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不到的過去與彩色的未來

在諾米亞遇襲的小巷，警衛隊已經將那裡團團圍住。有路過的居民好奇地在警戒線外往裡張望，紛紛猜測出了什麼事。

一個身穿制服的中年人蹲在那片被轟開的廢墟上觀察著什麼，隨後他叫來了一個下屬。

「阿爾，有查到監控嗎？」

「隊長，小巷首位包括裡面的四個攝像頭全部壞了，是物理破壞。」

「嚯哦。」警衛隊隊長眯起眼，他站起身來，慢慢沿著小巷走。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隊長的形跡與諾米亞的逃亡的路線幾乎完全吻合。

「兩個人。」隊長閉著眼，好像看到了什麼。

「一個人是二階施法者，另一個，沒有使用魔力，是為了不留下氣息嗎？」

隊長走到巷口，又掉頭往往廢墟方向走。

他走到一處箭孔那，拔出插在地上的箭。

很普通的箭，型號上可能有什麼線索。他將箭裝進證物袋。

「存在第三個人，弩箭手，看來是一場伏擊。」隊長拍拍褲子的灰站起身。

「兩個甚至更多人伏擊一個二階施法者，買兇殺人嗎。」隊長扭頭，「阿爾，報警人是誰？」

「隊長，記錄上查到是一個特路西學院的學生。」

「一個高中生？他人呢？」

「隊長，他不見了。一旁商城的監控有記錄他的行蹤，他出了商場后往這邊走，然後發生了爆炸，之後就消失了。」

隊長若有所思，「看來那個二階施法者就是他了。阿爾，你去查一下這個學生，看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找到什麼線索。」

......

北域雪原，核心區。

天空破了一個洞，一個少女從洞外掉了進來。

銀白色的鎖鏈托住她，讓她能平穩的落地。

少女穿著一身金色鑲邊的暗金法袍，與法袍相襯的寬大帽子遮住了她灰色的長發，帽檐掩蓋著她的面容。

她睜開眼，露出一雙冰藍色的眼睛。

拉雅看著自己的雙手，其上浮現出蛛絲般的裂痕，她輕輕一握，這些裂痕又消失了。

「誓約。」她輕聲念叨，「好久不見。」

銀白色的鎖鏈發出喜悅的回應。

拉雅托起右手，鎖鏈纏繞上去變成了一柄潔白的權杖。

權杖長桿纖細，頂端托舉著一個冰雪世界般的水晶球。

「走吧誓約，最後再陪我戰鬥一次吧。」

拉雅壓了壓帽檐，朝著雪中深處前行。

......

傳說，在雪原的最深處，存在著世界的邊境。

邊境有著吞噬萬物的深淵，它無情地吞噬著一切。

而現在，伊丹利看到了這個傳說。

不過不是深淵，而是一頭巨大的蜘蛛。

火紅短髮的女性拄著一把斷裂的長槍，不斷地咳著鮮血。她的腹部被貫穿了一個大洞，看起來十分可怖。

那漆黑的大蜘蛛眨著鮮紅的複眼，帶著調戲獵物的惡趣味吐出蛛絲將伊丹利團團圍住。

而伊丹利早已精疲力竭，她耗光了全部的魔力，只能任人魚肉，被怪物當作口食。

一個一人高的繭形成了，大蜘蛛將繭拉到空中，將它吊在另外三個同樣大的繭旁邊。

暴風雪侵擾不到怪物的領域，血染的天空映著雪地也變得鮮紅，就像是血染地一般。

大蜘蛛爬上織網，周圍不斷有空間裂開縫隙，卻是連蛛絲也動彈不了半分。

這時，遠處突然的空間突然破碎，如蛋殼般被人暴力砸破！

蜘蛛突然發出刺耳地的尖鳴，恐怖的氣息自它身上輻射出去。

咔擦咔擦。

領域碎了個口，只見拉雅雙手握住權杖，往前一砸！她踏入了怪物的領域。

蜘蛛突然暴動，無數的蛛絲朝著拉雅襲去。

蜘蛛有著龐大的體型，可那蛛絲卻是十分的纖細。漫天的蛛絲密密麻麻，如同萬箭齊發，要將拉雅洞穿。

拉雅抬頭一看，只是舉起權杖輕輕一揮。

咔擦。

漫天蛛絲被凍成了冰塊，然後一聲一聲碎成一片。

蜘蛛慌亂地渾身顫抖，它身上不自然地抖動，然後發出刺耳地尖鳴。

拉雅確實聽懂了它的語言——那是靠精神力傳遞的語言。

「你怎麼可能還活著！怎麼可能！」

「我的存活讓你很意外嗎，惡的眷屬。」拉雅輕笑，眼神帶著嘲諷。

「你的主人都沒死，我怎麼可能會死呢？」

「是的!是的!!你踏出了那半步，不然！不然！！」

拉雅可沒有興緻與「老朋友」敘舊，「時間不多了。你霸佔了這裡這麼久，不斷地讓虛空蠶食世界，這是你的罪孽。現在，該是你贖罪的時候了，」

「就憑你？可笑！當年我就不懼你，哪怕你踏出了那半步，現在也不過是一具殘軀。靠著借來的生命，你又還有著幾成的實？。」

蜘蛛不再利用蛛絲進攻，而是以非人的速度直接撞了過去。拉雅仔細一看，那蜘蛛身上纏繞著漆黑如墨的魔力，罪的法則包裹著它。

「你既然消失在了過去，就隨著那個時代一起隕落吧！新的世界我們才是主宰！」

「誰又說不是呢？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無論是你們，還是我。」

拉雅做出回應，她的眼神有一瞬的落寞。她沒有看著那襲來的攻擊，毫無阻攔。

一瞬過後，拉雅又恢復了那副淡漠的神情，冰藍色的雙眼鍍上了璀璨的金，這一刻她宛若神明。

「隨著時代一起逝去吧，半神們。」她輕聲呢喃，對著它說，也對著世界說。

拉雅看上去什麼也沒做，只是在那呆站著，甚至抬頭望向了天空。

沒有雪花，未免太過可惜，她可是曾被稱之為雪魔女呢。

雪域就該有雪域的樣子，就讓一切恢復如初吧。她這般想著。

拉雅重新看向那蜘蛛，它停了下來，在距離拉雅三、四步的距離。

仔細看，蜘蛛身上覆著薄薄的一層冰，它竟然已經死了。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戰鬥，半神死的如此輕易。

拉雅嫌它體型太大，遮住了天空。於是蜘蛛的冰雕碎成一地。

她隔空一抓，蜘蛛龐大的魔力與生命力混合成一個球落在拉雅的手上。

「現在，就由你自己來補償這個世界吧。」

她將這些力量灑向天地，卻是截留了一部分給自己。

領域伴隨著蜘蛛的死亡不斷消融，露出了雪域原本的模樣。此刻才看的清晰，天空破了個大洞，這是蜘蛛的傑作。虛空不斷侵蝕著世界的邊界，一股漆黑的魔力阻止著世界的自愈。

拉雅灑出去的魔力不斷彌補著世界的裂痕，龐大的生命力反饋給世界，在這雪域深處竟然開始有草木誕生。儘管這些生命會隨著雪域的復原再次凋亡，但這也是生命的象徵不是嗎？總會有植物抗住寒冬，在這雪地深恨發芽。

大洞不再蔓延，失去了控制的魔力在世界面前不堪一擊，很快，洞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有風吹過，拂過拉雅的面頰，她感到了喜悅的氣息。

「原來你真的存在呀，世界的意識，看來他的到來是你為了求援信號。呵呵，真是有趣。」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但隨即又嘆了口氣。

拉雅身上再次出現一道又一道的裂痕，這些裂痕沒有隨著拉雅意識的回歸而癒合反而不斷地加深。

「終究是到了極限啊。」她看了看天空，細細的雪花飛落，雲層映著極光，紫色的、綠色的、紅色的，很好看。

權杖重新化作鎖鏈，它圍繞著拉雅，直到她的身軀碎裂化作點點星光飄散。

......

良久之後，雪地里鑽出一個細小的蜘蛛。

「我是......不滅的。哪怕是...你也...殺不了我...啊啊啊!!!「

小蜘蛛突然被一隻腳踩爆，腳的主人是一個長發如墨的少女，其容貌竟與拉雅一模一樣。

「忠心是好事，不過方法錯了。」女人掐滅了它的神魂，「她說得對，這是你的罪孽。」

一陣風吹過，神秘少女消失在了原地。

......

「滴！！！滴!!!「

「快呀，快呀！」伊芙緊張地看著屏幕，雙手不斷地操作。

屏幕上數據滾動，綠光映在伊芙地眼鏡上。

突然，她長舒一口氣，「ok，最後的數據傳回中央了，終於......結束了。」

她癱在椅子上，營地外面虛空的裂痕不斷侵蝕蔓延。伊芙可不是七階聖域，在這種局面下，她只能等死，不過好在她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不知道我們之間是誰先走呢，伊丹利？」她伸著手，看著自己的五跟手指，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最後畫面定格在伊丹利沖入雪域核心區的背影上。

滋磁！

咔擦，然後嘭的一聲，儀器被裂痕撕碎，連爆炸也被虛空吞噬。

就像是世界末日一樣，伊芙心想，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