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家漾漾，也是你配指的？
漾漾雖然年紀小，但她會給自己穿衣服，而且動作熟練又麻利。
很快，漾漾便穿好了衣裳，走到顧長武面前，轉了個圈兒：「舅舅，漾漾好看嗎？」
她搓著小手手，頗有些期待。
漾漾穿的是一件白色夾襖，外罩一件紅色的小褂，袖口和領口處滾了兔毛做的圍邊，毛茸茸的，看上去就暖和得很。
洗乾淨澡，又換上乾淨的衣裳，愈發襯得一張小臉雪白精緻。
顧長武看著漾漾笑顏彎彎的模樣，回想起晴織小時候的樣子，忍不住感慨萬千。
「好看，特別好看。」
漾漾偷笑了一下，然後撲到顧長武懷裡，在他臉頰上親了親：「漾漾喜歡舅舅。舅舅，我們現在回家嗎？」
顧長武搖搖頭。
家是要回的，但不是現在。
剛剛顧長武查看過，那墳里還埋著一個死了好幾天的小男孩。
讓漾漾一個活人給小男孩陪葬，簡直是喪心病狂！
顧長武甚至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遲來一會兒，漾漾就活不下來了。
他要查清楚這件事。
但凡欺負漾漾的，都得付出代價！
「漾漾，之前你住在哪裡？」
漾漾看了眼山下的月牙村，眼底閃過哀傷。
「我住在陳家，陳家只有喬姨姨和嬌嬌姐姐，喬姨姨說，我吃了陳家的飯，就得給陳家當牛做馬，對了，還得放血給嬌嬌姐姐喝。」
顧長武頓時面若寒霜。
妹妹顧晴織和妹夫夜臨天都是修為卓越的人，他們的孩子漾漾體內多少帶點靈氣。
靈氣融於血脈，所以漾漾的血很珍貴。
普通人喝了漾漾的血，自然藥到病除。
「一個月以前，嬌嬌姐姐的病好了，我可高興了，但是喬姨姨對我卻不一樣了，她不許我再叫姨姨，也不再讓我睡炕，動不動還打我。」
顧長武掀起她的袖子，看著上面青黑青黑的掐痕和淤痕，心頭火起。
這喬氏簡直無恥！
顧長武抱起漾漾，直接下山去了陳家。
他沒有貿然上門，而是靜靜落在屋頂，想先看看喬氏母女倆在做什麼。
喬氏得了銀子，美滋滋地買了肉回家，關起門來燉肉。
陳嬌坐在炕上，眼睛放光地看著鍋里，饞的直流口水：「這麼多肉！」
喬氏挺起胸脯，頗有些驕傲：「這錢可是你娘我辛辛苦苦掙來的。」
陳嬌撇撇嘴：「這錢不是拿那個小矮子換的嗎？」
提起漾漾那個小矮子，陳嬌心情頗有些複雜。
她一方面把漾漾當成自己的丫鬟使喚，一方面又對她感到嫉妒。
因為漾漾生得可愛，年紀也小，自己的幾個朋友都很喜歡漾漾，尤其是小志，小志是整個村子里的孩子王，他沒死的時候，經常塞糖給漾漾吃，可以算是偏愛極了。
「那也是我掙的！若不是我機靈，探出了劉家的口風，又巧舌如簧地勸說劉家，哪裡能換來三兩銀子？」
說到這裡，喬氏忍不住炫耀起來：「劉家本來是沒這個打算的，不過你經常說，小志對漾漾格外好，我一想，正好能利用這事啊！」
「我一邊對外宣稱漾漾病得很重，沒幾天活頭了，一邊又去找劉婆子哭訴，哭訴漾漾命苦，哭訴咱們家日子難過，還讓我娘家姐姐跟劉婆子提了一嘴隔壁村的癩子家湊了一對兒才下葬的事兒，劉婆子這才鬆口點頭。」
陳嬌輕嘆一聲可惜。
「可惜什麼可惜？」喬氏頓時來了火兒。
她本以為閨女能誇一誇自己聰明，結果她卻在為漾漾感到可惜！
「留著她能幹什麼？她一幹不了活兒，二換不了肉，就算找牙婆賣出去，都賣不了一兩銀子！是你阿娘我悉心籌謀，才換來了三兩銀子！」
被喬氏說了一頓，陳嬌有點兒委屈：「我是可惜自己少了個使喚丫頭！你沒瞧見，村長給他女兒若蘭買了個小丫頭，若蘭整天端著一副小姐派頭在村子里轉，身後屁顛屁顛兒跟著個小丫頭，大家都可羨慕了。我就是想讓漾漾那個小矮子給我當牛做馬，好讓我也端一端小姐的派頭！」仟韆仦哾
「原來是這樣，」喬氏的心裡這才舒服一點，「等阿娘以後掙錢了，給你買個小丫頭伺候你，保證讓你過得比若蘭還要風光。」
「那就謝謝阿娘了！」陳嬌迫不及待地掀開鍋蓋，口水嘩啦啦地流，「阿娘，這肉燉好了沒啊？我都餓死啦。」
顧長武一腳踹爛了屋頂，抱著漾漾穩穩落地，眸光森然地看著喬氏和陳嬌。
這兩個人，上樑不正下樑歪，全都是壞人！
她們吃漾漾的肉，喝漾漾的血，還要害死她！
簡直不是人！
房頂上的茅草和灰塵撲簌簌往下落，直接把喬氏和陳嬌淋得一臉灰，鍋里燉的肉也都髒了。
陳嬌一心惦記著鍋里的肉，頓時心疼得尖叫：「我的肉！」
而喬氏看到顧長武和他懷裡的漾漾，雙腿都顫顫巍巍地。
漾漾不是死了嗎？
她親眼看著劉家人把漾漾埋進去的！
怎麼如今又活了？
大白天的，難道見鬼了？
她哆哆嗦嗦地伸手，指著漾漾：「你、你、你是人是鬼？」
顧長武直接扭斷了她的手，聲音冷酷淡漠：「我家漾漾，也是你配指的？」
陳嬌這才看到顧長武和漾漾，她也傻了眼：「小矮子，你......」
漾漾剛剛在屋頂上，也聽到了喬氏和陳嬌的話，她眼睛紅紅的，小拳頭也捏得緊緊的。
「你們倆，是壞人！漾漾討厭你們！」
喬氏想出去叫人求救，但是雙腿卻如同灌鉛一般，動都動不了。
「嬌嬌！快去叫村長他們過來！」
陳嬌跌跌撞撞地下了炕，飛快往外跑，卻撞到了一層無形的結界。
這結界是顧長武早早設的，既然得收拾這兩個惡人，自然不好聲張。
顧長武抽出長劍，把漾漾的小腦袋按在自己懷裡，叮囑道：「漾漾，接下來捂住耳朵，也別睜眼。」
漾漾用小手捂住耳朵，把頭埋在他懷裡。
顧長武手起劍落，直接刺穿了喬氏的心口。
喬氏死死地睜大眼睛，不甘地倒了下去。
解決了喬氏，顧長武又看向陳嬌。
「嗚，別，別殺我。」陳嬌嚇得鼻涕眼淚往下流，跟臉上的灰塵混在一起，瞬間便成了一個大花臉。
顧長武道：「你天生弱胎，半年前就該死了，若不是靠著漾漾的血，你以為自己能活到今日？這半年已經是你偷來的，我今天就送你去死，也算是給閻王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