我也不會帶走一分!」慕君安說完后便吐出一口鮮血,蘇雨落急忙上前扶住他「這又是何苦」。
「不要緊,我寒江城的武學,不比佛門秘技差」慕君安對蘇雨落遞出一個寬慰的笑容。
無禪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嘆了口氣:「師弟,你受苦了。」
「師兄,多少年沒回寒山寺了?」慕君安笑起來的時候清澈乾淨,如一泓秋水般澄澈。
「快十二年了。」無禪回答。
「想念寒山寺嗎?」慕君安問。
無禪沒有回答,一步步地往前走著,經過大覺禪師的時候,單手行禮:「大覺師父,這十二年來的教誨,無禪心中記下了。」
「其實十二年前,我和忘憂打過一個賭。」大覺禪師忽然說。
「賭的是什麼?」無禪微微一皺眉。
「誰贏了?」蘇雨落身邊的慕君安直接便問結果。
「現在看來賭局似乎從來就不成立,是老衲一廂情願了。」大覺禪師苦笑。
「看來是老和尚贏了。」慕君安笑道。
「輸給佛道第一大宗並不丟人。」大覺禪師自覺地側身讓開了一步。
而在山下,卻有數十騎已經趕到了,清一色地穿著連著風帽的黑氅,為首的那人裹著黑色面巾。身邊的年輕人一把扯掉了風帽,望著從山下走下來的那幾個人,問道:「九龍寺的和尚失敗了。」
「看來是的。」首領淡淡地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