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夢魘?

「一路向南......，是這裡嗎？」艾莉此刻穿著一身運動裝，頭髮梳成馬尾狀。

而在兩人面前的，是一處被迷霧環繞著的山谷。

「...跟緊我。」諾米亞打量四周，自然地牽起了艾莉的手。

這是防止兩人走散，誰也不知道山谷里是什麼情況。

「完全看不清路了。」艾莉冷得打了個寒顫，霧很濃，看不清方向，而且周圍的溫度有些低了。

「這裡的霧氣不正常。」諾米亞說，「更像是魔法造成的，我驅散不了。」

他試著使用風魔法吹散前方的霧氣，但可惜什麼也沒有發生，果然這場試煉不是那麼簡單。

「看來在找到『惡狗』之前，我們首先得不迷路。」諾米亞感慨。

踩在土地上，能聽到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裡濕氣很重，周圍的植被上還在滴著水。

諾米亞往前走，時不時回頭望了望尚能看清的腳印，這是在確保他們的方位。

「妖精們說，惡狗會在午夜的時候嚎叫，我們應該可以靠那個找到方向。」艾莉提出線索，但這些諾米亞也考慮到了。

只不過從進入山谷開始周圍就安靜的可怕，他甚至能從兩人交疊的手聽到艾莉的心跳聲。

山谷，山谷。他們從一個細口鑽了進來，裡面被群山環繞。透過霧氣，只能看到周圍高山模糊的影子。

但是很奇怪，在這裡抬頭，根本看不清天上的月亮，但是光照卻很充足。周圍大致兩米的範圍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諾米亞輕呼一口氣。

魔法——自然樂章。

感官與周圍草木同化，他的「視野」在向外蔓延。

但是迷霧遮住了他的「眼」。

「什......么？」諾米亞感到驚訝，有什麼切斷了他和森林的聯繫。

「怎麼了嗎？」艾莉一位諾米亞發現了什麼。

諾米亞只是搖頭，「我們在原地等一會兒吧，繼續往前危險太大了。」

正好，在周圍找到了幾個樹樁子，簡單處理一下可以當作凳子用。

諾米亞敏銳地發現。周圍的樹木都被詭異地折斷了，就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衝撞過去，壓倒了樹木。

「快來看！」艾莉突然出聲。

「怎麼了？」諾米亞這裡只能看到艾莉的身影，她身後的景色則是完全被迷霧籠罩。

「這是......腳印？」順著艾莉的目光，諾米亞看到了地上的痕迹。

「好大！」艾莉感嘆，「而且這周圍是什麼？」

腳印成蹄狀，看上去不像是狗，更像是馬或者驢，不過體型很大，一個足印就有著近一米的直徑，凹下去的部分甚至足以容納一個蜷縮著的人。

腳印周圍有不明的焦痕，像是燃燒過什麼東西。

「往那個方向，跟過去吧。」諾米亞提議，兩人決定跟著這個腳印走。

果然，在腳印的周圍，兩人看到了越來越多折斷的樹木。焦痕十分普遍，這讓諾米亞有種不好的預感。像是有什麼未知的恐懼抓住了他的心臟。

「一個山洞？」諾米亞與艾莉對視幾秒，然後輕手輕腳地往裡走，越來越近了。

山洞往下，進入山洞后霧氣就減少了，雖然視野恢復了正常但是周圍卻很黑。

兩人在山洞裡沿著隧道往下走，已經看不見腳印了，但好在沒有岔路。

沒有交流，連呼吸都努力放輕，諾米亞也不敢隨意使用魔法，只是在頭頂釋放了個削弱版的點燈來看清腳下的路。

山洞很大，因此一點響動就能造成巨大的回聲。

「這是...什麼...動靜？」艾莉大氣不敢出，諾米亞也屏住呼吸。

「像是.....在打鼾。」諾米亞不確定，但在山洞迴響的聲音均勻持續，那個巨大的生物應該就在眼前了。

「你在這等等。」諾米亞說，然後獨自摸索向前走，他甚至謹慎地掐滅了頭上的點燈魔法。

越過一個拐角，幽蘭色的光照亮了視野。

火焰，藍色的火焰。

像是翩翩飛舞的蝴蝶。

與妖精森林的婆婆不同，這些藍色的熒光充斥著混亂與毀滅的意志，就像是來自地獄的火焰。

「這是....什麼？」諾米亞順著望去，在那火焰匯聚的中央，酣眠著一個怪物！

巨大的身形，藍色的火焰隨著它的呼吸悅動，白色的枯骨組成馬的形狀。火焰流淌在身軀之中就像是血液。

它卧在一個平台上，如同被供養的神像。

骷髏？亡靈？還是死神？

諾米亞不清楚，他遇見了神話，恐懼感讓他窒息。若非從卡片那傳來的一絲清涼，他都差點以為要憋死在恐懼中了。

「這超綱了吧？」諾米亞下意識地後退，然後慢慢地撤離這裡，直到視野里再也看不見舞動的藍色火焰。

......

「找到了嗎？」看著返回的人影，艾莉小聲詢問。

「......」沒有回應。

艾莉心裡不安，她察覺到諾米亞狀態不好。

「怎麼了？」這次，她的語氣要更柔和，還順便握住了諾米亞的手。

「骷髏馬。」諾米亞面色難堪地說。

「什麼？骷髏...馬？」

諾米亞點頭，「那是一具活著的骸骨。」

艾莉屏住了呼吸。

......

「這該怎麼辦？」兩人退回到山洞口，迷霧籠罩。

「既然是一身骷髏，那裡有毛髮這種東西？」艾莉憂心忡忡。

「而且妖精先生們說的不是『惡犬』嗎？按你的描述明顯不是吧？」

「呼~」諾米亞嘆了口氣，「怎麼說，是回去找妖精們確認，還是就這樣繼續？」

「呃呃......」艾莉沉默了一會兒，她不想就這麼原路返回，主要是怕妖精們也不清楚他們講的東西，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在看看情況吧，反正來都來了。」艾莉雙手抱胸。

「......」

「假設目標就是那個骷髏馬，現在的問題應該是如何確認對方是不是有毛髮。」

「雖然剛剛我的確是因為害怕沒有上前，但它的樣貌我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仔細描述一下吧，我還不是很清楚。」艾莉建議。

諾米亞回頭望了眼山洞的入口，彷彿是深淵在凝視著他。

他趕緊把這些不好的聯想拋在腦後，專心給艾莉描述對方的樣貌。

「首先，對方是由骷髏組成的，這點我絕對沒有看錯。」

「因為它是趴在地上的，身高不清楚，但想必也有這個山洞一半的高度。」

「頭上有一圈很猙獰的像是角一樣的東西，黑色的，與白色的骸骨對比起來很明顯。」

「然後就是最主要的特徵。」

說道這裡，諾米亞頓了一下。

「是什麼？」艾莉追問。

「藍色的火焰。」

「藍色的火焰？」艾莉重複，她想聽到更仔細的描述。

「嗯。」諾米亞仔細回憶，「就像是流淌在體內的血液，又像是戰甲一樣包裹著它的身軀，那個火焰給我的感覺很怪，很......瘋狂。」

「瘋狂？」

「就是看上一眼就會覺得頭昏腦脹，讓人很混亂。」

「嗯...」艾莉咀嚼著諾米亞訴說的信息。

「骸骨的生物、漆黑的角、藍色的火焰。還有其他特徵嗎？」

諾米亞搖頭，只是遠處觀察，他只能看到這些。

艾莉還在思考，卻發覺腳下的土地在輕微的震動，且幅度越來越大。

「怎...怎麼回事？」艾莉有些慌亂。

「小心山洞！」諾米亞敏銳覺察到震動的來源，連忙拉著艾莉躲到遠處的大石頭後面。

諾米亞探出頭張望，死死地盯著山洞黑漆漆的入口。

......

藍色的火焰，包裹全身，在體內流淌。

如紅寶石一樣奪目，鑲嵌在顱骨，如同惡魔的眼睛。

恐懼扼住諾米亞的咽喉，他再次看見了如同從神話中走出的怪物。

周圍的濃霧也因為恐懼而散去，它蘇醒了，走出了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