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修仙男主是替身(4)
「舒坦了嗎,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哪裡來的阿貓阿狗都能進劍宗,就算他爹是長老,我也不給面子。」
把蘭扔出丹峰后,裴意轉身拉開門,同時出聲:「進來說吧,小皇帝。」
辛榕眉梢一挑,每次聽到這個稱呼,都會讓她心情複雜。
裴意,是凡人界來的,凡人界的他剛開始是一個將軍,天生帶了一身的火氣無處抒發,脾氣日益見長,愈發暴躁,自己的地位又不能情緒外露,冷著一張臉說的人啞口無言,誰也不敢惹。
他本來將軍做的好好的,奈何皇帝殘暴多疑,不僅要強娶他姐,還想污衊他滅他門,裴意忍了太久,這次忍不了了,直接帶著手下騎兵造反,砍下了他的人頭,還直接把帝冕扔給了有學識卻隱藏的姐姐,看著她當了女皇后辭退離去。遊盪途中碰到了不小心從飛劍掉下來的元江,兩個師兄弟的孽緣就此展開。
擁有極品的火靈根,還是將軍,所有人都以為裴意會成為一個所向披靡的劍修,誰知道這人厭倦了打打殺殺,轉頭就當了最需要耐心和毅力的丹修,天賦點滿,很快就成了丹峰的峰主。
辛榕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剛來這個世界不久,被元江帶回丹峰,那時的裴意脾氣遠不如現在收斂,剛看到她一眼就踩著赤色的火焰,拔出腰間的刀指向她的額頭。
「殺伐之氣,紫薇之氣,元江,你這徒弟不簡單啊,暴君轉世修無情道,你是想讓她攪的整個修仙界不得安生嗎。」
而白髮的男人則一臉驚喜:「小榕這麼厲害,將來一定會飛升的。」
裴意:「要不我還是把你殺了,你這個樣子怎麼能做掌門。」
「小裴脾氣不要這麼暴躁。」
元江喜歡孩子,但他不喜歡養孩子,留在他身邊的只有辛榕一個,時常突然消失,一消失就是幾個月,把她一個人留在竹屋,就算再怎麼有天賦她也是個凡人,沒有辟穀,枯燥的翻著一些記錄符咒的書,差點就要嚼書頁的時候被裴意一腳踹開了門。
紅衣男人黑著臉給她做飯,嘴上還不忘諷刺:「你一個暴君轉世怎麼連個飯也不會做。」
黑髮少女歪頭看著他,下一秒就抽出長劍,劍氣肆溢,割掉他額前的一縷長發。
她慢吞吞地說:「我會這個就可以。」
裴意看著鍋里掉落的頭髮,深吸了口氣直接把鍋給燒成了灰,和她乾瞪眼:「脾氣太差。」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個詞的。
就這樣她待在裴意身邊比待在元江身邊的時間還要久,裴意教她劍術,嚇唬講述他怎麼斬下昏君的頭,說自己只要看人一眼就能知道他們身上的「氣」來判斷這人是否能夠結交。
「你身上的殺伐之氣太過濃重。」紅色道袍的男人身處一片火海中,揮手間邪祟盡滅,「殺伐之氣,紫薇之氣,只要你在凡人界,帝王之位就是你的。」
他手執著符紙,眼中是一片灼紅。
「你身上的因果線太多,它們層層纏繞著你的四肢,我雖然不知道師兄為何要收你為徒,不過修無情道對你的益處大於坏處。」
裴意同她並肩走,手掌壓著少女的頭,語氣嚴肅起來。
「如果不想以後痛苦,離你師父遠一點,他身上的因果線和你死死糾纏,發紅髮黑,一般這種情況,都是上一世的執念過深,你們之間有著生死債,亦或者是情債。」
但辛榕很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元江。
辛榕幾乎和裴意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常,有一天消失了一年的元江突然出現,並且舉止怪異。
白髮青衣的男人大半夜的出現在她的窗前,雙眸鬼魅的發著亮光,臉頰兩側似乎生出了艷麗的紋路,她眨了一下眼,元江又跟之前沒什麼兩樣,他在月光下坐在窗口,對著她伸手,「小榕,要和我一起走嗎,就我們兩個人,沒有劍宗,不當掌門了,小裴去當,我們兩個去做散修,雲遊天下,什麼也不用在意。」
「小師叔會殺了你。」
「反正也死不了。」
元江雲淡風輕地說。
「不和我走?」
「我叫小師叔了。」
元江扁嘴:「別叫啊,我可不想大半夜打起來。」
黑髮少女在月色下彷彿發著光,漆黑如墨的眼瞳注視著他,看著那張臉,元江閉上了眼,不說話了。
「我都丟下你一年沒管,你怎麼都不生我氣。」
少女打著哈欠,神情全然的不在意。
「小師叔說當你是死人就不會生氣了。」
「三次。」元江低聲說:「你叫了小裴三次小師叔,對我一聲師父都沒有,一整年,只要你叫我一聲我就會回來,可你沒有叫,一次也沒有。」
辛榕神色冷漠,聲音都似乎覆著一層霜。
「你不是討厭我嗎。」
「或許吧,但小榕不用害怕,我傷害不了你。」剛才的話彷彿只是幻夢,元江又恢復了笑眯眯的樣子,按著她的肩膀推著她睡到床上,他坐在凳子上交疊著腿,手撐著下巴興緻勃勃地說:「之後我不會再跑了,現在就讓我們聯絡聯絡師徒感情,讓我給你講一講故事。」
「就講從前有一個人類,他的生活一直平淡,可是有一天他死了,因為一隻兇殘暴力的大妖怪找人找的發了瘋,不小心將那個人類燒死了。可是人類最後沒死,因為大妖怪害怕自己做的事被要找的人發現,它就把人類救活了,可是大妖怪走了很遠的路,腿都斷了也要走,它快死了,它找不到他要找的那個人。」
「這個時候它發現人類很有天賦,就決定把一身的神通都傳給人類,讓他幫忙找人,人類為了活命就成了大妖怪,他活了下來,因為那一身的神通變得厲害,無人能敵,可是那個人類發現自己回不了家了,他拚命的想回去,怎麼也回不去。他發現自己被大妖怪困住了,找不到那個人,他就不能死。」
「人類厭惡起了大妖怪,甚至遷怒起那個要找的人。」
「找不到,怎麼也找不到,他找了好久,久到已經忘記了家的樣子,久到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只知道要找人,時間太久了,人類又碰到一個和自己一樣被困住的人,但人類什麼也不想管,不想管他們,他想找到人,想看看那個人是誰。」
「他找到了。」
看著已經聽睡著的少女,男人伸出手將她蹬下去的被子拉起來蓋上,頭靠在床上,白髮散落,他在縫隙中憑藉著微弱的燭光,描摹著少女的臉龐。
「人類害怕了,他不想重複和大妖怪一樣的結局。」
元江放緩了聲音。
「他跑了,因為他害怕,那個人知道是他殺死了大妖怪。」
「什麼都不用知道,不死神國,妖怪,還是魔,你什麼也不用知道,不知道,就不會痛苦。」
次日辛榕醒來后元江沒有走,而是說要帶著她好好的歷練。
師徒兩個人收穫了小師叔一個白眼,什麼也沒帶的留下了山。
辛榕開始後悔和元江一起出來。
這人太會惹事了,不是攪黃了了人家的甜蜜日常,戳破男主人在外面養了人,要不就是戲弄一群小孩子,惹得他們哇哇大哭家人跑過來,他一溜煙的跑路,邊跑邊笑,極其缺德。
於是在歷練的第二周,辛榕把元江綁起來了。
嗯,綁起來了,脖子上套了個圈,手腕被金鐲套住,男人非但沒有覺得不太對勁,反而還挺享受,惹得周圍路人目光獃滯。
——「小榕,你要去哪裡,回劍宗的路你走反了。」
黑髮少女停下腳步,她拉扯著繩子雙眸都淬著暴躁,「師父,我已經走了幾百公里,你現在才告訴我走錯了。」
「因為師父發現這條路上風景更好看。」
元江一臉無辜地說。
辛榕面無表情,她掌心呲溜冒出紅蓮業火,元江哈哈笑了一聲,「小榕你不要和你小師叔一個樣子,愛生氣老的快……你不會真的要燒師父我吧。」
辛榕:「你猜?」
元江默默蹲下,然後躺倒滾來滾去耍無賴,「這條路更好嘛,不會遇到惹人心煩的人。」
辛榕看著他,冒出一個想法。
要不和小師叔一起摸黑把他刀了。
黑髮少女漠視著男人的耍無賴行為,忽然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看起來年齡還小的女孩喘著粗氣焦急的看著他們,聲音都帶著哭腔。
「求求你們救命,我朋友他快要死了。」
女孩手上都是血,她慌亂的用手摸著衣服,「血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他受傷了,我給他包紮用藥不起作用,我們就想去最近的劍宗幫忙但是迷路了,他剛才忽然暈倒了,求你們,救救他。」
女孩一咬牙直接跪在地上,「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見過劍宗的衣服,你們是仙長,過去看看也好,說不定是你們認識的人,他說過他的父親是劍宗的長老。」
「……」
元江沉默片刻,語氣平淡:「我為何要救,況且你和他才認識幾天。」
辛榕從未見過一向愛笑的元江表情這麼冷淡過,平日的他笑容總是在臉上。
他剛才一瞬間的眼神,就像是和那個女孩已經認識了很久,等她再看一眼時已經消失了。
小女孩頭碰到地,動作緩慢堅定的一直在做。
「我不知道,但我不能看著他死。」
「……你要我救他,哪怕以後的你會痛苦,後悔。」
女孩也不懂為什麼會後悔,她只知道人不能死,便堅定的點頭。
元江笑了,他的嗓音溫柔,「我不……」
正要拒絕的男人看到身邊的黑髮少女,她沒有對他說出要救的話,而是抱著劍看著他要做什麼決定,元江睫羽低垂,輕嘆了口氣。
「我救。」
「巫唯,帶路。」
「好!」
走了一半巫唯發現不對,摸著腦袋十分困惑:「仙長,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