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番外七（3）
於是希歐多爾就暫時在黑澤陣身邊留了下來。
不過黑澤陣並沒有每天帶著他,他很忙，在組織正處於被考察的時候，因為能力過於出色，組織內外都有人盯著他,所以就算休息也是經常換酒店。
讓希歐多爾幫的忙也只是處理一些不便處理的痕迹或者是治療傷口。
希歐多爾心疼他身上時不時出現的傷口,提出說要在他身上放保護的魔法，卻被黑澤陣拒絕了。
「不需要。」黑澤陣冷淡地說。
希歐多爾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他疑惑地問：「為什麼？這樣你就不會受傷了。只是一個小魔法」
黑澤陣看了他一眼,簡單地說：「你會離開。」
如果養成習慣,他對危險的警覺就會下降,對身體的重視也會下降。但怪物會離開,他不可能永遠都有人幫他治療傷口或者讓他免除傷害。
所以他其實也不怎麼叫希歐多爾幫自己治療。
希歐多爾好像有點明白了,他有點遺憾,但更多是驕傲：「不愧是我的小黑澤！」他撲過去，給了黑澤陣一個熊抱。
黑澤陣被他撲得後退了兩步，耳根有點紅：「不要這麼叫我。」
希歐多爾才不管,以後的琴酒都攔不住,現在沒什麼經驗的黑澤陣更是攔不住。
「小阿陣,小黑澤——就要叫！」希歐多爾的目光落在黑澤陣發紅的耳垂上，剋制住了自己想湊過去親一口的衝動,艱難地把視線移開了,他把頭埋在黑澤陣脖子上蹭了蹭，告訴自己這是十八歲的黑澤陣，他不能……不可以……
黑澤陣被他的頭髮蹭得有點癢，把他的手拽了下來,推開了他。
希歐多爾乖乖地站好,注視著黑澤陣看。
「別盯著我看。」黑澤陣揚了一下下巴,自然地指揮他，「去把屋子打掃一下，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要住在這裡。」
「住在這？」希歐多爾有點驚訝，他注意到了黑澤陣的用詞，眼睛一亮，問：「阿陣，這是同居邀請嗎？阿陣最近沒那麼忙了？」
雖然說之前他們就算是住在一起，但酒店，和屋子是不一樣的。希歐多爾心想。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有跟小阿陣同居的機會，雖然只是出租屋，但也是同居！
可惡啊，這絕對是阿陣給他的挑戰。
「我拿到代號了，地位站穩了。」黑澤陣輕描淡寫地說，看上去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也沒有為此高興。
但希歐多爾非常捧場地驚嘆，又一次湊過來：「阿陣好厲害！我想阿陣一定是組織最年輕的代號成員吧！」
黑澤陣把自己的驕傲掩蓋得很好，但希歐多爾誇他的時候，他還是微微勾起嘴角，矜持地點了點頭：「嗯。」
希歐多爾摸了摸他的頭：「阿陣好棒。」
他像對小孩子那樣誇黑澤陣，黑澤陣意識到哪裡不對，有點惱怒地把他推開：「我不是小孩，去收拾房間。」
希歐多爾笑嘻嘻地說：「但是我看久了以後成熟的阿陣，現在的阿陣對我來說確實很小嘛。」
黑澤陣抿起唇：「別把我和以後的那傢伙對比。」
希歐多爾無奈地搖搖頭，心說會把以後的自己稱為那傢伙的人也是不多。他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發現十八歲的阿陣其實並不是很喜歡聽他提起以後的自己。
「我這就去收拾。」希歐多爾說，所有觸手飛出，開始分工合作收拾房間。
在用觸手施展清潔魔法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點吃力，他撓撓頭，覺得不太可能，大概是因為太久沒有用到這些魔法了。
黑澤陣看了一會兒，在心裡對非人類的能力再一次發出感慨。
「沒事做的話，先去洗個澡，然後早點睡
吧。」希歐多爾體貼地說，「正好我先把浴室收拾好了，你洗完澡出來大概卧室也差不多了，就可以上床睡覺了。」
黑澤陣不是很想聽他的安排，但想了一下自己確實沒事做，只好拿著衣服走進了浴室。
但就在他洗澡的時候，毫無徵兆的，眼前一片漆黑，連帶著水溫也降了下來。
黑澤陣怔了一下，大概知道是停電了，冷水在這種天氣還是有點冷，他打了個噴嚏，趕緊把水關上。
希歐多爾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阿陣，停電了，我出去看一眼。」
黑澤陣沒應聲，浴室里一片漆黑，他摸索了一下才找到浴巾把自己裹起來，卻怎麼也找不到換洗的衣服在哪裡。
就在他努力瞪大眼睛在黑暗中尋找的時候，忽然之間一團光從浴室門透了進來，那是一個光球，在這種時候出現，就算是暖光也不影響它像鬼火一樣嚇人。
黑澤陣一驚，本能地後退，一腳踩到了積水上，摔倒在了地上。
「阿陣，我給你送了一點光來。」希歐多爾的話跟在這團光後面。
黑澤陣瞪著這團光，感到尾椎骨一陣疼痛，低聲罵了一句。
希歐多爾大概是聽見了他這邊的聲音，緊張的聲音靠近：「阿陣，你摔倒了嗎？」
「沒事。」
「真的沒事嗎？」希歐多爾的聲音就在門口，反而讓黑澤陣緊張了起來，他忍著痛，有點狼狽地站起，就著那團光想找衣服給自己穿上。
「你忘了帶睡褲。」希歐多爾補充了一句，觸手敲了敲門，「我幫你拿過來了。」
黑澤陣去拿衣服的手一頓，他盯著門，有點遲疑不敢去開門拿。
雖然說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希歐多爾一直都很老實，但是黑澤陣知道，怪物只是在壓制著，那些炙熱又克制的視線，他並非沒有察覺。
黑澤陣看破不說破，倒是沒有產生過厭惡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對一些人群有很大的吸引力，在進入組織前也不是沒遇到過，在之前他大概會選擇直接戳穿那些人的眼睛。
至於為什麼沒有對希歐多爾這麼做。黑澤陣心底隱約明白，他並不討厭怪物，希歐多爾和他們不一樣。
黑澤陣想，他是自己未來的男朋友。
……合法的。
合法的。這句話開始在黑澤陣腦海里回放。
他抿了抿唇，忽然發現自己其實沒有必要對怪物嚴防死守，他不討厭怪物，甚至……還有點喜歡這個怪物。
他十八歲了。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
與其便宜之後的自己，不如現在就下手。主動權，要在自己手裡。
黑澤陣的行動力很強，他下了決心，簡單潦草地把衣服套上，直接就把浴室的門拉開了。
希歐多爾就站在門口，看見黑澤陣開門急忙就把睡褲送了過去：「你的——」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黑澤陣身上，然後就看見了寬鬆的睡衣，還有兩條筆直的，沒穿褲子的腿。
光線是暗的，但是他看得很清楚。
他後退了兩步，嘴巴張開：「阿，阿陣，你……」
黑澤陣沒有伸手去接，他的手按在門上，用力的狀態能看得出他其實也很緊張，但他的神情是冷靜的，就像是在問希歐多爾晚飯是什麼。
他問：「想不想做？」
希歐多爾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他突然發現自己還張著嘴，顯得很傻，於是趕緊把嘴閉上。
閉上嘴又想起還要回答，又張開，他笨拙地像是剛學會說話：「阿陣，你，你趕緊把褲子穿好。」他把睡褲往黑澤陣那裡遞了遞，眼睛根本不敢看著黑澤陣。
黑澤陣接了過來，然後希歐多爾用餘光發現，他把睡褲扔在了地上。
他帶著一點輕蔑地神情，挑釁地看著希歐多爾：「怎麼？你不行？」
希歐多爾終於意識到不正面回答是不行了。
他結結巴巴地說：「不，不行，不對，我的意思是，我行，但你……你才十八歲。」
「所以已經成年了，可以了。」黑澤陣說，他的緊張已經因為希歐多爾的更緊張而消失了，他上前一步，幾乎要挨在希歐多爾身上，堅定地說，「我想要。」
他做出了行動，就要一定得到讓他自己滿意的回應。
希歐多爾不知道該怎麼說，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手足無措地後退。
「你不想？」黑澤陣從他的態度里看出了一點什麼，開始有點生氣了，明明他都在邀請，希歐多爾居然敢不答應。
「為什麼？」黑澤陣追問。
「你才十八歲。」希歐多爾躲躲閃閃地說，嘴裡反覆就是這句話。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習慣了十年後的琴酒，所以對著十八歲的小阿陣，他會有種養小孩的感覺吧。
黑澤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的心裡泛起一點委屈和羞惱。
他之所以會打開浴室門出來，就是覺得希歐多爾不會拒絕他，但是現在希歐多爾明顯是不願意，那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明明希歐多爾是自己未來的男朋友。還是說，就是因為是未來的，所以不願意和現在的自己做？
他咬了一下唇，想了一下，突然說：「我喜歡你。」
雖然可能只有一點，但是一點也算喜歡。黑澤陣心想，他不介意讓希歐多爾現在就成為自己的男朋友。
希歐多爾吃驚地看著他，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十八歲的阿陣，居然能這麼輕鬆地說出這句話嗎！要知道在十年後，除了在特殊情況下，阿陣可是幾乎從來不說。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希歐多爾恨不得纏著黑澤陣讓他再多說幾次。
黑澤陣離他很近，看清了他的神色，不滿地說：「你應該感到高興。」
他決定自己主動出擊，於是他抓起希歐多爾的手，強行和他十指相扣，然後踮起一點腳尖，用力地親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