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中程站，昏厥

蜷縮在小屋，狹小的空間給予了兩人無限的安全感。

聽著外面呼嘯的聲音，諾米亞覺得犯困。

而艾莉早就閉上了雙眼，從她均勻的呼吸來看已經陷入了夢鄉。

諾米亞自然不好去打擾。他用冰魔法做了幾個可能用的上的裝備，然後不斷地加固、加固。

然後，也小鼾了一會兒。

「諾米亞？諾米亞。」輕柔的聲音迴響在耳旁。

「啊，我睡著了呀。」諾米亞的思緒由混沌變得清醒。

「你什麼時候醒的？」他問。

「沒一會，你聽，外面風雪好像變小了。」

諾米亞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確實如艾莉所言。

「怎麼說，還是要休息一會兒嗎？」

「你的建議呢？」諾米亞反問艾莉。

「趁著此刻出發，路上再找到好的點位休息。我是這麼想的。」艾莉說。

「不過也有風險，如果在路途中雪又下大了，我們可能會迷路。」

「那就出發吧。」諾米亞起身，「給，拿著。」

艾莉接過一個冰制的鉤子。

一開門，寒冷順著縫隙鑽進衣領，諾米亞打了個寒顫。

燃燒的羽毛隔絕了大部分的寒冷，餘下的部分依舊讓諾米亞感受到了冬天的氛圍。

難以想象撤去羽毛后的溫度，怕是待一會兒就會凍成冰棍。

兩人一前一後，沿著模糊可見的道路往上。

「......」

「沒路了......」

諾米亞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掃過四周，已經看不見石磚的蹤跡。

「貼著山壁走吧，至少往高處走肯定是對的。」

艾莉回頭望去，又沿著山壁看向頂端。

即使雪下得小了，能見的視野里依舊往不到山頂。

明明連遠處太陽的輪廓都能看清。

前路是陡峭的山坡，諾米亞稍稍傾斜就幾乎趴在了冰冷的山壁上。

「沿著我的路走。」艾莉此刻走在了前面。

穿著略顯臃腫的少女，此刻手持著工具用力勾在了了山壁上，然後手腳並用往上爬。

諾米亞看著她矯健的動作，有樣學一樣的跟在她的身後。

或者說，此刻應該是下面更合適。

山坡很滑，諾米亞即使用鉤子勾住山壁，一隻腳往上蹬的時候還是差點因為打滑而摔下去。

幸好他用魔法製造了踏板卡住了自己，沒讓自己掉下去。

真不知道艾莉是怎麼這麼輕鬆的，或許這就是技巧的差距吧。

爬到了一個暫且可以喘息的平台，艾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大喘氣。

「沒事吧？」諾米亞體力也消耗了很多，他看著艾莉露出一副透支了的樣子。

「呼...哈~呼！」艾莉慘白著臉，「還...還好，只是體力有些招架不住了，不習慣。」

她顫巍巍地從衣服里取出裝水果的盒子，然後拿出一塊送到嘴邊。

「你要嗎？」艾莉吃了個后，面色明顯好了許多，她轉向諾米亞。

「還剩多少？」

「這盒不到一半，還有一盒滿的。」

總共帶了三個盒子，兩盒果子，一盒蘑菇。

諾米亞點頭，然後伸手去拿了一塊果肉。

入嘴后咀嚼，果肉化為一道暖流充沛著四肢五臟，一下子他又精神了起來。

「要不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吧？」諾米亞為艾莉考慮，他自然還能繼續，但怕艾莉沒回復過來。

「沒...沒事，繼續吧。」

艾莉艱難起身。

「這裡...位置不好，呼，萬一雪崩了，這裡很容易塌的。」

「雪崩嗎......」雖然還沒遇到過，但諾米亞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遇到。

既然艾莉這麼說了，那就只能繼續往上爬了。

艾莉依舊在上面，不過明顯吃力了許多。速度和之前相比慢了不止一點。

諾米亞自然也沒好到哪去，他感覺自己的右手抽筋了，渾身肌肉酸痛。

終於，一個稍大一點的平台，遠處似乎望得見一條路。

「要死了....」艾莉癱在地上，說話都沒氣了。

「呼~這就是...不經常鍛煉的....結果。」諾米亞癱倒在地。

「你不也...呼...沒好到哪去嗎？還好意思...哈...說我？」艾莉像是要斷氣似的。

「呵！」諾米亞爬起身坐著，以一個高度凝視著艾莉，展現著兩人的差距。

艾莉看著他，也想坐起身，可是四肢並不接受來自大腦的指令。

「唔，好吧。」艾莉認輸，「以後我也要每天起床跑步！」

「起得來再說吧。」

說著說著，諾米亞就笑了。

然後艾莉也跟著笑了起來。

「如果我起不來，你記得叫我！」

「怕你睡著跟豬一樣，叫不起來。」

「怎麼會呢！」艾莉有些不服氣。

「你試試就知道了！」

「好啊，那回去后，我每天早上給你打終端通訊。」

「那多麻煩呀，你不是有我家鑰匙嗎。」

聽到這個，諾米亞沉默了，他想了想要怎麼回答才會不那麼曖昧。

「唔，算了，要是讓你看到我糟糕的睡相就不好了。還是用終端通訊吧。」

艾莉意識到了什麼，撇過視線，隨口說了個理由。

兩人默契地沒再聊這個話題了。

「這裡就不怕雪崩了嗎？」諾米亞想到了之前艾莉說的。

這裡的平台稍大一些，雖然遠處隱約有條路，但兩人此刻癱在這裡，跟之前也沒多大區別。

「走不動了，我現在都不想起來了。」她閉著眼。一副認命的架勢。

此刻，艾莉連眼皮都不想睜開，她已經快沒力氣了。

「呼，吃點果子吧。」

「唔....」艾莉語氣放輕。

「艾莉？」諾米亞喊了即便她的名字。

「艾莉！？」

沒有回應，諾米亞慌忙起身，卻因酸痛的大腿跌倒在地上。

他手腳並用地爬到她身邊。

「累暈了嗎。」諾米亞鬆了口氣。

他略微咳嗽，然後上手解開艾莉的衣服。

「唔嗯~」艾莉略微呻吟。

諾米亞取出盒子，將一塊果肉遞到艾莉嘴邊，然後塞進去。

他自己也吃了一塊。

盒子空了，寶貴的資源減少了一盒，諾米亞此刻在後悔一開始為什麼不多裝幾盒帶著。

「這個位置......」

貼著山壁，雖然天氣晴朗，但他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變天。

看著不斷落下的小小雪塊，諾米亞知道這裡不能久留。

「得趕緊換個位置。」

他深呼吸，撐著自己站起，用魔法做了個雪橇拖著艾莉。

然後一瘸一拐地拉著雪橇往開闊的地方。

這是一個坡度不那麼陡峭的地方，夾在兩股山峰之間，離懸崖的位置很遠。

雖然上方任然不斷有雪掉落，但諾米亞已經找不到更好的地方了。

「咳、咳咳。」他累的喘氣，精神力讓他可以駕馭遠遠不斷地魔法，卻不能讓他力大無窮。

諾米亞用火魔法鑿穿雪壁，然後用「冰塑型」製造出一個結實的「房子」。

說是房子，也只是一個長方形的冰盒子而已，卡在山壁中間，用處只是擋住漏過的寒風與頭頂的落石。

「呼。」諾米亞將燃燒的羽毛放在艾莉的身邊。

「走一步看一步吧。」諾米亞此刻的心情如同凍結的冰面。

他很麻木，或者說對絕望不夠敏感。

船到橋頭自然直，大不了用雪山做自己的墓碑。

但是艾莉的存在又讓他有了些求生的渴望。

諾米亞都快忘記了，此刻的雪山只是一場試煉。