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恩賜

王的恩賜

梅林頂著臉上對稱的抓痕,唔地摸了摸下巴:「但小千尋,你隔壁的房間沒人?」

千尋:「誒?難道他出去了……他原本長這樣!」

少女啪一聲響指,魔力在面前交織出一道光幕,暗影般纖瘦高挑的魔性美男子在其上顯現,「頭髮是黑色的,藍眼睛,四肢是黑色的爪子,不過右手是人類的形態。還長了蟲類的翅膀,看起來蜻蜓和蝴蝶都有……」

梅林摸下巴:「唔,什麼都看不到呢。」

千尋下意識看一眼撲克牌般在指尖自動旋轉的半透明光幕,她的幻術並沒有出現失誤:「……你連我現在確實在冬木,那位吉爾先生現在在冬木教會的地下室都能看到,怎麼可能看不到他。真是的,老師,拜託你,認真點啦!」

梅林毫無緊張感地應:「但確實看不到啊。這下可頭疼了……我知道了!」

他豎起食指,語調歡快地宣告,「一定是因為你聽著王的故事長大,又突然見到她本人,被王的美好震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混淆了夢和現實——啊疼疼疼——小千尋怎麼這樣!」

夢魘捧著被捏出了紅印子的俊容,可憐兮兮地道,「不但不誇獎我,還對我進行了如此殘酷無情的攻擊!」

千尋雙手再次捏住他臉拉扯:「『殘酷無情』的明明是老師吧?都這種時候了還玩!」

梅林跌坐在地,姿態柔弱地半側過身去,偌大一隻銀髮美男子捂著臉哀嘆:「明明人家只是像《皇帝的新衣》里戳破了皇帝什麼都沒穿的孩子那樣,說了實話而已……」

「……」千尋哼,「那個沒穿衣服的皇帝陛下,明明是老師你才對吧?」

說著她鬆開雙手,聲音有些惆悵地低了下來:「不過原來是真的啊。亞瑟王原來真的是女孩子,她也確實經歷了那些事。小時候一直當你在騙我,在亂編故事來著。」

夢魘修長如玉的手落到了少女的發頂。

「看來王的故事,還沒結束啊。」

鳶紫色眼眸的夢魘笑著如此言道,清朗俊逸的音色在夢中仿似漣漪盪開:

「那麼小千尋,你接下來怎麼辦?你知道的吧,作為人類,自己的力量到底有多危險。這樣下去,也許終有一日,你會再一次迷失在夢裡,再也無法回到現實。」

千尋睜開了眼。

——再也無法回到現實嗎。

她停止回憶夢境,迷迷糊糊地親了一口兩隻黑漆漆的小爪子抵在她臉上的小怪物,伸了個懶腰起床,刷地拉開窗帘,抱著小貓咪一起看向了窗外晨光熹微的雪景。

「好漂亮!」她推開窗戶,黑眸凝望著冰天雪地的銀白世界,翹起一縷的黑髮被寒風吹起少許,清秀可愛的白皙面龐微紅,呼出口白霧,黑眸滿含著笑意回望,親一口小怪物,眼裡亮得像有星星,「一起來打雪仗吧!」

和小貓咪一起洗漱。在窗檯團起雪球敲門。門一開立刻扔出。被對方輕易擋掉。

一人一貓狼狽為奸變成兩人。遠坂凜打著瞌睡迎面中招。

遠坂凜瞬間清醒炸毛。雪球到處飛舞,安靜沉寂的遠坂邸迎來了十年來前所未有的熱鬧:

「千尋!你這傢伙——吃我這招,別跑!」

「跑、跑不動了……哇啊!好涼!親愛的救命啊——」

「什麼啊,你這不是還有力氣嗎?那我也來追你好了。」

「不要啊我真的累了嗚嗚嗚小黑救我——」

簡直比春天還鬧!

這樣的歡快一直延續到了和遠坂凜道別,以及在商店街買貓箱,在零食店買手信,一起吃熱騰騰的關東煮,掰開人手一根的雪糕,以及——

「金皮卡!」在約好碰頭的神戶車站見到了眼熟的奇妙路人身影,千尋立刻用上了從遠坂凜那裡學來的對吉爾伽美什專用稱呼,「啊!你抬頭了,看來小凜說得沒錯,你真的會認這個稱呼啊。那麼介紹一下,」她舔舔手裡的雪糕,小鳥依人地把頭靠在笑容完美的偽·阿爾托莉雅肩膀上,「這是我老婆!她是不是超可愛?」

曾瘋狂追求騎士王·想她成為自己的妻子·大失敗·吉爾伽美什:「……」

能讀心·偽騎士王·阿爾托莉雅:「……」

後者的偽裝是完美無缺的。即便是吉爾伽美什,也無法分辨出「她」的魔力和外表和任何破綻,乃至聲音和語氣,還有對待他不假辭色的態度,全都天衣無縫。

「再沒自尊也有個限度,邪物。」吉爾伽美什冷哼,「作為男人偽裝成這幅樣貌向女人獻媚,這就是你的生存方式嗎,真是不堪入目地卑劣。」

千尋眨了眨眼:「好硬撐啊,吉爾先生,而且又不尊重人又不禮貌。你這樣不行,難怪追不到女孩子!要我教你嗎?」說著扭頭挽住了身側的金髮麗人手臂,「親愛的,我要買票啦,你喜歡靠窗位嗎?」

偽·阿爾托莉雅聲音里有了笑意:「御主,無論什麼位置,對我來說都一樣。」

千尋:「嗯!那就靠窗位吧,我和你坐一起好了!還有比起御主,我更希望你叫我『小千尋』。對了,票我買好了,吉爾先生,你不買嗎?還是說……還在鬧彆扭,就算會被埋葬機關弄死,也不打算跟我去東京了?不會哄你的哦,又不是小孩子了。」

硬撐·鬧彆扭·吉爾伽美什:「……」

光天化日,一男二女,還是在人來人往的神戶車站。

被路人用奇怪眼神側目的吉爾伽美什倒也沒生氣,只是按住千尋的臉一通狠揉:「沉溺於贗品的蠢貨。」

接下來倒是一路相安無事。

直到戴上DCmini,身體在現實中倒下,意識再一次進入夢裡——

「吉爾伽美什王!妮繆是我的未婚妻,您不能這樣!」

憤怒的男聲倏然入耳。少女銀髮盪起,霧一般虛無縹緲的藍眸睜開,驚訝地對上了男人滿是惡意與玩味的猩紅蛇瞳,和他一起倒向了極盡奢華的大床,聽聞到數聲刀槍磨礪的鏘鳴在不遠處響起,而後是那男子愈發憤怒的嘶喊:

「您既不給父親們保留兒子,也不給母親們保留閨女,現如今連有了婚約的貴族少女也要染指。此等暴行……放開!你們這些走狗……」

原來如此。這次是他剛登上王位沒多久,向那群沒事給他使絆子的貴族們反擊,對少女們行使初丨夜權,強征青壯年勞作以示震懾的時候嗎。

吉爾伽美什判斷罷,見和現實判若兩人的銀髮少女被他袒露的身體嚇了一跳,捂住了臉尖叫著「不」要逃,像頭無助的小羊,他手臂一伸把她拉回來往床上一扔,手背撫過面頰,指腹狎昵地揉捻著紅得快要滴血的小巧耳珠,富有磁性的華美音色慵懶地哼了一聲,饒有興味地道:

「怎麼,這處丨女般生澀的反應。准你直視王的身體,雜種。這是對你的恩賜。」

被捕獲的人雙手下移些許,藍眸一眨,臉瞬間熟透,再次捂眼尖叫:「不要!求求你,不要這樣!」

吉爾伽美什拉開她手,見她臉更紅了,邊罵「可惡的暴露狂」邊徒勞地掙扎,他惡趣味地繼續:

「什麼。連直視男人的身體都不敢,是在隱晦地告知我,你還是個未經人事的純潔少女,不知道該怎樣享受這種樂趣嗎?那麼像這樣看著就可以了。接受王賜予你的快樂,然後——」

「在那之前,一定會有人來救我!」

衣衫不整的銀髮少女立刻高聲駁他,纖細的手腕用力掙動著,白皙的面龐被羞憤染紅:

「你這個蹂丨躪百姓的暴君,一定會遭報應的!像你這樣的自大狂,也就只有武力和地位都等同的人先把你揍服了你才聽得進話。但那樣怎麼夠讓你吃到教訓?」

吉爾伽美什面色冷了下來:「蠢貨!誰給你的資格妄言——」

「——讓你自己的錯處,加倍報應在你獨一無二的友人頭上。讓他無可挽回地因你而死,自己也好子民也好,歷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也全因你自己破滅才夠。怎麼了?這個表情。在夢裡重蹈覆轍可不是個好習慣。想再害死恩奇都先生一次嗎?你這個死性不改喜好強迫女性的變態暴君!」

男人瞳孔驟縮。

陽光照在地上的影子開始瘋狂旋轉,日月快如虛影輪替,少女藍眸抬起,像一面湖泊凝成的魔鏡,纖毫畢現地映出了人心深處一切陰暗,原本驚慌氣憤的表情也變作了似有若無的微笑。

——原來如此。不知死活的小丫頭。試圖用語言來操縱人心,進而取得「這裡」的主動權嗎。

吉爾伽美什意識到這一點一瞬,窗外信號不良般噪響快進的喧鬧人聲一滯,突然和高懸的烈日一起定格,宮室也變得華美了許多,連垂掛在大床兩側的輕紗帳幔,都綉上了王和他的摯友一起獵殺怪物芬巴巴,他們並肩而立,從天神處得到了祝福,並在眾人的簇擁歡呼中回到烏魯克的金紋。

那是臣民們為他獻上的禮物。

因為從今往後,他們進入森林圍獵,再也不必擔驚受怕,怕被守護那裡的芬巴巴殺害。

「你……」吉爾伽美什捏住見勢不妙又開始掙扎、這一次開始叫「恩奇都先生救命啊」的千尋下巴,正要開口,轟的一聲,頭頂被木樑撐起的土磚泥瓦倏地碎裂,王宮的天花板塌了下來!

「吉爾伽美什!你拒絕我,卻和這樣來歷不明,只配做奴隸的外國女人在一起!?」

和遠坂凜有著相似面孔的金髮女神自天而降,她坐在刻滿了魔紋的巨大寶弓上,憤怒地看向了輕紗帳幔中身影極近的兩人:「這份侮辱,我必千百倍償還——」

「滾出去,盪丨婦!」心情不佳的吉爾伽美什隨手扯過纏腰布,猩紅的蛇瞳一轉,冰冷地落到了女神被怒火燒灼得通紅髮亮的美麗面容上,「即便是你,隨便闖入王的宮殿,也是要吃教訓的。」

竟然說她是盪丨婦,還開口就叫她滾出去!?

伊南娜大怒:「吉爾伽美什,你這不識好歹的傢伙,竟敢如此羞辱我!我可以庇護烏魯克,也可以拋棄它,為它帶來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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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們都是C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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