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保安隊長與鶴野打了10086個哈欠。
她蹲在這裡數了快一個小時的星星。
不過風平浪靜的也沒什麼不好,協會發來信息,等到負責回收的獵人離開,與鶴野就算完成任務了。
按照發來信息,距離負責回收的獵人過來還有半個小時。也就是說,還有半個小時,與鶴野美美下班。
畢竟協會的獵人還是很準時的!
再後面的二十五分鐘內,大廈四周風平浪靜,與鶴野彷彿弦上未發的箭,到點就飛走。
然後,在最後的五分鐘內,出事了——
金屬相撞的尖銳嘶鳴劃破夜空,黑色轎車毫無顧忌地沖向路障,像是一隻未知的怪物在夜幕中橫衝直撞。在撞向最後一個路障后,黑色破爛鐵皮停下不動了。
但誰都不敢靠近。
如此瘋狂的活動,誰知道裡面是什麼樣的狂熱分子?
帶著加班社畜被迫的怨氣,與鶴野怒了,扒開人群走上前,直接敲了敲玻璃:「下車。」
場地毀壞賠償是協會和委託人對半分,如此程度下的破壞,到她手頭的獎金少之又少。
在在有關錢的問題上,與鶴野很容易生氣。
凹凸不平的車門打開,從裡面鑽出一個人,看到頭飾有點熟悉,與鶴野一怔:「埃及法老?你逃逸到這裡來了?」
這不是剛才車禍視頻里的男主角嗎?
下車后的芬克斯低頭,目露凶光,臉上儘是不屑的笑容,向與鶴也揮拳:「居然讓個保安隊長來攔我,還是個女人,真是被小看了。」
每個字都在與鶴野雷區蹦迪。
x的,本來加班就煩。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與鶴野鉗住芬克斯的手腕,抬頭毫不畏懼直視芬克斯的目光:「要打架嗎?」
此時此刻,車裡信長也很不淡定。
他指指與鶴野又指指芬克斯,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最後他看向庫洛洛,低聲詢問:「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們三個一起把那個女人抓回去?」
團長需要那個女人的能力,必須要活捉,出於謹慎,團長才主動接近對方。
現在即將暴露,團長的計劃將會泡湯。但是現在他們三個同時在場,就算那個女人再強,也頂不住三個人的進攻。
至於周圍的安保,他們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信長,你對對方了解多少?」坐在後座的庫洛洛短暫沉思后,開口道,「我們只知道對方的一個能力,萬一她有隱藏的能力,或者又有藏在人群之中的同伴,你說我們三個的勝率還會有多大?」
彷彿無機質的水,不摻雜任何雜質,庫洛洛的聲音沉穩而冷靜。
被庫洛洛點醒的信長,意識到剛才建議不可行,低聲詢問道:「那麼我們該怎麼做?」
「幫我一個忙。」庫洛洛揚起一個微笑。
被與鶴野鉗住手腕時,芬克斯內心閃過一絲錯愕。在旅團中腕力排行第二的他,居然被一個女人鉗住了?
看來這保安隊長有兩把刷子。
兩人僵持不下時,與鶴野開口詢問:「你來這裡有什麼目的?」
從他剛剛肇事逃逸地點距離來看,趕到這裡時間短了很多。估計是一路開快車趕過來的吧?
如此火急火燎,絕對有他急切的理由。難道他就是發出預告的盜賊?但是感覺不太聰明的樣子。
「哈?想來就來咯。」芬克斯很不爽。
眉頭一皺,與鶴野加大了鉗住對方的力度。
這時——停在路邊許久未動的車輛,從車門內傳來沉悶的敲擊聲。
車裡面還有人?
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往向沉寂已久的報廢黑車。短暫的敲擊后,有人反應過來,從外面打開了車門。
隨後,車門內鑽出一個身著和服的浪人,衣衫凌亂,以求助的眼神望向與鶴野:「這位小姐,救命啊!」
實際上,衣服是從副駕駛鑽到後排弄亂的。在這過程中,他還不小心坐到團長的腿上。
「你發什麼神經——」
不了解狀況的芬克斯,直接對信長吼道。
「我已經受夠你了!」信長扭頭看向芬克斯,眼神中帶著決絕與堅定,「之前你強迫我做壞事,我不是真正的開心!現在我要當一個好人!這車裡面的人受傷了,快救救他!」
芬克斯小小的眼睛透出大大的疑惑。
哈?金盆洗手?這鬧的是哪出?
順著信長的手勢,與鶴野在昏暗的車廂內,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原先乾淨整齊的衣物,染上了血跡和臟污,本就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身形單薄,無力地倚在車後座上,看起來虛弱極了。
「與鶴野小姐…..?」
對方看到她不可置信地問了一句,聲音嘶啞,灰暗的眼眸卻突然有了光。
誰能想到,在溫暖的咖啡廳里笑得溫和的男大學生,此刻卻渾身傷痕,虛弱無力地躺在報廢車中。
究竟是誰糟蹋她的小白蓮!
與鶴野瞳孔顫了顫,難道在視頻里看到被撞的計程車就是她強行把庫洛洛塞進去的那輛?
一旁的信長適時地扯著嗓子喊:「你真是太過分了!看到這位小兄弟在計程車後面沒事,就要把他拽出來滅口!」
好像一切都串聯上了。
與鶴野腦中瞬間腦補出,清純小白花如何在作姦犯科之人手下苟延殘喘,還不忘用愛感化同夥的場景。
「真是人渣——!」
懷揣著愧疚之心,與鶴野青筋暴起,攀上芬克斯的手臂給他一個結結實實的過肩摔。
這一摔,世界安靜了。
躺在地上的芬克斯也意識到了不對之處。
剛才團長叫了那個保安隊長的名字?團長要接近的那個女人不是獵人協會的人?怎麼穿著保安隊的衣服?
看團長和信長的態度,估計是不願意現在與她為敵了。
看來今天得先行撤退了。
餘光瞥向還在車內的庫洛洛,對上庫洛洛的眼色。
——趕緊走。
上演「男大學生救贖惡毒劫匪」的信長一臉「誰叫你不聽領導的話,帶頭衝鋒的?」
一咬牙,芬克斯趁著與鶴野轉移視線起身溜了。
察覺到芬克斯的動作,與鶴野沖著他的背影大喊:「無恥之徒——敢做不敢當嗎?!」
一股氣流騰起,捲起地面上的樹葉,黑色碎發在空中狂舞,與鶴野脊背微弓,小腿肌肉繃緊,隨時準備向前衝去。
見著情況不妙,信長對著與鶴野大喊:「他好像不行了!這位小姐你快過來呀!」
與鶴野愣了愣,周圍涌動的氣變得柔和很多,視線卻不離開芬克斯的背影。
狠狠地咳嗽了兩聲,庫洛洛用虛弱的聲音說道:「與鶴野小姐去追他吧…..不用管我,我沒事的……。」
緊繃的小腿肌肉放鬆,與鶴野轉身走向庫洛洛,蹲下詢問:「沒事吧?」
在庫洛洛開口后,與鶴野瞬間做出了抉擇——日後會有專門的犯罪獵人去追捕那個埃及法老,還是眼前人更加重要。
「我沒事。」嘴上說著沒事,庫洛洛卻身子一顫,沒有支撐住自己的上半身,跌入信長的懷中。
「你這傢伙!堅持住呀——!」
信長悲戚地喊著,彷彿此刻,庫洛洛即將命不久矣,而他是守在病床前的孝子。
「只是一些擦傷而已,你太誇張了。」聲音嘶啞,庫洛洛及時糾正信長的措辭。
眼底閃過心疼,與鶴野將庫洛洛扶回車內,滿眼愧疚的輕聲叮囑:「你還是不要亂動了。」
如果不強行把他拽上計程車,他也不至於遭此飛來橫禍。
與鶴野扭頭,掃向四周,將目光落在負責人的身上:「醫療隊呢?趕緊喊他們過來。」
被剛才眼前一幕震撼的安保人員反應過來,低聲說著「不好意思」,趕緊向大廈內部跑去。
從前面的情況來看,不願被發現的庫洛洛在與鶴野面前處於弱勢地位。但經過臨時的發揮,庫洛洛成功地讓她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化解了這一次危機。
但是時刻把握著主導權才是他的風格。
庫洛洛揚起頭,問出合理的疑問,適時地找回主導權:「與鶴野小姐不是公司職員?怎麼會在這裡?」
糟糕!忘記捂住自己的馬甲了——!
聞言,與鶴野瞪大了眼睛,嘴角抽搐著,故作輕鬆道:「哈哈哈,之前騙你的啦,我一直在這裡當保安。」
「我管的治安,誰看了都說好!你們說是不是?」
回頭詢問,與鶴野立馬切換成眼冒紅光的威脅形態。
一直圍觀的人:「啊是是是是。」
只有與鶴野的後輩探出頭:「前輩你胡說!你分明是獵人!」
「什麼呀,你想錢想瘋了吧?」與鶴野推了推沒眼力見的後輩,滿面笑容,「重鑄保安隊之榮光,吾輩義不容辭!」
這時,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人,舉著相機對準與鶴野的臉:「隊長!剛才我目睹了全程!能給您做個採訪嗎!」
「隊長!這是為了重鑄保安隊的榮光!」他補充。
與鶴野嘴角抽了抽。
師父金·富力士和她說過,他不常在協會,小心帕里斯通那傢伙因為玩不過他,給她穿小鞋,讓她夾著尾巴低調做人。
師兄凱特和她說過,做獵人就要認真著眼於自己的狩獵目標,不要整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當時的她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表示,絕對不會做出有辱師門的事情。
隨後,獵人協會新晉的一星獵人與鶴野小姐,當著一眾攝像機面前,談論自己的保安生活。
第二日,HXH日報上頭條刊登:
——震驚!肇事逃犯入場搶劫,保安隊長機智化解!
——如何維繫社區治安?保安隊長分享經驗!
配圖是穿著保安制服哭喪著臉的與鶴野對著鏡頭比「耶」。
看到日報的協會一眾大佬:6
金·富力士的徒弟那麼有個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