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是熱情

雲傾是在馬車裡醒過來的，雪地難行，馬車顛簸，她還在沈清易懷裡，但沈清易抱她的姿勢已經換過了。

「三妹妹醒了？」

幾乎是雲傾一有動作，沈清易就發現了。

他的雙臂有些發麻，但為了不吵醒雲傾，他愣是忍著沒吭聲。

雲傾怔怔地點了下頭，小姑娘剛睡醒目光還有些惺忪，等她徹底清醒過來，沈姝荷不知已經翻了多少個白眼。

「三妹妹，我們快到家了。」

沈清易笑著揉了揉她的發頂，雲傾點點頭，掙扎著從他懷裡出來。

到了家，小良氏和沈姝蓮一起從出來幫忙搬東西，沈姝蓮全程不跟雲傾說一句話，那素凈的面容泛著冷意，顯然是在為大哥帶雲傾出門而不帶她。

「二妹妹，這是我今日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沈清易也不是那種四六不懂的人，他從袖口裡掏出一包點心，遞給沈姝蓮。

頓時，沈姝蓮臉上出現了幾分笑意，「大哥還知道想著我，那我就不生氣了。大哥，你們今兒個去鎮上好玩嗎？鎮上是不是人特別多？」

沈姝蓮去過一次就總是想去，大梁村除了個花澗樓就沒旁的店面了，她喜歡那種賣首飾的店鋪，不買光看都能看上好半天呢。

「人是挺多的，但也不怎麼安全。二妹妹，今兒個在家都幫娘做了什麼？」

提起這個，沈姝蓮臉上的高興之色消失得無影無蹤，語氣還有些懨懨的，「還能做什麼，剝玉米、做飯、掃雪。」

家門前堆了一層厚厚的雪，她沒有手暖，還要把家門口打掃乾淨，可隔壁鄰居家門口的雪沒有清掃，那風很快就把隔壁的雪吹過來了，氣得沈姝蓮還跑去敲了人家的門。

「下次大哥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今日天寒，你去廚房熬幾碗薑湯來，免得大家受涼。」

沈姝蓮拿著點心走去廚房，廚房的窗戶漏風，凍得她手指發紅，但她顧不得那麼多，咬了一口又香又脆的蟹殼黃，眼睛一眯，裡面盛滿了滿足之色。

彼時，沈清易也偷偷給雲傾塞了一份蟹殼黃，她的這份是甜的，小姑娘愛吃甜食，他有心寵著三妹妹，拿吃食都不敢在明面上。

雲傾手裡被塞進一個熱熱的油紙包，她抬頭看了看沈清易，朝他甜甜一笑，心領神會地道：「謝謝大哥哥。」

「去玩吧。」

沈清易摸了摸她的頭，掌心下的發質烏黑柔軟，似乎怎麼摸也不會膩。

雲傾回到房間，把四角的窗子都關上，這才眉開眼笑的吃了起來。

剛出爐的蟹殼黃又香又脆，沈清易捂了一路，那蟹殼黃還是熱的，香甜的滋味兒在舌尖蔓延開來，雲傾吃得一臉滿足。

傍晚來臨，天邊掛著一抹還未褪去斜紅的夕陽，雲傾雙手捧著臉坐在院門口，又過了一刻鐘，沈姝蓮喊她進去吃飯。

雲傾起身，蹦蹦跳跳地進了家門，沈家人已經圍著桌子坐滿了，沈清易趕緊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尋了個空坐下。

「老大，你快點吃，吃完了還要去酒樓給你爹打酒。」

又打酒？

雲傾轉了轉頭，白天她不是剛從花澗樓打過一壺嗎？

「多打幾壺，留著過年宴請鄰居。」接著，小良氏又落下這麼一句話。

雲傾用筷子戳動著碗里的飯，小口小口吃著，等沈清易吃完起身，她趕緊咽下嘴裡的那口米飯，跟著起來。

她悄悄跟在沈清易身後，跑到門口的時候，拉住沈清易的衣袍一角。

「大哥，我想吃桃花餞。」

沈清易看著她那執拗的小臉，溫和一笑，「乖乖在家等著，我給你買回來。」

「我想跟你一起去。」

雲傾癟癟嘴，按照計劃，明日就可以開始給藺哥哥針灸了，她想還是提前知會一聲比較好。

「天兒這麼冷，你跟我去萬一受寒了呢？乖乖聽話。」

雲傾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搖搖頭，「飯前喝了二姐姐端來的薑湯，現在一點也不冷，大哥你就帶我去嘛，我在家裡不知道要做什麼。」

「那好吧。」

沈清易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小人兒從地上抱起來，帶著她一起走去花澗樓。

酒樓里來了客人，大壯興沖沖的起身相迎，結果發現是白天見過的那個白面書生，還有一個熟悉又招人喜歡的小姑娘。

「沈公子，三姑娘，你們怎麼過來了？」

該不會是特意來酒樓致謝的吧？

那也太客氣了！

沈清易面含淡笑，把幾個酒壺放在櫃檯上，聲音溫潤，「家父讓我前來打酒，還請小兄弟把這幾壺酒都裝滿，過年時用來招待鄰里親友。」

大壯點點頭，拎著幾個空壺到后廚去了。

凌心正在酒樓里閑的發慌，猛然瞧見雲傾的身影，興緻勃勃的跟她打招呼。

「三姑娘，你用過晚飯了嗎？」

雲傾那張嬌嫩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往後退了一步，點點頭。

沈清易看著兩人的互動，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玉兒，你和這位小哥兒甚是相熟？」

「大哥誤會了。」雲傾趕緊道：「凌小哥為人熱情，對誰都這樣熟稔。」

她才八歲，哪裡懂得什麼男女之情，沈清易真是想太多了。

凌心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又往雲傾身邊湊了湊，「三姑娘，那你晚飯吃的什麼啊？」

他打量著那如花的面容，心下暗嘆，若等日後這個小姑娘長開了，那該是怎樣的天香國色。

「很……平常的。」

雲傾往沈清易身後縮了縮，不太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初見凌心覺得還好，可一旦有了接觸，便覺得他這人很是黏人，不管是誰，他都能黏上去，好半天揭都揭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