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工作安排
譚虎坐在車裡，他剛從孔祥家裡出來。
這裡已經是一片狼藉，值錢的東西已經被搬走，只剩下一些沒價值，和大件的傢具。
他心裡不好受，這基本上已經坐實了孔祥殺人的事實。他想起了坐在角落裡，一臉茫然的孔祥，在某一刻，似乎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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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王子墨湊了過來，把譚虎從回憶里拉了出來，「現在看來局長沒說錯，這個孔祥的確是兇手。他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賣了，看這樣子是想畏罪潛逃啊！」
「他應該不會潛逃，根據現場情況，和他的遭遇。我感覺他目前已經失去了理智，一心只想著給他老婆報仇。從一開始，他就沒想著能活，只是想著，該怎麼才能多殺幾個人，幾個那條產業鏈上的人。」
譚虎握著方向盤，想了想，「不過，為了周全。你這會兒聯繫交警隊，讓他們在出城口安排人，每輛車都進行盤查。」
王子墨拿起電話聯繫交警隊，安排好了之後。他扭過頭，看了看傷感的譚虎。
「老大，這個孔祥是個什麼樣的人啊？你好像跟他很熟。」
譚虎搖搖頭，「一面之緣，甚至沒說過話。那天我在外面先處理好了金林他倆，然後才進去。」
「不過根據任一說，孔祥的妻子一直等待著心臟救命，但就差半小時。妻子死後，他整個人內心都崩塌了，徹底崩潰。」
「啊？就差半小時啊！唉...」王子墨聽了也忍不住嘆息起來，「不過人崩潰了是什麼樣啊，在那邊大吼大叫、嚎啕痛哭嗎？」
譚虎目光空洞，獃獃得看著前方，玻璃外的車流、汽車的鳴笛聲越來越遠，似乎離開了他所在的空間。
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鬱結在他胸口的那股氣從他鼻孔里噴了出來，「不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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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崩潰，眼前會出現走馬燈，一幕一幕不停得閃過。但大腦卻好像失去了功能，沒法思考、沒法回憶、沒法調動情緒、也沒法支配身體。」
「據說這是大腦的一種保護機制，把情和景徹底分開，讓情緒分兩次釋放。如果同時進行，人將會受不了。」
王子墨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他沒考慮那麼多，如果任一在場，肯定要問譚虎，他怎麼會這麼了解這種情緒。
「那老大，我們現在該幹嘛？全城搜索孔祥嗎？」王子墨問到。
譚虎撓了撓頭，「媽的，又是這種情況！」
他想起了楊成龍自殺案，整個警局也是用的笨辦法，然後被楊成龍背後的團隊玩得團團轉，直到現在，這個團隊甚至都沒有浮出水面，在某個地方高枕無憂。
「換了思路，我們不找他，讓他來找我們！」譚虎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腳油門把車子轟了出去。
王子墨的眼睛都被甩到了嘴邊，他哀怨得看著譚虎，嘴邊是上滿了霧氣的鏡片。
「哎呀哎呀！你這態度不行，干刑警的要隨時準備出發。」譚虎空出一隻手，給他把眼睛帶好。
「擦擦！你有新的任務了！現在通過公安系統給我查那個渣土車司機和私家車司機的地址。我們帶著人，兵分兩路，守住這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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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虎風馳電掣，一旁查著資料的王子墨被他搞得有些暈車。
...
下午三點半，鹿城西北角有一片宛如畫中美景的地方。在蕭瑟的11月底，這裡的底色依然保持著西北地區不應該有的綠色。高矮相間的樹木，沒有遮擋任何一縷陽光，但又恰好屏蔽了外人的視野。兩旁的圍欄的形狀、兩扇氣派的大門和兩旁的雕塑，像是不同領域的頂尖設計師們合作的成果。
大門上有四個金色的大字：未來莊園。
進入大門之後，鮮花盛開的花圃、噴著噴泉的水池、青石板鋪成的路，跟這個季節格格不入的一切，都在這裡呈現。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歐式城堡那樣的建築，即使17世紀歐洲的皇家貴族重生，站在這座城堡面前，都要思考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樣地位的人，才能擁有這樣的宮殿。
不過，這個房間跟莊園整體的風格相悖，是古色古香的中式裝修。黃花梨茶几的茶几給人一種厚重端莊的感覺，上面的茶海也不是可以在市面上見到的品類。周圍的五把椅子，光從椅背的雕花技藝看，它的價值就不可估量。
主位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170的個子，看起來微微有些胖，臉上的皮膚暴露了他60往上的歲數，有著一頭不協調的烏黑的頭髮，看起來剛染不久。
兩邊坐著吳文斌跟何長江，次坐還有兩個人。這四個人都畢恭畢敬的坐著，等待著主位上的男人發話。
「今天何總做東，邀請大家過來敘敘舊，喝喝茶，順帶著聊聊工作，我本來不應該坐在這個位置上。」那人的聲音厚重，帶著濃郁的教育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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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書記，您這是哪裡的話。」何長江屁股都離開了凳子，有些惶恐得彎著腰，「您能來我這小地方，我已經是萬分榮幸了。借這個機會，還得請您指導指導我這小企業，未來的發展方向。」
「何總太客氣了，指導算不上。」陶書記從容又大方，「不過省里未來幾年的規劃，我倒是可以跟你交流交流。」
「哎喲哎喲，陶書記您真是太謙虛了！」何長江陪著笑，燦爛且虛偽，他的屁股還是沒敢沾凳子，「我們這些做企業的，必須得跟著省裡面的指導走！」
「這件事情，等空閑的時候，我們在深入探討一下。」陶書記壓了壓手，何長江才敢坐了下來，「還是先聊工作吧，我這次帶著任務來的。吳局長啊...」
「陶書記，您說。」吳文斌一改往日的做派，他現在的形象，跟馮繼明見他一樣，低著頭，哈著腰。
「這段時間工作很忙，我都知道，你的辛苦市裡領導都看在眼裡。」陶書記的聲音，總能帶出情緒，像現在，他有些欣慰的感情在裡面。
吳文斌低著頭，不敢說話。
「不過啊。」陶書記話鋒一轉，語氣沒什麼變化，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工作上還是有點瑕疵，要注意把握公眾情緒和產生的影響。這是一個省級幹部該有的能力，把握好了，後面的調動才能順風順水啊。」
吳文斌心裡很清楚，雖然明面上給自己畫了餅，但也同時說明了，這次的升遷不要指望了。
「陶書記的指導如雷貫耳。」他心裡不舒服，但表面上還是非常的恭敬，「工作這一塊，我會加強管理和效率的，感謝領導們的指點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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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市公安局內部有點小問題，這個事情的話，你做局長的，要做到相互兼顧、妥善處理。」陶書記身不動膀不搖得說道。
「請您放心，內部的事情我這邊已經在處理，秉著一步到位的原則，妥善、徹底地處理好。」
陶書記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姜局長。」陶書記的語氣一下子變得生硬起來。
吳文斌旁邊坐著的中年男人蹭一下站了起來，他低著頭，光禿禿的頭頂上，水霧蒙蒙。
「你這邊工作上有些失誤啊！」陶書記聲音不大，但語氣里有股寒氣，「信訪局那邊給你攔了三次了，處理事情不能這樣，一定要做到乾淨利落、效率要高。」
姜明是鹿城是教育局局長，他這會兒身子都抖了起來，「謝謝...謝謝領導提點，我這邊一定好好處理。」
「有時候啊，處理內部的問題不一樣非要從內部入手。」陶書記喝了口茶，「不能死板，可以嘗試其他方法，比如從外部尋求幫助。吳局長，你說是不是？」
「您高見！」吳文斌站了起來。
姜明聽明白了，跟吳文斌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