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轉生第二十八天
人類的身體陷入睡眠……神明的意識也於夢境之中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片漆黑的世界,連一點光都沒有…不知過了多久,有懵懂的意識聚集成一團。
然後,女神誕生。
——法厄娜的夢的開頭,大都是以自己誕生之初的那段記憶作為初始。
意識體的法厄娜外貌是她本來的樣子,如同星河流淌般的燦爛銀輝長髮長度直抵腿彎,一張面容和人類體有七分相似,卻更加的完美——和人類體不同,她真正的瞳色是金色的,是真真正正的太陽之瞳。
在世界最初的時候,她沒捏太陽和月亮,於是為了讓生靈能區分白晝,能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的時候,她就注視世界,眼睛化作兩輪燦爛的太陽懸挂於高空。夜晚的時候,就閉上雙眼,以髮絲織就天幕,以無上神力點綴成星河。
直到後來她覺得這樣太麻煩,就截取了自己的部分神力化作太陽和月亮還有星海——當然,是兩個太陽。
法厄娜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空和熒兩兄妹。他們兩個金燦燦的,跟她的太陽特別像。
一點翠色自她腳下綻開,然後向遠處無邊際的黑暗蔓延。藍色的天空具現,風與流雲共舞,兩輪明亮、卻不過分灼熱的太陽懸挂於高空。
各種顏色的小花從地里鑽出來,悄然盛開,蝴蝶蹁躚,背上生著透明羽翼的小精靈們圍繞著法厄娜飛舞。
受限於人類體,法厄娜稍微多用一點力量,就會降低人類體的使用年限。但是如果是意識的話,能做到的就稍微多一點——她隨意坐在地上,單腿曲起,手肘撐在膝上,掌心托起下頜,閉上眼睛。
輕柔的紗裙在靠近腿部的位置是半透明的,隱約可見下方隨著法厄娜的有意識探尋,有一株小小的樹的圖案從她的小腿之上浮現……
法厄娜睜開眼睛,垂眸看去。
她饒有興緻的點了點樹身中的幾個光點,發現它們大概是對應了七種元素。但是這個世界的意識在那裡?依附於她,比起說是選擇,倒更像是本能了。
這時,法厄娜感覺有什麼輕柔的碰了碰她的意識外圍。她一秒思考都沒有,就將另一個意識放了進來。
綠色的光輝飄帶一般的溜進來,然後在地上化作了一個小小的可愛女孩兒。
扎著側馬尾的小女孩有著一頭白色漸變嫩綠的頭髮,眼瞳和常人不同,有著四葉花紋,長的白白嫩嫩可可愛愛,眨巴著眼睛看著法厄娜。
「我看看…唔,智慧之神,布耶爾…五百歲。」法厄娜向她招招手。「你還是神明之中的幼年期呢。」
作為與世界樹相連的神明,從中獲取了整個大陸過去和現在的知識,須彌的智慧之神——在更早的時候,她就感受到了異世神明的到來與存在。
但是這樣見面,還是第一次……而且,年幼的草神觀察著女神的表情,對方眼眸輕輕彎起,嘴角帶笑,帶著對她的包容。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女神的手就落在了她的頭上,輕柔的摸了摸。「……大人。」
「叫我法厄娜就好。」法厄娜摸了摸之後就放下了手,「我尋找的是此世的意志,為什麼來的卻是布耶爾呢?當然,沒有不歡迎你的意思。」
「叫我納西妲就好了。法厄娜。」感受到法厄娜的善意,智慧的神從善如流的改了稱呼,並且分享了自己給自己取的名字。
比起智慧之神布耶爾,她其實更喜歡別人叫自己納西妲。不過,這還是第一次將自己的名字告訴另一個人……
於是法厄娜改了稱呼,「好哦,納西妲。」她拍了拍身邊的草地,「坐下我們慢慢說吧。」
「如果說是世界的意識…我能想到的只有天理,而之所以來的會是我,也是因為自從五百年前起,天理就沉睡不醒了吧。」納西妲乖巧的坐在法厄娜身邊,雙膝併攏微微曲起,雙手環抱。
她也是因為世界樹才感知到了那隱隱的探尋,就循著夢的間隙而來。於是有著掌控夢的權能的納西妲來說,她剛才第一次體會到了被夢拒之門外的感受。最後老老實實的敲門,才被其主人放進來。
「沉睡了啊。」法厄娜不太在意,她自己無聊的時候也經常睡覺,一睡就是幾百年。「那就不要打擾祂睡覺了。」
她現在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納西妲身上。
文靜又漂亮的年幼神明總是不自覺的觀察她,大概她自己都沒發現,但是卻一直在用力量試圖改變法厄娜的夢境呢。
草叢之中有像是捲心菜一樣的生物出現,是順著納西妲來時留下的通道而來。它們機警的看著法厄娜她們,然後又被法厄娜夢中潛意識創造出的小精靈所吸引視線,開始玩鬧。
草地里有蘑菇冒出來,還有奇怪的頂著蘑菇跑來跑去的小豬。跟法厄娜在蒙德看到的風景都不一樣——很新奇。
法厄娜看著從自己面前跑過去的蘑菇小豬,想了想,給它加上了一對透明精靈翅膀。
蘑菇小豬飛起來了——
納西妲驚奇的看過去,「蕈豬,變成了飛天蕈豬。這樣的話,就更不好捕捉了吧。」她的思考角度,出乎意料的很實用。
「捕捉?這個不知道是蘑菇還是豬的生物……難道能吃嗎?」法厄娜沉思。
「聽說兼具了蘑菇的清香和林豬的鮮美。」納西妲其實沒吃過,但是她見別人吃過。很享受,所以不僅能吃,還非常美味。
「是須彌的特產。」納西妲補充。
「聽起來很棒。」法厄娜乾脆拉著納西妲躺下,「須彌還有什麼呢?納西妲作為須彌的神,平日里又都做些什麼呢?」
「須彌是由雨林和沙漠兩種地帶組成的,都各有各的風情,如果要旅行的話,須彌一定不能錯過哦!」
背後的草甸很柔軟,風中攜帶著花香,遠處有蘭那羅們說話的聲音……真好啊,這裡,燦爛又光明,溫暖又溫柔。
幼年神明講述的聲音逐漸變輕,直至消失。法厄娜側頭看過去,納西妲已經抱著她的手臂陷入了沉睡。
纖長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片刻后,女孩兒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只說了須彌……卻不說自己嗎?』
法厄娜微微皺眉,又鬆開。無論納西妲現在是什麼情況,反正她的意識已經被自己捉住了,那不就是任由她為所欲為了?
法厄娜看著自己被抱住的手,挑起嘴角。
不能怪她對吧?是納西妲自己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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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陌生的,沒有聽過的小孩子的聲音。
「好小隻,法厄娜從哪裡撿回來的嗎?」陌生少年的聲音。
有風吹過她的臉……風?可是,凈善宮裡,不可能會有風啊。納西妲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她醒了!」派蒙一下子注意到了法厄娜膝上的小娃娃睜開了眼睛。她連忙飛過去,語氣帶酸而不自知。「既然醒了就不要賴在法厄娜身上嘛……」
「派蒙。」法厄娜點了點她的額頭,「就不要跟小孩子吃醋了嘛。」
派蒙連忙否定:「我才沒有吃醋!」
「看起來像是須彌那邊的小孩欸。」班尼特作為冒險家認識的人很多,以前也去過須彌,倒是分辨出來了。「但是為什麼會有須彌的小孩子出現在這裡,還被法厄娜撿到了呢……」好奇怪,少年抓抓頭髮,想不明白,於是放棄了思考。
算了,大家都是好人,所以這也是好事吧!
納西妲這才發現,自己不僅沒有回到凈善宮中的身體中,反而跑到了外面,還有了一個身體!
「是按照你的樣子捏的哦,但是力量不夠,只能捏的小小的一個。」法厄娜悄悄對她說。「不要告訴其他人。」
「好、好的……」納西妲接受了現實,她攤開手看了看,估計這個身體的年紀大概在三到四歲左右,比她的本體還要小……而且,這個是貨真價實的人類身體,不是她以力量捏出來的夢想體。
也就是說…她能夠感受這個世界了嗎?
納西妲那雙有著四葉花紋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你們好,我叫納西妲。」她從法厄娜膝上爬起來坐好,揚起一個陽光燦爛的笑容向面前這些不認識的人問好。
金髮的雙生子,白色的不明飛行物,還有一位火系神之眼的持有者。法厄娜身邊的人,看起來都不普通呢。
空:「你好納西妲,我是空。」
「熒。」
熒總覺得,納西妲身上有熟悉的氣息……但是再仔細看,又是普通的人類小女孩了。
「我叫班尼特,很高興認識你納西妲!」
「我叫派蒙哦。」小不點雙手背在身後,故作嚴肅地說道。「是法厄娜最喜歡的人」
空斜睨過去:「不要夾帶私貨。」
熒贊同的點頭,什麼叫最喜歡的啊……真是,非要說的話,說不定是她?畢竟那樣的願望……神卻只要了她作為代價。
這難道不是偏愛是什麼?
突然被兩人犀利盯住的派蒙,就很無助。「知、知道了嘛……那麼凶幹什麼……」
「咳,納西妲其實是……恩,我的一個朋友昨晚突然找到我託付給我照顧一段時間的小孩兒。」法厄娜面不改色說道,「她現在家裡就她一個人,我朋友不放心,就帶到我這裡來了。」
至於怎麼找到她的…不重要不重要,畢竟朋友都是虛構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