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琢如磨（五)
「蝙蝠俠掌控著哥譚？嘖嘖，很有趣的說法，他知道他的哥譚已經被我們滲透成篩子了嗎？」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九頭蛇的科研人員百無聊賴的戳了戳自己眼前的筆。
他現在的確非常無聊，才會想著跟自己身邊的這個面無表情，宛若喪屍之類的奇怪生物的人進行攀談。
沒有辦法，取走這些變種人身上的血液和其他的身體組織的時候，總是這樣的無聊，這個在九頭蛇幹了許久的科研人員甚至已經沒有興趣聽那些「異端」發出慘叫了。
死在這裡的變種人數量快要變成三位數，這種小打小鬧一樣的慘叫……因為次數太多，他的確已經有些麻木了。
這是一個九頭蛇的科研人員。他能夠接觸一些九頭蛇的機密，但是也十分有限。
4個月前，按照九頭蛇的統一安排，他們這一批人進駐到了哥譚。
雖然並不是哥譚的本地人，但是對於蝙蝠俠，少不得這些九頭蛇的工作人員聽過他的傳說。
在九頭蛇的內部，他們甚至很懷疑自己偷渡進哥譚的當天，會不會被從天而降的蝙蝠俠敲斷骨頭。
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這些九頭蛇的確是懷揣著這樣的心情，忐忑不安的踏上了一艘破舊的小船，被哥譚當地的舵手帶著，經過一條隱蔽的航線，來到了這個幾乎是與世隔絕的地方。
一天，兩天，三天。剛剛到哥譚的時候，這些外地佬也曾惶惶不可終日，不過他們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九頭蛇早早的與本地的貓頭鷹法庭搭上了線，貓頭鷹化作烏雲，遮蔽住了蝙蝠俠的眼睛。
這並不是因為蝙蝠俠能力不足，而是和盤踞在此好幾個世紀的貓頭鷹法庭相比，蝙蝠俠再厲害也終歸只是一個人。
蜉蝣撼大樹，貓頭鷹們高傲的認為，即使是蝙蝠俠，一旦與這個城市的黑暗公然對立，也只是比較強壯的螻蟻而已。
就在此處哥譚的地下，在蝙蝠俠的眼皮子底下，九頭蛇與貓頭鷹法庭的一場交易正式開始。只要瞞住蝙蝠俠，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地方比哥譚更加的隱蔽，也更加他們進行實驗。
所謂的變種人，是因為基因的神奇變化而有了特殊的能力，他們通常將這種基因稱為X基因。基因突變的概率非常之小，但是人類的基數卻又非常之大。兩個因素疊加影響，變種人這個種群的數量也並不小。
雖然有變種人願意因為和拉近人類的與變種人的關係、保護世界、為更多的變種人爭取權利等等原因而挺身而出，在災厄面前成為這個變種人和人類共同棲身的地球的一道屏障，也成為人類和變種人之間的橋樑，但是卻也不乏有另外的一些變種人只想安穩度日，隱藏起自己的特殊能力。
哥譚是一個擁有700萬人口的大城市。當然也會有變種人混雜其中。而這些變種人，在九頭蛇與貓頭鷹法庭相勾結，組建變主人實驗室的那一刻，他們就成了這些人的目標。
x基因神秘莫測，卻總有人想要破解基因的奧秘，將其據為己有。無論是當年讓美國隊長誕生的超級血清還是如今的x基因，那些人只是想要讓這麼強大的力量成為握在自己手裡、指向其他人的武器。
一旦成為實驗體，作為人的資格就會被剝奪開去。頭髮、血液、汗液和DNA，進了這個實驗室的變種人就沒有一樣是屬於自己的。
當人淪為實驗工具，這種□□上的剝削和攫取只是第一步。九頭蛇既然決定研究變種人，就一定會榨乾每一個實驗體變種人骨頭裡的最後一次價值。
當人不被稱之為「人」，在他們身上的一切殘忍的實驗都變得理所應當。
一間地下室里不知道流淌了在了多少變種人的血淚，而漸漸的，這些人不再滿足於只在被視為「非我族類」的變種人身上做實驗，他們撕下了偽善的麵皮，開始將驗對象向小孩、女人乃至於成熟的青壯年偏移。
只是這些人到底還存著一絲理智，即使瞞過了蝙蝠俠的耳目來到了哥譚，卻不敢再加大動作，即使他們的實驗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突破，正是需要更多的實驗體的時候。
貓頭鷹法庭的耳目遍布哥譚，這些天來布魯斯·韋恩對哥譚的人口失蹤案件的關注度很高，貓頭鷹法庭的人已經能夠敏銳的察覺到，最近蝙蝠俠和羅賓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雖然他們現在只是將這種異常當做普通的人口拐賣案件處理，但是保不齊有一天就會被追查到這個實驗室中來。
貓頭鷹法庭並不想在這時候和蝙蝠俠硬碰硬，如果可以，貓頭鷹法庭的傢伙們更想要將蝙蝠俠解決在暗處，而並不是被他抓到把柄，硬生生的拉到陽光底下。
因為忌憚著蝙蝠俠，在這次合作之中負責收集實驗體的貓頭鷹法庭不得不更加行事低調，開始利用常年遊走在哥譚的骯髒與黑暗的邊緣的三|流□□，幫助他們收集那些落單了的變種人、女人和小孩。
貓頭鷹法庭：要隱匿下來，就像這幾個世紀以來我們所做的那樣。千萬不能讓蝙蝠俠發現我們是蹤跡。
布魯斯·韋恩：謝謝，我已經發現了，而且還是你們追著把馬腳塞到我手裡的。
布魯斯·韋恩和塞西莉亞最大的不同是，塞西莉亞雖然經歷過許多的位面，甚至經歷過比布魯斯·韋恩更加跌宕起伏的人生，但是無論如何，天光總是盡自己最大的可能保護好這個她養大的孩子。
不僅僅是天光，就連他們的主神也是似有若無的偏心，即使為了收集位面素材，幾乎也從不讓塞西莉亞直面世界的黑暗和人性的醜惡。
天光和主神他們似乎是真的將位面收集素材的這個工作，當成陪伴孩子成長的遊戲，儘可能的讓塞西莉亞去經歷、體會、感受人生的美好。
而蝙蝠俠，蝙蝠俠誕生自布魯斯·韋恩的恐懼，自從布魯斯·韋恩決定成為蝙蝠俠的那天開始，他就註定要見識哥譚這座罪惡之都最原始的恐怖，和黑暗泥濘里污|穢血|腥的一切。
布魯斯·韋恩絕不憚以最惡的惡意去揣測人類，所以塞西莉亞看見眼前的實驗室的時候只感覺到震驚，布魯斯·韋恩卻能夠通過短暫的一瞥，拼湊出這個非法的實驗室中發生的一切。
他需要憑藉著自己超強的意志力，才能不讓對方發現端倪，布魯斯·韋恩感覺到了胸口積蓄著的憤怒。
他為了這個城市而感覺到憤怒，繼而是難以名狀的悲哀。
十幾年來，布魯斯·韋恩一直在與哥譚的黑暗鬥爭，而這些人卻毫不在意的將黑暗與陰影帶給哥譚。從穿上蝙蝠俠制服的那天起，布魯斯·韋恩就已經決定為哥譚的光明奉獻一切。
現在，這些骷髏頭的丑|逼八爪魚和睜著一雙燈泡眼的丑|逼貓頭鷹居然肆無忌憚的在哥譚製造著傷痛，布魯斯·韋恩理所應當的感覺到了憤怒。
布魯斯·韋恩渾身都蒸騰起了熱意，他以為自己是熱血上頭。在恍惚之間，布魯斯·韋恩察覺到了意思不對勁，他以「哥譚守護者」自居，但是絕對不是一個衝動的傢伙，這會兒卻簡直就連後頸和背心都沁上了一層薄汗。
就是十幾歲的時候第一次打架鬥毆，也沒有現在這麼激動的。布魯斯·韋恩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很想讓阿福幫他查看一下自己的身體激素水平。
布魯斯·韋恩摸了一個空。他那尖尖的、蝙蝠俠標誌性的貓貓耳居然沒有在他頭頂。眼睛微微的掀起了一條縫，布魯斯·韋恩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那個小女孩都比你光明正大得多。放鬆點兒變種人，反正最後都會死的，想看就睜開眼睛看吧。」身穿有著被布魯斯·韋恩評價為「張著骷髏頭的丑|逼八爪魚」標誌的白大褂的九頭蛇科研人員，對他偷偷摸摸觀察四周的行為嗤之以鼻。
他們這個實驗室，進來了就別想走了。任何使小聰明想要逃走的變種人，最後往往會經歷更加殘忍的實驗，最後再痛苦的死去。所以他對這個看起來像是某種昆蟲擬態的變種人「好言相勸」。
我可真是太善良了，我甚至會給那些聽話乖順的變種人一點兒麻醉藥劑，讓他們沒有那麼大痛苦的死去——這位科研人員在心裡這樣想著。
雖然對於「善良」的定義需要重新商榷，但是不可否認，相比較之下，他的確是這些九頭蛇的實驗人員之中最有人情味兒的一個。至於其他人，只能說，九頭蛇做的壞事夠他們下地獄的了，這個科研人員能下到十八層，而其他的得至少二十層才行。
偽裝既然已經被看破，再偽裝下去就沒有什麼意義。布魯斯·韋恩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他的下巴碰到了一點冰涼的物品，布魯斯·韋恩低頭看去，看見的是一個像是脖套一樣的圓環。
注意到他的目光，那個和他說話的九頭蛇的科研人員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儀器，記錄下了幾個關鍵性數據，隨後才不緊不慢的對布魯斯·韋恩說道：「我建議你不要試圖拆開它，這是變種人抑制器，你戴著它只會喪失變種能力，但是如果你試圖拆下它，在被強拆的一瞬間，這玩意就會自|爆，連帶著把你也炸成煙花。」
這東西被戴在他的脖頸上，布魯斯·韋恩嗅覺敏銳，又戰鬥經驗豐富，他仔細的辨認了一下，嗅到了炸|葯特有的味道，證明這個人所言非虛。
好吧，其實也不全是靠聞的，布魯斯·韋恩之所以能夠確認這個人沒有在騙他，主要還是因為，這種變種人抑制器，在他的蝙蝠洞里也有十幾個。
蝙蝠俠永遠有planB，在發現世界上真的存在變種人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準備一定數量的變種人抑制器，以備不時之需了。
看了一眼自己粉紅色的披風，布魯斯·韋恩只覺得自己的太陽穴一抽一抽的疼。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正可憐的被綁在角落裡，和直接被脖子上安裝了炸彈的他相比，塞西莉亞現在只是被扎帶捆住了手腳，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這個地下實驗室對女性的優待了。
塞西莉亞目光獃獃的，彷彿被嚇傻了的樣子。她的眉眼艷麗又張揚，典型的韋恩家的精緻長相，現在眼角帶著一點紅痕，就像是誰把陽光揉碎，塗抹在她的眼角眉梢。
布魯斯·韋恩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塞西莉亞·韋恩，雖然現在時間和地點顯然都有些不太合適。然而他看著她，從女孩小小的、白皙的臉上卻意外的看到三分和自己的相似。
布魯斯·韋恩近乎突兀又不合時宜的想起阿爾弗雷德對他說的那句話：「老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塞西莉亞小姐和達米安少爺就是這個世界上唯二和你血脈相連的親人了。」
血脈相連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不講道理的出現，不講道理的牽扯，不講道理的將兩個人緊密的聯繫到了一起。可是，這樣看這塞西莉亞，沒有什麼針鋒相對，就好像對方真的是個單純無害的小女孩。
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女孩子啊……布魯斯·韋恩看起來又不像是不開心。
如果塞西莉亞是他的侄女，甚至是女兒，而不是離奇又讓人尷尬的「小姑奶奶」，在確定她只是走失多年，最近才輾轉回到家中，而不是來到哥譚另有目的，只是將韋恩家當成她達成某種目的的工具之後，布魯斯·韋恩未必不會真心接納這個韋恩家的新成員的。
畢竟阿爾弗雷德說的沒錯，他雖然在世界上依舊還有親人，像是迪克，像是阿福，都是他的親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塞西莉亞的確算得上是世界上唯二和他血脈相連的人了。
可惜沒有如果，布魯斯·韋恩沒忘記自己現在是怎麼變成這幅粉紅粉紅的模樣的，也沒有忘記這個小丫頭又狡猾又膽大，就連刺客聯盟也敢招惹，甚至很有可能在接觸某個他們之前未知的生物種群。
奧姆：你說誰是生物種群？你個變異老蝙蝠禮貌么？
塞西莉亞看起來呆愣愣的，是因為她在和天光交流。
天光：「剛才我和賈維斯說了這裡的情況，九頭蛇是他們那邊的老對手了。」
塞西莉亞：「所謂的『他們那邊』，是怎麼界定的？」
如果塞西莉亞沒有記錯的話，天光的那個小朋友還是一個正在成長中的人工智慧，雖然有了情感的反射模塊，但是像是選擇立場和陣營這種事情，顯然光靠賈維斯自己是沒有辦法決定的。也就是說，賈維斯所謂的「他們那邊」，實際上就代表著他的創造者的立場和陣營。
雖然塞西莉亞相信，天光的演算法和運轉體系的等級比賈維斯要高，賈維斯很難在天光面前撒謊，但是，是否要讓一個陌生的勢力來攪和哥譚的渾水，這件事情上塞西莉亞還是猶豫的。
雖然現在塞西莉亞才開始猶豫，可能顯得有些為時已晚。但她實際上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的。刺客聯盟和亞特蘭蒂斯人，如果不是清楚自己掌握怎麼樣的力量，確認自己有掌控全局的能力，塞西莉亞恐怕也不會貿然的將這兩股勢力都拖入哥譚本就已經錯綜複雜的戰局中來。
而現在，既然兩方已經入局，就再沒有塞西莉亞反悔的機會，她能做的是盡量減少一些外來者。
不是說多了其他勢力摻合進來，就會降低塞西莉亞對哥譚的掌控力。在這件事情上，塞西莉亞可能有些傲慢了，因為她這樣做的理由，僅僅僅只是有的時候，她需要有一些身為長輩的自覺，照顧一下可憐的小布魯斯的情緒。
塞西莉亞看得出來，布魯斯·韋恩整個人其實一直很緊繃，至少在他是蝙蝠俠的時候，他真的非常的緊張。
是的，布魯斯·韋恩自己覺得他是憤怒，可是在塞西莉亞卻能夠感受得到，實際上他是緊張，是懷揣著的對未來的無奈和自己始終無法徹底保護哥譚的深深自責。
命運是不可違背的么？作為人類，作為渺小的芸芸眾生，當人類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難道真的要交給見鬼的命運嗎？面對絕不公平的命運，布魯斯·韋恩曾經發出過這樣的詰問。
可是詰問到了最後，布魯斯·韋恩也只能對所謂的命運報以冷笑了。命運從不寬仁，如果真的命運對哥譚有一絲一毫的恩澤和憐憫的話，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塞西莉亞直覺布魯斯·韋恩就像是一根繃緊了弦的弓，他太緊繃了，塞西莉亞有信心精靈族的饋贈可以讓布魯斯·韋恩的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但是與黑暗對峙積累下來的心理負擔，只能由布魯斯·韋恩自己一點一點發泄出來。
看了一眼那些被戕害的變種人，還有那讓人作嘔的九頭蛇與貓頭鷹標誌，塞西莉亞輕輕的笑了起來。
天光上一次看見塞西莉亞這麼笑，還是在某個星際位面里。那個位面里塞西莉亞的真實身份是蟲族的女王，她引動信息素，讓被女王召喚的蟲族把一個試圖強迫她的養父母把她「獻給」他的星球主吞噬的時候，臉上掛著的就是這樣的笑容。
那帶著一點兒對自己親族的縱容，卻差點兒把「我要開始興風作浪」寫在臉上的小表情，天光真的記憶猶新。好……變|態，可是她真的好喜歡哦。
她家塞西莉亞小朋友是帶著一點兒以暴制暴在身上的，天光這樣和賈維斯說道。
賈維斯：收到，提高塞西莉亞小姐的危險等級，會提醒我家先生小心處理的。
天光：……倒也不必。
塞西莉亞推想的不錯，創造出賈維斯的人掌握了世界上最精尖的科技，而他本身無疑也是一個天才。這樣的人本來就已經註定了不平凡，更何況賈維斯的創造者，可是托尼·斯塔克，是那個托尼·斯塔克呀！
一個紐約首富，一個哥譚首富，托尼·斯塔克和布魯斯·韋恩的人設高度重合，天光本來對布魯斯·韋恩愛屋及烏，覺得和托尼·斯塔克比起來，好歹小布魯斯還有一個蒙面義警的酷炫身份。
不過隨著調查了解的深入，天光也發現了一點兒托尼·斯塔克的秘密。他雖然看起來是個紈絝子弟，但是絕對沒有不學無術，除了本身就是個軍|火商人之外，托尼·斯塔克似乎與一些神秘的組織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一個簡單的例子，托尼·斯塔克的父親的摯友里，包括但不限於美國隊長、神盾局局長佩姬等，這也足夠說明，托尼·斯塔克註定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或早或晚，他會牽扯進一些更加隱秘，卻也更加關乎人類命運的事件中去。
「93.74%的可能會如此，只是減去了他因為酗|酒、飆|車、私|生活混亂等原因亡故的概率。」根據塞西莉亞的推測，天光給出了更加準確的概率。
總而言之，托尼·斯塔克本身就足夠牽扯到許多勢力之爭，引發很多矛盾，讓他捲入哥譚的大亂斗里，應該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但是，出於對賈維斯這個懵懂的幼兒版系統的偏愛，以及一些莫名的使命感，天光還是無私的向賈維斯透露了一點兒關於九頭蛇的訊息。
畢竟在天光的調查之中，托尼·斯塔克的佩姬阿姨的神盾局和九頭蛇有著絲絲縷縷的糾葛，神盾局的確是九頭蛇的老對手，而同樣身為霍華德·斯塔克的摯友的史帝夫·羅傑斯，也就是美國隊長還因為九頭蛇的首領紅骷髏而墜入太平洋。
於情於理，托尼·斯塔克都有知道關於九頭蛇的信息的權利。至於他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會怎麼處理這個消息，那就不在塞西莉亞能夠左右的範疇之內了。
天光信任塞西莉亞，就如同塞西莉亞塞西莉亞非常信任天光一樣。天光可以為了塞西莉亞脫離主神，毅然和她回到原本屬於她的世界，塞西莉亞同樣給予了天光非常高的自主權。
天光和賈維斯的這次的秘密交談完全是自主發生，全程都沒有告知塞西莉亞，看起來，就是塞西莉亞的系統自己做出了決斷，並且最後簡單的通知了塞西莉亞結果。
如果塞西莉亞和天光是普通意義上的系統和宿主的從屬關係，那麼塞西莉亞現在就應該讓天光自查，看是不是有什麼病毒入侵了。畢竟塞西莉亞不是沒有遇見過主神空間里的其他任務者，他們和自己的系統同樣是並肩走過很多位面的夥伴，但是卻不會像塞西莉亞和天光這樣親昵。
但是塞西莉亞從來沒有覺得天光是她的所有物，她尊重自己小夥伴的隱私，也給予她絕對的自由，所以私自聯繫其他的人工智慧什麼的，除了擔心自家的統會因為帶壞別人懵懵懂懂的小智能之外，塞西莉亞並不覺得這是有什麼大問題。
賈維斯和天光都是講究概率的智能，他們共同推演了事情的走向，並且一致認定2個月零13天之後才是托尼·斯塔克和塞西莉亞最好的見面時機。也就是說，賈維斯完全可以將天光告訴他的事情整理成文檔，放入托尼·斯塔克「應知應曉」的文件夾里。
至於自家先生很可能一年之後才會一時興起的翻動這個文件夾什麼的，賈維斯表示，他只是個弱小的人工智慧啊，難道還能強迫他的先生做什麼事情么?
托尼·斯塔克：賈維斯，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壞了！誰讓我家踏實可靠的老賈變成一個小綠茶的？站出來我保證只把你打到四分之三死。
日後托尼·斯塔克檢查賈維斯的工作日誌，並且偶然發現這一段「故事」的時候那精彩的面色暫且不提，既然塞西莉亞拒絕了外援，那麼就只能由他們自己處理在這裡發生的危機。
這裡是一個在哥譚的地下建造了上百年，而近四個月才剛剛被啟用的實驗室。實驗室裡面的設備多數都是最精尖的產品，除了斯塔克集團、盧瑟集團、奧斯本集團在市面上流通的最前沿產品，還有很多一看就是說自主研發的從未上市的實驗器材。
塞西莉亞閉上眼睛，甚至在周圍感受到了一點兒魔法氣息。這個發現讓她皺起了眉頭。
塞西莉亞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發現了，她居然可以感知魔法，並不是用她之前世界里拓印的皮膚，就像是在亞特蘭蒂斯變成小美人魚那樣，而是真真切切的就是用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了魔法波動。
這就只能說明，在這個世界，除了有層出不窮的反派和超級反派，甚至還有魔法側的存在。
「米國人民水深火熱。」塞西莉亞想起了她的網友，來自種花家的高中生孔克南跟她說過的一個梗。
怎麼說呢，天光甚至都交到了自己的網友賈維斯，塞西莉亞有樣學樣，結交一下大洋彼岸的同齡人，應該也是很正常的……吧。
雖然，這個「普普通通高中生」根本就不普通，塞西莉亞雖然沒有讓天光特地去搜集孔克南的資料，但是臭屁的高中男生根本沒有辦法死守什麼秘密的好么？
從他的隻言片語之中，塞西莉亞可以大概確定，孔克南即使不是像蝙蝠俠一樣的超級英雄，至少也該有一些超能力。
這一點，塞西莉亞可是一點兒都不吃驚。畢竟她上一個世界是種花家的修真世界，已經太習慣炎黃子孫擁有飛天遁地之能了。眾所周知，人類是人類，種花家的人類是種花家的人類，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塞西莉亞看了一眼周圍，這個實驗室里，全都是一臉麻木的變種人和周圍好幾個像是她這樣，被隨意的用扎帶綁了手就丟在角落裡的女孩子。
這樣的場景並沒有讓塞西莉亞覺得害怕，看著那些會因為殘忍的活體試驗而露出猙獰笑意的九頭蛇員工，還有那些根本就看不清臉、周圍卻散發著魔法氣息的貓頭鷹，塞西莉亞沒有除了厭煩之外的其他情緒。
她唯一有些擔心的是，現在傑森·陶德不在他的身邊，塞西莉亞有些擔心這個小孩子沒有什麼自保能力。
說到底，傑森·陶德雖然試圖偷竊布魯斯·韋恩的蝙蝠車，但是罪不至此，不至於被捲入到這麼危險的事件之中。更何況塞西莉亞是清楚的，在那些混混們準備下手的時候，傑森·陶德如果丟下她和布魯斯·韋恩就跑，憑藉著他對哥譚小巷地形的了解，一定是可以脫身的。
這些人把變種人女人和小孩都分開，倒不是怕他們湊在一起惹出什麼事端的，說到底，只不過是實驗者習慣性的整理實驗器材罷了。
天光很快洞察到了塞西莉亞的些許擔心，她貼心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搜索目標，在周圍順手搜索了一下傑森·陶德的身影。
九頭蛇和貓頭鷹合作的這個實驗室里覆蓋了全面的監控，監控清晰到甚至能夠看到正在摸魚的那個白大褂工作人員剛發送的表情包。但是這樣嚴密的監控，現在卻被天光接手了。
天光：拿來吧你！
說句實話，天光並不需要以任何電子產品為載體，只不過有電子產品的時候，她工作起來會更加的順暢一些。很快，天光就鎖定了那個小男孩的身影，她迅速向塞西莉亞反饋：「沒有關係的，傑森·陶德他現在很安全。」
明明知道塞西莉亞關心傑森·陶德，天光卻沒有對她說太多，那智能意味著，現在並不是什麼說話的好時候。
就在剛剛天光檢索傑森·陶德的身影的一兩秒鐘里，布魯斯·韋恩已經上了這裡的實驗台。
他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真難為了那些瘦弱的科研人員，居然還能提得動布魯斯·韋恩這樣的一個壯漢。
事實上，那些明顯是文職的九頭蛇成員，其實體力也沒有真的那麼好。塞西莉亞分明看到，在吃力的將布魯斯·韋恩的手固定在吊環中之後，那個科研人員明顯的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來細密汗珠，他搖動著搖臂，好不容易才將布魯斯·韋恩整個人都吊了起來。
這個科研人員對布魯斯·韋恩的翅膀顯然非常感興趣，他大著膽子上前，撫摸了一下布魯斯·韋恩的肩膀。在細細感受手上的觸感的同時，他也謹慎的觀察著布魯斯·韋恩本人。
然後，九頭蛇的這個科研人員就發現，對於他的觸碰，布魯斯·韋恩不為所動，就彷彿這翅膀並不是他身體中的一部分一樣。
他完全錯了，這對翅膀當然不是布魯斯·韋恩身上的一部分。哥譚的布魯西寶貝如果真的長一雙翅膀的話，那一定會成為一個大新聞。別說長了一對大翅膀了，在哥譚這樣一個缺少娛樂的半封閉城市，「布魯斯·韋恩長了一個火癤子」這種事情都能被傳得滿城風雨。
實際上，精靈族在自己的治療魔法施展的過程中添加的這樣的一個功能，真的是完全出於好心，咳，並沒有想要看那些人闖入真正做點滴的勇者的笑話的意思。
當被精靈族施展了治癒魔法的人的身體完全被治癒，這對亮閃閃的翅膀也就會自然而然的脫落。因為本身精靈的祝福就是一種調理身體的暗傷的魔法，既然是暗傷，自然很難被人察覺，這要直接具象化的翅膀，的的確確成了非常有用的指向標……才怪。
以上只是精靈族對外統一的答覆口徑，目的是掩蓋他們真實的想法。實際上，這些高傲的精靈種族，即使想以這種方式表達與人類的友情，大多數情況下卻也還是帶著一點捉弄意味的，所以才想出了這樣一個促狹的法子。
畢竟，就連最親近自然的精靈族自己都未必會喜歡這種亮閃閃的柔美翅膀，就更不用說那些外來的五大三粗的漢子了。這就是他們要為身體健康必須要付出的代價——想要健康的話，就不能害怕丟臉。
誰說精靈這樣的種族天生高貴純潔，暗地裡，他們一個個的都是促狹鬼。
布魯斯·韋恩整個人都被吊著，一節柔嫩的翅膀還握在別人的手中。這個姿勢之下，布魯斯·韋恩身材給人帶來的壓迫大幅度被削弱，甚至有一種奇異的脆弱感。
如果不是他的面罩死死的固定在臉上，那個九頭蛇掀開這個粉紅色變種人的面具，卻發現露出了一張精緻的、屬於哥譚首富的臉，就不知道是布魯斯·韋恩的面容殺傷力更大一些，還是「哥譚首富的另一副面孔，居然是哥譚恐怖傳說暗夜騎士」這樣的事情對人的衝擊力更大一些了。
事實上，布魯斯·韋恩掉馬這件事情後果非常嚴重，並不適合用來戲謔調侃，也幸好現在並不存在這種可能。
塞西莉亞又不是真的想眼睜睜的看著布魯斯·韋恩暴露身份，在現在哥譚這種形勢並不明朗的情況下，如果蝙蝠俠被人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不僅是布魯斯·韋恩，整個韋恩家族都會成為眾矢之的——雖然，現在韋恩家族可能就已經是了。
布魯斯·韋恩看起來是花花公子，但是韋恩集團卻始終牢牢地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總覺得韋恩家被長久的窺視，對方似乎並不是因為韋恩家族代表的財富才對他尤為關注，而是有著更加隱秘的目的。
無論如何，被各方勢力多面夾擊，哪怕是韋恩家族這樣的盤踞在哥譚長達數百年的名門望族，可能都難以獨善其身。所以，保護布魯斯·韋恩的馬甲，就是保護韋恩家族。
塞西莉亞對自己的家族是有一些使命感帶的，她早在布魯斯·韋恩被帶進來，也就是在他萌生了「順勢而為」的想法之前，就已經在他的面具上施展了一點兒小手段。現在，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拿下布魯斯·韋恩的面具，除了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
只有在那位老管家100%確認布魯斯·韋恩是安全的，那個被塞西莉亞施加的一點小手段的面具，才會從布魯斯·韋恩的臉上脫落。
應該說塞西莉亞的確是韋恩家的人嗎？她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已經摸清了為韋恩家的食物鏈。這個家名義上布魯斯·韋恩是老爺，但實際上掌握了這個莊園的實權的人，應當是這位養大了布魯斯·韋恩，又在迪克格·雷森的成長中給予了不少幫助的老管家。
科研人員是一個狂熱的蝴蝶粉絲，他根本就無視了蝙蝠俠手臂上雄壯的肌肉。如果此刻他冷靜一點，就不難發現，布魯斯·韋恩那樣的一雙有力臂膀，如果一拳下去，應該能讓他哭很久吧。
布魯斯·韋恩在混混的錄像里展現出來的能力是……離地一米飛行，這樣可笑的變種能力讓這裡的人員放鬆了警惕了，這是他們犯的第一個錯誤。他們把塞西莉亞綁住了手，隨意丟在角落裡，這是他們犯的第二個錯誤。
下一刻，布魯斯·韋恩的手臂猛地用力，那吊著他的手環就被他猛地拽了下來。這個動作的完成程度讓布魯斯·韋恩都短暫錯愕了一瞬。按照他的預估，他至少要雙手沁血，才可能掙脫這個掛環。
布魯斯·韋恩甚至想要了該如何解釋手腕的血痕，比如和女伴度過了一個瘋狂的夜晚什麼的。可是現在，他的手腕光滑，就連一點兒油皮都沒有破。
塞西莉亞：「不用感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關愛後輩，人人有責。
說著，塞西莉亞也同樣從地上站了起來，至於捆住她的扎帶，隨著塞西莉亞起身的動作就已經應聲而落。
這僅僅是開始，所有人只看見塞西莉亞抬起手來。
所有人的心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以為她要放一個大招。然而一秒、兩秒、三秒，周遭安靜出奇，竟然無事發生。
可，真的無事發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