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賽博朋克（4）

如果是原主，喜歡的人被這樣對待，一定會氣的撓花江序的臉。

江序就是在報復她把老闆送到他辦公室讓他顏面大失。

無所謂，她還干。

辛榕盯著據說可能是她未婚夫的男人，抬手指了下他的繩子：「這裡綁的太鬆了。」

江序一愣，隨即一笑：「看來小榕對他沒興趣了，之前還吵著鬧著要跟他結婚呢。」

這話說的，就像長輩在對你說『現在對蘋果都不感興趣了，之前還吵著鬧著要吃它呢』

「我善變你是第一次知道嗎。」

男人微微一笑，輕飄飄地下令：「那就丟了吧。」

義體猛男動作利索地把五花大綁的男人丟出去，男人目露震驚，羞恥地跟皮皮蝦一樣。

「與他們家的合作也停了吧，既然小榕已經厭煩了。」

……這個人，拿她當擋箭牌的心思一點也不遮掩啊。

辛榕把風衣脫下來，女僕主動的接過風衣，她按了按肩膀，把粘在自己身後的棉花糖提溜到自己面前拍了拍：「把幼因安排在我隔壁。」

目光交匯間，江序彎了彎眼：「小榕，他來歷不明，萬一是別人派過來利用你的間諜怎麼辦。」

「那我不是賺了，我就喜歡被幼因利用。」

灰發綠眼睛的小棉花糖揪著衣服抿著嘴，抬起頭輕聲說：「我也喜歡被榕利用。」

江序冷眼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半晌他輕言淺笑：「那好吧。」

男人毫無溫度的目光落在幼因的身上，語速變得極其緩慢。

「那你就好好的服侍小榕，讓她開心。」

辛榕踩著小高跟一手攬住幼因的肩膀，噠噠噠走進房子里，然後反手關住了門，把他們關在了外面。

江序：「……」

看著緊閉的大門，男人抬眼看著陽光，無可奈何，「看來我太寵愛小榕了。」

［想要殺死對方也是一種寵愛嗎。］

周圍的人好似沒有聽到突然出現的電子音，他們整齊有序的打開門讓江序走進，他沒有回復，而是看向客廳中的巨幅畫像。

裡面是相同笑容，長相各有相似的人，男孩，女孩，大人，一張虛偽的合照。

*

在江序這裡已經待了一周，期間江序似乎很忙，兩個人一周幾乎很少見過面。

辛榕躺在沙發上，百般無聊出聲：「黎明，放首歌。」

「好的，請問想要放什麼歌曲。」

她思考了下說出自己想要聽的歌曲。

——江序剛下車打開門，就被音樂弄得停下了腳步。

他面露複雜的問：「……這是什麼歌」

黎明：「幾十年代前的童謠曲。」

江序張了張口，最終沒有說話。

「算了，她喜歡就好。」

處理完工作后，江序走進浴室簡單沖洗了下自己，他圍上浴袍，剛打開門，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姿態放鬆，手裡握著高腳杯，地上擺放著他收藏的酒水。

特點是昂貴，這是他為數不多的小愛好。

「你怎麼在這裡，小榕。」

辛榕偏頭晃了晃酒杯，眼神嫌棄，語氣懶洋洋地，「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過來這裡，這裡的空氣都讓我討厭。」

「這酒也太難喝了。」

江序一言不發，繞過沙發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向身後的玻璃，高腳杯跌落在地上，酒水在浴袍上留下一片水漬，而他俯下身，湊在她耳邊說：「辛榕，你在搞什麼。」

黑髮少女表情淡然，低頭看著酒水很可惜，她嘆了口氣，動了下手指，一把銀亮的刀刃橫在他的脖頸，輕輕吹了口氣。

「你猜。」

江序眸光暗了下來，他伸出手指，溫熱的指腹貼在她的唇邊，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兩人離得近，彼此的心跳聲清晰可聞，呼吸間酒味纏繞，男人眼裡的寒意退散，直勾勾凝視著少女，淺笑盈盈：「小榕，你喝醉了，不要和我鬧了。」

辛榕唇角一挑，眼裡分明藏著惡劣般的笑：「我還沒那麼容易醉，倒是你，沒殺死我，很挫敗吧，是不是覺得計劃被打亂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乾脆改名叫江特假吧。」

男人站起來放開她的手，斜眼看向刀：「別鬧了，移開。」

這一看他沒移開眼，刀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古刀，被完美復原的成品刀，一刀可刺破你身上的防甲，百億起拍，因其危險性很搶手，最終被小姐以250億的價格拍下。］

江序：她哪來的錢？

「認出來了啊。」

辛榕打了個哈欠，黑眸微轉收回刀，點了下耳垂抿唇一笑。

「哥哥，麻煩付下款，誠惠250億，謝謝。」

江序：「……」

從他的角度，看到少女抱著刀站姿松垮，鴉黑長發垂散，膚色襯得冷白，窗外的霓虹燈為她打光，另一半身影卻擋住了光，沒入黑暗，她眸色冷淡散漫，和之前一樣，都是那麼氣人。

明明已經死了，卻突然又開始呼吸。

黎明也說她就是人類，並非仿生人。

那你是誰啊。

男人忽然笑了，他扯開浴袍的領口，坐在椅子上，雙腿交疊撐著臉，語氣戲謔：「讓我花錢買下能殺死我自己的武器，我看起來像沒腦子的冤大頭嗎。」

「付錢你就是了。」

江序「哈」了一聲，拿起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漫不經心道：「想殺我？沒可能，你還不如繼續去纏著那個沒用的廢物。」

「你要知道，如果你殺死了我，會讓這個城市陷入混亂，大批的人失業，市民暴亂，最重要的是，即使沒有了我，還會有下一個，下一個，永遠都有一個『我』替代我。」

冷笑一聲，江序閑散飲酒：「別浪費力氣，乖乖做你的大小姐，什麼也別做，這樣對你自己，對別人都比較好。」

「你說的也不錯，不過……」

辛榕邊走邊點頭，從衣袖中掏出透明的線逼近江序，她勾了下小指，透明線瞬間纏繞住他的手腕，沒等江序反應，她同時說：「幼因。」

霓虹燈移動，照出早在門口等候，悄無聲息隱蔽氣息的灰發少年，電弧在他的眼底流轉而過，幼因手貼著牆，禁錮住這片的空間。

幼因的能力，能夠讓鎖定空間的人不能使用任何的能力，他求收養的時候，就詳細的說了這些。

——「不過我天生反骨，你不讓我做什麼，我偏要做，氣死你，你不開心，我就開心。」

黑髮的少女披著月光，捏著他的下巴，悠閑地說。

「我本來不想這麼快就吸血的，但是誰讓你殺我呢。」

透明線充斥著整個屋子，辛榕彈了彈，離她最近的那根線很鋒利，劃破了他的肌膚，鮮血剎那的溢出，她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變成了非人的金色。

江序身體被桎梏，看著那雙金色的眼睛，居然產生了想要觸碰的想法。

他下意識皺眉，暗想自己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但下一刻，男人脖頸一涼，酥麻的痛感瀰漫全身，只聞少女微涼的聲音，和彌散在鼻尖，與酒味混雜的鐵鏽味。

「哥哥，夜晚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