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之後,她見到的都是一些低級咒靈，不刻意去看的話倒是不怎麼影響日常生活。

前段時間阿尼亞沒怎麼見過五條悟，許是因為對方忙著帶學生的原因吧。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又閑下來，今天五條悟特地打了個電話說要接她去東京玩，看起來對方倒是挺喜歡阿尼亞的。

「織田作，我可以去東京玩嗎？」粉發綠瞳的小女孩閃著星星眼問。

「五條君來帶你去？可以，不過要早點回來。」

她圍著紅髮男人轉了一圈:「好耶！織田作萬歲！」

銀座，某水果塔蛋糕主題店外。

「哎呀，阿尼亞，GreatGojoTeacher現在要臨時去完成幾個任務，你乖乖去附近找個地方等一下我哦。」

咒術界的最強先是給了阿尼亞一張銀行卡，在轉身瞬移的瞬間終是沒忍住哀嚎了聲:「老子的假期！可惡的爛橘子！」

「大人可真辛苦，阿尼亞想永遠都不長大。」阿尼亞眨眨眼睛，這樣感嘆道。

她慢悠悠地邁著小短腿開始在銀座區逛起來。

在用五條給的卡買了幾個貴得離譜但味道不算上乘的甜品后，她在某條小路的轉角處發現了什麼。

走近去看，竟是一個身受重傷的男人。

粉發小女孩跑進宅巷中，剛蹲下來用手指戳了戳那人臉頰，就差點被睜眼的對方一拳擊中。

「不要打阿尼亞，阿尼亞不該戳你臉，阿尼亞錯了啊啊！」

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是察覺到她沒有威脅，往前揮拳的力道一頓，然後再次閉眼暈了過去。

阿尼亞僵住身體，好一會兒才敢重重呼出一口氣。

她先是為自己差點被打感到生氣地鼓了鼓臉，而後又問書:「阿尼亞搬不動他，我們要怎麼救他……他身上好多血……」

【通知對方同伴吧，我念號碼，你打電話。】

阿尼亞連忙從小背包里拿齣兒童手機。

「你是誰？」打通電話后，對面警惕地壓低聲音，「這是私人手機，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號碼的？」

「阿尼亞發現你的同伴受傷了！快來救他！」

「什麼同伴？你怎麼知道那人是我的同伴？」

眼看對方要跟自己玩起十萬個為什麼，阿尼亞開始懊惱自己的手機沒有視頻功能。

【告訴他，諸伏景光還活著，再不來就說不定了。】

「告訴……阿尼亞跟你說豬豬，呸呸不是，是諸伏景光還活著，再不來就說不定了！」

「……」對面一片沉默，而後電話被掛斷。

「看起來好痛，」阿尼亞蹲在昏迷的男人身邊，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對方的傷口，「書哥哥，他會沒事的吧……」

【我把繃帶傳送過來，你先給他包上。】

雖然阿尼亞以前是有些笨手笨腳，但自從被太宰治教導后，這種簡單的包紮她還是能做好的。

就是對方傷口在接近心臟的部位，可能裡邊還有子弓單，要是那個降谷零再不來，恐怕就真的危險了。

幸好，對方最終還是趕了過來。

降谷零急急忙忙地把諸伏景光移動到車上，還不忘隨手拎起阿尼亞丟到車上。

避著阿尼亞聯繫公安同伴，把諸伏帶去治療，直到收到對方脫離危險的信息，黑皮男人這才放下了提著的心。

降谷零用銳利的眼神看向阿尼亞:「說吧。」

「？」阿尼亞一頭霧水，所以要說什麼？

「唔，你、你好？」

「別裝傻！你是怎麼知道景和我是公安的！」

突然被凶，阿尼亞眼睛開始發酸，她覺得很委屈。

明明是在做好事呀，為什麼要被責問！

「你要是不說，那就……」

降谷零正打算威脅一番她，卻驚訝地看見眼前他認為的偽孩童放聲大哭了起來。

「嗚哇，阿尼亞以後不要再做好事了嗚嗚啊！做好事會被凶凶嗚嗚嗚……」

黑皮男人突然僵住。

難道……眼前這個，真的只是小孩子？

這時，車門被一腳踢開，半片車門打在避之不及的降谷臉上。

白髮男人用手指抵起眼罩，露出一隻好看的藍眼睛:「喂！你，欺負小朋友很自豪？！」

黑皮男人看著手機上同伴發來的資料，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孩子。完了，他欺負了景的救命恩孩……

阿尼亞真的是一個特別好的孩子，在黑皮男人說明情況並且真心道歉后，她還是原諒了對方。

「……你是因為擔心豬豬才生氣，阿尼亞原諒你了。」

禮貌地與對方告別後，五條悟打算帶阿尼亞去高專玩。

「坐穩，」超過一米九的白髮男人把阿尼亞抱起來，讓她坐在手臂上，「出發！」

嗖的一下，阿尼亞只覺得眼前一花，高專就到了。

「五條哥哥，好厲害！」

五條悟得意地笑:「沒錯，我就是最強的！」

抱著阿尼亞在學生面前逐個晃了個遍后，他看向已經笑出來的阿尼亞。

「開心了？」

「嗯嗯！」

送阿尼亞回去前，五條悟去了趟校長室交任務報告，阿尼亞則是在休息室等對方。

壓制了虎杖悠仁的兩面宿儺抱著一個紙箱子走過來:「拿著。」

「這是什麼？」粉發小女孩疑惑地盯著他看。

「嘖，你管它是什麼，不是害你的東西就行。」

這時候「書」沒有連接著阿尼亞的意識，所以阿尼亞沒想太多，從對方心聲得知這是一個禮物，她也就沒有防備地收了下來。

回到橫濱后的第二天，阿尼亞把這個沒什麼重量的紙箱子打開了。

裡邊是一條choker項鏈。

她拿起choker比劃了一下，然後把它帶上，在鏡子前臭美了好一會兒。

然而，一分鐘后。

阿尼亞和預知到未來而撲過來的邦德被傳送到了十年前的橫濱。

阿尼亞……阿尼亞傻眼了。

「邦德……我今天還沒有對織田作說歡迎回家……」她失落地耷拉著肩膀。

「汪汪，汪！」

【你下次記住不要隨便收別人給的東西。】

「……嗯。」

阿尼亞帶著邦德漫無目的地在陌生了許多的橫濱街頭亂逛。

現在是十年前，她不知道去哪裡才能找到織田作、太宰他們，只能先看看有沒有好心人願意收留她。

不然她這個小豆丁連飯都吃不飽。

「喂，小孩，」戴著帽子的鈷藍色眼睛少年喊住她，「你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亂逛？」

歪著頭觀察一會兒有些眼熟的少年，阿尼亞才認出對方是森大壞蛋的手下。

粉發小女孩一本正經地說:「阿尼亞準備碰瓷，找收養人。」

中原中也露出瞭然的神情，大概她是一個突然失去家人的小孩兒。這種情況在才結束混亂的橫濱來說，其實是常見的。

阿尼亞聽到赭發少年的心聲:【這小孩看起來挺乖的，找收養人應該不難。要不然，就先帶她回公寓？】

她適時對中也露出乖巧可愛的笑容。

「咳，你、你要不要帶著它先跟我回去？」對方果然這樣說了。

「好！阿尼亞會乖的！」

阿尼亞是個很省心的孩子，以往孤兒院的經歷讓她懂得怎樣討好監護人。

因為和十年前的中原中也不太熟，她這幾天都很安靜。只是靜靜地看書和寫寫畫畫，還每天第一時間跑到玄關迎接赭發少年回家。

是乖巧到讓連續忙了幾天，而很多時間都在忽視對方存在的中也感到心虛的程度。

「那個，阿尼亞，你想不想出去玩？」難得空閑的中也想要補償一下阿尼亞。

粉發小女孩閃著星星眼看他:「嗯，阿尼亞想去吃大餐！」

「你想吃什麼？」

「阿尼亞想吃蟹肉大餐。」

「……」

蟹肉這個詞語讓中原中也突然聯想到某條煩人的青花魚，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答應了阿尼亞。

他們去了某家港口Mafia旗下的西餐廳吃雪蟹鍋。

阿尼亞吃得很開心，但為了不被丟下，她也不忘討好中也，把自己剝的蟹肉堆到空盤子里推到對方面前。

「中也，吃！」

鈷藍眸的少年壓了壓帽子，心裡不由感慨一番，原來不是所有小孩都熊得讓人厭惡的，然後把盤子推回去:「不用，你吃吧。」

中原中也帶著阿尼亞去了一趟遊樂園玩后，就開車載她去了港口Mafia總部。

因為剛才森鷗外讓他把阿尼亞帶過去。

中也把車停在大樓外邊時，有些擔憂地看了眼粉發小女孩。首領他……應該沒有惡意吧？

篤篤——

赭發少年敲響了首領辦公室的門。

門內先是傳出幾句模糊的「愛麗絲醬好可愛~」、「特意……買的小裙子……」之類的話語，然後才是同意敲門人進去的答覆。

阿尼亞牽著鈷藍眸少年的手踏進了首領辦公室。

「哎呀，你好啊，可愛的小小姐。」森鷗外笑眯眯地對她打招呼。

感覺對方身後有狐狸尾巴在搖的阿尼亞不是很情願地回:「……你好。」

「中也君，你先出去吧，記得關上門。」

「首領，阿尼亞她應該只是個普通小孩……」

「中也君，這是命令哦。」

「……是。」

待門再次被關上后，森鷗外走到阿尼亞面前，撐著膝蓋彎腰注視她。

「夏目老師特意讓我關照你呢，小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