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絕命的任務（4）

第四章絕命的任務（四）

佟俊清轉回碉堡，仔細地擦拭起重機槍，心裡盤算著如果堅持到天黑就好了，可鬼子會給這個機會嗎？看樣子鬼子是要玩命了！「算啦不去想它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自言自語地說。

小陸轉了回來，他報告說都通知到位了。佟俊清對他說：「你看好後門，防止小鬼子從後邊摸過來我對付前面。」

小陸歪著頭問佟俊清：「隊長，我聽見你說走一步算一步是啥意思啊！」

佟俊清說：「如果我們頂不住敵人的進攻，後果不堪設想，我怕我們將會全軍覆沒。你怕嗎？」

陸少波豪情滿懷的說：「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和小鬼子同歸於盡，再過十七年我又是一條好漢！」

佟俊清稱讚道：「好樣的，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那就讓我們迎接最殘酷的戰鬥洗禮吧！」

陸少波不無感慨地說：「我十二歲就跟隊長跑地下交通，大小陣仗也多次見過，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沒啥了不起的，就是…就是…」

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佟俊清笑著說：「就是什麼？有什麼說什麼。」

陸少波有點靦腆地說：「就是還沒有跟夠你一塊幹革命，就是你還沒有讓我加入中國共產黨，心裡感到有點不是滋味！」說著眼圈紅了起來。

佟俊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等打完這一仗，我們有幸活下來，我親自做你的入黨介紹人。」

「好，一言為定。」陸少波高興地說。「咱倆擊掌為誓！」

佟俊清笑著說：「小鬼頭，鬼點子還真多。」果然和他擊了掌。

敵人開始炮擊了，各種口徑的火炮炮彈，一齊向陣地上傾瀉，陣地立刻被濃煙烈火所籠罩。十分鐘后，敵人大約有兩個中隊的鬼發起了進攻。他們以為剛才猛烈的炮火，陣地上就是有活著的人了也不會有多少，便大膽地沖了上來，皮靴踏地的聲音咔咔咔的響著，隊形整齊劃一。

離陣地四十米的時侯，陣地上的槍聲響了起來。輕重機槍咆嘯著吐著火舌，子彈象暴風雨似地傾瀉而下，成片的鬼子象被割倒的莊稼一樣倒了下去，接著又是一排手榴彈，劈頭蓋腦的砸了下來，炸的小鬼子慘叫連連。沒死的鬼子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這一輪進攻小鬼子又留下了近百條屍體。

佟俊清雖然看不清楚被硝煙遮蓋的陣地，但從剛才的槍聲可以聽出他的戰友們正在英勇戰鬥。張華所守衛的戰壕方向，槍聲顯然有點稀疏，可能受到了重創。讓他最不放心的還是靳才所守衛的醫護站。那是兩個小土包的結合部，是用圓木修建的掩蔽部，幾個重傷員都在那裡，他們能扛住敵人的猛烈炮擊嗎？

沒容他多想，敵人的又一次炮擊開始了，成排成排的重炮炮彈，一塊兒一塊兒有順序深翻著陣地。陣地上到處是爆炸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凍土塊到處橫飛，被炸斷的圓木剛落下又被炸得飛起來，碎木屑像下雨似的從空中落下。

這時天空中又出現了五架敵機，投下的重磅炸彈帶著刺耳的尖嘯沖向地面，目標相當明確，直衝中央大碉堡而來。看來是小鬼子再也不能承受起重大的傷亡，想用飽和的轟炸來解決問題。

隨著飛機不斷的俯衝轟炸，幾顆重磅炸彈落在了大碉堡的周圍，一顆重磅炸彈呼嘯著緊挨著中央大碉堡落下，隨著劇烈的爆炸聲，滾滾的煙塵衝天而起，本來就已經是千瘡百孔的鋼筋水泥大碉堡再也經受不住狂轟亂炸，

轟然倒塌下來。

頂蓋被氣浪高高掀起又砸在廢墟上，周圍騰起了一片煙塵。鬼子的炮擊顯然是目標明確，那就是已經暴露的火力點和大小碉堡以及殘存的戰壕。

各種炮彈和炸彈傾瀉而下，陣地上濃煙滾滾，火光衝天，斷木在空中飛舞；彈片在濃煙中橫衝直撞；凍土塊在火光中飛向高空又狠狠砸向地面；焦黑的土地重新被犁過一遍，到處是一堆堆人造的土堆，散發著焦糊的氣味，空氣讓人感到窒息。

過了半個小時，炮擊和轟炸才停了下來，陣地上一片寂靜。

中央大碉堡被炸塌了成了一堆廢墟，兩個小碉堡已不復存在。大碉堡厚厚的鋼筋水泥的碉堡蓋子，已經摔出幾道大裂痕，如果不是還有一些鋼筋連著，恐怕早已經分成幾塊飛離原來的地方，如今斜躺在那裡，有一半埋在土裡。

石勇那邊的圓木修建的土木工事早已被炸塌，深埋在土裡，只有橫七豎八散落的圓木插在土中，有的燃起火苗，有的冒著黑煙。

張華據守的戰壕早已夷為平地，地上散落著炸斷的刺刀，損爛的槍支。陣地上出現了暫時的安靜。

小鬼子有了多次的教訓，再也不敢明目張胆的衝鋒啦，他們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爬上了陣地，這次卻沒受到任何抵抗。小鬼子們樂了，嘰哩哇啦地歡呼起來。

司令官坂原中將，站在這片燒焦的土地上，望了望跟在身後的一大群將佐，感嘆地說：「這到底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竟然讓我們近千名大日本武士玉碎在此地？」

身旁的參謀官報告說：「據查這是馬半天衛隊營的一個連。」

「什麼？只有一個連？竟阻擊了七個小時，讓我們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這個連的指揮官一定是位英雄，一個值得尊敬的大大的英雄，這是我進入中國后迂到的第一個最強悍的對手。」

參謀官說：「對手雖然強悍，但我們最終還是勝利了。」

坂原搖搖頭苦笑說：「勝利？這叫什麼勝利，這是我們莫大的恥辱，莫大的恥辱！」看到司令官暴怒的樣子，這群將佐面面相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出聲了。

坂原拉著毫無表情的長臉，發布了命令：「長谷川大佐，命令你部會同警察署長鬍登科迅速接管QQHE的防務，派一個班配合警署的人清理戰場，其餘各部馬上整隊，立即出發，追擊馬半天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