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關係不可能簡單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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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昕穿著寬大的病號服獨自走在米蘭大街上。燈光璀璨。人跡靜謐。柔柔的路燈照耀在她身上。她卻沒有感到一絲暖意。肩膀處的疼痛牽扯著她每一條神經。她料想自己可能走不到家。

然而。只要想到瑤瑤可能半夜醒來見不著她會哭會鬧。她就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真是可笑。剛剛還忘乎所以的奢望林謹琛在醫院陪她一晚。此刻她卻感覺自己真是一個不稱職的母親。

真當自己還是兩三年前被林謹琛捧在手心的那個女人么。她也是時候清醒了。林謹琛會失憶一半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她才感覺自己有必要做一些補償。回到他身邊好好愛他。可現在他身邊有女人陪著愛著。根本不需要她所謂的歉意彌補。她又何必太高看自己。

她的打擾只會增添他的煩惱。況且。現在瑤瑤需要她依賴她離不開她。她又哪來的精力還去破壞林謹琛和慕安琪的好事。

就讓她放棄吧……

林墨昕不知不覺走回她和秦裊一起租住的公寓。疲憊抬眼。卻發現一個偉岸身影站在白色烤漆門前一動不動的凝著她。

大野哥是在等她么。心頭無由來犯暖。滾燙的眼淚也不聽使喚的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幼時寫作文。常常會寫。家是溫暖的港灣。是一個在你疲憊的時候能夠停歇的地方。

現在林墨昕才真正體會到像她這樣沒有親人朋友的女人。的確需要一個家。有個人默默等待你回家的感覺。真好。

鼻尖一陣酸楚。無語凝咽。眼神穿過空氣。四目相對。彼此都互相看懂了對方的感情。

秦裊好不容易哄瑤瑤睡著后。才回卧室拿手機。可卻接到林謹琛傳來的簡訊。內容說林墨昕受傷離開了醫院。他本打算去尋。剛出門口就遠遠見到林墨昕搖搖欲墜的走在路燈下孤單無依的身影。

凝著林墨昕穿著病號服。並且一瘸一拐的走近自己。秦裊心頭一陣疼惜。或許今天支持她去找林謹琛就是一個錯誤。此刻才會看著她這般狼狽歸來。

「回來就好。進去吧。」秦裊不慌不忙的走到林墨昕身邊。觸摸到她冰涼刺骨的手。沒有多說其他。因為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徒勞無力的。他早已感受過。

「謝謝你。大野哥。」林墨昕哽咽著對上秦裊那雙早已卸去凌厲的幽深眸子。微微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我。。」

「噓。。什麼也不用再說。」秦裊打斷她的話。攙扶著進了屋。

*

清晨。一雙肉乎乎的小手鑽進林墨昕的被子。感受到冰冷的觸覺。林墨昕一激靈。迷濛睜眼。就看到瑤瑤用可憐巴巴的大眼睛圓溜溜的看著她。但昨天走了太遠。現在好乏好睏。林墨昕捂著被子迷糊道：「瑤瑤。讓媽咪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瑤瑤並不知道昨天林墨昕做了什麼。依然小孩子心性地扯林墨昕的被子。軟糯的聲音一聲聲叫著「媽咪」「媽咪」。

秦裊在客廳聽到瑤瑤叫媽咪的聲音。走進林墨昕的卧室。看到她依然一臉睏倦的窩在被子里。心頭一時不忍心讓她立馬起床。

如果是平時。林墨昕會比瑤瑤早起那麼幾分鐘。可今天。卻輪到瑤瑤來叫她。秦裊輕笑一聲。只當林墨昕是簡單的睏乏。走過去攬起小瑤瑤。抱在懷裡安撫道：「你媽咪是個小懶蟲……為了懲罰媽咪。我只帶瑤瑤和小寒哥哥去遊樂場好不好。」

事實證明。瑤瑤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小朋友。她似乎不忍心把林墨昕一個人留在家裡。掙扎著要離開秦裊的懷抱。腦袋也搖成了撥浪鼓。

秦裊垂敗的唉了聲。抱著瑤瑤就往外走。然而瑤瑤以為秦裊要丟下媽咪。嘴巴癟著就要哭。

比瑤瑤要大一歲的秦逸寒盯著秦裊懷裡快哭的瑤瑤。眼睛軲轆地轉了轉。他急忙上前扯著秦裊的衣角。撒嬌道：「妹妹要陪林阿姨。爹地帶我一個人去遊樂場好不好嘛。」

「好。那瑤瑤就陪著她媽咪。我帶小寒去玩咯。」秦裊似乎知道自己兒子的鬼主意。立即放下瑤瑤。牽起小寒的手。還裝模作樣的在瑤瑤面前恍了恍。

瑤瑤畢竟是小孩子。縱然捨不得媽咪。但也很想去遊樂場玩旋轉木馬。在秦裊和小寒走到門口玄關時。她邁著小步跑過去。氣喘吁吁地抱住了秦裊的腿。

「爹地……」帶著點點委屈的呼喚。秦裊嘴角一揚。抱起瑤瑤。笑著說。「瑤瑤也想去嗎。」

瑤瑤用剛剛搖成撥浪鼓似的力氣重重點頭。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

秦裊替兩個孩子穿好外出的鞋。打開門后。朝卧室里的林墨昕大喊：「我帶孩子出去了。你醒后給我打電話……」

林墨昕在睡夢裡迷迷糊糊應了身。轉過背又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墨昕腦袋一片混沌。聽到一聲又一聲急切的門鈴響。

按壓了幾下太陽穴。意識模糊的想起秦裊說帶小寒和瑤瑤外出。她兀自以為秦裊出門沒帶鑰匙。揉了揉酸脹的眼睛。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

頭不僅重得厲害。身體也好冷。無意識的動動胳膊想要裹起被子。倏地。肩膀傷著的地方傳來傷口撕裂的刺痛感。

腦袋清醒了一些。然而又一聲門鈴響起。

林墨昕只有無奈放棄暖和的被子。眼冒金星的走到客廳門前。打開了門。

根本沒看清來人是誰。林墨昕就被男人碾壓在門板上。下頜突然被大掌狠狠攥住。

「我終於搞清楚。我們的關係是什麼了。」

鋪頭蓋臉就是一句咬牙切齒的冷話。林墨昕忍著下頜酸痛。倔強抬眸。才發現壓在她身前的男人是林謹琛。

他怎麼找到這裡來了。臉上的表情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他是怪自己逃跑了嗎。

林謹琛怒不可遏地盯著林墨昕一副無辜的樣子。冷嗤道：「你說的對。我們的關係根本不可能簡簡單單的撇清……今天我們就好好來算算。你是怎麼背叛我跟了其他男人的。」

她背叛他。跟了其他男人。到底怎麼回事。</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