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番外—汐佑
防止有友友不看作話,我放在開頭說。
最好不要屏蔽作話,會有小劇場和我想說的話。
高亮:如果有前後文銜接不上的問題,請看看章節標題是不是番外(笑)。
不喜歡的章節可以根據章節簡介跳章。
最近在忙畢業的事,手機碼字不方便回顧劇情,所以番外更的比較多,等回去以後到七月初上班前會爭取日萬一周,可以催更。
以後固定更新在晚六或者晚九,日更或隔日更,加更隨機時間掉落。
謝謝大家的收藏評論和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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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小學門口,把書包遞給前來接他的孟叔,陳祁舟朝著龔汐佑揮了揮手。
「我先走啦!你早點回家,明天我們再一起玩!」陳祁舟興高采烈地說。
獨自背著書包的小孩點了點頭,臉上燦爛的笑容在陳祁舟轉身後消失不見。
陳祁舟坐上孟叔的車,他朝著窗外張望,路上熟悉的街景讓他感到有些無聊。
樹,花,樹,鳥,樹,人……
路邊的麻雀從枝頭掉下來,帶著吊牌的狗狗在花壇低嗅。
他在心裡報著自己看見事物的名字。
這時,他看見一個熟悉的孤獨身影背著書包在窗外一閃而過。
是汐佑嗎?
沒人接他回去嗎?
要不喊他去我家玩吧?
陳祁舟心裡閃過很多念頭,本想開口讓孟叔回去看看,但想到動畫片六點就要播放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下次喊他來玩吧?
沒事的,明天上小學的時候還能看見他,到時候再問問他願不願意來我家玩吧。
反正我們家長認識,叔叔阿姨肯定會同意汐佑來我家的。
陳祁舟心裡有些不安,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一種預感。
一個人放學回家也沒有什麼的,班裡也有很多小朋友是自己回家的。
年幼的陳祁舟為自己辯解著。
快到家時,他的腦海已經被動畫片的情節佔據,遺忘了之前糾結的念頭。
孟叔去停車,陳祁舟蹦躂著上了樓,和保姆阿姨打了個招呼,就打開電視機開始看動畫片。
他最近在看《名偵探柯南》,每天晚上六點會播出兩集。
他不想錯過每一分鐘精彩的劇情,於是他把書包放在沙發上,就端著保姆阿姨準備在茶几上的水果拼盤一邊吃一邊看。
當看到宮野明美死在柯南懷裡的時候,陳祁舟眼睛紅了起來,握緊了拳頭。
那些黑衣服的人真是大壞蛋,柯南一定會把那些壞人全部抓光光的。
陳祁舟氣沖沖地往嘴巴里塞了一塊蘋果。
直到晚上睡覺時,他還在腦子裡回放著琴酒槍丨殺宮野明美時的場景,心裡很不是滋味。
連爸爸媽媽給他的睡前晚安吻都不能讓他開心起來。
閉上的瞬間,陳祁舟的腦海里突然閃現過一個畫面。
背著書包的少年神色漠然,低著頭走在道路上,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陽光照在他翹起的睫毛上,但他的臉上卻好像凝結了冰霜。
所以當時看見的果然是汐佑吧?
是和爸爸媽媽吵架了嗎?
陳祁舟帶著一點迷茫和困惑陷入了沉睡。
早晨的鬧鐘響起,陳祁舟從床上蹦躂起來,刷刷幾下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后就吧嗒吧嗒跑下樓。
他給了正在看報紙的爸爸一個擁抱,然後親了親媽媽的臉頰,就乖乖坐到餐桌上吃早飯了。
保姆阿姨的手藝非常好,陳祁舟誇讚了她的手藝,然後在保姆阿姨笑得合不攏嘴的時候也蹦躂過去抱了抱她。
一家人氣氛總是那樣輕鬆,所以陳祁舟每天早上都會有一個很棒的好心情。
直到他發現龔汐佑的位置空著。
一下課,陳祁舟就跑過去問老師龔汐佑怎麼沒有來上課。
老師臉上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但是她還是笑著誇了誇陳祁舟關心愛護同學,是個好孩子,還說會打電話問問龔汐佑的家長,讓他不要擔心了。
陳祁舟覺得龔汐佑大約是生病了,還想著晚上去看望一下龔汐佑。
他可是艱難放棄了今天晚上會播出的動畫片,汐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才行。
陳祁舟這樣想著。
過了一段時間,老師告訴同學們龔汐佑同學請了病假,這幾天都不來上學了。
陳祁舟咬了咬嘴唇,有些擔心汐佑的病情。
可惡,早知道汐佑昨天生病了,他當時就應該讓孟叔送一送汐佑的。
晚上回到家裡,爸爸居然提前回來了,於是陳祁舟就嚷嚷著想要讓爸爸帶他去汐佑家看看汐佑,但是爸爸的臉色有些不太好。
陳祁舟難得聽見爸爸那樣嚴厲的語氣,只好乖乖去看動畫片。
但是心裡壓著事,陳祁舟動畫也看不進去,借著上廁所的時候,從書房路過了兩三次。
第三次路過時,他終於聽見爸爸在和孟叔交談。
「太囂張了,這些人!」爸爸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憤怒。
孟叔沒有接話,爸爸繼續在說:「以後一定貼身看著小舟,龔雲州他們家小孩被綁走了,不能再讓小舟出事。」
「明白。」孟叔說道。
陳祁舟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他捂著自己的嘴繼續聽。
「我早就和龔雲州這個混蛋說過,干他這行的總有一天會被毒丨販盯上,叫他把家裡人保護起來,這個瓜皮就是不信,還說要鍛煉小汐獨立什麼的,都不多派點人護送小汐回家!」
「他認為小汐以後一定要繼承他的衣缽,就把一個年幼孩子的安危置之不理了?他小時候是一個人長大沒錯,但是他的父親是當兵的又不是緝丨毒的!」
「他也不看看他搗毀了多少窩點,遭了多少人恨!他以為他是大羅神仙嗎?能把那群沒人性的傢伙嚇到不敢對他的親人出手!」爸爸的語氣越來越激烈,說到最後還用拳頭錘了一下桌子。
孟叔的語氣聽起來要冷靜一些:「龔先生怎麼說?」
爸爸嘆了口氣,說道:「他就是個死腦筋,我娶妻生子的時候就想通退下來了,他還一直干到現在……他說他手上那個窩點馬上就要打下來了,現在抽不開身。」
「報警了嗎?」孟叔問道。
爸爸的語氣中帶著些疲憊:「報警了,我報的警。小汐也是倒霉,媽媽搞研究,常年不在家,又攤上這麼個不著家的爹。劫匪要贖金的電話還是打給我的……」
孟叔的語氣中帶著些猶豫:「毒丨販要的……可不像是贖金啊……」
「我知道……但是小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他小時候不肯說話,我還以為他是有自閉症,和我們家小舟接觸以後才像個正常孩子。我們家小舟也和他關係很好,要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小舟肯定也很難過……」爸爸顧左右而言他。
陳祁舟緊緊地捂著嘴,大滴大滴的眼淚從眼睛里溢出來,他的嘴唇顫抖著,胸口悶悶的。
他從小就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很少哭,但是一哭就是哇哇大叫驚天動地。
這是他第一次無聲地抽泣。
他意識到,自己朋友將會凶多吉少。
就像路邊自由的麻雀,飛著飛著突然掉下來。
昨天還在一起做遊戲的朋友,今天就會獨自停留在他的回憶里。
年幼懵懂的孩子,在那一刻起突然開始害怕失去和死亡。
他已經聽不清房間里在說什麼了,只是捂著嘴無聲地嗚咽。
爸爸發現了門口的他,抱著他的背不停地拍,但是陳祁舟一直沒有緩過來,就那樣一直哭著。
在媽媽接到電話趕回來以後,陳祁舟終於恢復了平靜,他啞著嗓子問他的爸爸:「你能救救汐佑嗎?他不會死的,對不對?」
他的爸爸很想告訴他,但是從陳祁舟小時候就教導他要誠實的爸爸最終只是閉上眼睛,搖了搖頭,說道:「我一定會盡全力去救他,後續的……只有聽天由命了。」
陳祁舟突然爆發了,他憤怒地說:「汐佑的爸爸算什麼爸爸?!他為什麼不去救汐佑?他是汐佑的爸爸啊!」他這句話顛三倒四地說來說去。
爸爸把陳祁舟抱在懷裡,拍了拍他的背,說道:「有些事哪怕是大人也無能為力……有國才有家,小舟,你以後會明白的。」
「很多人都在想辦法救小汐了,爸爸也會努力幫忙找他的,你不要擔心了。」
陳祁舟才只有六歲,他不能理解這些,但他知道爸爸媽媽和孟叔的眼神都在告訴他,汐佑有可能回不來了。
他無法接受這一點。
爸爸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個年紀是該經歷一件讓你明白生與死的事了,但是我沒想到會這麼激烈。」
爸爸的話和神情讓陳祁舟感到陌生,激動的他誤會了爸爸沒有真心想要去救他的朋友。
他認為在爸爸嘴裡,汐佑彷彿是個什麼物件,就為了讓他成長而不打算真心去救人。
遭到重大打擊的陳祁舟對這一切無能為力,他除了哭泣和求助父親,想不到任何辦法。
當父親在一個孩子心裡不再全能,那麼這個孩子就長大了。
在這件事上,他已經不信任他的父親了,他從爸爸懷裡鑽出來,大聲宣布自己要去想辦法救自己的朋友。
爸爸看著他搖了搖頭,並告訴孟叔一定要看管好陳祁舟,絕對不能讓他出去冒險。
被強制上床的陳祁舟眼淚打濕了枕頭,他背過身去,不肯接受爸爸的晚安吻。
關燈關門前,爸爸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很勇敢,但是你只是一個孩子。把這一切交給大人處理吧,只要你能保護好自己,就已經是在幫忙救小汐了。」
紅腫發痛的眼睛並沒有合上,陳祁舟在心裡責怪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停下來,為什麼沒有把小汐帶回去,為什麼要自私地惦記著動畫片。
為什麼他只是一個孩子?
【宿主……滋啦……宿……主……】
那個聲音在陳祁舟耳邊響起,但哭到昏厥的陳祁舟已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