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絕命的任務（2）

第二章絕命的任務（二）

佟俊清凝神地注視著西邊的夕陽，心裡想：「這個時候，大部隊應該已經撤退到安全地帶，我總算完成了阻擊任務。」臉上不僅洋溢出勝利的微笑，不由得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和馬半天會面的情形。

昨天晚上夜已經很深了，打仗忙乎了一天的佟俊清，剛要在戰壕里躺下休息一下，司令馬半天找到了他。

「司令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呀？你應該多睡一會兒，明天的戰鬥應該更加慘烈。」佟俊清翻身坐起來驚疑地問。

「我睡不著啊！」馬半天揉著有點發紅的眼睛說。「不瞞你老弟，我是有要事想和你商量。」

「有什麼事兒請司令吩咐好了，還說什麼商量啊！」佟俊清笑著說。

馬半天說：「咱倆相處的時間也不算長，但也不算短了，不知道你對我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評價？」

佟俊清笑了笑說：「司令，你怎麼說起笑話來啦？我是你的部下，哪有部下對長官妄加評論的道理呀！」

馬半天說：「沒關係，能聘請你當我大刀隊的教官，就沒拿你當外人，我就想聽聽你說的實話，在我的隊伍里，只有你能跟我說實話，我的那些弟兄們，說的都是奉承我的話，我實在是聽夠了。」

佟俊清說：「他們說的並不一定都是奉承話，你沒有跟張少帥撤退到關內，而是舉起了抗日的義旗，老百姓打心眼兒里佩服你，擁護你，說你是民族英雄我看也不為過，至少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中國漢子。」

馬半天搖了搖頭說：「我十分感謝你對我的評價，也感謝老百姓對我的期望，有了這些我就是戰死在沙場上，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馬半天感嘆的說。沉默良久，他突然的問：「我想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你願意說就回答我，也可以不回答我，我問你到底是不是共產黨？」

佟俊清只是笑了笑說：「你看呢？」既沒有說不是，也沒有說是。

「從你的舉動行為上看，我知道你是共產黨，你和其他的人不一樣，從來不擺官架子，花街柳巷的那些破事兒和你不沾邊兒，和弟兄們的關係相處的非常好，這在我的部隊里確實是少見的。」馬半天說。

佟俊清剛要說什麼，馬半天擺了擺手接著說：「我雖然是個小軍閥，但是我不*****，說句良心話，我從來沒有對共產黨和進步人士動過壞心眼兒，那些上層的大人物，嘴裡成天喊著官為輕民為重，他們做的卻是官位重民為輕。就憑你們是為窮人謀福利這件事上，我就是贊成的。以你的為人和行事，我更是佩服的很。你有一身好本事這是有目共睹的，能協助我馬半天的隊伍抗日是我的榮幸，你沉穩冷靜果斷，是一個難得的指揮人才，你深明民族大義，追隨我共同抗日，我真心把你當做兄弟來看待。說實話，從現在的形勢看，我恐怕有負你和老百姓的期望了。咱們的江橋之戰恐怕不能再打下去，日本人集中了三個師團，還有飛機大炮的掩護，雖然我們進行了艱苦的抗擊，但我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敵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大了，剩下我的幾千個弟兄的生命，不能叫小鬼子就這麼白白地拿走了。」

佟俊清說：「司令的意思是趁敵人還沒有完全合圍之前，我們先撤出去是嗎？」

馬半天說：「我正有此意。」

佟俊清說：「你這麼做是對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如果我們把老本兒拼光啦。還拿什麼抗日呢？我贊成你的決定，

只是不知道司令是如何安排的，打算如何突圍，準備撤退到哪裡去？司令你考慮過沒有，要想把部隊安全的撤出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你看我手下這幫人，有誰能完成掩護撤退的任務呢？」馬半天說。

佟俊清說：「司令，這是軍中大事，況且你的部下都願意聽你的，其中有不少能征慣戰的勇將，得由你來作這個決定」。

馬半天說：「彭老弟你也知道，我的這些部下，大幫哄打仗還可以，要想找出幾個智勇雙全的人那可是鳳毛麟角，這次的撤退關乎到我軍的生死存亡，如果掩護的部隊阻止不了敵人的進攻，我們撤退的大部隊很可能被小鬼子衝散衝垮就此覆滅。因此我考慮來考慮去，除了你老弟，我還真挑不出誰有這個能力。當然，你必須自己願意，我絕不勉強你。」

佟俊清說：「承司令看得起，把這麼大的事交給我來做，我一定竭盡全力，堅決完成任務！」

「我真沒有看錯人。」馬半天說。「我把特務營，留給你怎麼樣？」

「還是多給你留點部隊吧！你若是同意就把衛隊一連留給我，那可是你的心尖子，不知道你舍不捨得？」佟俊清說。

「事關生死有亡的大局，還有什麼捨得捨不得的？不過老弟，一個連兵力實在太少了。」馬半天說。

「兵在精不在多，一連是主力中的主力，他們都是一些鐵血漢子，只要彈藥充足，我看一個連足夠用了，我向你保證，堅決完成撤退的任務。」

馬半天說：「我馬上吩咐軍需官多撥給你幾挺機槍和充足的彈藥，保證你用多少給多少，你看怎麼樣，老弟？」

「多謝司令。」佟俊清說。

「謝我做什麼？」馬半天深情地說。「我還得代表全軍官兵謝謝你呢，這是九死一生的活，沒有捐軀報國精神的人，是沒有膽量接下來的。老弟的舉動真叫我萬分感動，我代表全體將士誠心感謝你，請接受一個老兵的軍禮！」他莊嚴地敬了軍禮。然後說：「我準備向海拉爾一帶撤退，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我。」

「多謝司令信任。我現在就去部置掩護任務，司令多多保重，我們後會有期。」

「報告！」清脆的聲音打斷佟俊清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