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安藤雅美奔跑著,越跑越快。
小黑貓努力追追追,也越跑越快。
很快,兩隻就跑出教學區,跑進以科研為主要項目的研究所區域。
研究所區域錯綜複雜,戒備森嚴。
一跑進這裡,小黑貓就發現有數道監控對上安藤雅美和它。當然,介於它巴掌大的個頭,所以攝像頭還在調整階段,有0.03秒的機會。
小黑貓利用這0.03秒的機會,很快計算出攝像頭的盲點。它把自己藏於盲點。然而,也因為分心計算,它失去了安藤雅美的下落。
小黑貓不高興。它本打算利用沿路攝像頭的攝像角度計算安藤雅美的行進路線,但只一會兒,它再次失去線索:因為有人對攝像頭做了處理。
喵喵喵!
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本邪神了嗎?
本邪神搞事那年,你們的祖先都還在吃奶呢!
小黑貓內心小貓罵罵咧咧,但面上卻沉著冷靜。
它在觀察。
這個國家被層層疊疊的「網」包裹,既因此強大,又因此能量體系呆板……只要找准方法,就可一鍋端。
小黑貓沒打算一鍋端,但這不妨礙它利用這點。
它找了個角落,跳起了五條悟醒來看到的「跳大神」。
當然,說是「跳大神」,實則「祭神巫舞」,靈感來源於安藤雅美在女團表演時跳的舞。
小黑貓會注意她,就是因為她的舞:明明女團舞是群體舞,近九成動作相似,但這位卻能跳出自己獨特的韻味,吸引人,甚至其他生物的注意力。
那天,那個便利店,那隻2級咒靈會纏著屏幕,就是因為她的舞。
托慎吾奉上的女團歷年表演、參加的綜藝和參訪的福,小黑貓知道安藤雅美從小就有舞蹈方面的天賦,初中之前甚至是所在村子的祭典巫女。
初中后,先成為練習生,后成為國民女團的正式隊員,甚至C位的有力競爭者。
而與她出眾的舞蹈天賦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她的唱歌水平。所以打從出現她將競爭C位,重點:製作人為此找人製作新歌的傳言后,她就被其他隊員明晃晃的排斥,也被其他隊員的粉絲瘋狂diss。
總之,十足的腥風血雨。
也從這個時期開始,她的舞越跳越好,受眾也越來越廣,甚至,不僅吸引人,也吸引,乃至特別吸引例如咒靈這類負面能量聚合體的生物。
她人氣的鼎峰,在半年前。
半年前,她參加統考。雖然分數不夠東大標準,但東大聲稱被她的(尋父)事迹感動,特招,讓她成了旁聽生,協助她更上一層樓。
也在她先抑后揚的取得這成就后,在全民關注下,她輕輕鬆鬆打敗對手,站在新歌發布會的C位。
新歌就是小黑貓初識她那天的歌:靈感來源於百老匯最受歡迎音樂劇《貓》,隊員們化為一隻只貓,有短暫表現自己的機會,然後最出眾的一隻貓將得到神的祝福,自此成為最靚的崽!
她成為最靚的崽,也就是「她人氣鼎峰在半年前」的原因,在於在那之後,不知道是因被各方24小時追逐,壓力大,還是女團內部的關係已糟糕到她被除自己外的所有隊員,甚至練習生們排斥的地步,她開始負面新聞纏身,不是吵架、混亂的男女關係,就是嗑藥,身材變形,等等。
但現在看來,其他未知,但身材變形卻是真:畢竟,她肚裡的東西已有近半年的壽命,正是她在踏上C位那一刻「懷」上的。
小黑貓說樂子大了,是因為安藤雅美已意識到問題之所在(後知:她會出現在五條悟周圍,是因打聽到五條悟的實力,希望獲得幫助,然並卵,大家懂的,攤手!),同時,她肚裡的東西也意識到她知道=想要幹掉自己,所以決定提前出世。
小黑貓對人和咒靈的實力缺乏具體概念:因為她就認識/見過幾個。但若讓她比較,那安藤雅美肚裡這個定性為「神」,卻用人和人之間負面情緒孕養出的怪物,如果安然出世,那實力約等於未來兩年,甚至多年後的五條悟。
這裡說的「未來兩年/多年」評語,不是說它家鏟屎官武力值不行,而是指閱歷、情報支持、戰鬥經驗、心性的方面的弱勢。
理由:那是用人和人之間的負面情緒孕養出來的,可怕的不是武力值,而是對人性的掌控。
當然,也不是沒有解決它的方法。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必須遵循怪物的三大原則「怪物不能口吐人言,必須正體不明,必須是不死之身」。
但現在,口吐人言未知,因為還沒出生;正體不明叉叉,因為已被了解本質;想要提前出生,意味著再不出生就會被幹掉,也意味著可在母體幹掉。
所以小黑貓立馬綴上安藤雅美。
現在,它找不到安藤雅美,卻可以利用安藤雅美的「祭神巫舞」,攫取怪物需要的「養分」。
不一會兒,小黑貓就得到「養分」。
它分析「養分」,開始綴著「養分」找人。
安藤雅美還在研究所區域,但不在某個特定的研究所,而在地下。
小黑貓開始找通往那個地下的通道。
它進入下水道,抄近道。
此時,
發現自家貓不見后,五條悟快瘋了。
他從沒這樣驚慌失措,好像剎那間失去思考這一本能。
「呵呵呵……」他笑,笑得周邊所有人都忍不住後退再後退,最後紛紛跑開,甚至有不少同學打電話報警。
與此同時
根據五條家提供的資源,慎吾正在東大附近的露天茶樓拜訪一位在咒術師協會具有一定話語權的議員。
議員快退休了。
但快退休不代表他的腦瓜子和手腕開始不行,所以難纏得令慎吾忍不住在心裡問候五條悟的祖宗十八代。
小黑貓的動作很快。
因為之前找資料的關係,它了解東大的方方面面,包括地下的每一條管道;
因為身體小,它可以鑽進任一條管道。
很快,它就抵達目的地:某研究所的地下研究中心。
透過光線和溫度感知,它知道自己正位於標本陳列室。
它小心打開通風管道的通風口,跳下去后,借著腳下的標本培養皿合上通風管道的通風口。
它通過較矮的幾個立式培養皿成功抵達地面。
它回首,看這些標本,沉默:常人眼中未知,但在它眼裡,培養皿里是一具具奇形怪狀,名叫「咒靈」的屍體。
這個時候,聯繫之前查閱的資料,小黑貓意識到兩件事情:
一、它找到的資料不全,因為不是什麼資料都會放在網上;
二、有人在研究咒靈,妄圖造「神」。安藤雅美可能不是唯一的母體。
但讓小黑貓糾結的是:就算知道,它也沒有可告知的人!擦!就算要報警,這種事也要找足夠信任,至少,要找有足夠實力,也願意管這種破事的警察啊摔!
小黑貓糾結得團團轉,也在這時,安藤雅美的尖叫聲傳來。
小黑貓立馬放下糾結,順著尖叫聲跑了過去。
安藤雅美在隔壁又隔壁的實驗室,此時被束縛在實驗台。她正要被注射鎮定,不對,那個護士模樣的傢伙已被安藤雅美肚裡的怪物控制,所以那個護士把鎮定劑換成了催生針。
然後,這護士的小動作被發現,所以被在場的另一人劈昏。
「還好,運氣不錯!」這個另一人穿著一體防護服,估計能隔絕咒力。他(聽聲音是他)劈昏護士后,沒有繼續準備鎮定劑,而是用點滴的方式,給安藤雅美注射具有鎮定和保胎功能的藥劑。
所以,他需要花費近半小時的時間緊盯安藤雅美。
小黑貓由此判斷這地方暫時沒有第四人,或男人沒有同夥,轉身:在這期間,它要收集情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東大上空出現結界術「帳」的蹤跡。
慎吾抬頭,看到了帳,驚得差點被正入口的茶水嗆到。
議員有感,微笑,想說現在的年輕人不行,缺乏耐心,卻不想助理突然貼近,在他耳畔低語。
「什麼?確定了嗎?」說著,他用一種混雜著驚訝、好似看到「奇迹」的神奇,以及無奈中透著挫敗的複雜眼神,望著慎吾。
慎吾:發生了啥?
同時,因為帳的出現,帳範圍內的通訊受到一定影響,不少學生的報警被迫提前或中途中止。
「鈴鈴鈴……」也在這時,那個防護服男的電話鈴聲響起。
防護服男不想接電話,他最討厭有人在工作時間騷擾他。
但是,電話鈴聲孜孜不倦,不管是那個被他敲昏的護士,還是躺在實驗台上已陷入沉睡的安藤雅美,都出現了蘇醒跡象。
防護服男暗恨,接電話。
「說!」他言簡意賅。
「帳,有,滋滋滋,滋滋滋……」信號中斷。
「什麼?」防護服男暴躁,氣悶,防護服里的雙眼已在不知不覺間變紅。他回撥電話,發現無法撥通后,氣得把電話砸向牆壁。接著,他離開這裡,準備找第二個電話。
當他出去后,護士掙扎著站起,眼珠子亂竄,四肢僵硬似屍體。
她撲向實驗台,給已睜眼,但卻睜著一雙布滿恐懼的雙眼,正極力壓制尖叫的安藤雅美解開實驗台上的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