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最好的副手
蘇啟來到了周顯的破舊房屋,這裡晚上很黑,幾乎看不清路。
咚咚!蘇啟敲了敲周顯的門,隨即退後幾步,他藏在黑暗裡,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嘎吱。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音,那道搭起的門被拉開,周顯走了出來,同樣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誰啊?」
「是我!蘇啟,快收拾,跟我走!」蘇啟語氣有些急切,顯得很匆忙。
「你怎麼了來了?」周顯頓時驚醒,吃驚的看著藏在黑暗的中的蘇啟。
「別問這麼多了,和我走!」
周顯知道蘇啟果然還是出事了,不然他不會大半夜的逃家,來這裡喊他走,但是周顯知道現在並不是適合詢問的時機,也不詢問,就徹底走出屋子。
「走吧!」
「我沒這麼急,你不收一點行李?」蘇啟疑惑道。
「不用!」周顯仰天長望,入眼所望是高樓,並沒有一點光下可以穿透下來,鼻間也繚繞著一股臭味,這個城市很大,包羅萬象,繁華至極,他卻窮困潦倒至此,這裡是別人的天堂,卻是他的地獄,此處非吾鄉,那就走吧!。
「我所有的財物,都在你的眼前了,我們走吧,我想前路你已經有眉目了吧!」周顯已經邁開腳步越過蘇啟向前走去,前面是一條黑黝黝的道路,他的腳步卻十分堅定。
蘇啟嘴角翹起,跟上了他的腳步。
「早就準備好了,我會是這個星河裡最偉大的海盜,而你,會是我最好的副手,我們會令星河裡的海盜臣服,會令那些軍隊束手無策!」蘇啟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夢想,它更加的炙熱,猶如散發著無限熱量的火球;它更加的明亮,猶如發射著無邊光亮的明星。
「如此最好!就讓這片星河為我們吶喊吧!」
夢想是偉大的,現實卻是骨幹的,一切偉大事業的初時都是這樣的默默無名,都是這樣的令人聞言失笑,可是因為它的主人至死不渝的堅持,才令它脫去塵灰,最終耀眼奪目。
「我們現在去哪裡?」
兩人并行走出很遠,周顯仍然不知道蘇啟的目的地。
「再去尋找一個人,我說過當我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我要帶她走!」蘇啟眼睛望著東區,正是餘慶所在的位置。
「哦哦,好吧!」周顯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你不問問是誰?」蘇啟好笑的看著周顯,對於他這種淺嘗輒止的行為蘇啟忍不住發笑。
「不感興趣。」周顯冷淡的說道。
蘇啟看著周顯,還是開口解釋了一番:「我的一個朋友,叫餘慶,學醫的,是一個很好的醫生,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們以後會是最親密的戰友,互相依託肩膀的那種。」
「知道了!」
蘇啟看著周顯一副冷淡的模樣,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笑聲終於使周顯露出了更多的表情。
「你笑什麼啊!」
「我覺得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又不是上絞刑架!」
「我沒緊張。」
「額,好吧,那我們走快點吧!」
他們坐上深夜去西區的客車,車上無一人,沒有司機,窗戶半開,車窗外大樓燈火通明,五彩斑斕的光芒刺破夜空,天上飛過許多飛行器,更高的空中有許多張牙舞爪的鋼鐵巨獸,面向星空,守護啟明星。
客車廣播冰冷有禮貌的女聲正在公式化播報:「親愛的乘客,已經深夜了,請早些回家,玉林公交集團祝您乘車愉快!」
蘇啟眼睛失神,發獃看著窗外,竊竊私語道:「家,我是個無家的人,我只是個海盜罷了!」風中傳來兩聲嘆息。
周顯靠了過來,臉上帶著歉意,開口說道:「今天,真的對不起。」周顯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情,但是蘇啟知道周顯一定為今天的事在耿耿於懷,不能釋然。
蘇啟摟住周顯的肩膀,靠的很近,臉上微笑。
「有什麼啊!不要為這件事糾結了。」蘇啟大大咧咧的說道,完全沒有為惱怒的模樣。
「我讓你失去家了,那是你好不容易有的家,而且我能感覺到他們對你很好,現在因為我,真的很對不起。」周顯更加愧疚了,頭低著,他真的記在心裡,因為他的錯誤,造成了惡劣的結果。
「真的沒有事,你看我,抬起頭來看我,我很好,我的臉全是笑容,我比任何時候更快樂!」蘇啟激動的說著,搖動周顯的肩膀,迫使他抬起頭,迫使他看到自己臉上的笑容。
蘇啟臉上是確確實實的笑容,甚至眉眼都有笑紋,這是做不了假的,蘇啟確實快樂著,並不是為了安慰周顯強作的笑容。
這令周顯迷惑,百思不解,他以為他會傷心的。
「你以為我會傷心嗎?我會哭哭嘀嘀嗎?不要想這些,你只要記住,我會成為最偉大的海盜,你會是我最好的副手,這樣就行了!」蘇啟笑容漸漸有些虛幻,有些撲朔迷離,藏著飛花迷霧,叫人看得不清楚。周顯是看不清楚了。
但是因為這很真,太真了,周顯也就相信了,慢慢放下心中的愧疚,一臉鄭重的說道:「如你所想,我會是你成為偉大海盜的最好副手!」周顯立下了他的承諾,眼神里堅定不移。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所以你要開懷,不必為這件事耿耿於懷,知道嗎?你要這樣想,如果不是這件事,我還出不來呢,哈哈!」蘇啟笑的開懷。
「這倒也是!」周顯慢慢放下,回到一旁的椅子上,縮在椅子上,小小一隻。
蘇啟把目光轉向窗外,臉上的笑容卻瞬間沒了,平靜如同湖水,幽深如同深淵,裡面藏著東西,只是卻不輕易叫人能夠讀懂。
經歷此一事,這就是蘇啟的變化,他懂得了隱藏自己的情緒,好的,壞的,厭惡的,喜愛的,恨的,都藏在了深淵之下,落到了最深的底部,再也難以得見光明了。
蘇啟幽幽望著窗外,嘴角微微翹起,眼神冷漠至極,似笑卻也不笑,只是一個動作罷了,只是一張面具罷了。
「不吃一塹,怎麼長一智呢?謝謝你了,王知,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啊!」
西區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