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6章 精緻利己，為國為民

四代游龍升級完成。

趙傳薪又馬不停蹄試驗兩把新槍。

他給衝鋒槍取名為深淵M1913。

這把槍使用9*19mm帕拉貝魯姆彈，威力本不算大，適合用於近戰和室內作戰。

但趙傳薪升級了彈頭。

彈頭外有披甲，裡面卻擁有鋼芯。

如果子彈碰撞硬物，彈芯與彈頭分離，格外具備穿甲能力。

巷戰時，用處很大。

理論射速600發/分鐘。

彈匣填彈量：600發。

加彈匣重僅用1.8kg，全長320mm，高180mm，這尺寸和分量都快趕上手槍了。

槍需要推柄上膛，包絡式槍機，閉鎖待機方式，一體消音器，殺人於無聲無息中。

另一把重機槍，他取名為——帝國終結者M1913。

使用7.62*51mm子彈。

最高6000發/分鐘、最低2000發/分鐘射速。

填彈量：6000發。

加彈匣重20kg，全長800mm，槍管長550mm。

帝國終結者M1913擁有六個槍機，六個槍機軌道，六個槍管套管，六根槍管，槍管夾持部件、保險、套管蓋。

每個槍管有線膛4條，右旋，纏距254mm。

有兩個快速釋放銷，電機，蔚藍水晶電能轉化裝置。

四代游龍在沙漠中以230KM/小時速度前進，艙頂打開，帝國終結者M1913探出頭。

六個槍管開始旋轉。

塔塔塔塔……

雖然這挺槍沒有刻意安裝消音器，但吸音寒鐵本身具備一定吸音能力，槍聲比其它重機槍要小的多。

趙傳薪圍著他豎起的岩石靶子轉圈。

四代游龍距離軸心靶子初始距離是200米，然後逐漸遠離。

起初沒有打到靶子，可密集到駭人的火線，一旦接觸到靶子，頓時石屑翻飛，片刻將那裡夷為平地。

就算是趙傳薪，也覺得觸目驚心。

如果換成是別人用這個對付他，金鐘罩和混沌甲能擋住么？

如果以最高射速集火，他是擋不住的。

缺點也有——高速旋轉使得槍管離心力大，甩的子彈落點散布增大，距離越遠，精準誤差越大。

優點同樣明顯——射速極高，火力超強，可以忽略精準不足，改變射速方便，具備一定吸音效果，吸音寒鐵打造的槍管不會過熱。

精準打擊有效距離是800米，趙傳薪試驗后，發現這個距離誤差在0.1-2.5米之間。

但只要火力多覆蓋兩秒，想來這個盲區內也不會再有喘氣的。

總的來說，帝國終結者M1913比用馬克沁效果更佳。

試完槍，星月記錄數據，趙傳薪收功，打道回府。

尼古拉·特斯拉和本傑明·戈德伯格早就等著他呢。

「趙，咱們可以出發了嗎？」尼古拉·特斯拉望眼欲穿，提前步入老小孩狀態。

趙傳薪齜牙：「瞅把你急的。」

他去實驗室，將剛做好的兩個小傀儡，和一個電動踏板車收起來，又取了尼古拉·特斯拉準備的一箱展示品：「走吧。」

鹿崗鎮早就放出消息，著名發明家尼古拉·特斯拉準備在鹿崗鎮召開新聞發布會。

此事鬧的挺轟動的。

但是，沒有一些國外有名文人訪華轟動。

國人已有偏科傾向。

大型「多媒體」會議室，在國內屈指可數。

除了互聯網公司，只有鹿崗鎮和臚濱府擁有。

鹿崗鎮會議室，聚集了港島、澳島、漢口等地學子與記者。

還有感興趣的社會名流。

劉寶貴負責通告，眾人聞風而動。

劉寶貴腦子活泛，裝著各種發財經。

趙傳薪和尼古拉·特斯拉召開記者發布會，他則從眾商賈那籌集經費，給他們冠名。

比如此時尤其顯得高端的瓶裝茉莉花茶和礦泉水，分別貼上各商家標籤，廣而告之。

那這水你們買單，沒問題吧？

比如紙盒裡裝著分量很小但卻精緻的甜糯點心。

誰想推廣，點心商家無償提供些不過分吧？

當然，這些劉寶貴賺不到錢。

他只是想要將鹿崗鎮打造成一個學術勝地。

以後，國內各科目文會，都來鹿崗鎮舉辦，人流量增大，總能帶動當地經濟，會場租金也是一筆不菲收益。

劉寶貴看著陸續進場的人，告訴張大全：「聽行道說，隨著孫和袁兩虎相爭，未來愈發不太平。若袁死了，那更糟糕。今後鹿崗鎮就是和平飯店，誰來誰太平，比南方那些洋鬼子的租界更太平。」

他說的沒錯。

如果惡了袁慰亭，你去租界躲著，除非不出來，出來還是會擔心被秋後算賬。

可來鹿崗鎮就不同了。

甭管你惹的是列強還是袁慰亭，來了就安全了，不會困在飯店裡鬱鬱不樂。

張大全被趙忠義強行退伍了。

他便是鬱鬱寡歡隊伍中的一員。

「哎……」

「你唉聲嘆氣啥？」劉寶貴點上煙，語重心長道：「咱鹿崗鎮攤子雖然越來越大，可畢竟還是一隅之地。流水不腐，戶樞不蠹。都戀棧不去，怎麼注入新鮮血液？」

「可我又沒做錯事。」張大全不服氣：「高麗怎麼不退呢？」

劉寶貴殺人誅心：「去歲高麗就想退了。你們都有產業，高麗連產業都沒有，可他就一點不慫。」

「他要退，為何不讓他退？」

劉寶貴壓低聲音：「我聽忠義的意思，傳薪想佔了澳洲的半壁江山。人手卻嚴重不足。澳島玄天宗的那個大東，之前來咱們鹿崗鎮開會，你還記得吧？他去了澳洲。可就他一人，獨木難支。傳薪意思是，這邊的人手平調到澳洲去一些……」

張大全聽了莫名心動，又覺得故土難離。

年紀輕輕，誰願意放下權力呢？

劉寶貴察言觀色，自知魚兒上鉤：「以前人們闖關東，只要拖家帶口，走哪不是故鄉？你猜那澳洲有多大？這麼跟你說罷，五百多個鹿崗鎮這麼大，這得按咱們管轄的所有範圍算，不單單是鹿崗鎮。半壁江山，那就得有兩三百鹿崗鎮大。」

我焯……

張大全倒抽一口涼氣：「此言當真？」

「我就說你不學無術。」劉寶貴罵道：「你他媽看看地圖，牆上到處掛著世界地圖，你自己瞧瞧不就都看明白了嗎？」

張大全心裡痒痒的：「好，回頭我就看看去。」

之後他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真是平調？」

「那是最起碼的。以咱們的身份，過去直接掌管一地，總歸不會比鹿崗鎮小就是。那大東是什麼東西？他去了，傳薪直接讓他掌管達爾文，可謂是一步登天，榮登諸侯。按袁慰亭的劃法，那便是一省之都督。」

張大全聽了更心動：「聽說袁慰亭要改都督為將軍了。」

「那便是一府之將軍。」

「真好啊。」

張大全已經幻想自己威風處難以自拔。

說話間，偌大會議室人滿為患。

杜立三還差點因為座位，跟人家上演全武行，最後還是劉艾將他拉開。

「媽的，當年老子也是關外馬上皇帝，如今是個人都能跟老子搶位置。」

劉艾翻了個白眼：「按如今張作-霖之地位，你要是還當那馬上皇帝，恐怕也活不到今天。」

一語成讖。

杜立三訕笑。

張是個狠角色。

他上位后，當初那些老交情，要麼招安要麼剿滅，沒有退路可言。

兄弟祭天，法力無邊！

杜立三有自知之明，論手腕，他不是張的對手。

此時，趙傳薪西裝革履，卻騎著大踏板在多媒體會議室門口瀟洒漂移，引得眾人矚目。

趙傳薪隨手在大踏板的座位上，丟下一張紙殼，上面寫了一行大字：偷此車者，死，勿謂言之不預。

隨後負手進屋時，他還在想：缺個賣西瓜的，問他保不保熟。

他進了會議室，喧嘩聲好像左旋音量按鈕急驟變小。

許多人與他打招呼。

趙傳薪一波三折的點頭致意，緩緩來到台上。

「咳咳，諸位，我只是來暖場的，正主在後面。」

可記者哪裡管那許多？

有趙傳薪，有新聞。

這是報界常識。

「趙都督，你對總-統復古尊孔怎麼看？」

趙傳薪臉一拉：「今兒是討論科學的大好日子，你說什麼晦氣話？」

眾人爆笑。

內涵誰呢？

於是又有人問：「趙都督，你的大作《滅絕之路》，寫的真好。可也有人說你聳人聽聞，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場面突然安靜。

這不是找抽么？

本是摸石頭過河、各抒己見的年代。

互聯網公司，成了匿名的「法外之地」，恕爾言論無罪，罵趙傳薪者如過江之鯽。

可你拿到會場來說，當人家面說人家作品的不是，這在古代就是道統之爭，要拚命的。

大家都以為趙傳薪會像那些小噴子一樣暴跳如雷。

據說好多馬甲就是正主在互聯網公司大廳跳腳大罵而暴露身份。

「唔……他說的基本沒錯，那書純粹是扯淡。」趙傳薪笑嘻嘻道：「大家吃好喝好，至少咱們這一兩代人，不會經歷那個生物大滅絕的慘淡時代。至於兒孫，管他的呢？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

「……」

萬萬沒想到，趙傳薪會這般輕描淡寫。

發難的人，有種后搖極大一拳打棉花的錯覺。

沒說幾句話，兩輛漆水錚亮的卷王轎車停在會議室外。

西裝革履的壯漢打開車門，李叔同、尼古拉·特斯拉還有本傑明·戈德伯格下車。

尼古拉·特斯拉受寵若驚，沒料到鹿崗鎮會給他這麼大排場。

他一進屋，趙傳薪就發現了。

趙傳薪朝門口伸手：「好了，接下來有請科學界的正黃旗、發明家中的一字並肩鐵帽子王、世界學術殿堂行走、電氣探索大學士、加參天上飛實驗室尚書銜——尼古拉·特斯拉先生……」

這是隆重邀請尼古拉·特斯拉出場同時，還暗諷袁慰亭最近隱隱約約想要重回封建的妖風。

眾人一邊笑一邊鼓掌。

「趙炭工真是滿肚子壞水。」

「此言流出，袁慰亭想來又要跳腳！」

趙傳薪擔心尼古拉·特斯拉生他氣，下台迎接，攙著他手臂上台。

並小聲對他說：「我開玩笑，您老可別生氣。」

尼古拉·特斯拉只是見人多有點靦腆，倒是沒生氣：「氣氛很好，我很高興能有這麼多人。」

趙傳薪親自給他拉出椅子，讓他坐首席。

然後又給李叔同拉椅子。

輪到本傑明，趙傳薪抬手一巴掌：「怎麼著，你他媽還等我給你拽椅子咋地？」

本傑明·戈德伯格捂著腦袋訕笑，趕忙自己去拉。

台下又是大笑。

也有人問左右，這小洋鬼子是誰。

有人說那小洋鬼子白皮黃芯，自己人，趙傳薪座下首席大弟子本傑明是也。

聽了解釋，眾人又笑。

當幾人落座，劉寶貴趕忙讓工作人員安排麥克風，連接信號。

今天這場發布會是直播的。

也就是說，只要有收音機，並能收到信號的人都能聽見。

但是，目前僅有鹿崗鎮、臚濱府兩地的少數人擁有收音機。

不是因為貴。

而是因為麻煩，效果差。

第一批飛利浦牌子收音機，由天上飛實驗室研發，飛利浦設計，卷王技術學院代生產。

這批收音機是礦石收音機，構造簡單粗暴，需要安裝天地線，信號倒還行，畢竟沒有別的信號干擾，但因為沒有電源，接收到的電波既是信號也能驅動能量，所以喇叭的聲音極小，要靠近才能聽見。

缺陷太多，導致不受歡迎。

也就是趙宏志那等喜歡嘗鮮的年輕人，手裡還要有點余錢，才會購買。

此時，一群半大孩子，便圍著趙宏志收音機屏息凝神的聽著雜音。

「咋還不播？」

「你著啥急？」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乾脆去現場聽。」

「現場聽哪有在收音機聽好。」

後世聽音樂會，削尖了腦袋去現場。

此時的孩子，寧可守著收音機也不去近在咫尺的會場。

這叫——有收音機，任性。

收音機雖然賣的少，但也至少賣了兩百多台，清空了庫存。

臚濱府，姚冰等一群鼻涕娃也在聽。

府衙里，一些公職人員在聽。

五翼總管也在聽。

就聽滋滋啦啦聲音過後，出現敲麥克風的聲音。

然後，收音機里出現了趙傳薪的聲音：「國外許多人猜測，著名的天才發明家尼古拉·特斯拉去了哪裡？其實，特斯拉先生如今是我的合伙人，我們聯合組建了一間實驗室……」

他給眾人詳細介紹尼古拉·特斯拉，又特意強調愛迪生不過是個專利販子，血汗資本家，剽竊大王，市儈、殘忍而狡詐的商人。

愛迪生在國內也挺有名的。

大家聽趙傳薪如此說，不由吃了一驚。

他們還道愛迪生是個多牛逼的天才呢，原來這貨惡貫滿盈，雙手沾滿了血。

臚濱府的姚佳聽到了這裡，不由會心一笑：「愛迪生那老傢伙已經被我打服，此時恐怕正一籌莫展！」

張壽增豎起食指：「噓……」

趙傳薪拉一個踩一個，將痛恨愛迪生的尼古拉·特斯拉說的老臉漲紅。

他感性瞬間戰勝理性，徹底被臉厚心黑的老趙收買。

他近年創造的價值，尤其是肉眼可見的價值，遠遠抵不上趙傳薪的投入。

可趙傳薪一如既往，讓他完全不必操心經費和材料。

趙傳薪在他最困難時期救苦救難，這不是活菩薩么？

現在情況轉好，註冊不少專利，尼古拉·特斯拉也不好意思離開天上飛了。

尼古拉·特斯拉心性單純，趕忙為趙傳薪說話：「其實，光我自己難以成事，趙也投入巨大精力、財力。他光是投資實驗室的錢，已經有數百萬之巨……」

人群嘩然。

旋即炸鍋。

我焯……數百萬？

瘋啦吧？

數百萬能幹多少事？

趙傳薪一連串咳嗽：「因為召開記者發布會，尼古拉昨夜沒睡好，說錯了，是數萬之巨！」

然而，沒人信他。

其實真沒花那麼多。

尼古拉·特斯拉對錢沒有太大概念。

趙傳薪的許多材料，根本就是零元購，還有從《舊神法典》世界做任務所得。

他美其名曰：「都是流落在外人間寶貴財富，需要拿到天上飛提煉出造福人類的價值……」

雖說如此，但百多萬是有的。

在這點上，趙傳薪不想高調，否則容易遭人惦記。

此時，台下有人瘋狂舉手。

趙傳薪也不知道那是記者還是學生，或者是社會閑散人員……

劉寶貴示意工作人員，將話筒遞給那人。

那人起身，昂揚道：「拉丁文中有個詞，叫ego。而我國古語有云——君子之為利，利人；小人之為利，利己。我覺得，趙都督是個精緻的利己者。竟然在實驗室耗費數百萬錢，這豈非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會場再次嘩然。

這人都不算是陰陽趙傳薪了，是明目張胆罵他。

但許多人認為他說的有道理。

這幾年，連年兵燹、天災不斷。

百姓民不聊生。

你卻揮霍數百萬？

趙傳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罵他的人多了去了。

他正要開口。

旁邊的本傑明·戈德伯格湊到話筒面前，搶先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你說俺師父是精緻利己者，呵呵，俺不反駁你，在座的誰敢說他不利己？俺只想說，你就只能是個粗糙的利己者罷了，因為你無能！你說朱門酒肉臭，不是你多高尚，你只是嫉妒你沒在朱門內而已。」

好！

在場許多人心中叫好。

趙傳薪這大弟子，果然有兩下子。

趙傳薪笑吟吟看著大徒弟：秤砣雖小壓千斤。

那記者面色漲紅，吼道：「你胡說！」

本傑明·戈德伯格一拍桌子：「俺胡說？你他媽倒是說說看，你有多高尚？你為國為民做了什麼？各地災患，你可捐了一分錢？」

記者語塞：「我……我是沒做過什麼，那你便做過了？」

本傑明·戈德伯格盯著那人：「你可有過感冒？感冒時，可吃過一種叫『金堡』的藥片？」

記者懵逼：「吃過，你說這個做什麼？」

本傑明·戈德伯格冷笑：「那你認為，金堡感冒藥貴么？」

「不貴，可那與你有何瓜葛？」

本傑明·戈德伯格再次拍桌子：「那是俺研發的感冒藥，專賣給窮苦百姓。你說這算不算為國為民？」

會場轟動。

我焯……趙傳薪大弟子年紀輕輕，居然有這等本事？

許多人都吃過金堡感冒藥，感冒發燒咳嗽流鼻涕，有人吃完就好，有人吃了會極大減輕癥狀。

這年頭，感冒也會死人的。

關鍵金堡感冒藥，便宜到令人髮指，讓沒錢就醫的百姓頭疼腦熱時不再硬挺。

的確算是做了大好事。

本傑明·戈德伯格指著趙傳薪：「再來說俺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