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CP第八天
電影主角的服裝此前都沒有正式定稿,也是直到拍攝當天,他們才見到彼此的戲服。
為了貼合年代感,劇組特意從國外重金聘請回來的設計師,演員的衣服經過量身打造,無論質料或是設計感都無可挑剔。
不得不說,沈清弦的容貌和身材都太適合穿軍裝了。
縫線的袖口和腰封筆直精密,嚴絲合縫地貼合男人挺拔的身線,肩頭流穗英氣而華貴,鎏金紐扣繫到了喉結最頂端,隔著布料都彷彿能感受到其下隱秘的肌肉線條。
原本是冷厲莊嚴的顏色,在沈清弦身上卻穿出一種勾人遐想的斯糜敗類感。
導演喊了action前,宋知落已經進入了林晚笙的情緒。
劇本中,此時的林晚笙有著非常複雜的人物情感,一方面她希望李承言能和女主在一起,這樣她就能脫離這個世界,回到現實。而另一方面,又無法剋制的,對眼前的男人動了情。
她如今的身份只是這亂世的浮萍,說得好聽是名動一時的歌姬,但難聽得她也聽過,不過是世人眼裡賣藝的娼妓。
六年的經歷打磨掉了她的率性天真,她不再是李太太,原本她就是這個世界不該存在的角色,二人更不應該再有什麼交集。
而此刻的李承言只當她是從未動過真心、將他戲耍后便人間蒸發的女人,維持了數日的面具在此刻分崩離析,情緒疊加爆發。按照原著中,這一場,兩人有非常多露骨的床戲,只是為了過審,不可能真的拍出來。
被囚禁后的第五天,林晚笙被脅迫換了一套新衣服,帶進了李承言的房間。
屋內只燃著兩盞壁燈,男人靠在床側,暗火中,如狼般冷沉的眸子睨著她。
女人眼波涌動著絲絲縷縷的情愫。
燭影搖搖晃晃,映著女人的身姿婀娜,鏡頭下的宋知落,漂亮得十分艷麗。
她只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很快,情緒便如角落的燈火,藏匿其中。
賴導緊盯著監控器里的畫面,表情專註而認真。此刻為止。兩人並無台詞,全靠眼神的對撞。
但那種低濃曖昧的氛圍,卻自然而然地開始在空氣中發酵。
拿到劇本后,演員要完全與角色貼合併非是易事,除了天生模子好,還有私底下對角色的揣摩。時隔幾年,相比第一部戲的青澀,眼前的姑娘,眼睛更有故事,同時保留了對角色的敬畏感,鏡頭下的每一幀都如同那個年代的畫報。
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屏住了呼吸。
被關進統領府後,林晚笙每天都被帶來此地,需為李承言跳一支舞。
黑唱片伴著沙沙雜音,播放著那個時代最時興的曲調,蘇儂軟語,唱的人心頭酸澀,過往的回憶見縫插針般將人勾纏。
在舞廳的日子也不過是如此,林晚笙如同前幾次一樣,做著那些千篇一律的動作。
但床上的男人顯然沒那麼有耐心。
他神情冷淡,在這昏暗光線下更顯薄涼,語氣帶著軍人命令式的威懾:「過來。」
從前幾處畫面潑散,女人舞姿一頓,將眸中的失神斂去,只是恍了幾秒,又化為平靜,她低著眼,慢慢走了過去。
「坐上來。」男人發布了第二道命令。
林晚笙唇角微抿。
「下面該做什麼,不用我教你吧。」
這些天,她對他唯命是從,無論他提出什麼要求,她都照辦。
然而,她顯然低估了一點,李承言作為北方的軍統,早就在數百次戰火中訓練出了一匹狼的野蠻,從前他為了取悅她,假惺惺地裝作爛好人、謙謙君子。
但如今,他沒耐心再陪她玩過家家的那套,他血液里流淌著獸性,想要去征服和攻略,他要得到的東西,註定得是他的。
林晚笙與李承言的視線對上,視線緩慢晃動然後清晰,那雙眼睛像是破曉前堙沒於黑夜裡的月亮,又像是將人拉入黑暗的魔鬼。
如同完成指令那樣,林晚笙木訥地伸出手,觸碰他的衣領,指端慢慢往下,停在男人的腰封。
墨綠色的軍裝,經由她指尖,一一解開。
他冷冷凝著她的動作,想看看這個女人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原以為她會拒絕,但多年過去,她變得隱忍許多,像是恐懼他的權威,生怕觸到他的逆鱗。
林晚笙呼吸放慢,在動作進行到一半時,猛然被人鉗去手臂,巨大的力道之下,對方輕而易舉將她壓制在床面,二人維持了數日友好的假面,終於被撕開。
李承言眼尾怒火灼燒著,似要將她吞噬,手指卻摩挲著她頸后的軟肉:「這麼聽話,你為幾個人做過?」
鏡頭下驚艷絕倫的一張臉,被放大數倍,展現在眼前。
她望著伏在上空的一雙眼睛,冰冷而熟悉的俊容,眸中的盛怒可輕易將人堙沒,見她愣住,男人俯首,鉗住她的腰肢,再往上,手肆意勾入她發間,將她摁向自己。
凜冽的氣息距離她唇息只有寸厘。
兩人身型形成懸殊的對比,如同掉入狼爪的野兔,周圍唯有細微的壁燈閃爍。
一切都晦昧不清......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林晚笙說。
她這無所謂的表情,將他眼底刺痛。那身旗袍是他們初見時那套,她玲瓏的身線毫無遮擋的展現在眼前,胸口的弧度因掙扎微微起伏,連哭都像貓嚀。
空氣中流淌著野性的慾望。
她欲不服軟,他動作便越放肆。
到最後......少女的音線透出一絲啞意,「李承言,放開我吧。」
男人咬住她耳後那顆小痣:「我們早就在一起了,你忘了么。」
語氣執拗又深情,與這一刻正在進行的動作毫不相配。
耳邊的呢喃,甜蜜的舐吻,多年來積壓的思念,宋知落有一瞬間的怔然。
「你的身體,比你想象中要想我......」
那個曾被樂評人公認為天使親吻過的嗓音,此時正抵著她,喘音病態又性感:「阿晚......要了我的命,或者今晚,我要了你的命。」
宋知落呼吸猛然一滯。
身下的被單被她下意識揪緊,咫尺間,那雙美麗的令人窒息的眼睛,也正望著她......
如果不是在戲里,她一定覺得這一刻,沈清弦將她認出來了。
阿晚......
那是鮮有人知的,屬於她過去的名字。
然而,劇本上,並沒有設計這句台詞。
宋知落想從那雙眼睛,找尋一絲答案。
但沈清弦只是用李承言的口吻,戲謔道:「幾年沒見,你還是沒什麼變化......」
男人指尖揩過她唇瓣,一如過去那樣:「和我接吻的時候,就會臉紅。」
一時間,台詞又回到劇情,耳垂的皮膚細幼,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宋知落忍不住痛吟一聲,眼中的迷茫碎裂開來,使她的眼睛有些迷離,卻不知這副神情落在人眼裡,有多要命。
玻璃窗寬闊明亮,倒映著一雙人的影子,明明是曖昧到極致的姿勢,卻勾著天雷地火的火藥氣息。
又或許,沈清弦只是入戲沉迷,叫的並不是她,而是林晚笙的小名。
拍戲時,宋知落鮮少有這樣不專心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對手是沈清弦的關係,這樣親昵的舉動,就像是一顆小小的種子,在心中復甦,她機械的對著台詞,每一句都帶著林晚笙的情緒,可又隨時提醒著她,曾與沈清弦擁有過怎樣綿纏的回憶。
「阿晚,阿晚......」
他湊到她耳根,在那早已熏紅的耳垂上,輕輕逗弄著,直到那顆淡紅色的痣,變得殷紅,像是要撕開她的記憶的封印。
某個夜晚...
那個位置被他舔舐過,親過,咬過。
成為他們之間秘密專屬的敏感點,如今時隔多年,他的氣息再次撫上那裡。
宋知落迷濛看著上方的人。
聽到那甜蜜如惡魔般宣判的聲音。
此刻溫柔的卻像在說情話。
「......承認吧,你根本忘不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