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午飯後

小黑貓哈欠連連，昏昏欲睡。

它自覺走進貓籠，躺平，閉眼，ZZZ~

「累了？」慎吾不敢置信：體力好到能和五條大魔王玩到一塊的瘋，咳咳，小可愛貓竟然困到一秒入睡，天又要下紅雨了嗎？

因為太不可思議，他明晃晃打量五條悟。

「正常。小可愛上午玩瘋了。」五條悟板著手指證明自家小可愛的疲憊：追蝴蝶，和禪院雙生子玩，和他以及雙生子一起玩，等等。

「……」慎吾黑線：敢情你倆，特別是你，一上午都在玩！還和小孩子一起玩！喂喂，你幾歲了？滿三歲了嗎？

慎吾痛心疾首，恨不得拍胸膛COS大猩猩表達自己的悲憤。五條悟不想看精英男變身大猩猩：傷眼。

他扭頭，假裝忙碌。

他「忙碌」了會兒，發現沒有貓玩的人生了無生趣，連一天三刷的小說追更都沒了原本的滋味。

「我也睡會兒。」於是，他提起貓籠，準備找個角落睏覺。

慎吾默默看著五條悟遠去的背影。他竟然在這高挑背影上看到了落寞，見鬼！

慎吾收回視線，繼續收拾矮桌上的杯盤狼藉。

收拾完畢，連同矮桌一起，他抬起，走向門。

他放下矮桌，跪在地上拉格子門。

「厚！」結果，門堪堪擠出一道縫，他就被門外的那張醜臉嚇到：這是誰啊？

「什麼人？」聽到抽氣聲，五條悟瞬間出現在慎吾身後。事實上，通過六眼，他不僅知道來人的身份，更知道這貨已在門外徘徊許久。

「午安，我是禪院直哉！」引以為傲術式被破，胸口更被狠狠踹了一腳，肋骨咯嘣了兩根。

但對死要面子，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看到他不體面的東西全部咔嚓的禪院直哉來說，被揍事小，就算事後又享受了一把來自親爹拳拳到肉的「疼愛」，要命的是，他不僅要過來向兇手道歉，還要負責給兇手介紹此次到禪院家開會的大人物們。

禪院直哉：麻蛋！這是要讓他丟臉到整個咒術界嗎？

禪院直哉：可惡！他還是不是親生的？他還是不是禪院家的繼承人？！

禪院直哉糾結，所以明明綴著送餐侍從過來的，結果五條悟一行人都吃完午飯了，他還在門外徘徊，甚至撅著屁股從門縫偷窺。

不過，既然被發現，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說出來由。

五條悟知道，這就是禪院直毘人說的「歉禮」……然而五條少爺更想看著自家小可愛的睡顏困午覺啊！

五條悟蹙眉。

最強光環下，人高馬大又板著一張臉的他特別能糊弄人。

結果，禪院直哉就被糊弄了。他怕五條悟拒絕，更怕五條悟再踹他一腳（這回可沒老爹當墊背），連連開出不平等條約，甚至下跪求饒，就差抱著五條悟的大腿高喊：大哥，江湖救急一屍N命啊大哥！

五條悟被他搞得哭笑不得，這沒臉沒皮的傢伙可比學校里那票學弟學妹學長學姐活潑多了。

想著，他扭頭看貓籠，發現小可愛的的確確躺平睡了，連現在的動靜都沒醒來，就對禪院直哉點了點頭。

但是，他提了個要求，他去，但作為助理的慎吾也要去……才不給慎吾留出接觸小可愛的機會吶！

禪院直哉能怎麼辦？

當然含淚答應了。

之後，五條悟和慎吾就隨禪院直哉前往專供與會人員交流的幽靜庭院，內部利用空間結界設置了N間茶室。

路過某間茶室時，慎吾看到有白色蝴蝶從這個茶室飛去，重點：茶室有門，所以蝴蝶是穿門而出的。

然後這些白色蝴蝶繞著他們這些過客飛了一圈后，就沿著他們過來的路，飛走了。

因為慎吾看茶室的門=窺視嫌疑=不禮貌，禪院直哉糾結，想提醒，但又怕得罪把慎吾帶在身邊，一看就是重視這個男人的五條悟。

五條悟注意到禪院直哉的糾結，也注意到慎吾的出格，但他了解慎吾，知道慎吾不會無緣無故出格，所以早在慎吾不對勁時，他就用六眼觀察這間茶室。

茶室面積不大，光線昏暗，甚至某些區域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六眼都無法看透。

茶室里共有兩人，一人就身處這樣的黑暗，所以看不出容貌，只知道她，沒錯，就是她，因為她正在說話。

她在問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殿下突然離開？

很平常的疑惑，但配著她的聲線，卻讓聽眾第一時間察覺她的害怕。她害怕自己正在對話，也是茶室里的另一人。

五條悟望向另一人。

另一人白髮披肩，膚白，透著冷意。

五條悟正想著，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冷白膚」時，那人突然望了過來，視線精確對上五條悟的六眼。

五條悟駭，身體瞬起的反應讓他本能收回視線，但強者自尊和年輕人的執拗卻讓他破罐子破，咳咳，是與欺負可憐女人的邪惡勢力抗爭到底。

這個時候，五條悟發現，這人是個瞎子。雖然視線敏銳，眼睛上綁著白布，但六眼告訴他，這人的的確確是個瞎子，沒有眼珠子的那種。

五條悟因此扯了扯嘴角，因為他認出了這人：

根據山田靜提供的小冊子爆料，這位就是傳說中的三位終身理事之一，出身清和源氏，名「綾人」。

除了盲人特徵外，還有兩條：冰系高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源賴光的養子，疑似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嘖！

五條悟本不信小冊子上的內容，但看這人平靜的神情，視六眼偷窺為無物的淡定，一想：千年了，歷史上有記載的六眼都出過兩次，好吧，加上他，就是三，所以人家的確有淡定，甚至對他微微一笑的資本。

五條悟伸出手，擺了個喇叭姿勢，也是擋住他人（通過唇語）「聽」到他說話的可能，道了句「抱歉，打擾了」。

那人收回視線，手指一動，五條悟眼前就出現黑屏：好吧，人家不搭理他了。

五條悟收回視線，無視慎吾和禪院直哉投來的疑惑，邁步向前走。

他開始重新思索小冊子的資料。

小冊子里記載了許許多多的不可思議，挑戰三觀，甚至讓他的三觀瀕臨重組的事情，例如：

御三家子嗣都知道，也算他所在的五條家和禪院家關係不咋地的最直接原因之一：

戰國時代，五條家和禪院家曾爭奪天下第一的位置。

爭奪到最後，兩家家主，擁有六眼的五條家主，和繼承禪院家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的禪院家主，在當時的掌權者和貴族們的見證下，舉行決鬥。結果，同歸於盡。

但小冊子說，雙方家主並非自願參加決鬥，甚至連兩家爭奪天下第一都是有心人算計。

這個有心人就是源綾人。

所以小冊子特別提醒：防火防盜防源綾人！

但五條悟怎麼想，都覺得那人淡淡的，對他不僅沒有惡意，甚至還有一咪咪的好感（？）。

同時，小冊子提到，現任終身理事的另一位，出自安倍/土御門一族的土御門稚雅。她是戰國時代的人，通過安倍一族壓箱的泰山府君祭獲得永生，曾是那位與五條家主決鬥的禪院家主的未婚妻。

小冊子特別提醒：立志為未婚夫報仇的瘋女人，視五條家和六眼為必除死敵。

然後，終身理事的最後一位，出自時政，代號「審神者」的存在。

唯一提醒：每次以傀儡之身登場，性格偶爾存在些許，偶爾存在南轅北轍的差異，懷疑審神者是群體名，背後有多個主導者。

與此同時

小黑貓蘇醒，屋裡靜悄悄的，沒人。

小黑貓疑惑，扒拉貓籠的門鎖，出來。

它抖了抖身體，黑白分明的貓眼細細觀察屋子，發現屋裡屋外各設了一層結界。

它走到格子門，出爪，想要破結界、開格子門，但一想結界是鏟屎官設的，開格子門=破壞結界=鏟屎官知道+飛速趕來，再加上，通過透過格子門的光線，可知現在是下午，而非晚上的開會時間，所以不會被管太久，釋然，放棄開門。

一放棄，它就小步跑回貓籠，從貓籠里扒拉出一本泛黃的手抄本。

手抄本是它偷偷眛下的。

它打開手抄本，開始看了起來。

手抄本記錄了三個術式。但它的記錄方式與其說是記錄術式，不如說是本教材。

教材名：高階瞬移術。

又名：時空海入門指導

時空海指的是時間與空間的起點與終焉。

在包括咒術師、魔術師等術士們的認知中，時空海是一切術法的起點與終點。所以，有著找到時間海（魔術師稱為「根源」），就能突破神施加在生物身上的枷鎖，到達更高層次，甚至成為新的傳說。

小黑貓對時空海不能說不熟，因為邪//教//徒召喚它時，稱它是「時空海的偉大支配者」。

但是，它不覺得自己是「時空海的偉大支配者」，因為它知道自己只是能夠穿行時空海，然後不被那票在時空海橫衝直撞的球體砸到而已。

想著，根據手抄本的內容，它開始用爪子在地板上畫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