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善良是個奢侈的消耗品 請慎用
題外話:小說沒能簽約,我準備重新換個題材再寫一部,重頭來過。這一部小說,就當我自己寫著玩,寫給自己看,寫給愛我的和我愛的人看了。
我愛寫作,感謝每一位看過,在看,以及每天都看的讀者。
這150個俯卧撐做完后。我們全班累的坐在地上不想起來。
眼神噴火已經不能表達我們胸中壓抑的憤怒了。
晚上洗澡的時候,這次沒人通知,我們自發老地方見。
大家抬起頭,看見都在,默契的一笑。
有的時候當你看向對方的眼睛,你會發現,真的,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一人犯錯,全家吃藥,是對的,沒有毛病。
問題是,這葯又猛又苦,吃下去還反胃,還連著吃三顆,這就讓人有點受不住了。
所謂窮則思變,我們必須要想想辦法了,再這樣下去,我覺得距離吃下第四顆葯已經不遠,這顆葯代表200個俯卧撐,這顆葯不用想了,一定受不住。
我們洗澡的短短十分鐘,對於我們擁有同一個目標的人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於是,第二天早上,我們的行動就開始了。
從起床疊被子開始,除了上廁所,寬神的身邊就開始一直有人跟著了。
無論他做什麼,我們都跟著,但凡是有可能要挨罰的事情,我們都跟著。那200個俯卧撐,是說什麼都不能做的。
就這樣,三天過去了,我們確實沒有吃下第四顆葯,但我們都累了。
就在我們都放鬆的時候,果不其然,出事了。
那天是我們整理被裝,清點行李的一天。那天,是我整個軍旅生涯中能記一輩子的一天。
在我們整個3中隊馬上要被清點被裝之前,我們班長作為區隊長已經事先得知了消息。在整個中隊開始檢查之前,我們班長還專門跑回來特意事先告知了我們所有人,我們要檢查被裝了,有沒有什麼違禁品,如果有,請自己拿出來上交。
大家都說沒有,班長選擇相信我們。班長就沒有事先檢查,所謂信任無價,也是因為一人犯錯全家吃藥的規定,班長相信,不會有這種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的人存在。
事實是,我們所有人都錯了。
下午,我們如期檢查被裝。
挨個的,極其仔細的,檢查。
仔細的程度我給形容一下,那些從犄角旮旯里翻出來的東西,恐怕連你自己都忘了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
然後,我們全班11人,10人合格。
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我們的寬神,被檢查出了違禁品。
卧槽,全班都傻眼了,這次震驚到的還有班長和中隊長。
俗話說得好,我們拿寬神你當兄弟,你卻對我們有非分之想?不然的話,你帶這玩意來這裡幹啥?
百思不得其解。所謂眾矢之的,真的就是一瞬間,所謂自作孽,那就是真的不可活。
在社會上,你自作孽,你自己不可活,這事就結束了。問題是,我們這是在部隊,你自作孽,不可活的,是我們全班所有人。
當天下午,我們全班都第一次領教了來自部隊的一堂課,這堂課叫400米繞圈蛙跳。
這是一堂能讓你記一輩子的課,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被上這樣一堂課。
在我們班長從中隊長辦公室一臉黑線的出來的時候,我分明的感受到了什麼叫殺氣。
我們全班在班長的盛怒下,
本來已經做好了200個俯卧撐的準備,但是意外的是,我們沒有領到單次200俯卧撐的體驗卡。
取而代之的是,我們被班長拉到了400米的跑道上。
剛到操場,我還有點竊喜,跑圈可是我們的基礎,就算是往死里跑,能跑多少圈呢。
可當我聽完班長布置的任務后,我愣住了,蛙跳一圈是個什麼鬼?
很快,我就知道了蛙跳一圈是什麼鬼了,這是個要命鬼。
最開始,出發之前,我內心裡還有一點不屑的,跑慣了7圈8圈起步的我,這才一圈。可是當我真的開始跳,我只跳了50米,我突然發現,這是個十分危險的項目。
那種腿部的酸痛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怎麼說呢,就是腿部的肌肉在瘋狂的燃燒,又酸又疼還沒有辦法說。
我們的體能怪獸丁班副,背著手,一蹦一跳,一馬當先。我在後面一跳一蹦,根本就望塵莫及,拍馬都趕不上。短短400米,硬是被我們10個人跳出了8個分區。
對,你沒看錯,是10個人。那個罪魁禍首寬神,他就站在操場中央,他沒跳,他在挨班長的訓。
我跳到要崩潰的時候,我發現我才剛剛出發不到200米,我看向操場中央正在站著被罵的寬神,如果眼神能刀人,那麼寬神已經千瘡百孔了。
10個人,跳出了8個分區,最先跳完的丁班副,是一個人一個分區。
剩下的幾乎都是每個人根據自己的體能情況獨立在跳,這個跟跑步不一樣,跑步可以等著放慢速度大家一塊跑,但是蛙跳這個等不了。
我和放哥跳在了一塊,鑫哥和陳哥跳在了一塊。
我一邊跳,一邊問,滿臉通紅,痛苦面具的放哥,今天怎麼說,還無所謂嗎?
放哥罕見的爆了粗口,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媽的,這事有所謂,這事沒完。
有人跟我說鴨子步很難受,我嗤之以鼻,有人跟我說俯卧撐很痛苦,我搖頭不算,有人跟我說仰卧起坐很難受,我也不認同,有人跟我說爬大繩很難,我也不同意。
唯有蛙跳,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當我跳完的時候,我是倒數第三個,當我癱在終點無法動彈的時候,我覺得我牙根都痒痒了。
當我嘗試著站起來走路的時候,我的雙腿在哆嗦,站起來的那一下,右小腿肚子瞬間抽筋。我咬著牙,綳直小腿,手膜腳尖,緩解疼痛。
我們是排成隊,一瘸一拐的挪著回去的,不是不想齊步走,而是根本就做不到。
再後來,連著三天,下樓都是倒退著走路的,不然疼痛會教你做人。
就這樣,事情結束后,我們每天體能接著搞,技能也一樣不能少。
再後來,我們都沉默了。我們全班被這一劑猛葯直接毒死了。
俗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如果你是個人,你是有選擇的,你可以在沉默中選擇沉默,但是當你身處一個集體中的時候,你是沒有選擇的,你只能爆發。
況且,這種事,還是落在我頭上,那必須爆發。
我們爆發的方式,直接又乾脆。我們找了一個時間,拿出了儲藏室的鑰匙,我們全班十個早就已經處於爆發邊緣的人,憤怒在炸裂邊緣的人,押著寬神,準備進屋深刻的交流的一番。
講真,我們馬上要動手的時候,鵬哥站出來了,說,給我個面子,也給班長一個面子,再給寬神一個機會。
如果再犯,我絕不攔著,我第一個上,大家來這裡,就是來改變自己的性子的,那就從眼下這一次開始試試。今天能忍住的,就是我兄弟。
我們9個人,看著鵬哥,又看了看瑟縮在角落裡瞪著大大的眼睛渾身發抖的寬神,都沉默了。
丁班副脾氣最爆,他卻第一個表態了,站到了鵬哥的旁邊。
有人帶頭,後面就呼呼叫的開始站隊,我們都選擇了善良。
我們沒人說話,挨個轉頭就往門外走,死裡逃生的寬神,站在最後說了一句,我會改的,我一定改。
跳完蛙跳,腿上一直有傷的阿丹腿傷複發,他走在最後,回過頭,看了一眼寬神,憋出一個字。
滾。
我就走在阿丹前面,我回過頭,輕輕拉了一把阿丹,我說,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人嘛,既然活著,總要把善良放在前面。
我們都信了寬神會改,-我們覺得,他瑟縮在角落裡的樣子,不像是假的。
一直到今天,我都相信一句話,善良是個奢侈的消耗品,你用一點,就少一點,所以請一定要把你的善良留給值得的人。
事實永遠比小說更殘酷,也比小說更精彩。
事實是,一星期後,寬神就辜負了我們的信任。搞衛生在衛生區睡著被巡查當場抓包。
再次把全班的臉丟到了區隊。
說真的,看見班長從外面進屋黑著的臉,剛剛從蛙跳中恢復的大腿和我本人,都是瑟瑟發抖的。
同樣瑟瑟發抖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瑟縮在角落裡蹲姿的寬神。
這次全家都沒吃藥,不是班長不罰了,這次是寬神自己罰的自己,他自己在班長還沒說話的時候,自己跑到了角落裡蹲著去了。
我們都黑著臉,沒人說話,空氣異常的安靜。
看著蹲在角落裡屢教不改的寬神,班長罕見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班長一反常態,大手一揮,說,這是你們自己人,你們自己解決吧。
這一次,當蹲在地上的寬神被我們扶起來的時候,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絕望。
我們眼神中噴湧出來的是烈火。
儲藏室內,言出必行,盛怒之下的如同坦克一樣的鵬哥被我們所有人拉住了,畢竟他的體格在那。
善良被寬神耗盡后,留給他的就只剩下怒火了。
屢教不改,部隊會讓你改,不會做人,部隊會教你做人。
我們儘力了,先禮後兵,希望他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