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琺伽利

咔吧、咔吧。

諾米亞回頭，他發現在魔法陣消散的那一刻，崖道上出現了一道光幕，然後隨之碎裂。

像是在慶祝著他通過了考驗。但他明白，這只是通行的憑證而已。

諾米亞不由得舒了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

許久許久，艾莉沒有聽到遠方的動靜，不由得擔心，常常忍不住回頭看向那裡。

「別看了，這麼久了，也許那個人類已經死了呢？」雪白妖精說到。

「......」艾莉沒有回答妖精的問題，她也不想回答。

「你在這裡這麼久了，難道不會感到寂寞嘛？」她岔開話題，詢問妖精的事。

「唔....寂寞？妖精可不會有這種情感。我無聊了就睡覺，睡醒了就到處轉轉，時間對於我們來說並沒有意義。」

這倒是讓艾莉有些意外，森林裡的妖精們在沒有人跟它們玩的時候也會表現得又哭又鬧的，她印象里，妖精們都是很熱衷於冒險的，像這種一直受限於一個地方的妖精反而是異類。

「森林裡的妖精好像和你有些不同，它們都很活潑，每次看到他們的時候都在嬉戲打鬧，和你...額...這副懶洋洋的樣子區別蠻大的。」

白色的妖精在雪地里躺著，彷彿和雪地融為了一體。它舒展身子，讓自己躺著能更舒服一些。

「它們呀，太年輕了。生命的意義就在於浪費時光！如果因為寂寞就四處找同伴，那還不如踏踏實實的睡上一覺。」雪白妖精說著說著精神就懶散了起來，艾莉看著它總覺得自己也有些疲倦了。

她望著躺在雪地里的妖精，伸手搓了個雪球。

揉搓，摔碎，揉搓，摔碎......直到雙手冷得發顫。

消磨時光。

「話說，妖精先生，你不會感到冷嗎？其他妖精跟我說他們就是因為怕冷所以才不願意來雪山的。你呢？」

「哈哈哈，怕冷？現在的小傢伙，真是一點挑戰精神都沒有。老是呆在森林那種溫度沒什麼變化的地方才算無趣呢！就得像我一樣，克服自身本性的才算是強者！只有強者才會得到女王的重任！不然，看守通道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會由我承擔呢？」雪白妖精坐起身，驕傲地雙手叉腰。

「看守通道？你也沒多強呀？」艾莉用質疑的眼光看著，然後用手把妖精給拎了起來。

「嗚哇啊啊啊！你！你你！快把我放下！」妖精覺得自己被拂了面子，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艾莉看著它的樣子覺得挺有趣的，捉弄了一會才鬆開了手。

「呼~」妖精摔在了雪地上，狼狽得滾了幾圈。

而艾莉這個壞女人卻還在笑，不過妖精卻沒有表現出討厭的樣子。

雪白妖精咕嚕咕嚕，起身。

「唔。」它看向了遠方，「沒想到他還真的做到了，真是不可貌相。」

它感受到雪山通道的禁制被打破了，這意味著剛剛那個孱弱的年輕人打敗了石人守衛。這怎麼可能？妖精滿心疑惑。

「什麼？」

「才不告訴你呢！」妖精狡黠地笑，像是在報復她剛剛的行為。

遠處風雪，一個人影踉蹌地走來。

「艾莉！」諾米亞嘶啞著喉嚨，「咳咳...咳」

諾米亞看上去很慘，雖然衣服沒看到損傷，但嘴角還流著血，臉色慘白。

艾莉關心地跑過去攙扶。

「嘶！輕...輕點。」諾米亞忍痛，將身體大部分的重量往艾莉身上傾斜。

「沒事吧？」艾莉看著諾米亞，將從包里拿出幾盒「冰塊」。

那是諾米亞用魔法凝聚的盒子，裡面裝著被切成小塊的水果和蘑菇。

「......」

「先坐下再說吧。」

「啊！對.......對！」艾莉關心則亂，收起盒子，攙扶著諾米亞坐到地上。

妖精啪嗒啪嗒地走了過來，漬漬稱奇地看著這個少年。

「呼！」諾米亞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嘶...疼疼疼！」諾米亞臉皺成一團。

「你遇到了什麼？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艾莉將盒子里的水果拿出來遞到諾米亞面前。

產自妖精森林的果子與蘑菇，具有神奇的效果。

諾米亞吃了一大口，這還是他第一次吃到蘑菇，也不清楚是不是和森林的妖精說的一樣，能用來療傷。

一口吞下去，在口腔融化，諾米亞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去。

「咳...咳咳！」嗆到了。

艾莉拍了拍諾米亞的背。

不到幾秒，諾米亞臉上的傷痕開始結疤。

「怎麼樣」艾莉詢問使用的感受。

雖然艾莉曾經試過，但那次吃了后直接就昏睡了，她對這種不了解的東西不怎麼放心，即使曾經在自己身上起效過。

「有點...癢？」臉上還好，胸口的部分出奇的癢，如果不是有過醫院那次糟糕的體驗，他恐怕會當場失態。

他可不想讓艾莉......以及旁邊的妖精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

諾米亞皺著眉，忍住不去撓胸口。與之前學姐給的特效藥相比，這種彷彿有螞蟻在爬的感覺其實還好。

深呼吸，疲憊湧上心頭。但諾米亞並沒有睡過去，畢竟他的精神力還是比較渾厚的。

艾莉沒有出聲打擾，她讓諾米亞靠在自己身上，地上的雪終究還是冰冷了些。

雪白妖精雖然很疑惑，但還是很看氣氛的沒有打擾。

......

過了一會兒，諾米亞吐出一口氣，撐起身。

「效果怎樣？」艾莉問。

諾米亞扒開自己的衣服。

「出奇的好。」諾米亞驚奇的摸了摸自己原本傷口的位置，上面長出了新嫩的皮膚。其他位置也感受不到異樣了，就像是回到了受傷之前的狀態。

不，感覺比之前還要好，諾米亞覺得自己的力量好像增加了幾分。

他不由得再次打量幾眼剩下的冰盒。

「幸好之前帶了些，這下可算排上用場了。」

之前學姐送的療傷特效藥在家裡，他沒帶著，不過這些妖精森林的特產可比那特效藥要神奇的多。

艾莉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你遇到什麼了？」

諾米亞先是看了看艾莉，又偏頭看向了一旁的雪白妖精。

「一個石頭人。」

「什麼？」

「一個類似守衛一樣的機制，我打敗了它，受了點傷。」

諾米亞簡短的說明。

「你怎麼做到的？」雪白的妖精突然發問，看上去它很好奇。

「什麼怎麼做到的？」

「你一個三階，連魔法師都算不上，怎麼可能打得過石人守衛？」看上去妖精真的很困惑，因為諾米亞在它看來真的太弱了。

「魔法師都算不上么嗎？」諾米亞對這句話感到好奇。

「誒？諾米亞現在也不能算是魔法師嗎？」艾莉很驚訝。在她的認知里，三階的施法者已經算是很強了。

「唔......在我的時代，只有過了三階才能算得上魔法師，在此之前只能稱得上學徒。」妖精解釋到。

「這座雪山，原本就是為了選拔優秀的苗子而建立的，那時，慕名而來的魔法師與魔法學徒數不勝數。有的為了名聲，有的為了突破，還有的是為了能博得大人們的青睞。想要成為魔法師是非常嚴苛的，不是單單會使用魔法就能自稱魔法師的。」

但我們現在只要是個會魔法的都能自稱施法者。諾米亞心底吐槽，但並沒有說出來。

「所以，石人守衛並不是以前的試煉內容？」諾米亞察覺到，如果自己都只被能稱之為學徒的話，那麼以石人守衛的實力來說還是太難了，他也是用了取巧的方法，正面迎戰石人他可沒有這個膽量。

但若是據妖精所說，以前也是有自己這個層次的施法者....嗯應該說是魔法學徒參與試煉的，這個石人守衛的位置是很不合理的，最起碼，也不該是在一開始。

「......是的，封山之後整個試煉的地方都廢棄了，石人守衛是在很久以前被女王扔過來看門的，按理說，哪怕是真正的魔法師也是不可能輕鬆戰勝它的，更何況......」

妖精沒有說下去，但兩人都知道，這是在說諾米亞太弱了。

諾米亞被奉為天才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被人瞧不起。

「取巧而已。」諾米亞解釋，「哪怕石人再怎麼強大，它也只是個沒有智慧的死物。刻板地執行命令，破綻也會有跡可循。」

於是他大致描述了一下自己解決石頭人的經歷。

「嘶！還有這種辦法？」妖精很震驚，「但是......」但是女王的造物怎麼可能留下這麼明顯的破綻？

妖精沉默，諾米亞只當它是被震驚到了。

「現在上山？還是在這裡休息會？」艾莉詢問，她擔心諾米亞狀態沒有恢復好。

諾米亞搖搖頭，「趁熱打鐵吧。」

看著諾米亞一副自信的樣子，艾莉也只是點點頭。

看著兩人往雪山走去，妖精出聲阻撓，「你們還要上去？」

「雪山上什麼都沒有，當年的試煉內容全都廢棄了，你們也許會困死在雪山！」

諾米亞回頭看了它一眼，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妖精給出的信息會與森林裡的產生差異，但是既然聖樹的封印的確存在，他們也已經完成了前三，那麼這最後一處，就算是真如雪白妖精所說一無所有，他們也還是要上去看看的。

「妖精先生再見！」艾莉回頭揮手告別。

然後兩人越走越遠。

「......」

上面什麼都沒有，這並不是妖精在騙他們。當年試煉地荒廢，還是它幫著女王回收上面的東西。

只剩下了......

但是沒用的，那個裝置必須要有人坐陣才能運轉，如今......

雪白的妖精突然福至心靈，它想到了什麼。

「女王.....大人！？」

周圍的空間略微波動，但哪怕是神明也無法在由領域固化的空間中自由穿梭，尤其是在其主人還活著的時候。

除非.....是這片空間的創造者！

......

「好久不見，琺伽利。」墨綠頭髮的少女抱起了雪白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