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產業鏈
「飯桶！廢物！你們這幫刑警怎麼乾的？！啊？這個月第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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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文斌罕見得失了態。他拍打著桌子，指著低著頭的警察們一頓臭罵，順著陽光帶能看到他飛濺而出，緩緩落下唾沫星子。
他緊皺著眉頭，狠狠地拍打著桌子，「這個案子！三天！三天抓到人！要不都別幹了，趕緊辭職回家種田！」
警察們面面相覷，他們忙活了半夜，疲憊地身體被吳文斌幾句話激得清醒起來。
「三天！？」他們議論著。
「老譚，不應該啊。吳文斌城府這麼深的人，怎麼會因為這個案子發這麼大火？」任一輕聲說道。
譚虎低著頭，眼神示意這會兒先別談這個。
「全他媽給我打起精神來！你們別覺得我在說氣話，三天抓不到兇手，你！你！你！你們，還有我，都沒好日子過！」
吳文斌捋了捋用力過猛而略顯凌亂的頭髮，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摔著門走了出去。
會議室里一下熱鬧起來。
「老譚？什麼情況啊，局長還從沒這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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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科的呢？那邊的探頭怎麼說，能看到人嗎？」
「忙活了一夜！看是能看到，只能看到作案過程，不過兇手裹得嚴嚴實實，看不著臉，辨別不了身份。」
「楚哥，屍體那邊怎麼說的啊？」
「還能怎麼說，倆人都一樣，被剖解之前就被殺了，鈍器擊後腦，乾淨利落。對了，那女的就是嚴阿蘭，跟金林一起的。」
會議室里警察們七嘴八舌討論著，譚虎起身拍了拍任一和王子墨，讓他們跟自己走。
回到辦公室的譚虎站在窗口，點上了根煙，「子墨，把你查到的給任一看看。」
王子墨把電腦點開，上面是一個反金字塔圖。
「這是...」任一想到了孔祥，但沒想到搞出整整一張圖來
這張圖看著很複雜，反金字塔的頂端是一串串人名，人名連接著醫院和各種公司，而公司和醫院用連接著三個人名，最後反金字塔的末端是未來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後面備註著何長江和一個問號。
「詳細說說。」譚虎在一旁吐雲吞霧，任一盯著那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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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這可是顆大樹！」王子墨有些猶豫，「全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我建議啊，我們只要找那個...孔祥...就可以了。」
「我讓你詳細說說，沒讓你給我建議！」
譚虎腦子裡還在想著嚴阿蘭的屍體，那一幕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也正是如此，他決定好好查一下這個案子，當時就打電話讓王子墨把整個關係全部理出來。
王子墨吃了癟，低著頭，開始講解著這張圖。
「看這裡，這顆心臟的第一接收者叫陶穎，他的丈夫孔祥，第二接受者...是個大人物，曹燕，是國家級的部長，CYT的一把手，今天七十四歲，一個月前突發心臟病，經過搶救才脫離危險。」
「CTY？」任一沒聽明白。
「國家太空探索局。」譚虎搭了一句，「她應該是某部的部長，這個查不到，屬於保密信息，子墨你繼續。」
「然後是兩個死者，還有這兩個人，一個是渣土車司機，一個是私家車的司機。他們阻攔那顆心臟，完全是有意而為的。」
「他們背後牽扯到了好幾個公司，而且，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他們後面是城市的器官信息登記處、醫院的器官移植管理中心、啟航信息公司、中原勞務公司、德平智慧醫療科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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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個我理解，後面這些亂七八糟的公司是什麼啊？」任一又問道。
「啟航信息，它之前的業務範疇很廣，不過近幾年基本上就只剩下一個。就是器官信息和配型信息，他們靠販賣這樣的信息來獲取利潤。當然，這不是明面上的生意外來，是私下的交易。」
「德平智慧醫療，這個公司很奇怪，基本沒有盈利點，前兩年的報表都處於虧損狀態。他們的主營業務是地價提供市民的血型和DNA鑒定等服務。」
「中原勞務，它跟啟航信息一樣，這兩天開始轉型，但它的業務資料基本差不多。我只能從網上了解一些，這公司乾的勾當，就是負責給需要器官的人尋找器官和提供接受者序列。」
任一思考了一會兒，也沒說話，他擺擺手示意子墨繼續說。
「這些的背後，連接著的是他們的負責人。而這些人的背後...」
「未來生物，何長江。這也是個大人物，說他控制著整個鹿城的經濟命脈一點也不過分。他手下的四個工廠，提供了近30萬個就業崗位；納稅額十年都保持著鹿城第一，也是支撐鹿城GDP的支柱之一；每年的做的慈善也相當多；他的榮譽那更多了，國家級別的都有。不過，他的紙面評價高入天際，但私下的形象...廣被網友們詬病。」
王子墨點了點屏幕，「他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是他們的往來又非常隱秘，我這張圖也不很準確，有一部分信息都是來自沒有任何憑據的網上信息。」m.
「包括這個問號，據說，這個何長江身後還有個高人。」他指了指何長江名字旁的問號。
「老大說了，所有信息。所以，我把這些一股腦的都搬過來了，真與假，需要你們自己辨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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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墨說完，靠在了沙發上，剛想伸伸懶腰。不過緊張的氣氛讓他感覺到不自在，又坐直了起來。
「任一，你怎麼看？」
老譚把煙頭按在窗口的綠植花盆裡，那花盆裡已經看不到土了，煙頭已經快要溢出來了。那盆可憐的綠植枯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畢竟煙頭沒有泥土的營養。
「如果這些都屬實的話，那麼...整個這條線，都已經形成產業鏈了。」
譚虎一言不發，王子墨有些震驚，「產業鏈？！」
「是的，還記得死在周敬安手裡的李玉良嗎？金國中的人格，還有網上的一些言論，都指向了他做著違反醫德的勾當，這裡面還提到了『醫療黃牛』。」
「我在網上查過，所謂的醫療黃牛，現在已經不單單是負責幫人排隊，異地挂號，預約專家，搶佔床位這些低級的工作了，他們的爪子也就伸到了跨國購葯、器官移植等領域了。」
「他們能做什麼？」王子墨越聽越覺得這裡面水太深。
「購葯這一塊，外國有針對各種病的特效藥。還有一些管制、違禁藥品，他們也能搞到。主要還是在長壽和醫美兩大塊，發達國家的水平高出很多。」
「至於器官移植...就像你所提供的信息一樣，他們已經形成一條線，一條產業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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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疾控中心內部的蛀蟲會提供患者的信息，而這些就包括了患者的身體狀況和器官信息。而像德平這樣的公司，他們在提供廉價服務的同時，會把被服務者的配型信息也搞到手，這才是他們真正的盈利點。」
「有了信息之後，將信息販賣到信息公司和勞務公司，那麼那些需要器官的人，就成了他們的客戶。」
「這些公司做的事，那就會更加黑暗。奪取器官、販賣器官、提高序列...」
任一低著頭，順著脈絡，靠想象推理出了這冰山一角。只是靠著想象，就讓他內心感覺到一陣寒意。
「真的...會有這種事情嗎？」王子墨呆坐在沙發上，他楞楞得看著任一，還沒能完全反應過來。
「我不知道，我只是推測的...」任一嘆了口氣。
譚虎擰著眉，看著他倆，「查！既然有了方向，就順著這條線給我查！」
「咚咚咚。」
任一開了門，正對上了吳文斌那雙陰鷙的眼睛。
「局長。」譚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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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虎了，現在我來安排工作。這個案子，你們不用查，直接去抓那個叫孔祥的人。」吳文斌說道，「然後任一就不用參與這次行動。」
「什麼？」任一剛想發作。
「你有其他重要的任務，保護曹部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