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真的很悲傷
有霧的時候,是看不到夕陽的。
畢竟是夏天嘛,天氣說變就變。穿梭在灰濛濛的城市裡。壓抑,濕潤,雨霧也帶來了些許的煩悶。
班裡有人提出各位還是小聚一下的好,趁著有些人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我自是不打算去的,但這畢竟是跟大部分人的最後一面了,不去有些不解風情。況且余軒也是要去的,是個好機會。
我與班裡大部分同學並沒有很熟,已經做好了默默坐在角落裡的準備。
畢竟是一家不認識的餐廳,我叫了輛計程車。路上我是一直在聽歌的,傍晚昏昏沉沉,城裡壓抑得很。
師傅沒有和我多說一句話,我覺得這樣也好,反正只是見一面的關係。夕陽呈深紅色,像被人潑了似的在地平線這畫板上。
到了,是較為偏遠的餐廳。看起來有些豪華。
怎麼班級聚會選在這種地方,又不是婚禮。
印象中,只有結婚或是升學的親戚家才會來這種豪華的飯店辦酒席。
遠遠的望見了宇軒,她穿了白色的連衣裙,似乎是家長送她來的。
我沒好意思上前打招呼,裝作玩手機的樣子打開了鳳梨包小說。
座位大家都是隨便坐的,先來的人不由分說的選好了位置,大部分同學都是和自己平時的熟人坐在一起。我尋了一個角落,將包放下後去了一下洗手間。
飯店確實高檔,畢竟光是洗手間都很大,水龍頭是感應式的。很高級,但我並不喜歡用。
回來的時候,座位旁邊多放了一個包,是余軒的。
不免覺得有些尷尬,再挪位置也顯得不禮貌。正在我猶豫要不要坐下的時候,余軒從外面回來了。
我只好拚命掙扎,試著找到些話題。
「軒,你爸媽呢。」
「把我送來之後就回去了。」
她有些落寞的望著我,最後低下頭打開了手機。
離人來齊還有一會,一部分同學聚在一起玩當下比較流行的遊戲。我閑著沒事,一個人出去走了走。
我到郊外的機會很少。想起來當林霖知道我在寫作的時候是有些驚訝,她建議我多去外面走走,畢竟素材來源於生活,宅在家裡很難寫出有意思的東西。
花啊,樹啊,鳥啊。
一切富有生機的都映入眼帘。
郊外還是好啊。
可惜天色還是漸漸暗了下來,我想也是該回去的時候了。
回頭時,看見余軒從台階上走下來。
天色很暗,襯托她潔白的連衣裙很是顯眼。
我看她興緻並不很高,是外出來找我來了。
「軒,你怎麼了。」
「回去吧,快開始了。」她開始往回走。
「你現在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啊,可能吧。畢竟昨晚沒睡好。」我察覺到她的語速有些遲鈍。
「這不是睡沒睡好的問題。」我有些急了,她的心情大概並不是很好。
「我不回去。軒,陪我在外面走走好嗎。」我拉住她的手,冰涼的讓我有些吃驚。
她乖巧的照做了,並沒有讓我費太多口舌。但她和我走了一段路,依舊一言不發。
心中有一種衝動,讓我自認為理解她的心境。
於是我站住了,沒有再往前走。
隨即,她也停下。
如果說當時我有做什麼思考的話,大概只是想要幫助這個人的念頭控制了我。
我猛的轉身,衝上前去抱住余軒。
「莫……」她大概是剛想開口,在聲音消失之後我察覺到她的抽泣。
她牢牢拉住我的肩膀,寂靜的林子里,只聽得到她的哭聲。
拯救一個人或許並不用什麼大道理,僅僅是在她最絕望的生活陪在她身邊便好。抱住她,放任她哭一場,告訴她你一直都在她的身旁。陪伴總是良藥。
她一直哭到乾咳,幾乎失去重心。我摸摸她的頭,帶著她去了衛生間。我並不確切的清楚她經歷了什麼,但我僅僅知道她確實是很悲傷吧。
知曉她的悲傷,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