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渾身漆黑,帶著不詳氣息的侵蝕者橫劍襲向文煉安吾。
而還沒恢復記憶的安吾只是傻站在原地。
文野織田作反應極快地拉著對方讓安吾旋身而起,險險地躲開了攻擊。
此時文煉安吾忍不住大喊:「這是怎麼回事?!月姬,他們是誰,那些怪物又……呃。」
是文野宰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一個饅頭扔到大張著嘴的安吾口中,堵住了對方接下來的話。
似乎是見近身戰無法從他們這兒佔到上風,侵蝕者單膝跪下伸手一拍地,黑紫色的火焰就沖他們這邊襲來。
這時候「書」恰好聯繫上了阿尼亞。
【崽,先把許可權給一下我哦。】
躺在手動帶輪嬰兒車上的粉發崽崽閉上眼,操縱身體的人就換成了「書」。
「阿尼亞」舉起雙手,手指微微彈動,那些暗色火焰就在眾人面前止住了。
明明是嬰兒的模樣,「書」硬是打出來高手的淡定風采。
總之就是cool,cooler和coolest!
就連太宰都愣住了。
周圍的環境慢慢變回了福傑家的樣子。
拿回來身體許可權的阿尼亞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困了......
「減齡糖」的效果沒持續多久就失效了,阿尼亞也恢復了五歲的模樣。
為了防止阿尼亞又耍小聰明去逃避上學,黃昏與約爾今天特地早早就把她從被窩中拎了起來。所以阿尼亞今天是第一個到教室的,等終於放學時,她已經困得不行了。
「哈......」粉發小女孩打著哈欠出了校門。
雖說對上學這件事情她有些興緻缺缺,但想到接下來學校會組織去旅行她又高興起來。
因為可以自由選擇地點,她能再見到武裝偵探社的大家了!
黃昏與約爾很放心織田作,就沒打算跟去橫濱。
克巳看起來很開心:「終於又回到橫濱了!」
「是啊,別看東京是個大城市,其實也沒有比咱們橫濱平靜到哪裡去啊。」
「沒錯,天天發生案件,真的好誇張......」
其他織田作家的孩子們在盡情吐槽橫濱的案件突發率。
阿尼亞則是扒著車窗在看外邊的景色。
回織田作宅的路途中,她還去了一趟武裝偵探社。
阿尼亞剛敲響門,亂步就立馬拋下手中的薯片袋子衝過來打開了門。
「你這個壞小孩兒,竟然這麼久才回來看亂步大人!」
粉發小女孩從背後拿出一袋包裝得精美的點心:「賠罪禮......」
江戶川亂步一眼認出是東京最難買到的那家粗點心。
「......哼,勉強原諒你了。」
匆匆給亂步送完粗點心,阿尼亞就繼續乘坐織田作開的車,跟咲樂他們一起回到了他們在橫濱的新房子中。
今日是一個陰天,外頭黑沉沉的。
織田作一早就出門去工作了,只有阿尼亞和其他幾個孩子待在家裡。
原本大家都圍成一圈在畫畫,突然咲樂小聲驚呼起來。
落地窗外,夢野久作渾身濕淋淋地站在那兒。
「......?!」
阿尼亞驚了一下,她把少年安排在附近的名宿中,沒想到他竟然淋著雨找了過來。
幸介幾人忙前忙后幫忙拿來毯子和溫水,還讓半黑半白髮色的少年換上了織田作乾淨的舊衣服。
少年皺著眉頭:「久作是來提醒你的......」
「最近有些陌生面孔經常出現在附近,看起來不像異能特務科的人。」
阿尼亞一直把久作的提醒記在心裡,所以這幾天她都是白天帶著優他們跟著織田作去武裝社,下班也跟著監護人一起回家。
然而,某天在幾個孩子說去社裡的茶水間幫忙泡茶給大家時,卻久久沒有出來。
等阿尼亞覺得不對勁跑過去看時,幾個孩子們已經不見了。
遠處郵輪在鳴響,阿尼亞獨自走在夜晚的街上,心裡非常焦急。
偵探社的眾人大部分都去找人了,亂步則是因為受涼而被福澤諭吉在偵探社照顧著。眾人都在忙,所以她獨自出來的事情暫時沒有被發現。此時「書」在本體書的空間內休息,所以也沒能來得及勸阿尼亞不要獨自行動。
阿尼亞倒不是不知道小孩子夜晚在外一個人不太安全,但她覺得是因為今天她太粗心了,才會導致幸介幾人被抓走。抱著補償的心思,她才敢自己偷偷出來幫忙找人。
找了半小時都一無所獲,粉發小女孩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裹緊了些她身上米白色的針織外套。
咔嗒。
左邊燈光沒有照到的陰影處里突然傳來鞋子踩到雜物的聲音。
阿尼亞停下腳步,有些警惕地站在原地觀察了一會兒。而後她試探地接近那個地方。
她驚呼一聲:「是咲樂的髮夾......」
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的綠瞳小女孩轉身就跑。
然而,依舊被人從身後打暈了過去。
「天人五衰」成員西格瑪將粉發小女孩從地上抱起來,轉頭看向慢吞吞從暗處走出來的同僚,那顯然就是「魔人」——費奧多爾·米哈伊洛維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只是一個小女孩,真的要動她的記憶嗎?」西格瑪不著痕迹地皺了皺眉。
「只要小心一點,」費佳低頭咳了幾聲,「她不會有事的。」
「那其他幾個小孩?」
「其他人你做主就好,不過......我們才是家人,不是嗎?」
想到一直以來的目標,西格瑪看了眼最先邀請他成為家人的費佳,點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另一邊的武裝偵探社,好不容易看著生病的亂步熟睡了,打算看一下阿尼亞在外面幹什麼的福澤社長發現又不見了一個人有多自責多震怒他們是不知道的。
阿尼亞醒來后總覺得記憶有些亂,意識中還有一個神秘的聲音在絮叨著什麼。
她呆坐了好一會兒,才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房間總體的設計風格要偏向簡約,不過從裝飾花紋還是可以看出房間主人大概是來自極東之地的人。
阿尼亞這是在哪裡?等等,阿尼亞......是她的名字?
「你醒了,卡莉娜,」頭戴白色棉絨帽、看起來有些病弱的黑髮男人開口就是一連串的極東語言,「感覺身體好些了嗎?」
雖說對方態度挺熟稔親近的,可粉發綠瞳的小女孩總覺得有些違和感,而且對方叫她「卡莉娜」,總覺得有些陌生。
無視腦中聽不懂那個聲音說的聽不懂的話,她問費奧多爾:「......Тыкто?」
〈你是誰?〉
話一出口粉發小女孩又愣住了,這個就是她的母語嗎?
這個叫做「費佳」的人告訴她,他們兩個人是同父異母的兄妹。最近二人從極東之地來到橫濱是來旅遊的,但前幾天與別人之間產生了一點小小的矛盾,所以如果有人喊她「阿尼亞」並要帶走她千萬不能同意,那都是別人的報復。
阿尼亞乖巧地點點頭。
用慶祝病癒的大餐后,費奧多爾就帶阿尼亞去見了「同事收養」的幾個孩子。
「卡莉娜!費佳哥哥!」
幸介幾人嘰嘰喳喳地圍著他們用極東語說話。
粉發小女孩不知怎的,莫名有一種他們不應該對兄長這麼親近的想法。
是錯覺吧,兄長看起來不像會搶別人的東西,畢竟他看起來那麼文弱溫柔。
費佳輕輕拍了拍阿尼亞的頭頂:「好孩子,去玩吧。」
然後轉頭「善良溫柔」的魔人就把阿尼亞和孩子們滿口流利極東語語的視頻匿名發到了太宰治的手機里。
「太宰君......你接下來又會怎麼做呢?」穿著厚厚白領黑色大衣的男人坐在電腦屏幕前,輕笑著清除了發信地址等信息。
武裝偵探社。
國木田正一臉猶豫地舉著手機:「喂,太宰。真的要瞞著阿尼亞的父母嗎?」
「不能把普通人牽扯進來,國木田君。」
「說得也是......等事件結束再好好道歉吧,畢竟他們也是有知情權的。」
太宰治解開手機的鎖屏,眼神沉沉地盯著信息末尾那個「D」字,冷笑著自語道:「費奧多爾,老鼠......總是會被貓抓到的。」
「西格瑪?你在幹什麼?」
阿尼亞好奇地往後看了看:「那個人是誰?」
「唔唔唔!」是我啊,阿尼亞!
被綁成粽子的文煉安吾倒栽在垃圾桶里踢了踢腿。
西格瑪淡定地說:「一個跟蹤狂罷了。」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呀?」粉發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
「安全屋被發現了,現在我們先去找費佳,其他人靠後過去。」
「哦,卡莉娜知道了。」
阿尼亞剛醒來那天是聽不到別人心聲的,但在新月那天之後,她發現自己能聽到了。
沒有以前記憶的她以為這是突然覺醒的異能力,於是不做防備地告訴了費佳這件事。
魔人費奧多爾當時沒說什麼,但之後對方送了一個抑制器給阿尼亞。
臉色蒼白的黑髮男人說:「這樣卡莉娜就不用苦惱於無法控制能力了。」
其實當時費佳正慶幸沒被阿尼亞知道某些不想讓她知道的事情呢。
總之,因為帶了抑制器,此時阿尼亞也只是以為費奧多爾是個普通的好心人。
因而,在費奧多爾讓她易容去送信時,她也只以為是幫兄長送信給普通朋友,易容是對方的惡趣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